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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曲/茉莉花运动是革命 在中国只能是一首歌/中共西化與分化中國/66年大串聯/上將稱老毛被斗
發佈時間: 2/25/2011 4:51:52 PM 被閲覽數: 290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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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曲抒怀】Jerome Etnom - Feelings

来源: Xiaokanshijie2011-02-24  wenxuecity



Feelings







专辑英文名: Feelings
专辑中文名: 感觉
艺术家: Jerome Etnom
发行时间: 2003年


专辑介绍:

Jerome Etnom演奏的浪漫钢琴音乐,全部改编自非常熟悉的乐曲,听来让你无限回味和陶醉,是一张很有有味道的钢琴。其中有几首中国的小品,包括“月亮代表我的心”、“彩云追月”、“明月千里寄相思”和“渔光曲”,听起来很有亲切感。

耳熟能详的小品,空气感十足的音效,14首曲目,都是中外名曲。第一首Feelings属于老牌经典的乐曲了;第二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柔美的钢琴,在夜里可以化为一串泪珠,用它你绝对可以感动这世间最绝情的人;改编而来的The Moon Conveys My Love to a Far-away Place(明月千里寄相思),也是静听的佳品。

在一个疲劳的夜晚,在一个烦躁的夜晚,在一个慵懒的午后,静静的欣赏音乐。这个时候,我们不需要歌词,心自可以填词,自可以明白其中的滋味。

专辑曲目:

01.Feelings
02.The Moon Represents My Heart(月亮代表我的心)
03.Autumn Leaves
04.Colorful Clouds Chase After The Moon(彩云追月)
05.Yesterday
06.Moon Love
07.The Way We Were
08.The Moon Conveys My Love To A Far Away Place(明月千里寄相思)
09.The Shadow Of Your Smile
10.I Don't Know How To Love Him
11.Begawan Solo
12.Fisherman's Song(渔光曲)
13.Unforgettble
14.Moonlight In Vermont

 
 
 
 
茉莉花运动是革命
 

前在中国,“茉莉花”只能是一首歌

 

作者:异域堂  于 2011-2-25 贝壳村

        在外国,“茉莉花运动”是老百姓针对独裁统治的革命;在中国它却只能是一首好听的歌。因为凡是“群众运动”都要有政治背景,政党组织,有核心主力军参与和有一定的安全保障,才可能使运动顺利发生,发展到逐渐成气候。所以中国目前没可能发生什么茉莉花革命,尽管好多外国的或中国地下的组织希望发生;但是,因为中国的老百姓是“让子弹飞”里面的“成熟”群众,除非确信黄四郎已死,否则是绝不会跟张麻子跑的。
      当然,也可能出现“意外”,那就是“擦枪走火”时把看热闹的给打死了,甚至是打死了很多人;不过尽管猪是笨死的,我确信当局花五千多亿组装的维稳机器肯定比猪聪明。
     
      有关政权的更迭或政府的轮替是中国权贵阶层的专利是由我党的太子和庶子们说了算的,别人无从置喙。即使先进得如刘晓波,吾尔开希之流也都是将门之后。究竟老百姓的孩子充其量也只能熬到重要随从的角色,还得是乖巧得很的机灵鬼。
 
      回国遇到的或是来美国看到的朋友,最多问我的一句话是:你在中国美国两头都呆,到底它们有什么不同?我说:在美国是做人,在中国是做民。“人”有两条腿支撑是立着的,“民”在口底下游弋着是听喝的。
 
      趙啟正先生在向外國和港澳台駐京記者介紹全國政協十一屆四次會議有關情況並回答記者提問時的表示,“茉莉花革命”在中國不會發生,認為中國可能發生“茉莉花革命”的想法是“极其荒唐和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对此我能理解。但是,他说“中國目前存在的許多問題,如地區發展不平衡、分配不均等,是經濟高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却绕开了中国的根本问题是官僚资本主义集团在独裁统治的庇护下对广大群众和国家资源肆无忌惮地压迫和掠夺,而这才是可能爆发“茉莉花革命”的根本原因。
 
      因为实力悬赏,所以中国的茉莉花还只能是一首歌,一首好听的歌;不是好多当红的人物都在唱吗?或许都在等让子弹多飞一会儿吧。
 
      我不希望中国发生茉莉花革命,更希望共产党把中外勾结的权贵官僚资产阶级和广大群众的矛盾解决好,只是这愿望能实现吗?
 

