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維

和中國人一樣，美國人也崇尚英雄。從早期的西部開發的牛仔，到今天的籃球，橄
欖球明星。都是美國人崇拜的對象。我雖然很少看美國電影，但也知道如“第一滴
血”，“Die Hard"等，都是反應英雄孤身奮戰，九死一生，最後戰勝敵人，救大眾
于千鈞一發之際。

二戰時期，美國人踴躍參戰，不怕犧牲，很多人戰死疆場，為人類的和平做了巨大
貢獻。他們確實是英雄，那也是一個創造英雄的時代。和平時期，英雄難成。所以
不少美國人願意當警察，或當兵，有框扶正義，為除暴安良，保護人民的英雄使命
感。

中國的英雄比起常人來除了有過人的智慧，非凡的勇氣，超人的本領以外，而且大
多還要是忠心耿耿。象關公，岳飛。美國的英雄相比之下要獨立多了。他們一般不
需要人幫忙，至少不會請求別人幫助。所以英雄大多是個人英雄。不過美國電影里
的英雄總有美女在危難之際伸出援手，要麼是美女們被英雄感動，或曾被英雄解救
過；要麼就是導演的安排，劇情的需要。

美國人的生活比較平穩，大多數人按部就班的上下班，什麼時候送孩子去俱樂部打
球，游泳，什麼時候與朋友聚會，都井井有條。幾個月甚至一年以前就安排好了的
度假。時候就如同一輛在安按時刻表運行的列車，有走有停，但都是事先設計好了
的。久而久之，未免枯燥。人們不滿常規，但又不敢打破常規。

所以美國人需要有敢于打破常規的英雄來激勵，需要Hero，需要有敢于打破常規的
勇士，渴望出其不意，意想不到的驚喜。于是不少電影明星，體育明星也就成了英
雄或英雄的化身。不過電影里，球場上的明星，雖然可以激起追星族們的狂熱。但
畢竟還不是槍林彈雨的戰場上的真正的英雄，缺少真實感。

伊拉克戰爭打響後，有一位女兵被俘後又獲救。一時成了美國的英雄。報上稱她與
戰友們遭到伏擊，奮勇殺敵，彈淨糧絕，不幸受傷被俘。受到嚴刑拷打，但堅貞不
屈，最後被美軍營救。回到美國後，受到英雄般的歡迎。到處請她講話。她倒是一
個說真話的英雄。她說她當時未放一槍，只是在那里祈禱。說真正的英雄是那些犧
牲了的戰友。結果她便在媒體中慢慢地消失了。

這位女兵雖然不是人們想象中等英雄，但她的道德勇氣還是令人敬佩的。而有些曾
被人們當成英雄，後來卻發現他們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高尚。

1988年漢城奧運會時，美國跳水選手洛加尼斯是當時男子跳水王子，曾獲得1984年
洛杉磯奧運會冠軍，和無數世界冠軍。當時他受到了來者中國的14歲的小將熊倪的
挑戰。前九跳，他們咬得很緊，只差幾分。最後一跳，誰跳得好誰就是冠軍。熊倪
先跳，一個高難動作完美無瑕，入水干淨利落，水花絲毫不濺，獲得80多的高分。
洛加尼斯最後出場，跳得也很好，但入水明顯濺起水花。正當大家以為熊倪獲得了
冠軍，裁判竟給洛加尼斯打了90分的高分。讓洛加尼斯得了冠軍，也成了美國的英
雄。也許是不甘寂寞，也許是良心發現，洛加尼斯于若干年後出書揭露在漢城奧運
會之前他就被確診為HIV陽性。但他隱瞞實情，參加了奧運會。在與熊倪進行十米跳
台比賽前的三米跳板比賽中他不慎頭踫上了跳板，出了血而且逢了幾針。他還是參
加了跳台比賽。對于一位HIV陽性的運動員，他清楚他的行為會對別的運動員有什麼
影響。但他並沒有為別人的安全著想，只想拿金牌做英雄。

