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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楚:我的卧底生涯
(博讯北京时间2009年5月04日 转载)
【明報專訊】六四臨近,香港書市突然多了一批有關六四鎮壓,有關中國民運的新書﹕封從德的《六四日記》、孔捷生的《血路1989》、張博樹的《解構與建設:中國民主轉型縱橫談》等,其中丁楚的《大夢誰先覺——〈中國之春〉與我的民主歷程》(海風/香港)無疑是較為矚目的一部。它「雷人」的權威和可讀性奪人眼球。
書名「大夢誰先覺」,出自《三國演義》。劉備三顧茅廬,前兩次造訪,沒有見到諸葛亮,第三次去,諸葛亮在午睡,幾個時辰過後,睡足了的諸葛亮醒來口念:「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中國人是世界上最喜歡午睡的民族,夜眠是例行公事,午睡才是一件奢侈品。誰在大夢中最先覺醒,今生的事我早已知曉,春天在茅屋裏睡足了覺,窗外的日光慢慢移動。諸葛亮誦完詩,問的第一句話是:「有俗客來否?」情趣中隱含深意,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
丁楚的《大夢誰先覺》,描述了八六至八九年間,圍繞中國海外第一個民運組織「中國民主團結聯盟」(即「民聯」)及其機關刊物《中國之春》雜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呈現了作者對海外民運三十年興衰史的反思。
作者曾參與民運
丁楚,原名房志遠,一九八二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國際政治專業。他在北大求學期間參與學生的民主選舉,參加了著名的「民主牆」運動,後任職於港澳經濟研究中心,八六年赴美國留學,曾出任《中國之春》雜誌主編和中國民主團結聯盟(民聯)總部委員、財務總幹事等職。他是中國海外民運的親歷者,又位居領導,由他描述民運的興衰恩怨,確有不少內情披露。「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作者在書中講述的,無疑是「衆人皆醉我獨醒」。
讀此書,就需對《中國之春》雜誌有所了解。《中國之春》由王炳章、李林、王立和梁衡等人於一九八二年十二月在美國紐約創辦,「民主、法制、自由、人權」的辦刊理念,吸引了很多中國大陸的留學生、港澳台人士和華僑的參與,雜誌對當代中國的政治體制和民主現狀,展開了一系列的理論研究和探討。《中國之春》的出版,對「民聯」等政治團體的成立有深遠影響。不過,令人遺憾的是,民運的內鬥,同室操戈,自相殘殺,在《中國之春》同樣演出了一幕又一幕醜陋劇。人事糾紛和資金來源始終是阻礙《中國之春》發展的巨大障礙,二○○○年雜誌社內部同仁徹底分裂,六月《中國之春》出版最後一期。它的停刊似乎預示海外民運的命運。
正如此書的序言所說,「現在某些民運組織實際上不過是美國與台灣當局設在海外的情報站而已,『民聯』也不例外,這是《大夢誰先覺》扔出的一顆重磅炸彈」。儘管此說早已有傳言聽聞,但爭寵吃醋、爭權奪利的鬧劇,在丁楚書中觸目驚心的詳盡描述,令人讀罷仍難免震撼。此書貫穿始終的主線,是王炳章、胡平、鄭為民等「民聯」總部最高層為爭奪領導權而展開一系列內鬥,「台灣情治機關金錢資助」、「特務案」等核心情節跌宕起伏,內幕花絮、醜聞趣事點綴其中,一幅民運的尷尬畫卷,淋漓盡致地呈現在讀者面前。
在丁楚筆下,王炳章壟斷財權用以控制組織,利用經濟危機排除異己,為重新奪回最高權力,竟在「民聯」四大上演竊取總部經費的鬧劇;胡平因無財權在手,且不諳權術之道,而遭台灣冷落,幾度淪落為傀儡主席;薛偉利用其作為國民黨「海工會」向「民聯」輸錢管道的特殊位置要脅組織,打擊同事,更鬧出姦污辦公室秘書小姐的妹妹的醜聞。
如果從北京「西單民主牆」算起,中國當代民主運動也有三十年歷史了。被稱為中國「自由派法學家」、「詩人哲學家」的袁紅冰,曾用詩一般的語言描述中國海外民運的現狀:「如深秋寒風過後的北方原野,一片蕭索,萬里荒涼。觀之令人心痛欲裂,思之令人黯然神傷」。中國海外民運,有「黨」有「派」,有「會」有「部」,海外民運人士多說也才二三百人,但黨派團體竟多達五六十個。
外人難以想像,一部中國海外民運發展史,怎麽就成了一潭深不可測的渾水?一盤散沙,水火不容,說到底,民運內部的醜事,每每就是為了爭奪「權力」和「資源」。唯有顯示自己是主流,別人「非主流」如此才能得到經費資助,才能保護既得利益。先把別人說成「共特」,那麽自己肯定就不是「共特」;先把別人說成「流氓」,那麽自己肯定就不是「流氓」。還沒有獲得權力,一眾人就爭得沸沸揚揚,還沒有掌握資源,已經為「分贓」打得頭破血流。
大夢誰先覺 :《中國之春》與我的民主歷程
海外民運的悲哀
「主流民運」、「特務民運」、「正派民運」、「流氓民運」……書中衆說紛紜。海外民運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人」往往正是最致命的敵人。這就是《大夢誰先覺》力圖告訴人們的。「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的諸葛亮形象,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敬業精神,以「澹泊明志,寧靜致遠」的立身處世理念,影響了世代後人,海外民運的參與者能有「諸葛亮情結」,這才是中華民族的幸事。 _(博讯自由发稿区发稿) (本文只代表作者或者发稿团体的观点、立场)
薛偉訪問記——評丁楚的書
送交者: 鐘觉鳴 于 2009年7月07日, 21:52:18:
問:最近,一九八六年到一九九三年曾在《北京之春》的前身《中國之春》工作過的丁楚(真名叫做"房志遠",現名叫做"房西苑"),出版了一本回憶錄,叫做"大夢誰先覺",書中對《中春》的過去作了相當多的描寫,作爲比丁楚更早的《中國之春》元老的你,對此書有何評論?
