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制度與大革命》閱讀筆記摘錄
張三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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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似乎是一個政治規律：高階級者愛自由反民主，低階級者愛民主但未必反自由，多數是同時求自由。托克維爾就是不熱愛民主，無比崇尚的是自由；且蔑視和懼怕群眾，恐懼革命。【序言P4】
二
托克維爾極之褒揚貴族制度；他的公式是沒有貴族制度=專制制度難除，他把這一公式視作真理。並不是所有社會都有像法國那樣的貴族階級和制度，對沒有貴族制度，例如現今之中國應如何理解這一真理呢？把這真理普適化，就是最高的統治階級和最低最底層的民眾之間要有一個可作緩衝作用的中間階級。這個階級不但要存在，還要起作用才算數。甚麼是起作用？就是有權力，或影響力，上能制衡皇帝，下能控制（起碼是）民眾。現今中國人唱的中產階級，中產階級強大才能民主，就是托氏真理的中國特色化。
托氏這一真理倒是有不少真理含量；共產黨在大陸竊政後，消滅了資本家地主，剩下來的只是作為統治階級的共產黨權力集團工農市民下層民眾。這種社會結構在初階曾有短暫的“道德昇平”期，隨後，就陷入托克維爾說的時代：“心關注的只是自己的個人利益，他們只考慮自己，蜷縮於狹隘的個人主義之中，公益品德完全被窒息。專制制度非但不與這種傾向作鬥爭，反而使之暢行無阻；因為專制制度奪走了公民身上一切共同的感情，一切相互的需求，一切和睦相處的必要，一切共同行動的機會；專制制度用一堵牆把人們禁閉在私人生活中。人們原先就傾向于自顧自：專制制度現在使他們彼此孤立；人們原先就彼此凜若秋霜：專制制度現在將他們凍結成冰。”這個時代到了鄧小平“讓黨官家族自富起來”的惡毒政策出籠後才得到改變；但是並非改變成有個中產階級，而是有個權貴資產階級，建成今天中國最罪惡的錢權結合的權貴資本主義制度，中產階級和其中的各類精英多成了被共產黨包養的二奶。這個制度等着共產黨的就是矛盾總爆發，共產黨亡在革命洪流中。【前言 p36】
三
托克維爾極之推崇自由。他說：“事實上，唯有自由才能使公民擺脫孤立，促使他們彼此接近，因為公民地位的獨立性使他們生活在孤立狀態中。只有自由才能使他們感到溫暖，並一天天聯合起來，因為在公共事務中，必須相互理解，說服對方，與人為善。只有自由才能使他們擺脫金錢崇拜，擺脫日常私人瑣事的煩惱，使他們每時每刻都意識到、感覺到祖國高于一切，祖國近在咫尺…”若果托氏的自由是指經濟自由，中共國今天也不缺失，若說是思想自由，則經中國人奮力反抗爭取，今天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存在於口頭之間。若說是政治自由，就完全欠奉了。托氏孤立地談自由，批判沒有自由的民主；但是他卻在推崇沒有民主的自由。這樣的自由，對中國來說是有缺陷的；中國現在需要自由，也同時需要承載和保證這一自由的民主制度；所以，在中國的反共專制反獨裁不叫自由運動，而是叫民主運動。【前言p38】
四
本書的第42頁前後告訴我們，宗教是法國大革命對象之一。不過我這個說法並不很貼切。當宗教作為一種純宗教，且不作違反倫常人性舉措時，人們沒有理由反這個宗教的理由，大不了也就是你不信就是了；也沒有多少這樣的反宗教事實。宗教之所以會被人們反對，其一是違反倫常人性，不過這不多見，所以不是被反對的主要理由。宗教之所以被人們反對，那是因為宗教沾染權力，宗教取代權力，政教合一…宗教成為統治者壓迫者，人民成為被統治者被壓迫者，這才是人民反宗教原因。