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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村/花花公子/为什么中国将发生经济危机/张铁生没交白卷/性工作者/血路
發佈時間: 3/2/2012 1:43:47 AM 被閲覽數: 667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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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娜 古筝曲专辑】《渔光曲》十三首连播

来源: 小声音 于   wenxuecity
 

 

 

《花花公子》的另一面 拥有一流的深度访谈(组图)


2012/03/01 


发现者


尽管以情色裸照作招徕,《花花公子》却拥有一流的深度访谈和独到的时尚建议。在60年的时间里,它一直传达着“尽情享受”和“仔细思考”的价值观



1953年,27岁的休·赫夫纳向45个人筹集了8000美金,购得一批当红影星玛丽莲·梦露的裸照,在餐桌上拼贴出了第一期《花花公子》。杂志以每本50美分的价格出售,在市场上引起了轰动,总销售量达53,991本。



巨大的成功让赫夫纳决心把《花花公子》办成定期刊物,并力图为他的色情杂志寻找文化上的理论支撑。为了让《花花公子》登堂入室,让性远离“粗俗”二字,赫夫纳把色情照片与引领阅读时尚的当红作家作品放在一起,创造了一种颇具时尚色彩的色情文化。图为60年代间,赫夫纳在芝加哥的《花花公子》杂志办公室内工作。


《花花公子》的版面包括“每月女郎”(她的裸体照刊登在杂志的中间插页上)、严肃的新闻报道、质量较高的情色小说和大量针对年轻人的建议。在男人的成功主要体现于家庭生活的正统时代,赫夫纳提供了另外一种具有巨大诱惑力的选择。图为70年代《花花公子》杂志的编辑成员。



与之后出现的《阁楼》、《皮条客》等色情杂志不同,《花花公子》的摄影图片一直控制其尺度,将性感和审美结合在一起,而不仅仅是暴力地展示肉体。为此,赫夫纳曾花重金邀请了许多著名摄影师为其拍摄杂志图片。图为Helmut Newton为《花花公子》杂志拍摄的时装片。



图为2011年上市的《花花公子》(上)与《阁楼》(下)的跨页对比。《花花公子》的裸女照片属于唯美主义的老派香艳照,而《阁楼》则相对显得肉欲许多。


优质照片带来的市场体现是直观和迅速的。1972年11月版的《花花公子》在其“每月女郎”Lena Soderberg的裸照刺激下创造了销售超过七百万册的纪录。这张裸照(即莱娜图)也因为明暗均匀、纹理清晰而成为了数字图像处理各种实验的例图,一直沿用至今。图为被用作实验,截取肩部和面部的标准尺寸莱娜图。


1987年6月,时为法国总统候选人的让-马琳·勒庞的前妻登上法国版《花花公子》,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图为1987年6月10月,法国巴黎,一名读者在欣赏勒庞前妻的裸照。


1960年,休·赫夫纳旗下的第一家花花公子俱乐部正式开业,其卖点便是让男人们有机会真正亲身体会《花花公子》杂志中所描述的内容:装修别具一格的单身男士公寓,精心调制的各式鸡尾酒;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些穿着低胸装、臀部上有个棉花绒毛尾巴的各色兔女郎。


很快,在迈阿密和新奥尔良的连锁俱乐部也得到迅速开张。“花花公子俱乐部”成为了美国的“夜生活帝国”。在1965年,其13家俱乐部的总收入为1970万美元;次年,15家俱乐部的总收入为2490万美元。左上顺时针:1966年伍迪·艾伦在伦敦俱乐部。1965年新年,洛杉矶俱乐部开始营业。1966年弗兰克·辛纳屈在伦敦俱乐部。圣弗朗西斯俱乐部内部。


但随着美国性解放运动的迅速推进,以性交易为主题的夜总会、俱乐部严重地威胁到了“花花公子俱乐部”的生存。“花花公子俱乐部”未能像杂志一样,抵挡住直接粗俗的性诱惑。赫夫纳在80年代末最终关闭了所有的“花花公子俱乐部”。图为1967年12月,在英国伦敦的俱乐部内,一名兔女郎为几名参与合法赌博的客人发牌。


《花花公子》杂志的成功除了依靠大量性感情色图片外,“花花公子访谈”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菲德尔·卡斯特罗、阿拉法特等政治人物,到麦克卢汉、霍金等学者、至不计其数的体育、娱乐明星,“花花公子访谈”几乎囊括所有热点人物。访谈通常会持续数个小时,最终整理出数千字的内容予以刊登。其访谈方法和经典访谈常被当作教科书使用。图为1981年1月号上市时,约翰·列侬即遭一名狂热歌迷枪杀。恰好这一期的人物访谈对象是列侬夫妇。随后,此次访谈的所有内容被集结为册出版。



图为“花花公子访谈”的资料。左上为记者Robert?Scheer对时为美国总统候选人吉米·卡特的访谈。坐下为采访时任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的采访整理笔记。右上为美国黑人领袖马丁·路德·金的访谈整理资料。



性感美女、深度的人物访谈、一流的小说和随笔,最流行的时尚话题,使《花花公子》成为都市男性的生活指南,杂志本身也成为了时尚的标志。图为1969年上映的007系列电影《女王密使》中,男主角拿着《花花公子》杂志出镜。



为了满足盲人的文字内容需求,美国国会图书馆甚至推出了盲文版《花花公子》。这对于一本“以裸女为卖点”的杂志来说,不失为一种鼓舞。


过去五年时间,受电子阅读影响,报摊零售额下滑了一半,《花花公子》杂志的发行量也降至150万份,但相较于整体不景气的杂志产业,成绩仍可以令人满意。全球目前共有31个国家在当地发行《花花公子》杂志。


“我们应该享受这样的生活:在自家公寓中,调上一杯鸡尾酒,准备两份开胃小吃,唱机里放上一段背景音乐,邀请一位红粉佳人,静静地讨论毕加索、尼采、爵士乐,还有性。”60年前,休·赫夫纳将这句话写在了《花花公子》创刊号上。如今,这本融合着情色、时尚和思考的杂志仍在传递着“花花公子”的价值观。


为什么中国将发生经济危机

2012/03/01 


时代周刊

日本无法逃脱基本数学的规律。因此无论其决策者是何等之伟大,中国也不可能违背数学规律。如果非要给这场危机预测一个时间的话?我们不妨借鉴一下历史。日本和韩国都是在启动亚洲发展模式的35个年头后遭遇的危机,这样算来,中国的危机大约在2014-2015年左右。我无意于预测某个准确的日期。我想说的是,危机迫在眉睫,解决经济弊病,中国须快马加鞭了。

在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眼中,中国是坚不可摧的。在其他国家都深陷危机之时,中国似乎丝毫不受干扰,甚至有愈战愈勇之势。看来是任何事物也无法阻挡其迅猛前进的脚步了。中国无疑会取代深陷债务和分裂泥潭的美国,成为世界上不可或缺的经济体。一些商人和决策者深信,中国的“国家资本主义”模式将是未来应对现代全球经济的一大法宝。

对此我的答案是:请君三思。

随着中国对世界经济影响日益增强,我毫不质疑其日后能发展成为一大经济强国。在诸多领域,中国已颇显强国风范。但这并不意味着中国的经济就是完美无缺的,而且这些问题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那个颇受部分欧美经济学家称赞的国家主义体制。我认为,如果中国不改变这条发展路线,等待它的将是一场毁灭性的经济危机。

对于中国经济之未来及其崩溃的可能性,我已经思考了很久,直到成文之时,我仍在犹豫是否该如此强烈地表达我的想法。原因在于,很难讲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数据少之又少,而且还不甚可靠。加之中国经济又是如此之独特——历史可曾目睹过, 如此巨大的经济体在全球经济范围内如此迅速地崛起吗?很难找到有效的先例。再谈谈时间问题,要证明中国未来会发生一场大的危机,这很简单,但要预测这场危机会在何时降临,几乎不可能。下个月?明年?十年以后?事实上中国将会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继续保持稳定。所以,换句话说,当你想要提出一个类似我刚刚阐述的观点时,你要注意你很有可能会把它完全弄错。

在中国呆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确信其目前的经济体制是不可持续的。很多研究中国的经济学家会给出种种理由,论述这个国家是如何之独特,因此很多一般性的经济学规律对它并不适用。但是归根结底,经济学问题永远逃不出数学规律。而数字上的问题无关于这个国家的经济规模多大,发展速度多快以及国家地位如何强大。对于中国,它的数字出了问题。

这些数字上问题多数可归罪于所谓的“国家资本主义”。中国采用的是一种亚洲的传统发展模式,这种模式源自日本,但东亚很多发展迅猛的国家都不同程度上采用了这种模式。通常来讲,它是这样运行的:1)通过低工资加速资本积累,再以高投资推动工业化和高出口,获得经济快速增长,2)国家的手操控整个经济过程,3)产业政策和政府注资双管齐下,加速发展高精尖产业。这种模式会在短时间内获得巨大的经济进步,但终有一天它会崩溃。日本经济在1990年初彻底垮台(至今20年还没恢复);韩国作为日本模式最忠实的复制者,也在1997-98年间遭受了经济危机。

这两国发生了什么?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艾丽丝·阿姆斯丹(Alice Amsden)对于韩国经济的研究模型,我们称之为“价格错位”。为促进高投资,保证高增长,这种模式依赖于于国家对于特定行业或部门直接投资或提供补助,从而增加其吸引力并减少其投资风险。国家向工业提供低息贷款,或者直接对某项目注资。控制汇率以鼓励出口,能源、出口等国家扶植项目获得种种补助。

银行并非商业导向,在更大程度上是作为政府发展部门调控政策的工具。以上这些行为都会聚敛公共和私人的资本,并将其注入到工业化中,创造出一次又一次的亚洲经济奇迹。

问题是价格不能无限期地错误下去。古典经济学家们一直致力于通过市场找到正确的价格水平。只有这样,市场才能向潜在投资者发出正确的信号,指引其资金的流向。一旦价格指标被扭曲,那么正确投资方向将也不复存在。操纵价格的亚洲模式必然会导致资源浪费和产能过剩。有补贴的公司不必像没有补贴的公司那样精打细算,这会导致他们做出错误的投资决定,比如建造不必要或是不实用的工厂和建筑物。最终,贷款变成坏账,银行破产倒闭。这正是在日本和韩国所发生的事情。尽管这两国的危机最终以不同的方式暴露出来——日本的资产泡沫破裂,韩国受到了外部冲击——但两国经济崩溃的原因是相同的:孱弱的银行、负债累累的企业以及不明智的投资。

中国也正沉湎与日本和韩国的这种发展模式中,而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国投资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例接近50%,即便是以亚洲标准来衡量,这也太高了。对于这种高额的固定资产投资,其支持者通常解释为,作为一个庞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亟需其所正在建设的楼宇和公路。屈宏斌,这位乖巧的汇丰中国首席经济学家,在其最近的一份研究中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最近市场上流行的观点认为中国已经过度投资,因此无法再依赖投资来维持其经济增长。我们对此持否定态度。中国的投资占GDP比重的确很高(46%)…但中国仍处在城市化和工业化的进程当中,依然需要加大对铁路、医院和工业厂房的投资以满足其日益增长的需求。虽然近期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了其交通运输能力,但中国的铁路网络仍不及美国1880年的水平…从经济角度看,我们估计中国人均资本存量仅为美国的8%和韩国的15%。换句话说,中国的资本积累远未达到收益递减阶段;因此,中国需要更多的投资。

我完全同意这种说法。但问题不在于中国是否需要更多的投资,而在于中国是否获得了正确的投资。事实是在如此高的投资水平下,中国在一些关键领域的经济发展仍然问题重重,因此我的答案是没有。在中国愈演愈烈的产能过剩之路上,其投资问题可以略见一斑。在某些领域,如钢铁和太阳能电池板,这些企业挥霍着通常是从银行借来的钱,疯狂地建设了过多的工厂。此外,中国斥资建设了大量的高速铁路,而其高票价却让大多数国人无法负担得起。与此相比,中国很多主要城市仍没有地铁。

