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谈中國：忏悔和信仰
89歲的納粹嫌犯代姆揚尤克在法庭上。
2009年的奧斯卡獲奖電影<<朗讀者>>曾經深深感染了我，一方面是因爲劇中男女主人公之間的愛情，另一方面是關于罪與忏悔的沈重的曆史感。
不曾想在現实生活中也看到了類似事件。人民網的報道说，11月30日上午，德國慕尼黑地方法院開庭審理了89歲的納粹嫌犯代姆揚尤克，他涉嫌于1943年在納粹集中營擔任看守期間，參與杀害了2萬多名犹太人。報道中，這名已經老態龍钟的89歲老人，似乎很安詳地坐在審判席上。很可惜他接受審判时的心理活動，不能成爲新闻報道的一部分。
一個89歲的老人，如果他爲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羞愧、忏悔，那會什么樣呢？德國人的忏悔精神已爲世人所稱道，我相信在一個有忏悔精神的國度，對一個89歲的老人進行審判，不會是仇恨對仇恨的報复，而是該说清的、該还原的曆史，人們就該清还。
關于忏悔，我想讲一讲。有一個事实是：這世界上有的族群做錯了事能夠忏悔，有的族群做錯了事却死不認錯。中國人不幸是後一種，我們集體缺乏忏悔精神。否則，每一次少不了人爲因素的大災大難之後，爲何几乎從来没有官员或其他有關人员引咎辭职呢？對于曆史，我們也總是习慣于“蓋棺定論”；做錯了事的人，也少有因爲自己的過錯而感到羞愧。不管是宏觀人群还是微觀人群，對過去一些重大曆史事件的態度，就足以说明這一點。
我相信我們的日常生活經驗和觀察，也足以找出案例来證明我們不幸缺失了忏悔精神。
和忏悔有關的另一個话題是信仰。常有人说如今中國人没有信仰了。我以爲並非這么回事：中國人並非没有信仰，而是信仰物质至上、金錢主義、信仰權力、信仰暴力、信仰谋術等等，這些東西几乎人人都在信，却羞于把它們和信仰聯系上罷了。我以爲，没有對生命善良、美好的信仰，就不會有忏悔精神，甚至會失去是非標准。至于什么是美好的信仰，這又是一個大的话題，一篇短文是说不清的；用容易被理解的话簡而言之，就是具有普世價值關怀的信仰。
人們啊，請相信，我們只有先審判了自己，才不會迎来預言中的末日審判。
2009-12-31 0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