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革命到制度：現代化任重道遠
[邱震海] (2006-09-14)

　　9月9日，是毛澤東逝世三十周年﹔恰好這一天，由施明德領導的倒扁靜坐運動開始進行。這兩件事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其實卻有著一定的內在邏輯關系，分別是中國百年現代化過程中曾經或正在進行的艱難探索，以及曾經或正在經歷的挫折或彎路。

百年現代化中的重要人物

　　首先，這里所指的現代化，包括物質或經濟層面，同時也包括制度和精神層面。從某種程度上說，中國百多年前之所以落后于西方，與其說是源于物質和經濟原因，還不如說更多地是由于制度和精神層面的原因﹔同樣，中國百年現代化之所以步履艱難，根本原因也非經濟層面的，而在于制度和精神層面。

　　在過去百年歷史上，誰也無法否認毛澤東是一個偉人和強人，他的“中國人民站起來了”的宣示，在中國人民的心理土壤上播下了希望種子。但由于歷史和毛澤東本人的局限，這一種子卻未能開出丰盛的果實，于是才有了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和今天的迅速發展。從毛澤東到鄧小平的歷程，一如在他們之前從孫中山到蔣介石，都是現代化過程中艱巨探索的一部分。

　　任何一個政治強人的產生，都有歷史、文化和人民心理的原因。就中國的情形而言，過去五百年的持續衰落，到了百多年前，以甲午海戰和八國聯軍入侵為標志，達到最為慘烈的程度﹔唯其如此，過去百年中國仁人志士為追求民族獨立和富強的努力，也達到空前慘烈的程度，其間就包括辛亥革命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如上所述，孫中山、蔣介石、毛澤東和鄧小平這四個歷史人物，就是在這一百年里，分別以不同方式，為中國現代化過程留下了重要的印記。

從慘烈革命到制度建設

　　然而，眾所周知，中國百年現代化也留下了慘痛的教訓。其一是伴隨著太多的血腥和暴力，其二是未能從根本上完成從從革命到制度的轉型，尤其是對國民精神世界成熟度的提升。無論是國共內戰還是由毛澤東發動的文化大革命，甚至今天台灣民主轉型和成熟的艱難，都折射了這一點。其間既有中國文化層面的原因，也有現代和當代精英在歷史進程面前無法自主把握的原因。

　　過去百年中國現代化的成功標志就是，中華民族逐漸從落后走向先進，從無序走向有序﹔今天的中華民族已經告別了強人時代、革命時代、暴力時代，甚至也已告別政治動蕩時代，進入一個相對富裕、平和、理性、多元和制度建設的時代。

　　問題是：這個新時代在制度建設上面臨的挑戰，艱巨性絲毫不亞于充滿坎坷彎路和慘烈革命的二十世紀﹔同時，包括台灣在內的中國政治和知識精英們更應共同思考一個問題：中華民族在制度建設層面上，如何吸取一些世界大國已有的歷史經驗，盡快跨過一些不必要的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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