國共產黨

才是西化與分化中國的首要倡導者和成功實踐者

 
 
2011/2/26  消息來源︰多維
 
  中國執政黨——中國共產黨長期以來向國人宣稱,“西方(西方勢力、西方敵對勢力)企圖西化、分化中國”,“亡我之心不死”,中共並以此作為拒絕認同普世價值、拒絕施行現代政治文明的恐嚇與自我恐嚇的借口。最新一例是,“中國茉莉花(專題)革命”次日(2月21日),北京官方喉舌《望》周刊發表中共中央政法委副秘書長陳冀平接受該刊專訪《2011年社會和諧穩定新部署》,再度稱︰“從國際形勢看,一些西方敵對勢力對我實施西化、分化的圖謀愈演愈烈”。

  在持久地傾其全力進行“宣傳戰”和“洗腦文化”的叫囂與灌輸之下,“西化”、“分化”二詞幾已成洪水猛獸,讓國人惟恐避之不及。但是,中國執政黨似乎忘記了(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得了健忘癥),在歷史上、在事實中,它自己恰恰是西化、分化中國的首要倡導者和成功實踐者︰

  正是中國共產黨,首先西化中國——1921年7月1日,中國共產黨在上海成立,在中國歷史上率先引入徹頭徹尾、徹里徹外西化的西方理論——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作為權力覬覦者、競奪者和攫取者在全中國推布、傳播、實施的最高宗旨和唯一依據,從此走上了90年來“西化”至今、“西化”不息、“西化” 無盡的不歸路。

  也還是中國共產黨,首先分化中國——1931年11月7日,中國共產黨在中華民國——當時全世界公認的代表中國的唯一合法的主權國家——境內的瑞金地方,公然“分化”,成立“中華甦維埃共和國”,成功實踐了“分化中國”的“圖謀”,以致自1949年起中國赫然“分化”為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兩個敵對、分治至今的政治實體。

  由此看來,西化、分化中國,絕非“狼來了”、“狼來了”的驚世預報,實早有“狼外婆”先驅者實踐之,且成功之。這一場由中共倡導推行的西化、分化中國的實踐,斷續、綿延八、九十年,基本上以中國人打中國人、一個“中國”推翻或驅逐另一個“中國”的內戰及軍事敵對、政治清算和迫害的形式呈現,釀成20 世紀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人權災難,總計造成數千萬中國人的生命損失和難以估量的財產損失。

  除非認知中國共產黨早自1920年代起即致力于西化、分化中國才正是為時最久、為害最烈的“洪水猛獸”,除非中國共產黨首先需要坦白承認並反省自己被西方(西人列寧、斯大林等)操縱而西化、分化中國,並終讓西化、分化中國“圖謀”早在六、七十年前得逞的歷史事實,向國人作出交代,否則西化、分化“狼來了”的恐嚇和自我恐嚇論可以休矣。

  如今已被妖魔化、污名化的所謂“西化、分化中國”的陰謀論調調兒,本質上是一個虛假命題。現代性無往不利,現代化席卷全球;中國需要匯入世界,世界願意接納中國,中國必得以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現代文明人類共有的健康構體,方能與世界和諧共處,和平地參與到國際大家庭中,起到負責任、有擔當的大國的“範兒”(範式)作用,這才是挑破“西化、分化中國”陰謀論的“恐怖”面具之後的真相與要義所在。

  須知,西化、分化中國,曾經是歷史上已然發生的事件,也仍然是歷史長河進程節律無法回避的現實,中國共產黨不過只是介入這一歷史進程中操作失誤、失敗(同時又是操作“成功”)的一小節特定歷史階段的承載者、馭使者之一而已。“西化中國”,不是奴化中國,中國不容任何政治勢力(無論是本土的、還是外來的)奴役或自我奴役,歷史進程在中國發生的路徑選擇錯誤必須得到糾正。“分化中國”,倒要反而言之,是國人必須嚴肅面對過去60余年來中國已然“分化” (中華人民共和國與中華民國的對峙、分治)的政治現實,摸索、尋找兩岸人民的共生共榮之道;它當然不是電玩游戲式暴力想像的分裂中國、碎滅中國,整個中國的建設,整個中華民族長治久安的遠思近慮,需要細化、深化,非暴力化、人性化,平等化、民主化;就這樣的意義而言,關懷中國、培育中國、建設中國的分而化之,化而育之,育而壯之,是值得期待、值得鼓勵的。

  我們面對的是這樣的事實,如今反“西化”、反“分化”中國論最積極的鼓噪者,恰恰就是中國境內近一個世紀以來西化、分化中國的最積極的實踐者、最得意的成功者,這讓我們不得不謂嘆,歷史的吊詭和諷刺就在于此。
 
 
 
 

的1966年大串聯︰從鐵流淪落成為盲流(組圖)

 
 
2011/2/25  消息來源︰南方周末 
  
我的1966年大串聯︰從鐵流淪落成為盲流(組圖)


  
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了中國紅衛兵


  
我的1966年大串聯︰從鐵流淪落成為盲流(組圖)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全國各地紅衛兵開始大串連


  作者系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院長

  “革命大串連的洪流洶涌澎湃。大串連,是出現在中國地平線上的新生事物,是群眾在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的偉大創造。大串連,是廣大革命師生和紅衛兵的革命大熔爐,是學習毛澤東思想的最大的最好的學校。大串連,把文化大革命的烈火燃遍全國。”

