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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admin
--  發佈時間:8/1/2009 3:27:44 AM

--  《資本論》的新證明︰在中國又累死了一個

《資本論》的新證明︰在中國又累死了一個

倍可親


  文︰雲淡水暖/過去說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是血腥的,有“人吃人”,還有“羊吃人”,說到底就是錢在吃人,資本在吃人,資本家是資本的人格化等等。但現在說是這種理論早已 “過時”,現在是“全球化”,是“地球村”,是“We are a family”(我們是一家人——選自奧運主題歌“油和米”),資本家跟善人似的,“養活”了工人,“養活”了社會,資本的活力迸發,財富的源泉涌流, “先進生產力”的體現,用樊綱先生的話說,“河對岸就在眼前”。

  但是,在資本化的場景下,“吃人”的本質到底有沒有改變呢,據說已經不存在或者不說“剝削”了,連夏衍先生的名作《包身工》都從中學生們的課本中刪除了,要改談摩根.大通,高速列車,領帶的來歷了,與時俱進了麼。

  但是,如果不是空對空,那還是要看處于底層的勞動者的狀態,因為他(她)們靠勞動吃飯(包括腦力勞動),他們是資本和資本的代表——資本家在“養活”著,他們是否過得滋潤,“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今天似乎又有檢驗的結果了。

  《台海網》7月23日報道,“建築工人連續作業18小時後猝死”,報道說︰從晚上一直作業到第二天下午,在連續施工10多個小時後,昨日下午1時40分許,42歲的水泥工周天向在福州倉山一在建工地上猝死。…周天向接到該工地一名江甦籍的工頭通知,要他帶幾名老鄉一起到該工地干活。當晚7點多,周與妻子、兒子、佷女以及林吉江等7人一起去上工,一直工作到昨天中午。…昨日下午1時許,周天向對工友說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當天下午1點40分許,周天向欲離開工地獨自去看病時,突然倒地不起。林吉江與另一名工友急忙上前將他扶起,掐人中,掐虎口,但周在重重喘了一口氣後,閉上眼再也沒有醒來。……周天向家屬和工友稱,周是因連續工作十多個小時,加上在烈日下施工導致中暑猝死。

  從法律意義上的死因來說,來急救的醫生當然不可以亂下結論。還有法醫在後面負責。但是,如果一個人在福建的這個季節,在以露天為主的工作狀態下,在這幾天東南部35度以上的高溫的烘烤下,連續工作18個小時,還用得著更多的思維方向麼?就是一匹馬、一頭牛,讓它在35度左右的高溫氣候中連續奔跑18個小時,估計也要倒下了。當然,也有還沒有倒下的,比如周天向的幾個親屬。或者是周干的工種體力付出要大一些,或者是周的身體本身比較弱,也未可知。周的其他親人也累,知道其中的味道,所以說周是累死的。

  “林吉江說,他和周天向在該工地打工是臨時工作,隨喚隨到,沒有簽任何合同,酬勞是10小時80元。超過10小時,每小時工資8元。這是周天向第三次在該工地當水泥工,前兩次的連續工作時間都在10小時以上。…周天向的佷女周啟蓉說,昨日早上6時許,大伙都覺得很累,當時他們就曾向工頭提出換班的要求,但是工頭以沒有工人換班不能停為由,拒絕了請求。…林吉江說,在周天向連續工作的近18個小時里,施工方沒有提供一瓶水,也沒有提出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即使在正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工頭還是催他們趕緊施工。”

  為什麼要累成這樣呢,工作需要,澆灌水泥的工作不能停,這是客觀的,但人需要休息,也是客觀的,但周天向這種靠打臨工吃飯的農民工,迫于生計,是很難與雇佣方抗爭的,比如,要求雇佣方再雇佣一撥人來換班。包工頭為什麼不再去找一撥人,令人費解,因為把被雇佣者看成一頭頭的老黃牛就成了麼,使用一個小時,付一個小時的錢,歇著的時候不付錢,按單位勞動力時間算,總成本是一樣的麼,可能是包工頭偷懶,不去招換班的人。