大量错误投资的另一个去向就是房地产行业。房地产开发已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理论上来说,房地产开发是中国快速的城市化进程的必经之路,但这也要看中国开发的是什么类型的房地产。在温州,一位房地产经纪人近日打出了买豪华公寓送宝马的宣传口号,在普通商品房依然紧缺的情况下,这显然是过度开发。在我北京的公寓的两边,有三个大型商场,而每日进出的顾客却寥寥无几。于此同时,作为中国的首都,同时也是中国的重点建设区域,高端办公楼依然供不应求,租金甚至超过了纽约。而很多在建的办公楼在质量上并不能满足大公司的需要。

更糟的是,中国的大部分投资都依赖于负债。中国经济的债务水平一直都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评级机构惠誉估计中国2011年的银行信贷额相当于整个国家GDP的185%,在3年的时间里增加了56%。尽管这种状况尚未对中国造成重大的负面影响,但很多分析者担心银行最终会面临不良贷款增加的问题。《金融时报》报道近日表示,中国政府已下令,要求银行翻转地方政府所欠的1.7万亿美元的贷款,这似乎已经预示着山雨欲来。

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将能掌握两个关键问题:1)政府部门投入到项目中的钱打了水漂,他们没能挣到足够的钱还债,2)银行账面上的贷款并没有官方数据所说的那么可信。此外,政府能够聚敛如此巨额的银行贷款也说明了中国的金融部门法治的严重缺失。从技术上讲,地方政府应该是禁止从银行贷款的。同时,由于地方政府机构积欠了他们无力偿还的贷款,很多小企业,尤其是私人企业,将无法从银行筹集足够的资金,濒临在破产的边缘。

以上种种迹象表明,一次危机已渐成雏形:过多的错误投资,包括由贷款和政府官员推动的庞大的房地产热潮。听起来熟悉吗?危机,当然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中国领导人不采取行动,重新定位经济方向的话。好消息是,至少已经有一些高层决策者意识到中国需要做出改变。在一个又一个政策指示中,政府承诺改革。问题是,中国政府甚至不能采纳自己的意见。中国经济需要重新调整,削减投资和出口份额,向消费主导的增长模式转变,更加注重质的提高而不是不惜任何代价的追求量的增长。这样才能阻止危机或至少延缓危机到来的时间。是的,中国消费者在全球比重不断上升,但中国的储蓄仍然过高,消费占国内生产总值比例仍然过低。为了调整经济模式,政府本应采取一系列措施——例如,降低进口商品的高额进口税,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这么做。更严重的是,政府在制定正确价格方面无所作为。货币仍被牢牢控制着,利率改革也毫无进展。因此,中国境内的投资者依然在错误的价格信号指引下从事金融活动。

为什么中国的政策制定者们不愿进行深层次的改革?他么害怕增长速度回降下来。的确,最新的五年计划对于年GDP增长的目标是7%。但在我看来,每次GDP涨幅跌至两位数以下时,中国的领导层就会坐立不安,然后再次催动经济加快转速。2011年第四季度,GDP涨幅飙至8.9%,但对于中国的领导人来说,这还远远不够。他们已经着手再次放宽信用额度,给本已负债累累的经济雪上加霜。

当我向中国观察家们阐述这一系列观点时,我通常会被批评——我被告知,北京的执政者们早已解决了这些问题。的确,在近年来如此瞬息万变的经济浪潮之中,中国的决策者们表现得相当出色。但是,任何股票投资者都非常清楚,过去的业绩并不能保证未来的业绩。早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西方分析家也认为日本的官员们近乎于超人。但现在因循守旧的日本官僚主义已被视为其经济复苏的主要障碍之一。今天,中国的官僚主义正面临着了导致日本官僚误入歧途的同样的问题——他们相信经济可以由人来操纵。而古典经济学的工具——矫正价格——则是次要的。当你能够告诉直接银行该怎么去做时,还何必要用那些抽象得措施比如说利率来引导经济呢?

也正是这种态度毁掉了日本的经济奇迹,现在我看到中国正走向同样的命运。日本无法逃脱基本数学的规律。因此无论其决策者是何等之伟大,中国也不可能违背数学规律。如果非要给这场危机预测一个时间的话?我们不妨借鉴一下历史。日本和韩国都是在启动亚洲发展模式的35个年头后遭遇的危机——日本从20世界50年代开始到1989年,韩国是从1962年开始到1997年。这样算来,中国的危机大约在2014-2015年左右。我无意于预测某个准确的日期。我想说的是,危机迫在眉睫,解决经济弊病,中国须快马加鞭了。

本为作者美国迈克尔•舒曼(Michael Schuman),为《时代》周刊资深记者。

 

解密探访贵州贩毒第一村 寡妇村是怎样炼成的

2012/03/01 

“寡妇村”的新生之一

丈夫从狱中回来啦

纳雍县水东乡的以则孔村,全村土地面积仅有4.99平方公里,是贵州版图上的弹丸之地。2000年以来,这个村成为国内关注的焦点:这里因众多外出的青壮年贩毒、吸毒被抓或在逃,留下了22名“寡妇”。那以后,以则孔村以“羊角山下的寡妇村”而全国闻名。

10余年来,时光无数次拂过“寡妇村”这个耻辱的名号。但如今,“寡妇村”这个极具耻辱性的绰号已名不副实。

因为,当年因贩毒、吸毒被法律制裁的村民,绝大多数已经回家,与曾经的“寡妇”们开始了新的生活。然而,当年父亲留下的痛却永远烙在孩子们的心中。

“毒”害以则孔

2月24日,越野车驶入水东乡以则孔村方向,道路变得越发艰难。马路边上,偶尔遇见进退两难的面包车和轿车,车主和乘客蹲在路边,看着泥泞的道路唉声叹气。走了七八公里,乡政府的一辆越野车也横在了路中央,挣扎许久才前进几步。此时,车轮下陷,路面刮着汽车底盘,沙沙作响。

这时,已临近以则孔村。水东乡政法委书记郭晋用手指着远处山坳里的村落说:2002年前的以则孔村,无水,无电,无路,无学校,无一村民拥有高中以上文化水平。

沿着郭晋手指的方向,只见几座陡峭入云的手指形高山,围成一个手掌的形状,在手掌的平坦之处,数十间民房挨挨挤挤,那就是闻名全国的寡妇村——以则孔。

以则孔是水东乡面积最孝人口最少的行政村,也是纳雍县边远落后的一类贫困村。由于生存环境恶劣及其它诸多因素的制约,该村大部分人家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

郭晋在水东乡工作了七八年,以前并没有分管政法,他的工作曾与禁毒甚至是以则孔毫无关联,但是他熟悉以则孔。以则孔被全国媒体关注后,就成了乡里的“明星村”。郭晋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这类备受关注的村,经常受到上级领导关注,容易干出成绩。因此,这里成了禁毒宣传的“重地”,每逢上级领导禁毒检查或者到了“禁毒日”时,大家首先想到的都会是以则孔。

上世纪九十年代,打工潮盛行,以则孔众多农民也怀揣着发财梦走出大山,到贵阳、昆明等地打工。不幸的是,不少青壮年农民发财心切,受雇于毒贩充当“马仔”,从边境贩毒到内地,被公安机关一锅端。

1996年至2002年期间,该村涉毒人员共42人,除1人未被抓获外,其余人员分别被处以不同的刑罚和强制戒毒。其中5人被执行枪决,1人病死狱中,1人被判死缓,3人被判无期,18人被判10年以上有期徒刑,6人被判10年以下有期徒刑,其他人被刑拘和强制戒毒。

这些涉毒的农民或被处以极刑,或走进高墙电网,或逃遁他乡。在村里,便留下了24名风烛残年的老人、24名望断云山的寡妇、49名孤苦伶仃的孩子。当地一位参与禁毒的公安干警坦言,毒品给以则孔带来了噩梦,整整影响了这个村的三代人。

10年间,时光无数次拂过“寡妇村”这个耻辱性的名号。如今,当年剩下的36名涉毒人员中,除了4人还在服刑外,其余31人已经刑满释放回到了以则孔。


以则孔的“寡妇”

无论过去如何罪恶,回头的日子总是趋于美好。

张习校出狱这几年来所想的,莫过于问心无愧地生活。所以,当村主任何开样打电话说我们要采访他时,正在地里劳作的他来不及拍掉身上的泥土,放下锄头就匆匆回到家里。在他那不足70平方米的空心砖平房里,他看着我们,咬紧牙关努力吐出7个字:“我以前是个毒贩!”

1996年,以则孔不少人在昆明打工都发了财,村里人纷纷前往昆明“淘金”。张习校和其他人一样,也去了昆明。到了那里,他才发现,挣钱并非想象中那样容易。“我也不想贩毒,但就算拼命干活,一天也只能挣20块钱左右,光生活就要花去10多块钱,磨骨头养肠子,生活很艰辛。”张习校回忆。

1998年,妻子王从飞怀孕,张习校每天拿着那可怜的10余块钱心里十分愧疚。这点钱怎么给妻子买营养品?将来有了孩子,他又哪来的钱养好孩子呢?当家庭的重担悄然降临到26岁的张习校身上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赚钱,哪怕是卖命都行。

就在这时,有熟人找到张习校,请他帮忙运送毒品,运一次能挣一两千元。对于穷怕了的张习校来说,这是“致富”的最好路子,他同意了。没想到,张习校刚运了几次,和他一道运毒品的人就被抓了。后来,同伙带着警察来到张习校的住处,搜出了50克海洛因,他永远记得那个日子:1998年10月15日。

在公安局,最让张习校放心不下的就是怀孕的妻子。他被捕后,妻子王从飞成了以则孔村22名“寡妇”之一。

张习校也知道,村里有的年轻男子被判刑后,他们的妻子认为没有“盼头”,就丢下孩子转嫁他乡。在村里,一些年轻有姿色的妇女一听说男人要坐牢或被枪毙后,便把孩子丢给年迈体弱的公婆,拍拍屁股就走人。有的去城里当“小姐”,有的择人另嫁,有的称去打工但从此杳无音信。

妻子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她会重新嫁人吗?这些问题让张习校在看守所中辗转反侧。那一刻,仿佛幡然醒悟的他不再想要富贵,而是宁愿与妻子贫穷地厮守。没多久,他被宣判了10年有期徒刑。

值得庆幸的是,王从飞没有抛弃张习校。得知他被判了刑,她独自回到以则孔,于四个月后生下了儿子张亮(化名)。儿子出生后,她也没有离开,而是和公婆一起含辛茹苦地将张亮抚养长大。

“毒贩”的新生

张习校的父亲张清富是个老实人。谈起儿子贩毒一事,他咬牙切齿。“当初要是我在他身边,咋会让他犯事?别说是贩毒,就是小偷小摸我也要他狗命!”