托克維爾對法國大革命前夕的宗教有這樣到位的描述：“基督教之所以激其這樣強烈的仇恨，並非因為它是一種宗教教義，而是因為它是一種政治制度；並非因為教士們自命要治理來世的事務，而是因為他們是塵世的地主、領主、什一稅徵收者、行政官吏並非因為教會不能在行將建立的新社會佔有位置，而是因為在正被粉碎的舊社會中，它佔據了最享有特權、最有勢力的地位。”當宗教沾染權力時，信這一宗教的教徒往往自覺不自覺地成為權力幫凶。當宗教與權力結盟，教會和宗教成為人們反抗的對象；托克維爾說：“當教士從一切和他們同時垮臺的東西中日益分離出來時，人們便看到，教會的力量在人們的精神中逐步恢復，並且更加鞏固。”這就是世界上舊政權或制度一個個垮掉了之後，宗教和教會還是存在的原因。【第一篇 第二章 p43】
五
法國大革命無疆界，這是托克維爾對法國革命作出的判斷之一；托氏說，只有宗教革命與之類似。從托氏這個判斷，我看到人類思想漫延傳播的一個特點。當一個切合時代吸引人心的強勢思想形成時，國家疆界不存在。今天的自由民主憲政、權利、人權、普適價值都沒有疆界。沒有疆界的思想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如托氏所說的法國革命，法國或第三國並沒有輸出革命。受法國革命影響的國家是“思想自來人自受”。；第二種情況是除了“思想自來人自受”外，還加上有持思想之國家或團體的輸出思想（“法國人與法國人彼此交戰之際，英國人前來助戰”，思想是法國人自己的，不是英國人輸入的）；人權無國界就是一例。如果有國家反人權，做出侵犯人權之事，別國可以干涉，甚至出兵干涉。
這種狀況應該是一種趨勢：正義公理伸展，主權國界消退。
正義公理為甚麼能超越國界？
托氏的回答是：思想的傳播像宗教一樣，“宗教的慣常特徵是把人本身作為考慮對象，而不去注意國家的法律、習俗和傳統在人們的共同本性上加入了什麼特殊成分。”國界是阻不進思想的，思想傳播以人為對像，自然就沒有國界了。所以，中共國之國界擋不住普世價值，要用防火牆。】第一篇 第三章 p46
六
托克維爾提一個事實，但是一筆輕帶過、語焉不詳；這個事實就是“中央政府依靠其代理人單獨負責維持各省治安。騎警隊分成小隊遍佈整個王國，各地都置於總督指揮之下。正是依靠這些士兵，必要時還動用軍隊，總督才能應付意外的危局，逮捕流浪漢，鎮壓乞丐，平息因糧價上漲而不斷爆發的騷亂。”要動用到軍隊來“逮捕流浪漢，鎮壓乞丐”，反映出當時法國流浪漢、乞丐規模之大。依我今天眼光，可以看出這麼一個道理：二百多年前法國大革命前夕的自由比今天中共國要多得多，準確地說是當時的法國有自由，現在的土共國沒有自由。因為在土共國，流浪漢、乞丐、街邊流動小販、貧民窟、民運…根本就沒有生存的自由，它們統統被維穩的軍、警、城管、居委老太婆…消滅在萌芽狀態中了。【第二篇第二章p66】
七
“若干世紀以來，法國貴族不斷貧困化。“儘管享有特權，貴族每天都在破產、消亡，第三等級卻佔有財富”，一位貴族在1755年悲傷地這樣寫道。保護貴族財產的法律倒是始終如一，貴族的經濟地位亦未出現變化。然而，隨著貴族權力的喪失，他們以相應的比例到處陷於貧困。”
托克維爾觀察到並記錄下來的法國貴族失權而貧的事實和經驗，二百五十多年後被中國共產黨提升為奪權控權法寶：“一黨專政”中的“黨的領導”。此法寶是黨章、國憲核心中的核心，是所有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行動綱領中的綱領。法國貴族因失權而貧困，中國共產黨則因為視權力為第一生命而令黨頭們成為天下巨富。是不是可以這樣說：法國貴族失權變貧對法國進步作出了貢獻，中國共產黨保權而巨富堵死了中國進步之路，成為歷史前進的反動者。
由此，我想到，權力之好壞善惡決定它與其它權力的關係。當權力【第二篇第八章p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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