  ———《人民日報》1966年11月27日的報道

  【第一部】鐵流

  >>有蒸汽就一定有吃的,我們決定闖進去。卸開一塊門板,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口大蒸鍋,鍋上居然有一個碩大的甑子,甑子里面更讓人喜出望外的,居然是有一兩百只枕頭形的熱粽子。餓極了的紅衛兵已經全然不顧一切,撕開熱氣騰騰的粽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幾口。畢竟是大學生,那個戴了眼鏡的大學生建議,“我們是毛主席的紅衛兵,也要像長征的紅軍一樣,給老鄉留下借條,等革命成功以後加倍賠償他們”。于是,借了手電的微光,匆匆寫了一張借條。落款是什麼,現在已經記不得了,總之是“紅衛兵”之類罷。只記得那個大學生字寫得歪歪扭扭,還有“粽”字不會寫,讓我心生詫異。不過,這種說不清是“老紅軍”的革命傳統,還是“草寇剪徑”的磊落方式,當時還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戴上袖章冒充“紅衛兵”

  當停留在貴陽南站已經一天多的火車,吭吭哧哧艱難地開動的時候,一直窩在座位下面的我高興極了,把早就準備好的“毛澤東思想紅衛兵”的袖章往左胳膊上一套。說來也奇怪,戴上這個袖章,就仿佛日月換了新天,打靈魂里把前幾個月的霉氣一掃而光,雖然這袖章是自個兒撿了紅布縫的,那八個字也是自己悄悄用黃漆寫上去的,但不知咋的,戴上它好像就渾身往外蹦豪氣,連胸脯也挺得起來,更別提說話了,帶了袖章算“革命小將”,說話就是比沒戴袖章的“黑五類子女”嗓門大。

  就在兩個月前,我還在貴州凱里城外三十里的掛丁還往南的苗寨山上,每天掄鋤頭開荒。被送到這里開荒,是因為我所就讀的凱里一中,從六、七月間已經開始文化革命了,紅色隊伍覺得這些“黑五類子女”很礙事兒,批斗一陣後興味索然,就干脆集體打包,送到學校農場了事。後來想想,覺得這方法就像古人區隔華夷之法,索性把紅與黑分開,叫“壤斷土隔,不相侵涉”。在一個月的開荒日子里,山上幾乎能吃的野果子和地里漏網的紅苕根兒,都被我們這幾十個“黑色”學生吃完了,因為太餓,頓頓四兩米飯帶五分錢白水煮南瓜塊兒沾辣椒,頂不住十五六歲的學生干這樣重的體力活兒。人餓的時候,常常兩只眼楮發綠光。更難受的是,每天要面對紅衛兵們的鄙夷眼光,心里好像長著毛,實在覺得憋屈。真沒有想到,就是兩個月時間,居然沒有了人看管,也就自行回到了縣城,人一獲自由,連骨頭都輕得發癢。唯一羨慕嫉妒恨的,就是可以戴上紅袖章去北京見毛主席的紅衛兵,于是照貓畫虎,悄悄縫制了一個,時時戴上自我欣賞一下。

  很巧的是,我的幾個朋友,家里不是從廣東來的,就是從上海來的,都想出去看看已經差不多忘掉的大城市。剛剛從鄉下釋放回來的父母,好像也很慫恿我們出行。于是,揣著父親塞給的五十塊錢巨款,悄悄從凱里搭了便車,溜到了貴陽,七轉八轉,乘黑夜上了據說會開往北京的火車。只是沒有想到,這列火車居然從南站開到西站,從西站開回北站,然後又轉回南站,就是沒有走出貴陽。直到11月10號下午才算真正出發,這時離我們上車已經一天兩夜了。直到這個時候,才仿佛“鯉魚脫卻金鉤去,搖頭擺尾不再回”,終于放大膽子,戴上了紅衛兵袖章。

  後來想想,能戴上袖章,一是因為離開自己所在的凱里,外面沒有誰認識誰,臉上反正也沒刻了“黑五類”的字樣,衣服上也沒有“反動”的標志。二是已經是11月了,從6月開始熱起來的文化革命早就蔓延過了界,革命的和革命的打起來了,打得更激烈,倒把“反革命的”從夾縫里漏了出去。三是因為革命烽火主要是要燒“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我們這些落單的、小小的黑五類子女,誰也瞧不上也顧不上。很多年以後,我常想起這一場被冠以“革命”字樣的大串聯,覺得真是一出鬧劇,幾百萬號稱懷揣革命理想和斗爭激情的年輕人,被某個偉大領袖口中發出的口號鼓動起來,在無政府狀態下到處游蕩加掃蕩,當然是荒唐。可既有趣又可悲的是,對我來說,離開了熟悉卻又屈辱的環境,在沒有人知悉根底的地方,卻好像真的“脫胎換骨”卷進了革命洪流,從被洪流所吞噬,到進入洪流成弄潮兒,成了鯤鵬,也應了毛老人家那句話,叫做“會當擊水三千里”。

  鐵流向北京

  那一趟火車真是詭異。從貴陽開出,緩緩南行至廣西境內,已經天色全黑。看看車廂里,車上到底有多少人?大概誰也說不清,一個原來三人坐的位子擠了八個人,四個在座位上,一個鑽在椅子下,兩個橫在椅背上,還有一個掛在行李架上。幾乎沒有過道,因為已經像沙丁魚似的擠滿了人,也等于沒有廁所,小小的廁所里已經塞了三個人。雖然已經是十一月,車廂里卻熱得像蒸籠了。至于水,只有在每次停靠站的時候,從站上熱心的人那里接一點兒來解渴。我們這節車廂有幾個自稱來自北京鋼鐵學院的大學生,自告奮勇地充當“頭兒”,一個戴了眼鏡的大學生,還充滿激情地說,“看呀!前面就是北京了,毛主席在那里等著我們”。不過,誰都知道北京還遠著呢,這種激勵就像曹阿瞞的“望梅止渴”一樣,在沒有水喝的時候讓大家暫時安心。