张清富说,儿子坐牢这些年,耽误了许多事。他认为,就算家里再穷,但只要努力挣钱,也总比关在牢里好,至少儿媳妇不会如此辛苦。张习校说,后来他知道妻子还在家等他,便表现得很好,想减刑争取早点出来。

由于在服刑期间有立功表现,张习校减刑3年。2005年10月14日,张习校刑满释放。而张习校的一些狱友因为在服刑期间,妻子改嫁,父母过世,家里什么都没有,甚至不愿出狱。他们临近刑满期间,就想方设法逃跑然后被抓回去,以此来获得加刑。张习校认为,他们对外面的生活已经失去了盼头。

经历了牢狱之苦,对于现在的生活,张习校已经满足,他吃得饱睡得着,遇到再苦再累的事情也无所谓。出狱后,他就一心想通过合法手段挣钱。

张习校给纳雍一家养殖场喂了一年黑山羊,学到技术后,他发现以则孔虽然土地贫瘠,但有大面积的草地,很适合黑山羊的养殖。2009年,有朋友出钱买了55只黑山羊给张习校喂养,说是赚钱后与他平分。一年后,这批黑山羊就繁殖了30多只,可不幸的是,遭遇了2011年初的凝冻,许多山羊因缺粮饿死了。剩下的52只黑山羊,卖了勉强能保本。

前年,张习校还凑了一万多元,自己砌了两间平房。并用闲暇时间在坡后的空地砌了五个羊圈,贷款买了11只黑山羊。采访当天,正值纳雍县畜牧干部在以则孔搞养殖技术培训,乡里的干部得知张习校养羊十分积极时,答应优先给他10多只黑山羊喂养。“如果我有50只黑山羊,我两年就能让它翻倍,到了冬天,我就多储备些萝卜、洋芋等食物,让它们吃饱,这次保证亏不了!”张习校憧憬道。

王从飞告诉记者,张习校刚出狱的时候,7岁的儿子都不认他这个爸爸。爷爷奶奶劝了孩子很久。直到10多天后,孩子才勉强叫上一声爸爸。出狱一年后,张习校与妻子又生了一个儿子,这让张习校感觉人生更有奔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教育好儿子,即便他们不能当理想中的医生,也至少能安分守己地种地,不再去碰那害人的毒品。

张习校这个曾经的毒贩虽然获得了新生,但更多涉毒被判刑的家庭并非如此幸运。

郭晋告诉记者,当年的涉毒人员大多已经刑满释放,但留在家里的并不多。许多人都选择外出打工,因为许多家庭都已经妻离子散,他们感觉留在家里“没意思”。

贩毒让以则孔的三代人陷入困境,期间有不少人选择离开,但也有人坚守了下来。一些母亲仅靠母性支撑,含辛茹苦抚养孩子走过10余年,一些孩子依靠对父亲的想象倾诉着心中的苦闷。

从以则孔越发健康的发展来看,这个村庄终于从当年的贩毒阴影中挺了过来。这里的孩子们更愿意将来当名医生,他们内心埋藏着一颗救赎的种子,正在发芽。

“寡妇村”的新生之二我想对爸爸说

坚强的女人们

“2月24日,近百位村民聚在了以则孔小学,他们是来参加县畜牧专家组织的养殖培训。培训场地很简单,就是将一间教室里的课桌搬走,摆上密密麻麻的板凳,专家往讲台上一坐,就开始介绍黑山羊的养殖知识。

一位醉醺醺的农民走进教室,大声说:“我是来参加培训的!”在门边人群中挤出一个位置坐下后,又悄声问身边的人:“是不是参加培训每天有50块钱?”

水东乡政府干部介绍,这是乡里专门从县里请来的专家,主要是想让大家脱贫致富。这名干部说话时,中年妇女安群的眼睛始终盯着干部的嘴,注意着她所说的一字一句。

安群不是来培训的,也不是来让以则孔脱贫致富的,她是来做饭的。安群是以则孔磨坟组人,她丈夫何会明当年因为贩毒被判了无期徒刑,她带着五个女儿,一个儿子艰难地在以则孔苦撑了下来。这两天,村里在搞培训,她来帮忙做饭,能挣200元钱。

丈夫被判刑后,她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合法挣钱的机会。两个女儿在七八公里外的王家寨读初中,剩下的孩子都在读小学,生活费、零花钱对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乡干部每次来村里都说,当年她的丈夫就是因为没有文化才去贩的毒,因此她希望子女多读书,以免重蹈丈夫的覆辙。“能读多少我都供,卖血也要供孩子读书。”安群含泪说。

“安群是在硬撑,她吃了不少苦。犁地往往是男人才干的活,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自己犁牛打耙。”村主任何开样在一旁说。安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只好用袖口捂住嘴巴不停地抽搐。这10多年来,她不但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公婆。丈夫被抓时,小女儿只有8个月,现在都11岁了。现在,她甚至不知道丈夫在监狱中情况,她的心里,只有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了。

乡干部告诉记者,何会明本来是判了死缓,后因为立功已经减刑为无期徒刑了。乡里知道安群一家不容易,为她家申请了低保,每个季度有987元低保金。

最让安群心疼的是孩子的懂事。去年,二女儿何心欣(化名)病了半年。一天,她突然哭着告诉安群:“妈妈,我对不起你,你这样辛苦,我还要生病拖累大家。”安群说。

60多岁的婆婆和安群住在一起,她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儿媳妇。“别人家儿子被判刑后,媳妇都跑了,而我的儿媳妇既孝顺又勤快,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每年都去借牛犁地,然后与别人换工,将家里的洋芋和玉米种好。如果儿子不违法的话,这个家应该更好……”对于婆婆的认可,安群听了一脸苦笑。

和安群一样坚强的还有同村的张小英。张小英已经61岁了,脸上皱纹密布,眼神呆滞,耳朵有点背。11年前,她的丈夫何开学被村里的人喊去六枝挖煤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到了云南,然后开始贩毒,并于1999年6月26日禁毒日被依法枪毙。

张小英的公公听说儿子被枪毙后,当场气疯在床上,至今还疯疯癫癫,见人就骂。她的婆婆因为过度思念儿子,哭瞎了双眼。张小英的儿子如今已经30岁,在外打工,但前两年也突然疯了,至今没有回家。如今,张小英一边在等远方的儿子回来,一边侍奉着公婆。这十多年来的日子,张小英是在眼泪里“泡”过来的。

儿子的作文

安群不识字,因此她不知道小儿子何晓义(化名)的作文让老师和同学们极为感动。当有人把作文的内容念给她听时,她忍不住又大哭一场。她说自己苦累都无所谓,就是担心对不起懂事的孩子。

何晓义在以则孔小学读四年级,贴在墙上让人们感动的作文是他在二年级时写的。

以则孔小学位于以则孔村口,许多教师都不愿来这个落后的地方,招进来的教师总会想方设法找关系调走。因此,至今这里只有3名公办教师,一名代课教师,在这里教一至四年级四个班。

何晓义读的是校长张杰兼班主任的四年级。二年级时,他写了篇作文交给张老师。张老师很感动,就将作文贴到了学校的宣传专栏上。专栏上的文章全都打印出来的和禁毒教育有关的内容,唯独何晓义的文章是用铅笔写的,看上去还有点歪歪斜斜。

作文标题是《我想对爸爸说》,作文这样写道:

“爸爸,我现在还想起你被抓的那一天,那时候何雨(化名)才八个月,我知道你还有15年才能出来,但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抓的。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是怎么过的吗?自从你被抓后,三婶就和我妈妈吵架,有时候还和妈妈打架呢……”

“爸爸,你知不知道我二姐生病了……”

“爸爸,有一天,我做错了一件事,我踩人家的苞谷,放学的时候我给妈妈讲,妈妈让我去道歉,我就去了。”

在以则孔小学的宣传专栏里,还有另外一篇匿名的学生作文这样写道:

“他的毒瘾又发作了,眼眶发黑,面如死灰,鼻涕两束,全身发抖……为了不增加他的痛苦,妈妈哀求奶奶,让她杀了爸爸,这样还能减轻一家人的痛苦,奶奶一言不发,一直在哭。只有我一直乞求妈妈,不要杀了爸爸……我发出心里无法承受的悲愤和感慨,毒品必须完全销毁,贩卖毒品的人必须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张杰告诉记者,班上有20余名因父亲涉毒被抓留下的孩子,这些孩子和何晓义一样,每次布置写作文如遇到《我想对某某说》这类似标题时候,他们都会写自己的父亲。这些孩子普遍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每当提到父亲时候,他们就泪流满面。

“我刚来以则孔时,开家长会,把何晓义和另外一个同学搞混了,我问他爸爸咋不来开家长会,何晓义当即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他的爸爸贩毒被抓了。我一把将何晓义抱在怀里,内心产生强烈的震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杰说贩毒的父母留给孩子心中的伤痛,难以复原。

何晓义对父亲没啥印象,当问到他是否想爸爸时,他会毫不犹豫地说想,但是没车,靠走路去不了。何晓义还想给爸爸写信,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但是他不懂怎么将信寄出去,他没有爸爸的地址,包括他母亲安群,至今也不知道丈夫在哪里服刑,只是模糊地听说从昆明转到了贵州,但具体位置,她也不知道。

孩子们的理想

王锦秀今年74岁,倘若儿子何开强当年不去碰那该死的鬼东西(毒品),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的话,此时她和老伴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王锦秀不知道毒品是什么样子,但自从儿子被抓后,她估计那是极其害人的东西。要不,儿子就不会被抓,儿媳就不会离开这个家,她也不会留下胸口经常闷痛的老病。

那年,何开强被判刑后,他老婆还年轻,甚至还有些喜欢收拾打扮。那时,何开强的老婆刚生下女儿何艳艳(化名),不久她就抱着孩子到王锦秀面前,递过孩子,转身就要走。当时,何艳艳只有三个月,小脸消瘦,眼眶深陷。王锦秀央求儿媳留下来,她几乎跪在了地上,但儿媳仍然要坚持离开。她最后求儿媳给何艳艳喂一次奶,于是哭着看儿媳转身离开。在王锦秀眼里,儿媳是个绝情寡义之人,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从此,王锦秀开始细心喂养何艳艳,她不能让孩子死,她至少是何家的生命,是儿子的骨肉。她背着这个孙女,上山种地,孩子哭一次,她也跟着哭一次。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怎么回事,从那以后她患上了胸口闷痛的毛病,发作时,她能摸到心口长出一个包。“没钱看,也懒得去看,反正这把年纪了,死了就算了。”王锦秀有些自暴自弃地说。

如今,何艳艳已经15岁,上初二了,长得乖巧,但就是不爱说话。她的父亲何开强也获得了减刑,只判处11年零8个月的刑期后,就释放回家了。何开强回家那天,家里不知道,也没人接他。他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左右,大家都已经睡觉了。王锦秀看儿子回来,赶忙做饭给他吃,并让孙女来叫爸爸。何艳艳并不认识爸爸,半天也没开口。

何开强知道再在家里没啥意思,就去了浙江打工,如今已有5年。当地政府知道他家困难,拨了18000元的危房改造款,给他修建了60平米左右的平房。平房修好了,但何艳艳仍坚持和爷爷奶奶住。她心里最感激的人是奶奶,奶奶抚养她长大,还供她上了初中。

在以则孔读个初中不容易,得到七八公里外的王家寨居仁中学去。何艳艳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每学期600元的房租,每天却只有1块钱的零花钱。“她在那里买米,菜是从家里带过去的。周末,在地里掏了菜,然后清晨出发,背着走四五个小时才到学校,很辛苦。但我孙女的学习成绩不好。”王锦秀说。

何艳艳听了点点头,她说自己的成绩确实不好,读书是为了将来有机会当医生。何艳艳想当医生并不是想因此过好日子,她只是想,能为奶奶诊断出胸口闷痛到底是什么病。

我们随机采访好几名父亲涉毒的孩子,他们的理想大多是当医生。以则孔小学校长张杰说,这地方医疗条件落后,孩子们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很有前景,他班上的类似孩子,理想也大多是当医生,只有少部分人想当教师。

当地人告诉我们,有媒体报道说2000年以前,以则孔没有初中生是不实的,当时以则孔贩毒被捕的村民何老四就是村里唯一的初中生。他当时有机会读初中,就因为他父亲是医生,在村里较为富裕,条件好才上了初中,但是这孩子不听话,读书没多久就跑出去贩毒了。