答:總的來講,這本書只是一部小說。這本書是遵照毛澤東的說法,“利用小說進行反黨活動,是一大發明。”當然,丁楚的小說《大夢誰先覺——《中國之春》與我的民主歷程》,不是在反對共產黨,而是在破壞民運的聲譽。但是,《大夢誰先覺——《中國之春》與我的民主歷程》巧妙地把小說打扮成了回憶錄,用真假混雜的“史料”,來製造一個預定結論,那就是:民運一團糟。
問:你是怎麼知道這本書的?
答:在一個多月前,正在我要赴台參加"六四"二十周年紀念活動的前幾天,劉路給我帶來了這本書。這本書"湊巧"在"六四"二十周年紀念活動的前夕出版,顯然具有特殊使命。我在飛機上粗略的看了一遍,與劉路的結論剛剛相反。在過去,王炳章等人以及包括丁楚的太太馮蕾在內,都對丁楚作了大量的指控,甚至有人登報揭發他是中共特務,我對此表示懷疑和不解。但是看了這本書後,那麽多顛倒黑白的描寫,任意揣測的誅心之論,對自己刻意的裝扮,處心積慮的對中春情資的搜羅,包括明知原委而又借他人之口對我進行的誹謗,我認爲別人對他的指控是事出有因的。
問:很多人認為丁楚是民運的才子,你認為是嗎?
答:這本書確實很有文學性,三言兩語就勾畫出一個小說形象。但我懷疑這不是出自丁楚一個人的手筆,而是一個集體創作。許多人都瞭解,丁楚並不擅長小說描寫,他之所長在於政論。當然,才子不一定會有好的品德。人們也許不瞭解丁楚後期的作為。他爲什麽會被清理出《中春》編輯部,他太太馮蕾爲什麽與他離婚,他在這本書中所站的立場,他對臺灣本能的反感,以及從他到《中春》第一天起對所有巨細資料的搜集和記載,這都很像一個有任務的專業人員所爲,後來還有人在大陸看見他有豪華辦公室等等。
問:丁楚為甚麽會離開《中春》?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答:丁楚這本書題為:"《中國之春》與我的民主歷程",按道理應一直寫到他離開《中國之春》,踏上回國的歸途爲止,但他只寫到"罷王風波","六.四"慘案發生,有意隱去了後面還有四年的歷史。這就說明他心中害怕什麼,在刻意隱瞞什麼。
問:你能具體的描述這其間的情況嗎?
答:王炳章事件以後,丁楚改變了鬥爭策略和方向。當時在紐約有一本專門揭人隱私的刊物,很得人們的興趣。丁楚居然化名在上面發表文章,攻擊誣衊《中國之春》、還有民聯的很多人,其中涉及到胡平、于大海、我和汪岷等等。狡猾的是,他也把自己寫進去,却在丁楚名下用了汪岷的照片,但他不小心將這些文章原稿的電腦軟件落到了倪育賢的手中,倪再交給了我。我和于大海商量後,决定由作爲經理的我出面,辭退了他。一九九一年民聯"五大"後,于大海任命我出任雜志社經理、編委、民聯辦公室主任,集黨政財權于一身,擋了丁楚的出路,他嫉恨我可以理解,但他化名攻擊老朋友、老同學,甚至對他十分器重的胡平也是如此,這就啓人疑竇、令人百思不解了。
問:當時你們就開始認為他是中共特務嗎?