  沒有水喝,也沒有飯吃。已經熬了一天的滿車紅衛兵(我這時也是紅衛兵了),畢竟也一樣“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時,火車緩緩停在廣西一個叫“六甲”的地方,後來我才知道,這是黔桂鐵路經過的廣西河池地區的一個小站。記憶中,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那天這麼黑的夜色,從車窗中鑽出去,除了站台昏黃的燈光,什麼也看不見,人仿佛一頭鑽進迎面罩過來的巨大黑布袋子,我努力睜大眼楮,好半天才朦朦朧朧分辨出,面前有一個巨大黑影似乎壓過來,先以為是近處長了一棵高高的大樹。可是,哪里有如此巨大的大樹?再定楮看,上面影影綽綽地還有幽幽的燈光,過了好一陣,才驚訝地發現,這原來是遠處一座高可入雲的大山,是廣西那種直上直下的兀峰。這個視覺上的奇怪經驗,很多年以後再也不曾遇見,也一直留在心底。

  為了解決饑餓的問題,在車站上亂轉了一陣之後,大家拈鬮決定由鋼鐵學院的兩個大學生率領我、另外一個膀大腰圓的貴陽中學生,拿了兩只手電筒到車站外尋找吃的東西。所謂車站,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票房加候車室,繞過這個簡陋的車站,走不了多遠,就到了鎮上,鎮上黑麻麻一片,謐靜得像死城,更詭異的是,連狗都不叫,但石板街口卻有一個透出火塘光的店鋪,好像熱騰騰地還冒著蒸汽。

  老紅軍傳統,還是草寇剪徑?

  有蒸汽就一定有吃的,我們決定闖進去。卸開一塊門板,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口大蒸鍋,鍋上居然有一個碩大的甑子,甑子里面更讓人喜出望外的,居然是有一兩百只枕頭形的熱粽子。餓極了的紅衛兵已經全然不顧一切,撕開熱氣騰騰的粽葉,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幾口。畢竟是大學生,那個戴了眼鏡的大學生建議,“我們是毛主席的紅衛兵,也要像長征的紅軍一樣,給老鄉留下借條,等革命成功以後加倍賠償他們”。于是,借了手電的微光,匆匆寫了一張借條,記憶中的內容大概如下︰

  親愛的老鄉,我們是毛主席的紅衛兵,今天路過這里,去偉大首都北京,特向您借粽子若干,留下人民幣兩元,以及借條一張,作為今後償還的憑證。

  此致敬禮

  落款是什麼,現在已經記不得了,總之是“紅衛兵”之類罷。只記得那個大學生字寫得歪歪扭扭,還有“粽”字不會寫,讓我心生詫異。不過,這種說不清是“老紅軍”的革命傳統,還是“草寇剪徑”的磊落方式,當時還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于是呼嘯一聲,四個人分頭扛了棕繩穿好的粽子,飛也似的回到火車,迎來了滿車廂男男女女的齊聲歡呼,感覺上,似乎比喊“毛主席萬歲”的口號聲還要響亮。

  居然到了北京

  革命的歲月一切都隨意,連火車也想走就走,想停就停。從六甲開出後南經柳州,掉頭往北,經株洲、岳陽、武昌,終于過了長江。

  車上的日子已經過了四天四夜,不要說沒有蔬菜水果,就連喝的水也是時有時無,更不要說洗臉。停車的時候不敢開窗,因為窗戶一開,就會有紅衛兵們像瘋子一樣往上爬。有一次,車里的人狠狠地把車下往上扒的人推下去,結果遭到車下一桶滾開的開水潑進來,好在天冷,算是沒有人燙傷。車廂里面,早已滿是汗、屁、尿混合的燻人氣味,蒸騰而渾濁的空氣幾乎能讓人窒息。加上吭哧吭哧的火車,把人搖晃得七倒八歪,現在的紅衛兵已經全然不像“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長江實現理想的先鋒隊,倒像是一群被堆垛在鐵皮箱子里東倒西歪的流浪漢。那幾個一開始爭著要當領袖的北鋼大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下了車。幾個從貴陽來的中學女生,干脆集體佔了廁所,對每一個要進去小便的人橫眉冷眼,意思好像就是你休想鳩佔鵲巢。高高的行李架上,已經躺上去一排人,掛在上面睡覺。而座位底下的紅衛兵們,已不再需要斯文地鋪報紙,脫了外衣就鑽進去呼呼大睡。有幸坐在座位上的沙丁魚們則交叉地枕了大腿或胳膊,扭著身體休息。早先那些“火車向著北京跑”、“我們想念毛主席”之類提神醒腦的口號,也早已被忘到九霄雲外,車上的各色人們,話越來越少,只剩下鼾聲夾雜著咳嗽聲。從第五天起,我已經開始牙齦出血,兩腿腫脹,加上感冒,昏昏沉沉中,被好心的同行者推上了行李架,躺了一天一夜。