“寡妇村”的新生之三“寡妇村”的心愿

“寡妇村”是个耻辱的帽子,从戴上那天起当地人就开始了摘帽之战。他们希望早日摘掉“羊角山下的寡妇村”、“贵州贩毒第一村”等耻辱的名号。

以则孔有很多风烛残年的老人和孤苦伶仃的孩子,而当年的毒贩在出狱后大多成了“光棍”,但经过毒品噩梦的洗礼后,这个乡村正忍着短暂的阵痛,慢慢恢复往日的健康和谐。

以则孔的新问题

以则孔一夜成名,村主任何开样清楚得很。

那是1999年贵州开展“6.26”禁毒宣传日的当天,枪决了8名毒贩,以则孔村的就占了4个。当天,村民们同一天从贵阳把毒贩们的骨灰盒领回来,又在同一天出殡,整个村子被悲痛笼罩。全村动用了200多人来抬丧还不够,又请了不少邻村的人来帮忙。此后,以则孔被戴上了“羊角山下的寡妇村”、“贵州贩毒第一村”等耻辱的帽子。

如今,步入以则孔村,村里与村民签订的“禁毒责任书”以及“禁毒从娃娃抓起”等宣传横幅随处可见。

以则孔村位于纳雍县南部贫瘠的大山腹地。辖6个村民组,总户数207户,总人口808人。农民主要从事种养殖业,是水东乡面积最孝人口最少的一个行政村。

乡政法委书记郭晋分析,当年以则孔村的村民之所以“热衷”贩毒,原因有四:一是边远贫穷。二是缺乏法律意识。三是村级组织软弱。四是村民经不起金钱的诱惑。

当年,以则孔贩毒的青壮年们只图一时的花天酒地,留下的伤痛延续至今。

以则孔村当年的42名涉毒人员中,何开文是唯一的一名既贩毒又吸毒的人。他今年53岁,但已开始秃顶,胡子拉碴,眼睛光芒黯淡。

村里人说,他曾是个极“辉煌”的人。当年贩毒有钱时,找一个漂亮的女高中生做老婆。何开文要吸食毒品时,她就伺候他。

但吸毒是个无底洞,没多久,何开文的钱花光了,还被强制戒毒。他年轻的老婆没了盼头,就离开以则孔远走他乡。如今,何开文只能和80多岁的母亲住在一起。

何开文告诉记者,当年村里很多被抓的人都是在昆明下关一带贩毒,他当时也在下关。那时候,他家里特别穷,每逢下雨房屋就开始漏水。家中有4兄弟和一个妹妹,他是老大,就出去打工挣钱来补贴家用。

“当时,村里一共去了10余人,在昆明下关富兴村收废品。在收废品时,有人来找我们‘谈生意’,让我们贩毒,我知道贩毒是犯法的,但挣钱来得快,看到别人都挣‘大钱’,我经不起诱惑,慢慢就走上了先贩后吸的路。”

后来,何开文的二兄弟何开明被判无期,三兄弟至今下落不明,四兄弟外出打工了,现在只剩下老何和母亲住在一起。“现在年纪大了,出去打工也没人要了,在家做点农活,有时也给村民做帮工,混口饭吃。”何开文感叹道。

郭晋告诉记者,由于当年涉毒人员被判刑时间有点长,大多年轻的媳妇守不了这种“活寡”,都改嫁了。现在这些涉毒人员大多都已刑满释放,可是,他们错过了风华正茂的青春,将成为一批中老年的“光棍”。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外出打工去了,但等到将来全部回到村里的时候,以则孔又将面临养老等新的社会问题。

“寡妇村”的阵痛

如何摘掉以则孔这个“寡妇村”的帽子,成为纳雍县历届领导极为头疼的问题。

纳雍县禁毒办工作人员董林龙告诉记者,“寡妇村”这个帽子扣上容易,摘下来却很难。他记得“寡妇村”这个名号是在2000年左右,毕节地区公安局内部工作人员撰文《寡妇村的悲歌》,讲述以则孔村民贩毒的情况,发表在一家法制类的报纸上后,引起全国媒体广泛关注而得来的。尤其是文中的“一栋栋小洋楼在冬日的寒风下,已初显凄凉破败的景象。……大部分小洋楼的男主人或魂断异乡,或身陷囚笼,或有家不敢回。”等艺术化的描述打动了不少人。

“但我们了解,当时的作者并未到现场,只是听当地人介绍。至今以则孔也没有‘一栋栋小洋楼’,我们最好的房子就是两层楼的平房。但是这篇文章发表之后,大家提到以则孔,就想到了寡妇村。”董林龙说。

媒体关注后,从中央、省、地区各级部门也高度关注起以则孔来,纳雍县也采取了许多措施,对以则孔的公路、水电等基础设施进行了解决。2003年,当地吸毒贩毒的情况就有所好转,2004年,时任纳雍县委书记宫晓农还亲自召开现场办公会,召集水电、教育、民政、公路等职能部门现场解决村民们的基础设施问题,改善当地群众的生存环境。

在董林龙眼里,以则孔成了各级禁毒工作的一个亮点,把这样一个“毒情”严重的村落治理好了,能起到带头示范作用。每年,县禁毒办都要到以则孔开展禁毒宣传。每次上级来纳雍检查工作,首先想到的就是以则孔。为了解决当地教育问题,2004年,县里投入几万元钱在以则孔修建了操场和教学点。2006年,中国禁毒基金会投入30万为以则孔小学修建了教学楼。

郭晋告诉记者,近几年来,各级政府为以则孔投入基础建设资金近800万,县里已经立项,将把以则孔的通村公路硬化为水泥路面。而且乡里将组织以则孔村种植高粱,茅台集团设最低收购价每斤1.6元,以保证当地农民有稳定的收入。此外,还将通过小额贷款扶持当地养殖黑山羊的项目。

政府这样的扶持力度,当地农民自然能感受到。村民张清富告诉记者,感觉政府帮助村民时有点“急”了。比如好几年前就说村里通水,但是大家都没用上。“水是从对面的山上引过来,中间有一道很深的峡谷。当时安管道时,我们就要求走缓点的地方,但安装的人不听,结果水压过大,到处爆管,没水喝了。”

乡里一名干部忙在一旁解释,当时这个饮水项目是从别的乡调过来的,资金不够,凑合着修建的。以则孔小学校长张杰则抱怨说,教学楼倒是修建了,但没有办公用具,生活不方便,许多老师不愿去这个小学。缺少老师,学生只能从一年级念到四年级,到了五、六年级后,得走两个多小时山路,去野屋坝小学就读。

当地一名干部介绍,从2004年以来,纳雍县一直对以则孔的“寡妇村”进行“摘帽”宣传,多次组织媒体前往以则孔进行正面宣传报道。此外,为彻底改变以则孔村的群众观念及村容村貌,解决毒品“遗留问题”,县、乡两级政府和有关部门自1999年以来在该村实施了一系列帮扶行为,多次派干部深入村寨开展禁毒宣传,层层签订禁毒责任书,制作永久性禁毒宣传牌,书写各类禁毒宣传标语,为最终消除毒品危害营造了良好的舆论环境。

“当地政府会给以则孔外出打工的人寄禁毒责任书,公安机关会深入他们之中了解近期打工的情况,经过对毒贩的严厉打击,近5年来,当地没有接到被打击的毒贩中有以则孔人。”郭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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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生没交白卷 文革后入狱15年出狱后成富翁


2012/03/01 


人民网

核心提示:当人们对“白卷英雄”变“千万富翁”的传奇议论纷纷时,张铁生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太平常了,和我的同学朋友比,我没有一个方面是出色的。这些年拼命干事业,绝不是在努力向世人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本文摘自《文史参考》2010年第11期 作者:张淑燕,原题:《文革时期的特殊高考:炮制“白卷英雄”始末》

每年初夏的“高考”,它绝非某一个高中毕业生入学考试那么简单,背后牵涉的是他一生的前程和整个家族的期待。在“高考指挥棒”的挥舞下,我们现代社会的人才选拔制度本不完善,而如果把高考换成在一个非以成绩、而是靠出身的年代,它就会演绎出更多荒唐、离奇的故事。于是,出现了1973年“白卷英雄”张铁生……

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而至。回顾中国高考制度起起落落、风风雨雨中走过的六十年,它总在扮演着决定个人和时代命运的角色。

1973年的“高考”,是“文革”十年动乱中唯一的一次。这次考试中,“白卷英雄”张铁生的出现影响了当年大学招生的路线,导致学生考分越高越是没有学校敢要,被录取者多是成绩平平甚或中下者。无数知识青年的“大学梦”在瞬间变得支离破碎,一切又跌入阶级斗争的深渊……

“白卷英雄”诞生前

如果没有1973年的高考,就不可能出现“白卷英雄”,张铁生也只是辽宁省兴城县白塔公社枣山大队第四生产队的一个普通插队青年。而他参加的“高考”,实际还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高考。

1966年6月1日,中共中央批转高等教育部党委《关于改进1966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请示报告》后,北京女一中高三(4)班和四中高三(5)班学生写信给党中央和毛主席,状告当时的高考制度使得许多青年为考大学而钻书堆,不问政治,“走白专道路”;许多学校片面追求升学率,分数挂帅,将大量优秀工农和革命干部的子女拒之门外,要求“立即废除高等学校入学考试制度”!

13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把当年的高等学校招生工作推迟半年进行。18日的《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彻底搞好文化革命彻底改革教育制度》,文章说,旧的招生考试制度已成为革命运动的绊脚石,所以“不仅招生制度要改革,学制、考试制度、升留级制度等等也要改革,教育内容也要改革……初小可以学些毛主席语录,高小可以学更多的毛主席语录和‘老三篇’等文章。中学可以学《毛泽东著作选读》和有关文章。大学可以学《毛泽东选集》。”

全国所有高等院校在1966年停止招生,高考被废除。一时间,正常的教学与管理根本无法进行,教育秩序空前混乱,“教育革命”愈演愈烈。直到1968年7月21日,毛泽东对《人民日报》文章《从上海机床厂看培养工程技术人员的道路》作出批注:“大学还是要办的,我这里主要说的是理工科大学还要办,但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要无产阶级政治挂帅,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人农民中选拔学生,到学校学几年后,又回到生产实践中去。”据此,七·二一大学遍地开花,开始了工农兵学员的招收。

由于不重视文化知识,很多学生入校后又忙于阶级斗争,“上大学、管大学和用毛泽东思想改造大学”,所以许多大学毕业生还达不到中专文化水平,最简单的算术题1/2加1/2竟然算出结果是2/4!对这些“又红又专”的工农兵学员,老师们也不敢多加指教,他们随时都可能被扣上“修正主义”、走“白专道路”的帽子。

1973年邓小平复出,在他主持下,国务院批转了《关于高等学校1973年招生工作的意见》,对两年前开始实行的采取推荐和选拔工农兵上大学的规定进行了修订,增加了“文化考试”的内容,试图恢复用知识选拔人才的制度。这一年,高等学校招生除需经过评议推荐及审查、复查外,还要进行语文、数学、理化三科的书面文化考查,地、市命题,县(市)主持,采取开卷形式。

尽管这次招生对象还只限于“知青”、“青年农民”、“解放军”等在“三大革命运动”中有两年以上实践经验的“工农兵”,但这对当时农村的知识青年来说,已是个天大的喜讯:终于可以凭借知识上大学了!无数曾因“家庭出身”或“政治表现”等问题而与大学无缘的知识青年踌躇满志,奔走相告。学校教育秩序大大转好,学生开始发奋读书,叫嚣一时的“读书无用论”顿时失去了大半江山。

张铁生交的不是“白卷”

1968年10月,张铁生从兴城县初中毕业后,来到本县白塔公社枣山大队插队落户。凭借一向突出的表现,张铁生当上了生产队小队长,也赢得了1973年这次参加大学招生文化考试的机会。然而,在最后一场理化考试中,整张试卷题他只会做3道小题,其余一片空白。成绩一公布:语文38分,数学61分,理化6分。虽然成绩比较差,但足以说明他当时并未交白卷。