答:也還沒有,我先是以私人恩怨方面去解釋,直到他太太馮蕾,書中不得不承認的一個嫉惡如仇,心地單純的女人,也因爲懷疑他的政治立場和發現他私生活的不堪,終于與他走上離婚之路。還有他離開中春後居然大搖大擺回國,處境十分顯耀,令人不得不懷疑他當初就是帶有特殊任務進入民運的。別人對他的這些懷疑,讓我也不得不去深思其背景到底爲何。
問:對不起,我還是要問他在書中對你的描寫,這也許會造成對於你的傷害……
答:網上匿名誹謗我的版本不止一個,但源出一轍,這其中也包括丁楚造的謠言。十多年前,我曾控告過胡安寧任編輯的"紐約新聞報",律師要求該報對刊登誹謗我的文章一事賠償美金二百萬元。後來因為該報道歉糾正,認定"毫無事實根據",也由于該報老闆無賠償能力,以及一些長輩的從中調停,我才擱置了這一官司。胡安寧也真有本事,爲弄清真相,他委托朋友在重慶公檢法系統的檔案中複印了我的反革命判决及平反通知書,他不計前嫌,公開爲我證明和辯護,我佩服他的正直和勇氣。至于網上的其他匿名攻擊,我不上當,也不會隨之起舞,但我已向FBI備案,一定會透過法律途徑進行追訴。
問:這好像與丁楚書中描寫的不是一回事。
答:我剛才說過了,他描寫的是另一個版本,而且爲了逃避法律責任,借用了轉述自他人之口的手法。不外乎是利用在中國搞臭一個人常用的法寶,從政治,經濟,私生活三方面入手。
問:你能講一講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嗎?
答:書中也坦承,有的人爲了要除掉我,定下了製造藉口逼退我的方針,其中提到的兩件事就是這樣。因爲我從捐款人和日本民聯分部負責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他們要求監察委員會清除柯力思,他們還聲稱消息來源自兩個不同政府的最高情報當局,我無從調查事實真相,與本來相處不錯的柯力思反目,導致了柯的反感,他也是借用了第三者轉述的方式,搞了一個材料私下交給了我,目的是與我達成妥協和解。但我當時認定,如果沉默就意味著承認,所以毫無猶豫的主動向全盟原文公布,附上了我的答辯書。本來《中春》的秘書就只有那麽兩三個,都有名有姓,調查起來十分容易,一問就知,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但我因爲好强,所以在三方聯席會議上對此事的發言是:"作爲一個當時還未婚的男人,在與异性相處過程中若有犯法行爲,任何人都應當提出控告和公訴。若非違法,就屬於我的私人生活範圍,攻擊和揭人隱私是不道德的行為,我不需要辯護。我要回答有的人關心的是,從我的健康檢查表中可以看出我沒有任何疾病"。就是這樣。你可以想像,這種指控如果真能成立,要請我出中春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哪裏還會爲我消灾解難。
問:你為什麼這樣說而不具體答辯和詳細解釋?
答:因為不需要,沒有人會真的相信。我當時利用了季米特洛夫在國會縱火案審判中的言語表達方式,當時法官問了一個挑釁性的問題:季米特洛夫先生,某月某日你是否和某某夫人在旅館中過夜?他回答說:法官先生,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且,我也沒有生理缺陷。
問:你剛才說有兩件事,還有一件是什麼?
答:是丁楚提到的一張報賬發票,似有被塗改的嫌疑,這也是製造工作上的藉口除掉我的方式之一。我當時被問到時是很驚詫,不知怎麽回事?但當我明白過來後就回答說:"此收據已有一、二年之久,我對它的真偽無從判斷,若遭人塗改,可以去做筆跡驗證。"丁楚無言以對。
問:你對書中所描寫的其他人有何看法?
答:丁楚狡猾的是,表面上他詳細的陳述了一些事實,但在他的字裏行間作了渲染的描繪,歪曲的判斷和負面的結論。我對別人的事不想表示太多的看法,他們自己自有評論。
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說你是國民黨特務你有何解釋?
答:(哈哈大笑)算特務太抬舉我了,算綫民又太貶低我了。《中國之春》的捐款人是我早在認識王炳章前的好朋友,彼此私交甚篤。這次去臺灣我專程爲此書拜訪了他,抱怨爲了他們針對柯力思的事讓我背了黑鍋,他也證明,我絕無書中借他人之口說我的那樣,經常在清早用《中春》的傳真機發報告給捐款人之事。王炳章與我實際上是誤會一場,如果我們當中當時有一個人能坦誠相見,結局完全不一樣,可惜歷史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我不知道王炳章是否真有丁楚描寫的那些心態,包括對臺灣所持有的那些負面的看法和做法,我一向認爲臺灣當局和大陸民運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是血脉相連的盟友和同胞兄弟,丁楚在這件事上給王炳章作了不少文章真是別有用心。
問:你會對此書採取法律行動嗎?
答:香港是個相當健全的法制社會,我已經委托了律師,以誹謗罪起訴出版這本書的"海風出版社"和用小說來冒充回憶錄的"序言"炮製者。
2009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