在美國，看見籃球明星喬丹的大副照片比看見總統的照片容易多了。喬丹的神出鬼
沒的過人，變化多端的投籃，出神如化的運球，讓崇尚英雄的美國人瘋狂。有些教
練說，誰有喬丹，誰就能拿NBA冠軍。但是英雄喬丹也有人造的痕跡。懂點籃球規則
的人都知道，國際籃聯是允許聯防防守，也就是說五人協同防守。而美國NBA則長期
不允許聯防，只能人盯人防守。為什麼？聯防很難破。大家看過三國，那布陣變陣
就是聯防。你再英雄，如陷入其中也是動彈不得。所以NBA就禁止聯防，好讓喬丹，
科比等人輕松攻城略地，過五關斬六將。再有，過去國際籃聯的三秒區是一個半圓
加一個梯形，離籃框近的地方很寬，目的是不讓高大球員輕易達到籃下。而NBA將體
型變成了長方形，下面很窄。讓奧尼爾等大個球員一轉身就可以扣籃。看喬丹飛身
上籃，看奧尼爾大力扣籃。觀眾發狂，NBA老板們發財。何樂而不為呢？不過凡事有
過度，做過了就沒有意思了。因為要讓英雄顯本事，球隊其它人就只好做陪襯。所
以常常出現四名進攻隊員站在場子一邊，引開四名防守隊員。讓那英雄球員一打一。
沒有配合，也不用配合。籃球變成了一對一，而不是五對五的集體運動。常常是八
個球員站著看，兩個球員玩命跑。許多觀眾覺得乏味。NBA這才下決心改成允許聯防。
所以一個大明星球員也沒有的底特律活塞隊在決賽中戰勝明星如雲的洛杉磯湖人隊
就成了可能。不是科比不行了，是這聯防讓你有勁使不上。人家活塞隊就和你湖人
比聯防，比配合。你湖人個個想當英雄，也個個是英雄，但卻只能俯首稱臣。規則
稍稍改動，英雄就束手無策了。

近年來，美國以NBA球員組成的夢之隊，已經幾次在世界杯和奧運會上與冠軍無緣，
甚至不能進入決賽。因為別人熟悉他們了，也不再怎麼怕他們了，他們也就沒有那
麼了不起了，頭上的英雄光環也就沒有那麼閃亮了。

過去被好萊塢電影描繪得神秘莫測又有英雄光環的FBI和CIA的美國情報人員，讓人
覺得他們個個是007。隨著9/11紐約世貿大樓的被撞倒塌，他們的神話也就結束了。
原來他們並不是英雄，而是一些自以為是，互不通氣，各自為戰的個人英雄主義者。
每個人都想爭頭功。結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在他們的眼鼻子下面，十幾名恐怖
分子竟能策劃幾年，劫機將WTC 的兩棟樓撞毀。9/11後，他們又說伊拉克有大規模
殺傷武器，結果美軍攻入伊拉克，找了兩年也找不到。美軍已經陣亡三千多了，可
誰是敵人，敵人在那里也沒有搞清楚。國土安全部的工作就是發警告︰注意有恐怖
襲擊的威脅。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方式就不知道了。老百姓無所適從。呆
在家里？可政府又說了，該干嗎還干嗎，安心上班去。真難想象，*他們能保證美
國的安全？

美國的開國元勛早就料到了個人英雄主義的危害。所以，將權力分散。總統其實沒
有什麼權力。市長，縣長，州長都不是他任命。任命部長還要國會批準。用錢也要
國會通過。打仗更要通過國會。其它個人就更不可能有什麼了。但你作為總統還得
對選民拍胸脯保證你有通天的本領，不然你不可能選上，因為選民需要英雄。想做
個人英雄，和幻想有拯救世界的英雄是美國人的精神支柱。不過沒有集體的合作，
沒有大家的支持，只憑膽子大，那不是英雄，頂多是一介勇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