同样参加过那次考试的,还有著名历史学家沈志华。当年报考清华大学的他,在那次考试中数学拿了满分100,其它科目成绩也都相当不错,在他所属的京津唐考试片区排名第一。清华大学还专门派教师到工厂找沈志华谈话。“那会儿我就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沈志华说,结果“白卷英雄”张铁生使择优录取的规则倒了个个儿,“考得最差的被录取了!”沈志华一把火把曾做过的数理化习题本全烧了,决定改学文科,想搞清楚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当然不是低分,让张铁生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真正原因在于他在理化试卷背面写“给尊敬的领导的一封信”。信中,张铁生诉说了“受到自己为贫下中农事业的事业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谴责”,“不忍心放弃生产”而复习,虽然考得不大好,但他“没有为此而耽误集体的工作”,可以“自我安慰”;他坦白说,“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子们,我是不服气的”;“我的政治面貌和家庭社会关系(清白如洗),自我表现胜似黄牛”,所以“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

时任辽宁省委书记、毛泽东的侄子——毛远新得知此事后,将张铁生试卷背面的信作了删改,指示《辽宁日报》发表,并在编者按中说:张铁生对“物理化学这门课的考试,似乎交了‘白卷’,然而对整个大学招生的路线,交了一份颇有见解、发人深省的答卷。”这篇题为“一封发人深省的信”的文章,之后被收录进了云南省新增的中学《政治》(各年级用)课本第49页的附录中。

1973年8月10日,《人民日报》转载了张铁生的信,另加编者按语:“这封信提出了教育战线上两条路线、两种思想斗争的一个重要问题,确实发人深思。”随后,《红旗》杂志转载时发表评论,说搞文化考试是“旧高考制度的复辟”,“资产阶级向无产阶级反扑”。张春桥说这是“反攻倒算”。“四人帮”一伙对张铁生交“白卷”的行为赞不绝口,江青称赞张铁生“真了不起,是个英雄,他敢反潮流”。

各地报刊纷纷转载那封给“尊敬的领导”的信,张铁生一夜之间成了名噪全国的勇于交“白卷”的反潮流英雄。

四人帮的“马前卒”

从毛远新发现他的信开始,张铁生的命运发生巨大转变。

高考结束后,张铁生顺利地被铁岭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录取,后又被学校破例发展为党员。1974年3月,张铁生和同学老师们一起奔赴农村,帮助农村进行阶级斗争。有人说下乡“下糟了”,“学不到东西,浪费了时间”,在4个月后的总结会上,张铁生和同学们用实际工作成果予以了反驳,他们不但为生产队治疗牲畜疾病,还为贫下中农培训了一批赤脚兽医。

1975年1月,第四届人大在北京召开,张铁生当选为人大常委。8月,上级党委决定调整铁岭农学院的领导,成立了老中青三结合的新班子,张铁生又被选拔为这个新领导班子的副组长、党委书记,并受到江青接见,江青称他是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并说“我要用这块石头打人了”。

11月29日,当教育界大刮右倾翻案风时,张铁生再一次以“反潮流精神”挥笔上阵,《辽宁青年》发表了他的文章,“(当前教育革命的)形势是喜人的又逼人,逼就逼在我们要继续澄清路线是非;逼就逼在党和工人阶级在学校的领导必须巩固和加强;逼就是逼在我们必须抓紧教育革命的薄弱环节;逼就逼在我们必须有大寨精神办教育;逼就逼在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人还有成为新的精神贵族的危险。一句话,就是逼着我们汲取历史教训,总结新鲜经验,把教育革命进行到底。”这篇文章被人们称为张铁生的“新答卷”,后来又被刊登在1976年1月6日的《人民日报》上。

在“文革”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红得发紫的张铁生频繁参加社会活动,四处作报告、发表文章,不遗余力地在政治舞台上表演,为“四人帮”大造舆论。张铁生已然成为江青集团的马前卒,被绑在“四人帮”的战车上,再也无法左右自己。

张铁生是江青等人在教育体系有意打造的一个“造反榜样”,他充当了“四人帮”冲击1973年恢复的高考制度的工具。“文革”中那唯一一次“高考”,被批为“资产阶级利用文化考查,乘机塞进旧高考的那一套,妄图破坏大学招生制度的改革”。“白卷英雄”引发全国掀起对文化考查的批判,“招生进行文化考试”又成往事。

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粉碎,张铁生的政治靠山消失了。《山西日报》11月18日刊登的《二月里的反革命噪音》,揭露了张铁生1976年2月在山西进行反革命煽动的言行,拉开了对他揭批的序幕。

随后,张铁生被学院撤销党内外职务、开除学籍,还被逮捕羁押。1983年3月23日,锦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组成合议庭公审张铁生反革命案件。在案件审理中,张铁生没有委托律师辩护,他拒绝法院为他指定辩护人。在法庭辩论时,他说自己只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小将”,在复杂的路线斗争中,犯了该宽容和谅解的“错误”。然而,法院最终以“反革命宣传煽动罪”、“阴谋颠覆政府罪”等罪状,判处他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刑期从1976年算起。

在辽宁省凌源监狱度过的15个春秋里,张铁生由兽医改为人医,曾在凌源监狱卫生所担任医生兼护士,负责全监狱犯人的医护工作,从未出过差错。在他服狱期间,有不少受他牵连的朋友还伸出援手照顾其父母。虽然“文革”资料中对张铁生的描述不如“革命闯将”黄帅、“造反领袖”蒯大富那么多,但他确是个有情有义、人缘不错的青年。

1991年10月6日,张铁生刑满获释,接他出狱的是他在铁岭农学院的老同学董礼平,此时她已是沈阳农业大学的一名讲师。不久,张铁生迎来了他41岁生日。11月4日那天,昔日好友为他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生日晚会,为他订做的生日蛋糕上写着:祝铁生41岁生日快乐!

世事轮回,沧海桑田。从一个“白卷先生”、“反潮流英雄”到阶下囚,终又做回了一介平民,历经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张铁生一心想做个普通人。他本想和董礼平悄悄结婚,一如他们悄悄地相爱,可是家里人反对,说董等了他这么多年,悄无声息地娶进门可不行。于是,当年12月22日,张铁生出狱后的第78天,他和董在兴城县城举行了婚礼,出席的只有家人、亲戚和几位同学。

一年后,张铁生在妻子和朋友的鼓励下开始了他的经商生涯。他先在一家饲料公司当一名小职员,干一些杂活儿。在人们眼中,张铁生是个性格爽快且办事干练的人。1995年,张铁生和另外三人在沈阳成立了禾丰牧业股份有限公司。如今,这家公司已经成为中国饲料业前10名的大型农牧集团,净资产过亿元。现年60岁的张铁生任集团公司商政总监外,还兼任监事会主席。

当人们对“白卷英雄”变“千万富翁”的传奇议论纷纷时,张铁生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我太平常了,和我的同学朋友比,我没有一个方面是出色的。这些年拼命干事业,绝不是在努力向世人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一条亡党亡国的血路

2012/03/01 

作者:雨夹雪  乌有之乡    

“资本主义光靠固定地盘的利润是混不下去的,利润一下跌,游资一泛滥,可就不折不扣的无恶不作了,豁出命去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小林多喜二《蟹工船》  

一、血路是怎样杀出来的?  

大体说来,我国的国企改革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放权让利。  

1978年10月,中共四川省委选择了不同行业的6家有代表性的企业进行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改革试点,逐户核定利润指标,规定当年增产增收目标,允许在年终完成计划以后提留少量利润用作企业基金和给职工发放奖金。1979年2月,中共四川省委决定将扩权试点的范围扩大到100家企业。  

1979年7月,国务院正式发布了《关于扩大国营工业企业经营管理自主权的若干规定》、《关于国营企业实行利润留成的规定》等5个扩权文件。这5个文件的主要内容包括:(1)在完成国家计划的前提下,允许企业按照生产建设和市场需要制定补充计划,补充计划所生产的产品,企业可以按照国家定价自销;(2)实行利润留成,企业有权自行安排使用利润留成建立的生产发展基金、集体福利基金和职工奖励基金;(3)逐步提高固定资产折旧率和企业的留成比例;(4)企业有权向中央和地方有关部门申请出口自己生产的产品,并按国家规定获得外汇留成。从1979年7月到1980年6月,根据统计,扩大企业自主权的试点已经扩大到占全国预算内工业产值60%、利润70%的6600多家国有大中型企业,其中上海、天津的试点企业利润达到80%以上,北京达到94%。    

1979年的放权让利和1958年的工业企业下放是有本质的不同的。1958年在工业企业下放的同时,大力推行工人民主管理,而1979年的放权让利同时大力推行厂长经理负责制。这实际是扩大厂长经理享有的特权,使企业经营管理人员在国营企业内部的公权力私有化,加大国营企业中存在的资本主义因素,破坏工人阶级在企业中的领导权。也就是说,国家把权力下放给企业,企业却把权力集中到了厂长经理手里。这显然会损害工人阶级积极性,是不利于国营企业发展的。因此,放权让利不可能成功。    

果然,放权让利以后,尽管多发了一些工资,但企业生产效率并没有明显提高,而且很快就出现了经济秩序混乱、财政赤字剧增和通货膨胀等弊病。到1980年底,中央政府决定“进一步调整国民经济”,国有企业也由进行“扩权”改革转向强化完成国家计划的“责任制”,这宣告了放权让利的失败。但是,放权让利中损害的“两参一改三结合”的工人民主管理制度并没有恢复。相反,1980年9月,胡耀邦对黑龙江省委书记李力安的一封信作了批示。信中提出对工业学大庆问题,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以便统一大家的认识。  1981年12月18日  ,中共中央转发国家经委党组《关于工业学大庆问题的报告》,事实上否定了大庆经验和“鞍钢宪法”,使在放权让利中扩大的厂长经理享有的特权得到了确认。  

第二个阶段是利改税和承包经营。    

1983年初,胡耀邦主持中共中央书记处要求在城市工商业中全面推行企业承包制。随后两三个月的时间内,全国国有企业普遍实行了承包制。然而,它很快导致了经济秩序的混乱和物价上涨,中央不得不停止推行承包制。  

我国于 1983年6月1日 推行第一步利改税。第一步利改税仍采用税利两种形式上交企业利润,按照国务院 1983年4月24日 批准颁发的《关于国营企业利改税试行办法》,开征国营企业所得税,对不同规模、行业的盈利企业采取不完全相同的办法:1.对有盈利的国营大中型企业,按55%的比例税率征收所得税,所得税后剩下的利润,一部分上缴国家,一部分按照国家核定的留利水平留给企业。2.对有盈利的小型企业,实行彻底的利改税,按照八级超额累进所得税税率征收所得税后,剩余利润归企业自行支配,由企业自负盈亏。但对税后利润较多的企业,国家可以收取一定数量的承包费或按固定数额上缴一部分利润。国家与国营企业的分配关系,实行税利并存的格局。  

  1984年10月1日 ,在全国全面实施第二步利改税。主要内容是:在完善国营大中型企业所得税办法的基础上,取消其他税后利润上交办法,统一改征调节税;将原来的工商税一分为四,即分为产品税、增值税、营业税和盐税,充分发挥不同税种的调节作用。第二步利改税,将国营企业应当上缴国家财政的收入,主要通过税收的形式上缴国家,也就是由“税利并存”逐步过渡到完全的 “以税代利”,税后利润归企业自行安排使用,使企业逐步做到“独立经营,自负盈亏”。  