  周天向並不是的農民工被累死的孤例,2005年有一篇報道︰四川籍女工何春梅在廣州市的鏵鑫工藝品有限公司的裝配車間連續加班4天後猝死。何春梅是活活累死的。據她的工友說,公司要在10月28日完成52800個玻璃老虎、熊等工藝品的訂單,而這些工藝品的配件10 月24日才到位,…公司安排了幾天的連續加班。從10月24日到27日的工作安排是︰24日早7時至晚11時,25日早6時至26日凌晨1時,27日早6 時至28日早6時半。在工作期間,他們有半小時的早飯、晚飯和宵夜時間,中飯時間是1小時。她在後3天里,睡覺時間加起來不到6小時。……何梅春死了,老板仍然要關注他那批貨是不是能夠按時出單。

  《包身工》被從課本中刪除了,是不是等于“包身工”現象就此消失了呢,當然希望是,這不是社會主義道路所追求的麼。而恰恰是在大講特講“包身工”的年代,孩子們找不到參照物,沒有感性認識,只好去看博物館,展覽館之類的,把《包身工》刪除了,偏偏《包身工》中描述的一些現象又冒出來了。

  比如轟動一時的黑奴工、黑磚窯事件,事情雖然被“嚴肅處理”了,但未必就成為過去了,就在7月 22日《經濟參考報》報道,“安徽界首再現黑磚窯勞工事件︰工人是買來智障者”,嫌犯在山東省誘騙、購買了30余名智障者,並向窯廠出租智障勞工牟利。而且,這類黑磚窯在當地還不止一處。

  重新引述一段夏衍先生的文字“兩粥一飯,十二小時工作,勞動強化,工房和老板家庭的義務服役,豬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地被踐踏???血肉造成的‘機器’,終究和鋼鐵造成的不同;包身契上寫明三年期間,能夠做滿的大概不到三分之二。工作,工作,衰弱到不能走路還是工作,手腳像蘆柴棒一般的瘦,身體像弓一般的彎,面色像死人一般的慘,咳著,喘著,淌著冷汗,還是被壓迫著做工。”(《包身工》)

  《包身工》是60年前中國底層勞動者的真實寫照,是60年前從農村來到城市的當時意義上的“農民工”的真實寫照,或者說,《包身工》是上世紀30、40年代在那個時代的“市場經濟”下所發生的實例。

  但是且慢,還有更早的,由馬克思的《資本論》所記載的案例︰

  1863 年6月下旬,倫敦所有的日報都用《一個人活活累死》這一“聳人听聞”的標題登載著一條消息,報道一個20歲的女時裝工瑪麗•安•沃克利是怎樣死的。她在一家很有名的宮廷時裝店里做工,受一位芳名愛麗絲的老板娘的剝削。這里又踫到我們常常講的那一類老故事了。店里的女工平均每天勞動16.5個小時,在忙季,她們往往要一連勞動30小時,要不時靠喝雪莉酒、葡萄酒或咖啡來維持她們已經不听使喚的“勞動力”。當時正是忙季的最高潮。為了迎賀剛從國外進口的威爾士親王夫人,女工們要為高貴的夫人小姐立即趕制參加舞會的華麗服裝。瑪麗•安•沃克利同其他60個女工一起連續干了26.5個小時,一間屋擠30個人,空氣少到還不及需要量的1/3,夜里睡在用木板隔成的一間間不透氣的小屋里,每兩人一張床。這還是倫敦一家較好的時裝店。瑪麗•安•沃克利星期五得病,星期日就死了,而使老板娘愛麗絲大為吃驚的是,她竟沒有來得及把最後一件禮服做好。(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第282∼283頁)

  從1863年至今,已經146年過去了,146年前,倫敦的女工瑪麗•安•沃克利同其他60個女工一起連續干了26.5個小時,累死了,146年後,農民工周天向在高溫下連續干了18個小時之後累死了,146年前,瑪麗•安•沃克利的老板娘奇怪于“她竟沒有來得及把最後一件禮服做好”,146年後,農民工周天向的工頭 “即使在正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工頭還是催他們趕緊施工”,這好像是一種詰問,平心而論,《資本論》“過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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