  第六天上,沒有任何先兆, 當一聲,火車居然停在了北京。

  【第二部】洪流

  >>很多年以後,我才想通,原來這種浩大盛典,對于普通民眾來說,可能就是大型娛樂節目。就和古代上元節京城開放宵禁觀燈一樣,《禮記》里面記載,古代臘祭時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子貢不明白這個道理,就問孔子說,“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孔子好像也沒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回答子貢說,這是讓民眾“一張一弛”。但他不知道,這種盛大的歡會和典禮,對于在上者來說,乃是宣示政治力量和真理信仰不可或缺的形式,就像古代的泰山封禪、南郊祭天。

  清華體育館中“民族排”

  昏昏沉沉的我,和那兩個一起出來的同學,在先農壇體育場排了隊,三彎兩轉地被大客車拉到清華大學,住在體育館里。很久以後,我居然成了清華大學的一個老師,回想起來,常常覺得我和清華似乎有緣。這當然是後話。

  後來我才知道,體育館曾是當年馬約翰上課的地方,在抗戰的時候,也曾做過日本鬼子的馬廄。1990年代我當了清華教師之後,學校里漸漸添了好多高級的籃球館、游泳館,那個老體育館就顯出破舊。不過,在1966年的冬天,它給我們這些剛剛到偉大首都的學生特別溫暖的感覺。里面有浴室,記不得是否進去洗過澡,也有暖氣,讓南方來的人感到燥熱,讓北方來的人覺得舒服。體育館里鋪了木條板的籃球場,成了我們睡覺的地方,體操課用的墊子,則成了身下厚厚的褥子。隔著跳球中線不過一米寬的過道,男紅衛兵一半,女紅衛兵一半,雖然並無屏障,一覽無余,卻也井水不犯河水。革命時代的性別意識,畢竟被煆燒錘煉得很純淨。

  身上一熱就覺得發癢。我們從貴州來的三個學生,因為“貴州”的緣故,糊里糊涂被算成了“苗族”,和一些新疆來的維族、內蒙來的蒙古族和廣西來的壯族學生一道,被編為“少數民族排”。其實,我的兩個同伴都是出生在廣東和上海的漢族人,一個姓謝,一個姓張,但是,想到“少數民族”這個名義能夠沾好多好處,我們也就默不作聲,暫時改換了民族。剛剛安定下來,旁邊那三個異族學生,就翻開他們充滿羊肉氣味的皮毛衣服,有滋有味地找起衣縫中的虱子來,一邊找一邊掐,听著叭叭的聲音,自己也覺得癢了起來,翻開衣服仔細看,原來早就招了同樣的動物,于是加入脫衣捉虱的隊伍。

  後來听說,大串聯是虱子傳播最快也是最廣的時代,不知道這在動物學史上有什麼意義。

  在北京的冬日里意興闌珊

  四海翻騰雲水怒。那個時候清華、北大的“文革”正在如火如荼。可我們這些來串聯的中學生卻並不很熱心革命,雖然偶爾也去看大字報,更多的時間卻是在游山玩水。1957年到1960年,我曾經在北京上過三年小學,尋訪記憶中禮士胡同的老家、演樂胡同的少年之家、景山公園里的少年宮,北海和頤和園,成了我最重要的活動。頭三天里,我每天都坐公共汽車到新街口,排上半小時隊,轉到城里去閑逛,每天晚上卻都帶著失望回到清華體育館。因為那些記憶中的舊居、幼年時的樂園、充滿歡樂的公園,在肅殺的冬天和緊張的氣氛中,似乎都褪去彩色變成黑白,連禮士胡同原來飄著的烤紅薯味兒,也已經不復存在,只有胡同東口靠南小街的大槐樹梢上掛著的冬日,仍然留有鵝蛋似的紅色。

  這讓我很傷心。很多年以後,我才悟出這個道理,小時候一切記憶中的美好,千萬不要重訪,最好是讓記憶永遠是記憶,因為重訪的結果往往是失望。三天後,我不再去尋找過去的記憶,整天去北大和清華閑逛,看著那些激情滿懷或者仇恨滿腔的大字報在瑟瑟寒風中飄零,看著那些曾經輝煌和顯赫的名字,被顛倒書寫加上紅叉,心里覺得實在困惑。那個時候的紅衛兵好像也有些懈怠,斗過了最大的走資派和他的老婆,沒有更刺激的事情可做,清華的大字報在我們入住的那些天,似乎也少了起來,這讓“取經人”頗為失望。好在清華每天食堂免費供應的肉末白菜加大饅頭,比起貴州老家的伙食好得多,經歷過苗寨里饑腸轆轆,現在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肉末”,真有點兒讓人“樂不思蜀”。