1986年12月,国务院提出要“推行多种形式的经济承包责任制,给经营者以充分的经营自主权”,从而在1987年中掀起了全面推广企业承包的高潮。到是年年底,78%的全国预算内全民所有制企业实行了承包制。承包制的基本原则为“包死基数、保证上交、超收自留、欠收自补”。从形式上看,它包括:(1)“上缴利润定额包干”;(2)“利润比例分成”;(3)“上缴利润递增包干”;(4)“亏损企业减亏包干”;(5)“两保一挂”,即保上缴税利、保技改项目,工资总额和实现税利挂钩。    

从1987年到1993年底,强调企业改革的重点必须从扩权让利转到转换企业机制的轨道上来。具体做法仍然是强调完善承包制。因而国务院颁布了《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承包经营责任制暂行条例》、《企业法》实施条例,制定了《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机制条例》,赋予企业十四项经营自主权。同时,随着指令性计划的减少和价格的不断放开,不少国有企业被推入了市场,按照市场法则进行经营。    

利改税和承包经营带来了严重的恶果。首先,利改税后企业的发展全部依赖“剩余利润”,企业必然要为争取更多的“剩余利润”而排斥一切非本单位的利益,包括国家的利益。所有的国营企业都以本单位的利益为中心,必然破坏国家计划,必然互挖墙角,必然增加内耗,必然降低整个国家的经济效率。其次,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国企运作的资金由国家统一调拨。利改税后,国家只管收税,不再为国营企业提供所需的资金。国企需要的资金全部要靠银行贷款。这样,国营企业就面临高利率和高税率双重压力,陷入了绝境。再次,承包经营极大的扩大了厂长经理享有的特权,基本废除了工人民主管理企业的权力,实际是在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基础上实现了经营权私有化。而厂长经理不可能满足于经营权私有化,必然追求全盘私有化。而承包经营使厂长经理失去了工人的监督,使工人失去了阻止全盘私有化的能力。    

实际上,利改税和承包经营实行以后,国营企业几度一窝蜂地追求高利润行业,造成生产能力过剩,造成国营企业内部无序竞争,浪费了国家的资源,降低了国家资源与资金的使用效率。同时,加剧了厂长经理的腐败,损害国营企业的效益。像作为《抉择》原型的那家纺织厂每年的招待费就一千多万元。每个厂长经理退休,发给一百万元办三产,也就是个人小纺织厂。于是大纺织厂周围布满了小纺织厂,国家的资金、原料、市场都流到了小纺织厂。小厂红红火火,大厂一点一点被蚕食。大厂的工人失业,被小厂以低价招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随意压榨剥削。1988年到1993年,中国出现了企业经济效益急剧下降和恶性通货膨胀的严重困境。  

第三个阶段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与全盘私有化。  

1993年,中国修改了宪法,把国营企业改为国有企业。修改宪法的本意是明确国营企业的所有权,但客观上为全盘私有化提供了理论依据。国营企业是产权全民所有,委托政府经营,政府无权出售,国有企业是产权政府所有,可以委托私人经营,也可以出售。    

1993年11月,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明确指出,中国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是建立适应市场经济要求的“产权明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并指出,国有企业实行公司制,是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有益探索,具备条件的国有大中型企业,要根据自己的不同情况,改组成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即要以理顺产权关系、实行政企分开、明确责权、加强企业管理为核心,深化企业产权制度及相关体制的配套改革,逐步建立与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发展相适应的现代企业制度,使国有企业真正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法人实体和市场竞争的主体,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体制创造基础。与此同时,全国人大还颁布了《公司法》。    

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本意是使国营企业摆脱利改税和承包经营实行以后的严重困境。但是,《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对“现代企业制度”的内涵定义和少数极右势力鼓吹早已被扔进历史垃圾堆的资本主义早期单纯追求最大利润的古典自由企业制度几乎完全一致,而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实行工人民主管理和西方经济学的主流观点的承担更广泛的社会责任只字未提。这就不可避免的被极右势力利用,掀起全盘私有化浪潮,进一步把国营企业逼入绝境。    

在极右势力嘴里,所谓“产权清晰”,就是把本属全民所有的国有资产,出售或者半卖半送或者干脆白送给私人,老板自己的产权自己负责管理,这样产权就算清晰了。否则,不管如何聘请高级会计事务所进行资产评估,界定产权,也不能算清晰。所谓“权责明确”,就是只有私有企业才能有权有责,国有企业是“所有者缺位”,是没有权更没有人对企业负责任的。所以,要私有化,自己的企业自己经营,才能有无限的权力,才能有经营管理企业的责任心,才能真正负责。所谓“政企分开”,就是政府对国有企业必须完全撒手不管,砸毁监督机制,实行“内部人控制”,为有关官员捞取私利打开了方便之门。所谓“管理科学”,就是即用“新三会”(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代替“老三会”(党委会、职工代表大会、工会),彻底废除残存的工人民主管理企业的权力,肆无忌惮的压榨剥削工人。一句话,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就是全盘私有化。    

1997年十五大提出了“抓大放小”的方针,本意在使国营企业摆脱日益严重的困境。但是,极右势力曲解为“国退民进”,进行私有化改制,大力宣传“诸城经验”。 “诸城经验”即原山东诸城市委书记陈光通过各种形式把诸城市272家国企廉价抛售给私人,陈光因此也被称为“陈卖光”( 1997年调到菏泽后,陈光又进一步“解放思想”,把菏泽国企送给私人,又被称为“陈送光”)。中央领导多次严厉批评“诸城经验”,但是,私有化舆论和行动屡禁不止,被中央领导多次严厉批评的私有化带头人陈光也步步高升。陈光是1991年由潍坊共青团书记接任诸城市(县级)市长,一年以后接的诸城市委书记,1997年调到了菏泽,由地委副书记干到菏泽市(地级)委书记,2008年擢升为山东省省长助理、省政府党组成员。    

2003年,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成立。国资委成立的本意是加强国有资产监督管理,抵制全盘私有化浪潮,防止国有资产流失。但是,国资委部分官员“私有情结”严重,并希望从出售国有资产中牟取暴利。结果他们利用职权勾结资本家把国有资产出售或者半卖半送或者干脆白送给私人,掀起了空前的全盘私有化浪潮。不少地方的国资委事实上变成了“卖国委”(甩卖国有资产委员会)。时任国资委副主任的李毅中在  2003年11月2日  讲话时,用“心情沉重”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列举当年从3月初到10月底,在多个省市出现的一场地方国有资产出售的浪潮,并痛斥其中的种种不规范现象,“有些地方低估贱卖,一卖了之,甚至内外勾结,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的现象严重”。    

以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为旗号的全盘私有化浪潮危害远远超过了利改税和承包经营。首先,使遍布全国的十多万家国企应声倒地,变身私有,大批大批地搞垮了国企(国企已经倒闭80%以上),导致3000万(一说6000万)工人下岗失业,每年数百万大学生无法就业。其次,使厂长经理享有的特权恶性膨胀,硕果仅存的少量大型国企的高管层接连不断发生腐败丑闻,面临被内部蛀虫蛀空的危险。再次,残存国企的工人待遇急剧下滑,不少老职工被买断而新职工毫无保障,厂办医院、学校被改成市场化运作或撤销,职工工作时间大幅延长,工资被大幅压缩或干脆长期不发工资,工人民主管理企业的权力被彻底废除。一句话,“现代企业制度”为旗号的全盘私有化浪潮使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国营企业几乎不存在了,把中国工人阶级逼上了绝路。    

总之,国企改革导致国企日益困难。共和国前30年国营企业没有破产的概念,共和国后30年国营企业破产了80%。1978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78%,1992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48%,1997年,我国工业总产值中,国有工业占25.5%,今天,国有工业占不到10%。1978年,在社会主义的国营企业里,工人阶级不仅有铁饭碗,老有所养、病有所医,而且有尊严、有地位,参加企业管理,是名符其实的领导阶级。今天,国营企业变成了厂长经理的一言堂,工人不仅完全丧失了民主管理企业的权力,而且生活毫无保障。这一切表明,尽管中央本意是提高国营企业经济效益,但是实际上国营企业改革中资本主义改革方向占了上风,导致共和国后30年的国营企业改革彻底失败,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国营企业几乎不存在了。  

二、血路是流得谁的血?  

保定铸造机械厂改制就是通过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国退民进”发展权贵资本主义的一个典型案例。(这一部分参考了《关于保定铸造机械厂缘何破产的调查报告》)
  保定铸造机械厂(以下简称“保铸”)原隶属于国家一机部大型国营企业,是20世纪50年代国家在保定市建立的八大企业之一,该厂建于1956年,拥有资产3亿多元(人民币当时币值),职工2000余人,建厂50多年来,生产形势一直很好,从未停过工、停过产,在全国同行业中是龙头企业,就在文革期间,因生产等各项指标完成的好,曾受到一机部的表彰,成为该行业全国的优秀样板,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在2007年,生产总值达到4.2个亿,是历史以来最好水平。可就在这年年底“保铸”却被莫名其妙地宣布破产了,其原因是领导层为了侵吞国有资产,以肢解国企入股私企和在“保铸”内建立寄生私企的手段搞垮了该厂。
  发展权贵资本主义的第一步是利用厂长经理负责制,大搞“铁腕治厂”,把工厂变成厂长经理的一言堂。1996年肖中庶担任“保铸”厂长,此时的“保铸”已经实行了厂长负责制。肖中庶担任“保铸”厂长后不久,就强令600多名职工下岗。通过这种“铁腕治厂”,“保铸”完全变成了肖中庶的一言堂。1997年“保铸”依照当时河北省主要负责人程维高(因腐败被处分)的指示,合并于田野汽车集团,遂改名为“河北省田野汽车集团保定铸造机械有限公司”,肖中庶任总经理,但其性质仍为国有企业。在经营形式上依旧延续原来的独立核算,自主经营,和田野集团没有实质上的联系。肖中庶对“保铸”仍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可以独断专行,做出任何决定,无人监管,无制度约束,这就为他侵吞国有资产洞开了方便之门。
   发展权贵资本主义的第二步是在厂内建立私企,啃噬国有资产。2001年12月7月,“保铸”总经理肖中庶在“保铸”内成立股份制私有企业——“保定维尔铸造机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维尔”)肖中庶为总经理。这样,肖中庶就有了双重身份,既为“保铸”法人代表,又重叠着“维尔”的法人代表。实质上“维尔”是个既无资金,又无实质性经营场地,也无人员构成的空壳。“维尔”建立后,肖中庶双脚踏跨“保铸”“维尔”公私两个企业,统一操控,分别运营。他精心构思了这样一种运营模式,啃噬“保铸”,养育“维尔”。整个生产经营系统仍然是原“保铸”一套人马。“保铸”一如既往的,按部就班的生产,但生产出的产品却贴上“维尔”的产品标签,以“维尔”名义销售,利润自然流入“维尔”帐户,而产品生产者的工资,各种保险,社会统筹、税金等却都由“保铸”负担,记在保铸开支的费用里。就连职工身穿印有“维尔公司”字样的工作服,也均由“保铸”出钱购买,总之就是这样,吃“保铸”育“维尔”,削瘦了国企“保铸”,养肥了私企“维尔”。
   发展权贵资本主义的第三步是肢解国企,将国企的优良资产切划给私人企业。 2002年7月12日 ,“保铸”和私营企业“亚新钢铁公司”(以下简称“亚新”)签订协议,以入股“亚新”的名义,将“保铸”厂区南部和东部一侧近250亩地的场地及附着物肢解,以不可思议的条件廉价割划给“亚新”。评估的总地价额为5034.59万元,也就是说土地价格为27.13万元/亩。当时该地段农田价为50万元左右/亩,现已升值百万元以上了。企业场地价格应该更高。既便按当时市场农田价计算,244亩地应为1.22亿元,按土地资源局所评估的185.55亩计算地价总额应为9277.2万元。实际较之评估价额5034.59万元,差额为7165.41万元。国土资源局的评估即压了土地额,又压了地价,仅此一项就造成国有资产流失7165.41万元。加上其他方面,“保铸”和私营企业“亚新”的合作共使1.3亿元的国有资产流进了私企及个人腰包。
发展权贵资本主义的最后一步是千方百计谋划国企破产,借机吃光掏尽剩余的国有资产。 2007年12月21日 ,保定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2008)保破字第2-10号民事裁定”宣告:“河北省田野集团保定铸造机械有限公司破产”。通知中说:债务人实际资产总额为134253794.08元,负债总额为163183045.94元,资产负债率为121.55%。从字面数字看“保铸”实际亏损资产额为28929251.86元。但保铸实际财产却远远超出评估财产。在评估资产时,肖中庶隐瞒了价值近3个亿的两大部分厂区,一是原属于“保铸”后被肖中庶私自拆除的科研楼、大礼堂等十几处建筑,现又建为“维尔”的大型组装车间厂区。这一部分价值1亿多元。另一部分为保铸生活区的建筑群。这些建筑有20栋单身宿舍楼、托尔所、供热站等价值2亿元。 2009年1月5日 ,对“保铸”的拍卖活动设在肖中庶的小会议室进行,那天,厂公安处人员倾巢出动,严密封锁通道,严禁其它竞拍者和“保铸”工人们进入,这就保证了肖中庶在毫无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以9466万元的代价买下了评估值1.5亿元,实际价值5亿多元资产的国企,(440亩土地现按农田每亩100多万元,光土地就价值5亿元)。致此,“保铸”全部归为“维尔”所有,成了肖中庶享用不尽的美餐。
  就这样,通过一系列“国退民进”的改制,肖中庶个人发了财,从昔日的穷光蛋,变为今日的千万富翁,成为了新兴的权贵。他在房改时没钱买房,到处告借才凑够几千元的购房款。今日,全家三口各有一辆高级轿车,其爱人由一个农妇变为一个满身带金(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的豪门富婆,每天开着高级轿车进出赌场;家有豪宅4栋,“维尔”账面上还有99万元的股份,还有大量其它财产。他又相继把其儿子、妹子、妹夫、七大姑、八大姨十余人弄到厂内,安排到科室任要职,拿高薪。更可笑的是亲自把其儿子提拔为室主任,享受中层干部待遇,真是一人当官,全家沾光。广大“保铸”工人则在“国退民进”的改制倒了大霉。“保铸”工人们平均每月拿到800元左右的工资,买不起房子,看不起病,供不起子女上学,娶不上媳妇,在最低生活水准下挣扎。此外,肖中庶拖欠全厂职工的工资,医药费,保命钱等达1.1亿元至今不给,还想借破产“程序终结”一笔勾销。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肖中庶通过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国退民进”发展权贵资本主义是得到了政府有关部门极力支持的。仅以肖中庶伙同“亚新”肢解“保铸”为例, 2002年7月15日 ,肖中庶向保定市政府秘书长苑丰平(肖的老乡)副市长李文泉呈报“关于以厂区南部土地入股保定亚新钢铁有限公司”报告中这样写着:“最近,在市有关领导和部门的撮合下……保铸将厂区南部和东部一侧约200亩基本闲置的土地经评估后入股“亚新”…… 2002年7月30日 ,保定国土资源局向市政府呈报的“关于对河北省田野集团保定铸造机械公司以划拔土地入股亚新钢铁有限公司的意见中了写着”根据市政府领导批示,保定铸造机械有限公司用闲置土地约200亩入股保定亚新钢铁有限公司扩大再生产。 2002年8月28日 ,保定市主管副市长陈永久在该国土资源局的意见书上批示了“同意”二字。还有工人不断的同肖中庶斗争,但是都受到了政府有关部门的压制。例如,当工人们气愤地将肖中庶侵吞下岗职工的社会保险费的问题向有关部门反映,审计部门也进行了查证,情况属实,将材料转到市纪委。但当检察院对此要立案侦案时,市纪委一位常委却诡称“材料丢失了,没法查了”。
  看看保定铸造机械厂“国退民进”的“改制”历程,短短十多年的时间,一共差不多10亿原属于人民的资产就被肖中庶为代表一小撮人侵吞。这不是权贵资本主义是什么?这不是“持权抢劫”是什么?然而,保定铸造机械厂绝非个别现象,不过是30年来通过“国退民进”的“改制”被侵吞的数十万家国企之一。像作为《抉择》原型的那家纺织厂每年的招待费就一千多万元。每个厂长经理退休,发给一百万元办三产,也就是个人小纺织厂。于是大纺织厂周围布满了小纺织厂,国家的资金、原料、市场都流到了小纺织厂。小厂红红火火,大厂一点一点被蚕食。大厂的工人失业,被小厂以低价招来,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随意压榨剥削。大家身边都有“国退民进”的“改制”实例,包括农村的集体企业“改制”,可以想一想是不是和保定铸造机械厂的情况大同小异。“国退民进”就是“国退资进”,就是“人民退权贵进”,就是发展权贵资本主义,就是“持权抢劫”。难道还有疑问吗?
三、血路将杀向何方?
  今天,我国采取的这种国际化、市场化、私有化、产业化的权贵资本主义发展方式已经走到了尽头。一方面产能相对过剩,生产出来的产品卖不出去,另一方面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人民购买不起。一方面大搞出口退税等低价补贴微利甚至亏本出口,另一方面又盲目扩大进口,大力购买西方国家利润率高的高科技商品。加之贫富两级分化、官商勾结的金权政治和贪污腐败等等问题日益严重。呈现出长期性、制度化的危机。广大人民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住不起房、结不起婚、生不起孩子、养不起老、甚至死了丧葬费都付不起……甚至最拥护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的人也很难为其辩解。面对广大人民的觉醒,权贵集团惶恐万分,因此极力企图通过“深化改革”到“颜色革命”,把30年来“国退民进”、“持权抢劫”的成果合法化。大体说来,又包括三步:
  第一步,贼喊捉贼。
  权贵集团为了避免人民的清算,极力利用他们掌握的舆论工具,把毛主席时代根部不存在的,30年来他们推行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造成的生产相对过剩、贫富两级分化、官商勾结的金权政治等等问题的责任统统推到毛主席身上,推到共产党身上,推到社会主义制度身上,宣称这些问题都是“旧体制的遗留问题”,“改革不彻底不到位造成的”,即“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只有深化改革才能解决”。例如:
  ——“支持市场化的经济改革和与之相适应的政治改革的人们认为,既然中国社会存在的种种不公是由市场化经济改革没有完全到位和政治改革严重滞后,权力不但顽固地不肯退出市场,反而强化对市场自由交换活动干预压制等寻租活动基础所造成的,根本解决之道就只能是坚持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铲除权贵资本主义存在的经济基础,并使公共权力的行使受到法律的约束和民众的监督。然而,也有人提出了完全相反的解决方法,这就是回到1976年以前极‘左’路线支配下的旧体制去。一些旧路线和旧体制的支持者诿过于市场化改革,将腐败猖獗、分配不公等消极现象的正当不满,南辕北辙地引向反对改革开放的方向,挑起了新的一轮改革大辨论。”(吴敬琏《中国改革进入深水区:挑战权贵资本主义》)
  ——“为什么消费需求长期不足,以致GDP增长如此高度地依赖投资拉动,且越来越依赖政府投资?因为在国民收入分配结构中,相对于政府和企业的收入,居民收入所占的比重持续下降,而收入结构说到底是由要素占有的状况决定的。在政府、垄断性国企控制着金融、土地、能源等基本资源,不断向各种利源扩张,多方与民争利的情况下,在民间经济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发展以至生存长期面临融资、税费、市场准入等诸多方面的困难,且宏观政策一旦扩张就主要扩张国有部门,一旦紧缩就首先打击民间经济的情况下,民众的就业、创业一定遭遇日趋恶化的条件,收入结构一定发生居民所占比重下降的趋向。……在这种情况下,不解决体制上的扭曲,而简单地讲刺激消费、扩大内需是不得要领的,也是不合逻辑的。”(周为民《问题在体制在改革》)
  ——“建国以后,党逐渐变质了,前30年是专制独裁,饿死3755万人,后30年经济搞上去了,出现了严重的、大面积的、不可遏止的贪污腐败。‘共产党’这件衣服上沾满了血泪和污秽。它不代表工人农民,也不代表资产阶级,成为权贵集团自利性的组织,可以说已经人心丧尽。”(辛子陵《必须大规模让利于民才能继续保持执政党地位》)
  ——“不打破行政垄断,不把国有企业从竞争性经济领域退出来,不解除政府部门对经济活动的不合理管制,用管理取代管制,想改善收入分配格局,是根本不可能的。连出租汽车这样的行政垄断都打破不了,想从根本上改善收入分配格局,是不可能的。”(《中国青年报:分配改革方案被批是妥协方案试图绕开利益集团》)
  ……
  这样一来,所有反对权贵集团推行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反对权贵集团通过“国退民进”来“持权抢劫”的人反倒成了“权贵集团”,一方面可以把反对权贵集团,支持社会主义的党内健康力量和广大人民统统打成“权贵集团”加以迫害。另一方面也为“深化改革”作了准备。
   第二步,“深化改革”。
   所谓“深化改革”主要是在两个方面“深化”:
   一方面是土地私有化。土地私有化必然会造成土地兼并,只要实行土地私有化,分散、脆弱的农业个体经济不可能永久性的抵御天灾人祸,个体经济之间的恶性竞争必然会导致农民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必然会造成越来越多的农民破产,被迫出卖土地,最终只能导致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这一切问题只有集体化、合作化、公社化才能解决。而且,“目前,无地农民只占中国农村人口的5%。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如埃及、印度、巴西(在这些国家里,无地农民占农村人口20至30%或更多)相比,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人口。这一差异主要归功于20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土地改革的成功,和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土地集体所有制。几乎在所有的土地纠纷案件中,都能清楚地看到集体所有制的主要作用,不论对手是腐败的政府官员还是不法的开发商,农民总是联合起来,保卫土地。假如土地私有化了,一家一户的农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保卫土地了。……今天的中国农村,集体欠债高达数千亿元。向个体农民或地方政府贷款的债主大都是当官的或他们的亲戚朋友。如果在全国范围内实现土地私有化,大部分土地都会用来抵债,留给农家的还有什么呢?”(《文佳筠:关于土地私有化和真实民主的辩论》)这样一来,农民的土地也就到权贵集团手里了。
   另一方面是国企彻底私有化。即权贵集团将通过“改制”把剩下的所有能够盈利的国企统统变成自己的私产,并通过水价、电价、气价……的“市场化”来大幅度涨价以牟取暴利,实行新一轮“持权抢劫”。
   第三步,“颜色革命”。
   依照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权贵集团30年来勾结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对广大人民的血腥掠夺完全是非法的罪恶行径。现有党章、宪法仍然坚持了四项基本原则,坚持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思想地位,依据现有的党章、宪法,权贵集团30年来勾结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对广大人民的血腥掠夺同样是非法的罪恶行径。尽管30年来党章、宪法早已被权贵集团践踏的不成样子,但是他们仍然极度恐惧有关规定,担心有朝一日广大人民依照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依据党章、宪法的有关规定,索回30年来被权贵集团夺去的一切,并惩处权贵集团。因此,权贵集团极力推动全盘西化的“政治体制改革”,谋求废除党章、宪法的有关规定,取消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指导思想地位,宣布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彻底赦免权贵集团的“原罪”,将30年来勾结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对广大人民的血腥掠夺合法化。“颜色革命”又包括以下几个步骤:
  首先,进一步妖魔化毛主席。“看来,要推进政治改革,维护社会稳定,建设和谐社会,重新评价毛泽东的功过,还原历史真相,彻底否定反右和文革等历次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运动,是不能绕过去的关。现在是按本文开头所引小平同志指示和广大党的干部和群众的意愿,重新评价这段党史和晚年毛泽东的罪错的时机了。《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势非重写不可。”(郭道晖《四千老干部对党史的一次民主评议》)众所周知,毛主席一向反对权贵资本主义,特别是坚决主张通过群众大民主的方式和权贵分子斗争,这打中了权贵集团的要害。同时妖魔化毛主席还可以把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制度搞臭,堵死反对权贵资本主义的唯一正确道路。因此,要“颜色革命”必先妖魔化毛主席。
  然后,进行清党,把所有拥护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力图依据党章、宪法的有关规定惩处“改革派”权贵集团的党内健康力量统统赶出党。“在党的改造过程中,可以允许毛派分裂出去单独组党。保留一个左翼政党,对照顾弱势群体利益,保持社会利益的相对平衡和稳定有好处。中国的两党制只能从中共分裂中产生。只有像毛派这样的在野党才能对执政党起监督和制衡作用。”(辛子陵《必须大规模让利于民才能继续保持执政党地位》)
   接下来,正式改旗易帜。“共产党的名称在理论上也失去了根据。邓小平提出改名人民党或社会党,我支持邓公的意见。改变名称是党自救,自赎。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与空想社会主义告别,与暴力社会主义告别,与封建社会主义告别,与权贵社会主义告别,走民主社会主义道路。……民主社会主义超越了意识形态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孰优孰劣的百年争论,把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优点捏合在一起,并消除了各自的弊端,兼顾了公平和效率,是被实际生活证明行得通的办法、政策和道路,是积极的中性化。人类的前途不是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也不是资本主义代替社会主义,而是两者的结合、交融,成为一种新制度,这个新制度就是民主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命力就在这里。民主社会主义道路正在成为人类共同认可的道路,将人类带入一个和平发展的新世纪。”(辛子陵《必须大规模让利于民才能继续保持执政党地位》)前往已经说了,“民主社会主义”就是权贵资本主义。
  最后,通过搞多党制让共产党下台。“用不着顾虑普选,多少个党出来竞选,多数选民还是会投共产党的票。随着报禁、党禁的开放,贪污腐败会得到根治,这是一种自然的良性互动。……在民主宪政中,党以新的面貌和新的政绩,像瑞典社会民主党那样,连选连任,出现在在中国的政治舞台上。当然,也要有由于政策失误出现政党轮替的思想准备,更要有修改政策重新赢得大选的信心。无论在朝在野,这个在转型中新生的政党都是民主宪政的支柱,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和维护者。”(辛子陵《必须大规模让利于民才能继续保持执政党地位》)
   经过以上步骤,中国权贵集团不仅可以再次推行资本主义方向的“改革”对广大人民的“持权抢劫”,而且可以让自己30年来勾结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对广大人民的“持权抢劫”合法化,同时还可以取媚于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必要时可以为保护30年来从广大人民身上掠夺的巨额财富,镇压人民反抗而引入外国军队乃至支持外国瓜分中国,把中国变成半殖民地甚至殖民地。(众所周知,国际垄断资本主义一直极力支持全盘西化的“政治体制改革”,这显然不是希望中国富强起来和它们竞争,而是希望一直和它们勾结掠夺广大人民的“改革派”权贵集团执政,把中国变成半殖民地甚至殖民地。)就这样,在国家和人民的灾难中,权贵集团可以彻底把中国变成一个带有浓厚殖民地色彩的权贵资本主义国家。  