  何況還有等候偉大領袖毛主席接見,這畢竟是一件讓人期待和激動的事兒。

  萬眾期待的浩大盛典

  很多年以後,我才想通,原來這種浩大盛典,對于普通民眾來說,可能就是大型娛樂節目。就和古代上元節京城開放宵禁觀燈一樣,《禮記》里面記載,古代臘祭時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子貢不明白這個道理,就問孔子說,“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孔子好像也沒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回答子貢說,這是讓民眾“一張一弛”。但他不知道,這種盛大的歡會和典禮,對于在上者來說,乃是宣示政治力量和真理信仰不可或缺的形式,就像古代的泰山封禪、南郊祭天。

  見毛主席那一天,是11月26日。我記得很清楚,早上四點不到,就被負責我們的解放軍叫醒,先是檢查身上有沒有異常物品,除了鋼筆之外,不可以有其他任何堅硬的器物,然後是分發一天的食物,包括兩個大饅頭、兩個白雞蛋和一個大隻果。隨後,解放軍帶著我們浩浩蕩蕩在夜色中,如洪流般迎著寒風從清華大學向西郊機場進發,因為是見毛主席,所以每個人似乎都心情激蕩,揣著激動也不說話,默默地向前走。唐詩里說“車粼粼,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我們這些“紅衛兵”既無弓箭,也無車馬,倒也在寒風獵獵中舉著旗幟,讓人想到岑參的“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在黎明前漆黑的夜色中,默默前進,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在零度以下的北京清晨,我們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到達西郊機場的時候,回看東方天邊,已經微微發白。機場上除了預留給主席車隊的跑道之外,都是枯草漫地的黃土地,我們就在黃土地上列隊,十萬大軍,彩旗飄飄,場面很是壯觀。因為是“民族排”,我們這一群學生被安置在方陣的前面,準備接受偉大領袖的檢閱。

  【第三部】盲流

  >>雖然我在外面換了身份,也叫做“紅衛兵”,不僅白吃白喝四處閑逛,也像個真理化身似的“橫掃牛鬼蛇神”,可我的父母卻仍在貴州苗鄉那個縣城里,被同樣是紅衛兵的年輕人“橫掃牛鬼蛇神”。父親被隔離起來,陪著“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挨斗,罪名只是由于他一個哥哥兩個妹妹在台灣。母親則被斗爭之後,驅趕到三十里外掛丁河邊去篩沙,而她曾經背負的罪名之一,恰恰便是莫須有的“間諜”。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說實在話,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什麼清楚的反省意識,也不曾檢討過這場革命的荒誕意味,更不敢懷疑文化聖戰的正確性,但那一瞬間,我的心卻微微一顫,我知道我應當回家了。

  狂熱與激情之後

  毛主席接見的過程,雖說是高潮,可這高潮真不想一一細說。第一,雖然從早上六點一直等到下午四點十二分,毛主席的車隊才過來,那時已經人困馬乏,饑腸轆轆,但在車隊來的時候,還是引起一陣激動和歡呼。第二,要命的是,這激動和歡呼幫了倒忙,由于西郊機場除了跑道之外,以黃土墁地,太多的人一跳一鬧,便引起黃土飛揚。大概是害怕偉大領袖遇到危險,車隊當即加速飛馳而去,我們沾了民族排的光,還算看清了第一車上的毛主席(至于後面車上是什麼人,根本不知道),可排在後面的紅衛兵們,也許連第一車上的人影也沒有看清。第三,還是激動,畢竟苦等十來小時,就為看這麼一眼。事後想,被看的稱得上“神聖”,看的也稱得上“虔誠”,神聖與虔誠總是相生相伴。我記得,路過郵局便給家里發電報,郵局營業員頭也不抬,因為當時擠在郵局里,爭先恐後發回家的電報,肯定千篇一律地是“4點12分見到毛主席”。

  盛大的典禮在歷史上常有,它給參與者帶來的是歡樂和激動,成為一種巨大的動員力量。

  一個法國學者研究了十六至十八世紀歐洲的國家祭祀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因為人們過厭了持久而平淡的日常生活,產生了欲望不滿足與精神被壓抑的傾向,于是,便需要有這種典禮激起的瞬間高潮。而政治領袖同樣也需要有這種神聖化的瞬間,一方面把自己的神聖烘托出來渲染開去,一方面借助這一火種把深藏在民眾之中的破壞性力量,引導到敵人身上。說實話,我至今想不清楚毛主席為什麼要從八月十八日起,在三個月中連續八次接見紅衛兵,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冒著經濟停頓的危險發動全世界規模最大的“大串聯”。但我在西郊機場看到那種狂熱與激情,就好像狂歡節中的巴西人和西班牙人一樣,這種力量確實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狂歡之後呢?

  我的父母被同樣是紅衛兵的年輕人“橫掃牛鬼蛇神”

  俗話說“樹倒猢猻散”,可是在西郊機場見過毛主席之後的十萬紅衛兵呢?大樹不倒,猢猻卻剎那間潰不成軍。北京冬天黑得早,四點半之後天色漸漸昏暗下來,早沒有了隊列的人東一撥西一撥,倒扛著旗幟仿佛剛剛從戰場上潰敗下來,游兵散勇從西郊機場到海澱清華北大一帶的路上,稀稀拉拉就像羊拉屎豆兒一樣,拖了一路。滿眼看去,路上都是東倒西歪、疲憊不堪的人群。

  洪流之後是盲流。狂熱和激情之後,誰也不知道該干什麼,奇怪的是,就連管我們的軍人也突然不見了。雖然食堂里還有肉末熬白菜可吃,雖然清華體育館里照樣熱氣蒸騰,但人卻像沒頭蒼蠅一樣,用現在的話說是“找不到北”,而用當時的話說,卻是“找不到革命大方向”。我們一群人,每天在北大、清華、地質學院這半徑一里的地方搖蕩來晃蕩去。大概是毛接見以後的三天罷,我在清華、北大之間閑逛的時候,看見一輛三輪板車,拉車的是一個身穿藍色列寧裝,脖子上掛著沉重木牌,上書“美國間諜臭老婆”(下面的名字記不得了),年約四五十歲的女性,車上顫顫巍巍地半躺半坐的,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年男性,白發中滲出絳黑色的血跡,脖子上的木牌看不清,大概就是那個所謂的“美國間諜”吧。一群和我一樣斜挎草綠書包、戴著紅色袖章,不過是中學生年紀的青年,揮舞著皮帶,狂喊著口號,簇擁著三輪車呼嘯而去。不知為什麼,就在那個時候,我心頭一陣驚悸,仿佛從夢中醒來,想起我的父母。

  雖然我在外面換了身份,也叫做“紅衛兵”,不僅白吃白喝四處閑逛,也像個真理化身似的“橫掃牛鬼蛇神”,可我的父母卻仍在貴州苗鄉那個縣城里,被同樣是紅衛兵的年輕人“橫掃牛鬼蛇神”。父親被隔離起來,陪著“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挨斗,罪名只是由于他一個哥哥兩個妹妹在台灣。母親則被斗爭之後,驅趕到三十里外掛丁河邊去篩沙,而她曾經背負的罪名之一,恰恰便是莫須有的“間諜”。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說實在話,那個時候的我並沒有什麼清楚的反省意識,也不曾檢討過這場革命的荒誕意味,更不敢懷疑文化聖戰的正確性,但那一瞬間,我的心卻微微一顫,我知道我應當回家了。

  需要補充一句的是,三十年以後,我的家居然就在那個讓我心悸的地方,名字叫作“藍旗營”。

  我該回家了

  老話說,條條道路通羅馬,那個時候的新說法是,條條道路通北京。可來得容易去卻難,當你往北京趕的時候好辦,從北京出去卻是亂糟糟的,幾十萬紅衛兵就像潰堤之水,洶涌地向四處橫溢。不甘心只到北京的,仍然借了免費火車和免費飲食到處亂走,我們那個民族排的壯族紅衛兵打算去新疆,新疆那幾個維族紅衛兵卻打算南下廣州,我的那兩位同行者,一位打算回老家上海,一位則希望回故鄉梅縣,我則鐵了心要回家。

  說不盡一路的風霜雨雪。還是那塞滿了年輕盲流的火車,還是那混合了汗酸尿腥的渾濁氣味,還是那有一頓沒一頓的飯菜。可是,再也沒有激昂的口號,也沒有嘹亮的歌聲,更沒有理想的大話。從北京到貴陽的兩天三夜里,車上吵架與打架交織,鼾聲與哭聲齊飛,留給我的記憶就是“亂”。記得出發時曾反復叨念毛主席的那段話,“長征是歷史記錄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這大概那只是事後幸存者提神的想象和提升的意義,真的在路上含辛茹苦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歸宿是何處,為何長征大串聯。“萬水千山只等閑”那種豪情,在思鄉望歸的時候,便只剩下了“關山度若飛”的期盼。

  1966年12月5日。我還記得那天貴陽陰沉沉的,刮著北風,感覺很冷。在省交際處附近的一個專門收容串聯紅衛兵的學校里,剛剛回到貴州的紅衛兵們,把身上的衣服脫光,丟進一口沸水大鍋里去殺虱子。瑟瑟風嘯中光著身子躲在被子里,幾十個人在那里閑聊,說起一路上的感想,一路上的觀感,好像沒有人說起“文化革命”,沒有人說起“見到毛主席”,也沒有人說起“打到走資派”,說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回家”。

  可是,家能回嗎?父親還在被隔離嗎?母親能夠從鄉下回來嗎?他們平安嗎?妹妹和弟弟在家嗎?回去以後還會被紅衛兵看押嗎?我手心里攥著那一個子兒也沒有動過的十張伍元鈔票,反復想象明天回家後的故事。可是,我怎麼也想象不出,等候我的將是什麼情景,心在一點一點地沉下去,沉入一片黑色的迷茫之中。
 
 
 
 
 
史海︰開國上將
 
因稱毛澤東為“老毛”而被批斗(圖)
 
 
 
 
人民網

[導讀]陳伯鈞在隴東給干部作時事報告時,曾引用過別人稱毛主席為“毛先生”的話;在與旅領導閑談軍史時偶爾順口稱毛主席為“老毛”。文革期間因此被扣“不尊重黨的領袖毛澤東”的大帽子而慘遭批斗。