太悲惨了!实拍云南个旧工人村的性工作者(组图)

2012/03/01 


 

城市的另一边,个旧传染病医院住院大楼中,一位艾滋病人枯坐在楼梯口看夕阳,她手中握着手机,正播放着顺子的《回家》。

性、毒品、艾滋病,正在侵蚀“锡都”云南个旧。全市在册吸毒人员5400多人,其中至少70%感染HIV,数以千计的患者已到大规模发病阶段,大量女性感染者仍聚集在工人村,以一次10到50元不等的价格出售身体。作者/山姆哥徐阳

 

柴琴生于1969年,云南省红河州个旧市区人。1989年因好奇吸食海洛因,从此坠入黑暗海洋。她从单位离职后,很快走向个旧当地最有名的红灯区“银波赤”卖身。十几年过去,艾滋病毒悄悄在她和她的“客人”中扩散。

 

柴琴已经艾滋病发,全身溃烂。“裤子如果不换勤一点,自己坐着,风吹过来,我能都闻得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柴琴弓着腰,把线裤翻卷褪下,黑色圈痕遍布两只大腿,暗黄脓液渗出纱布,她说那种像死猪肉的恶臭,正是从这些脓疮处散发出来。托着这样的身躯,上个月她还接待了7个客人,赚了310块钱。

 

柴琴和同样身患艾滋病的张伟结婚了。张伟平时在医院照料病人。他们没有结婚证。这个群体中,大部分人要么独居,要么找同样是感染者的人一起生活。柴琴接客时会让张伟出去回避。“真的是没有办法,要钱,要买药吃。有时候真的是含着眼泪,因为不这样我就没有生活来源”。

 

个旧地处云南省中南部,是世界最大的锡生产基地。锡储量占世界的1/10,中国的1/3。1953年,云锡被中央列为苏联援建的156个重点项目之一,作为配套的“工人村”因此诞生,百余栋建筑辉煌一时。近60年过去,如今工人村已衰败不堪,成为矿工和廉价性工作者的集纳之处。

 

在工人村的狭窄巷道里,随处可见这种简陋的“交易”场所。棚屋里面只能容纳一张床,没有窗户,终年不见阳光,水得到外面接。洗澡得到公共浴室,5元一次。鼎盛时期,有300~400人同时在工人村从事性工作,人员流动性极大。一般新搬到一个地方的前几天是生意最好的,久呆客人容易厌倦。

 

工人村的普通居民对“卖淫女”群体看似习以为常,实则深藏波澜。老人称贵州四川等地来的女人为“毛线鸡”,年幼的孩子在墙上涂写他们学到的词汇。

 

工人村四处可见这种无证无照的黑诊所。这些诊所收费高昂,且往往延误病情的治疗。同时,毒品在个旧是很容易得到的东西,性并毒品、艾滋病往往在性工作者身上纠缠不清。据不完全统计,个旧市有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约5400~5700名,保守估计其中70%的人感染艾滋。而没有登记、没有吸毒的艾滋患者人数则未可知。对于一个总人口只有40万人的小城来说,这一艾滋比例已然惊人。

民间组织“苦草工作室”的负责人李曼展示她给姐妹们培训所用的道具。苦草工作室主要对姐妹们做阳性预防,培训性技巧,以及如何说服客人使用安全套。目前个旧从事性工作的艾滋病感染者至少有上百人,但仍有40%~60%的“客人”不愿使用安全套。他们说,“就像你穿着袜子去洗脚,是什么感觉”。

 

性工作者高萍抱着她的小狗多多。自从感染艾滋后,除了接客,她生活中最大的事情就是照料小狗。“只有狗是陪伴在我们身边的朋友,像我们这种人,太可悲了”。

 

个旧艾滋感染者在2008年后开始大规模病发,大部分都是在缺医少药甚至无人过问的情况下孤独离去,死在田间、公厕、街头和出租屋。这是李曼给病者珊珊做家庭护理的视频,两个月后珊珊去世。

 

高萍在KTV包厢接受采访,这里也是她的工作场所。包厢角落里有一个暗房,里面塞着一张70厘米宽、120厘米长的茶几,高萍就和客人在那上面行事。每次接客,她可以得到50元,KTV老板抽成10元。高萍说:“我也挺担心自己的,现在是一个人住,又没有男朋友,自己在家里面可能死了都没有人知道。前几天在我楼下有个姐妹死了,过了五天,尸体臭了才被发现。她养的大狼狗也死在她的身边。我想是伤心过度了。”

 

吴秀娟在工人村的出租屋内展示她的十字绣。下午不接客时她就绣花。她说自己想存点钱,去做小生意。身体已开始溃烂的她常常晕厥在地,为了不被顾客发现,她带着手套,不脱袜裤,每次收费20到50元不等。

 

在记者采访过后的第三天,2012年2月9日,吴秀娟的房子被人投入火种,屋内被焚烧成焦,衣物烧得只剩一半依然挂在铁线上。在工人村被勒索、殴打是常有的事。

 

但就在这烧焦的废墟中,记者还发现了一枚残留有新鲜血迹的针管,用来注射毒品。

 

在个旧传染病医院,沈亚萍如行尸走肉一般呆坐。同时身患结核、血小板低、真菌感染、丙肝、艾滋病的她,眼睛已接近失明。今年一月份,她和丈夫离婚后拿到了2万元用于治玻



网易

 

本主义和社会主义

 
 
来源:

 

   我们智库每天下午4点-5点内部开会讨论、解读、汇总一天发生的事情,每周周五下午2点开始做一周汇总。昨天下午在开会的时候提到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边我阐述一下我的观点。

我们来放眼全球,现在在走社会主义的经济体是欧盟(高福利低劳动强度),在走中间路线的是美国(有保障有竞争,大量的中产),在走资本主义的是中国(老百姓只剩裤衩了,再这样下去,裤衩都没了)。其实看看中产在国民中的占比就知道了。

中国的权贵全球第一,中国的富人全球第一,中国的暴发户全球第一,中国的贫富差距现在来看暂时还不是全球第一。中国后面有两条路,一条是全面改革发展模式和分配模式(向内生型经济转变,向民生转变),这样我们将国富民强,另外一条路就是继续这样下去,结果将是经济拉美化,在强大的外在颠覆力量的作用下最终政权崩溃。

   我的心中没有什么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只有国家利益,我一直讲的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国家利益代表了两个层面,一个整体经济、军事和政治力量的提升,另外一个就是分配的均衡。所以我国在经济危机的时候走稍微偏左一点的路线,在经济发展的时候走稍微偏右一点的路线,这个做法实质就是中间路线。因为经济危机的时候需要集权化和国有化来渡过危机,经济发展的时候需要民营化来释放生产力。

   美国的制度是现在全球最先进的制度,他走的才是真正的中间路线,欧洲国家的高福利制度已经证明无法延续,当然中国现在的这种权贵资本模式也证明无法延续。所以我国要向美国学习,走中间路线,平衡左右,极左和极右都是危害巨大的。

   但是民主自由这个问题现在千万不能搞,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外在的力量比较强大的时候,搞这个的结果就是直接被控制。就像朝鲜,按照他自我更替的模式,这个政权早就崩掉了,是因为中国和美国需要这个政权的存在,中国需要朝鲜来作为一个缓冲地带,否则就是直接和驻韩美军对抗。美国需要朝鲜这个国家来形成威慑,为美国在韩国和日本驻军寻找法理条件。所以朝鲜这个政权将一直延续着,直到这个平衡被打破。为什么朝鲜不能改革开放?因为中国和美国都不期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个就是一个典型的外在力量的干预导致了内部自我更替模式的失效的典型案例。

   中国应该是一个棋手,不是一个棋子。现在对付美国这个霸权的最好的模式就是集权模式,所以中国一定要中央集权,但是可以考虑地方层面的一定模式的民主的试点。

   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一直讲的一点就是极左和极右都是错误的,我国现在要的是平衡左右的力量,千万不能让左把右给干掉了,也不能让右把左给干掉了。右代表了效率和生产率(但是容易走向贫富差距扩大化和出卖国家利益的模式,因为资本没有国界,只要能够赚钱,卖国对于他们来说属于家常便饭,看看犹太势力就明白了,他们没有国家感,他们可以依附于任何一个国家,美国的崩盘他们靠做空机制能赚到更多的钱),左代表了分配的均衡(但是左假如独大,结果会压制生产力的释放,因为左的含义其实就是在政治经济生活中增加行政干预,但是这个有个度,行政干预过多会导致两个问题,一个是权力寻租,一个是生产效率快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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