開國上將因稱毛澤東為“老毛”而被批斗

資料圖︰上將陳伯鈞

原載《文匯讀書周報》

“文化大革命”初期,林彪顛倒黑白,點名誣陷陳伯鈞為“反對毛主席和毛澤東思想的壞人”,被造反派從外地養病處揪回北京批斗,還被抄家封門,搶走保密櫃。對一位從井岡山時期就跟隨毛澤東南征北戰的開國上將進行“誣陷”,林彪及造反派主要依據的是所謂陳伯鈞的三件“歷史罪行”。

一是子虛烏有的“少將旅長名片事件”。這一訛傳流傳甚廣,多年來不少報刊引用過一個“故事”︰紅軍剛剛改編為八路軍不久,一位旅長到延安見毛澤東,遞上了“少將旅長”的名片。毛澤東先有三分不快。隨後,毛澤東問了幾個有關部隊的問題,該旅長的回答令毛澤東不是很滿意,于是毛澤東斥之︰“什麼少將芝麻醬!”這件事情的真實情況是︰

1937年秋,陳伯鈞任三五九旅旅長,帶領七一八團駐防洛川。當地是統戰環境,該地國民黨駐軍最高軍階為上校,為了雙方聯絡及與當地政府聯絡時我方人員處于有利地位,七一八團供給處主任劉華春主動給旅團首長各印了一盒名片,陳伯鈞的名片為“少將旅長”,文年生的名片為“上校團長”。印名片純粹是從工作考慮,當時陳伯鈞並未听到過毛澤東對此有什麼批評。況且陳伯鈞從井岡山時期就是毛澤東非常熟悉的老部屬,見毛澤東何需遞什麼“名片”?!毛澤東也從未因名片之事當面批評過他。很久以後,陳伯鈞才得知,他的警衛員與毛澤東的警衛員一起玩耍時,曾把其保管的“少將旅長”名片給過毛澤東的警衛員一張。至于毛澤東有什麼反應,越到後來這一訛傳越發演繹得面目全非了。

二是所謂“剽竊毛澤東著作的罪行”。那是陳伯鈞1937年12月在延安中央黨校學習期間,依據毛澤東軍事思想,撰寫了《論抗日游擊戰爭的基本戰術——襲擊》一文,後經毛澤東親自修改,發表于《解放》雜志。當時毛澤東還親自加了“編者志”,稱︰“這篇文章,是陳伯鈞同志節錄1934年毛澤東同志所著〈游擊戰爭〉小冊子上面論游擊戰術之一部分,為了適合抗日戰爭情況,陳同志在文字上與條文上有所增減,復經毛同志校正,今在本刊發表,以供全國各地抗日游擊戰爭領導干部參考。”由此可知,陳伯鈞明明是在學習宣傳毛澤東游擊戰爭的思想,連毛澤東本人也對陳伯鈞節錄自己的小冊子並有所增減持肯定支持態度,還親自校正後推薦給全國各地領導干部參考,談何“剽竊”罪行?!事實上,陳伯鈞是我黨我軍正確評價毛澤東軍事著作的先驅者之一。早在1959年5月他擔任高等軍事學院副院長,主持高院教學工作期間,就給毛澤東寫信,匯報學院學習毛澤東軍事著作的情況,同時附上自己作的小結,請毛澤東審查,“並望多多提出批評指正,以便今後修改”。陳伯鈞還不顧身體多病,結合自己30多年參與革命戰爭的實踐,多次給入學的高級干部作學習毛澤東軍事著作的輔導及革命戰爭歷史情況的報告,並組織教員和學員開展研討。1960年,中國青年出版社正式出版陳伯鈞的《學習毛澤東軍事思想》一書。

三是被扣“不尊重黨的領袖毛澤東”的“大帽子”。1944年1月陳伯鈞在隴東三八五旅任副旅長時,突然接到一位老總的來信,嚴肅地批評他不尊重毛主席。原來是有人在那位老總面前告了陳伯鈞的狀,反映他稱毛主席為“毛先生”、“老毛”。事實是︰陳伯鈞在隴東給干部作時事報告時,曾引用過別人稱毛主席為“毛先生”的話;在與旅領導閑談軍史時偶爾順口稱毛主席為“老毛”,因為井岡山時期大家都習慣于這樣稱呼。盡管陳伯鈞在日記中對“個別人以余談笑語來作為一個同志的基本觀點和立場,同時又斷章取義,抓住個別詞語,不管前後內容,片面發揮,以致惹起老總的嚴正批評”的做法,甚為不滿。但他也十分誠懇地檢討說,在“樹毛之領袖形象時,這種稱呼顯然是不合適的”。他曾多次想向那位老總當面解釋清楚,但終因工作繁忙,加之戰爭年代見面不易而未能及時挽回影響。

就是這樣三件事,不僅與“反對毛主席和毛澤東思想”毫無干系,反可看出陳伯鈞對黨的領袖的忠誠和堅持實事求是的精神,看出他秉性剛直、胸懷坦蕩,嚴于律己、寬厚待人,忍辱負重、顧全大局,還看到我黨我軍井岡山時期培養光大起來的優良作風︰同志間、上下級間包括領袖與部屬間的平等、民主、坦誠、富于批評和自我批評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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