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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边沟惨剧/日本投降全记录/忽悠大师们的今昔
發佈時間: 9/2/2015 6:15:11 PM 被閲覽數: 154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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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惊世骇俗的夹边沟惨剧:上千右派饿死 活人吃死人(图)


文章来源:
1960年的冬天,来到明水的夹边沟右派们真正进入生命的绝境,也就是在这时候,夹边沟事件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幕出现:活人吃死人。“钻沙包”的死者都是饿死的,身上皮包骨头,于是,他们的胸腔经常被划开,内脏被取出。本文摘自2004年第5期《南方人物周刊》,作者李玉霄。



从一个铁栅栏望去,有一排低矮的黑洞洞的“房子”,据当地人说以前就是“知识分子”居住过的地方,图为夹边沟右派劳改所

2003年,杨显惠的夹边沟系列结集出版,名为《夹边沟纪事》。他在后记中写道:夹边沟事件是当时甘肃省委极左路线的产物,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是甘肃历史上惨痛的一页;是二千四百多名右派的苦难史。但是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已经不多了,当年的事件制造者有意把它封存起来,当年的生还者大都谢世,少数幸存者又都三缄其口。作者将调查来的故事讲述出来,意在翻开这一页尘封了四十年的历史,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并告慰那些长眠在荒漠和戈壁滩上的灵魂:历史不会忘记夹边沟。

夹边沟,甘肃酒泉境内巴丹吉林沙漠边缘一个昔日的劳改农场,多年来,默默无闻,不为人知。

但是,40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场人间惨剧,使它注定不能被历史、更不能被世人所遗忘。

1957年10月至1960年底,这里关押了甘肃省近三千名右派。在天寒地冻的沙漠中,他们与世隔绝,终日劳作,并且经历了罕见的大饥荒,几乎吃尽了荒漠上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所有东西,最后被活活饿死——三年时间里,饿死的右派数以千记。

这是一段听来让人惊骇、让人撕心裂肺的历史。由于可以想见的原因,它就像荒漠中的一具尸骨,被丢弃,被掩盖,一直掩盖了40年。

2000年,一位作家连续发表20多篇纪实作品,一举揭开夹边沟事件真相。

他就是天津作家杨显惠。

一、杨显惠其人

杨显惠操着一口甘肃口音的普通话,他显然还保留着西北人的古道热肠,虽然已经在天津东部的滨海小城塘沽生活了近二十年。

6月10日,得知记者要离开塘沽,他从家里急急忙忙提了两瓶甘肃产的白酒,硬要记者带上。

和记者在一起时,杨显惠很在意每天的中饭和晚饭,首先一定要由他做东,其次一定要喝上两杯,再聊上大半天,聊的当然是都是夹边沟。

酒酣耳热之际,58岁的杨显惠感慨,“好文章其实是老天爷给你安排好的,它们和你的个人命运息息相关。”

1965年,杨显惠离开兰州,奔赴千里之外的甘肃省生产建设兵团农建十一师,上山下乡。这一年,他刚刚高中毕业,只有19岁,年轻的心中揣着的是一个作家梦。

他被分配到十一师第六团四连小宛农场,和来自五湖四海的兵团战友们全天候地开荒修渠、引水灌溉。河西走廊雄浑苍凉的戈壁风光、战天斗地的时代召唤使得年轻的杨显惠激情满怀,但是,一次不经意的闲谈让他发现了生活的严酷一面。

小宛农场除了很多和他一样的青年学生之外,还有一些从别处转移过来的右派。他们在解除劳动教养之后,不准回家,安置在农场里继续劳动。就是和他们的闲谈中,杨显惠听到了“夹边沟”这三个字。

在1960年代,这样的闲谈首先是神秘而私下的,只能是三言两语,杨显惠知道的只能是梗概:

就在五年前,也是在酒泉境内,有一个劳改农场,名叫夹边沟,三千名右派,大面积地死亡,死到最后只剩下几百人,死得很惨……

一下子,杨显惠牢牢记住了“夹边沟”。

40多年后,他在《告别夹边沟》的后记中写道,“右派们的叙述在我心中造成的震撼历久不息”。

但是,1965年正值文革前夕,他不可能也无法求其详细。

从1965年到1981年,杨显惠一直呆在农建十一师,期间,他做过售货员,当过会计,读了工农兵大学,在农垦中学做了七年数学老师,开始了文学创作。

16年里,有关夹边沟的消息,仍然是零零散散又总是很隐秘地传来。对于杨显惠,它如同一场梦魇,挥之不去。

1988年,杨显惠成为天津市作协专职作家,跟随爱人调到了天津,在塘沽深居简出,他的创作仍然以西北戈壁滩上16年的农场生活为主。

九十年代中后期,文学日显边缘化,中国的作家们整体进入一个调整期,有人沉寂了,有人转入商业化写作,还有人沉醉于描摩世俗生活,笃信文以载道的杨显惠也面临抉择。

这个时候,“夹边沟”从心底深处顽强地冒了出来。

杨显惠放弃了以建国后西北地区劳改农场为背景的长篇小说计划,开始着手调查夹边沟事件,他要“真正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没有名,没有利,我也认为值!”

从1997年开始,年过半百的杨显惠重返河西走廊,寻访40年前落难于夹边沟的右派群体。他尝试过从查阅官方档案入手,但是没有人理睬他。他只能“贴着地面行走”,在陇东的黄土高原中穿行,在河西的戈壁荒滩中寻找,整整三年,他竟然寻访到了一百多位当事人。

虽然杨显惠对夹边沟的来龙去脉已不陌生,但是当事人的回忆还是让他震颤不已。在哭泣和泪水中,昔日的右派如今的老人们沉浸在那段不堪的年月之中,一次次生生地揭开伤疤,追述一个个受尽折磨死里逃生的故事。每当此时,杨显惠也屡屡无法自持,只能请求老人暂时停下来,让他走到院子里,擦一擦眼泪。

1999年,杨显惠开始写作“告别夹边沟”系列。2000年,上海文学连续发表12篇,远在千里之外,夹边沟右派的后人们传阅着每一篇,奔走相告:夹边沟的盖子揭开了!

他们带着这些纪实小说,清明节上坟时焚烧,以告慰父亲冤屈的亡灵。

一位死难者的儿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读到了它们,他一下子哭倒在地,把上海文学供在桌上,长跪着,一页一页地读,一次次地哭。他对朋友说,父亲去世时他还小,只知道父亲死在夹边沟,但不知道父亲是死得这样惨。

在甘肃临洮,杨显惠访问了夹边沟幸存者82岁的裴天宇老人。老人说,他在甘肃师大当教授的学生寄来了四册上海文学,他用了半个月时间才读完那四篇文章。他说,每一次拿起来读不上十分钟,就泪流满面……伤心得读不下去呀!

二、夹边沟农场

从酒泉出发,乘车驶向酒泉至金塔的公路,在第28个里程碑处,左拐,再向北走数公里,有一片连绵的沙丘,散落其间的,是一些半截的土墙框。这里就是夹边沟,那些零散的墙框,就是当年右派们住的地窝子。

夹边沟农场成立于1954年3月,科级单位,它的行政名称是甘肃省第八劳改管教支队,原本就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劳改农场。

1957年反右之后,劳改犯被转移别处,夹边沟农场变成劳教农场,专事“收容”右派分子。

这些右派来自甘肃省的机关、企业和学校,他们是反右中揪出来的极右分子、出身剥削阶级家庭或者曾有过其它错误的右派分子、“大鸣大放”期间有右派言论的“历史反革命”、以及工人当中因右派言论而获罪的“坏分子”。

1957年,甘肃省共揪出右派一万两千多人,其中“罪行深重”、被开除公职并判以劳教的极右分子约有三千人。陆陆续续地,他们从全省各地(主要是兰州市)先后来到了这个巴丹吉林沙漠边缘的荒凉之地。

除了风大沙多,夹边沟有限的农田多为盐碱荒滩,这个小型农场自开办时起就只能接收四五百名劳改人员,因为它只能养活这么多人。

至于为什么甘肃省要将两三千名右派源源不断地押送至此,和凤鸣的《经历——我的1957》是这样解释的:

“夹边沟农场贫瘠而严重盐碱化的土地的收获物,根本无法使2,000多劳教分子果腹。从省上到张掖地区到农场,坚决贯彻执行的是对劳教分子的改造与惩罚,这2,000多人的生存条件如何,以夹边沟的土地面积、生产条件,能不能让2,000多劳教分子凭靠种田养活自己,从以后的结局看,那时并没有人想及。”

和凤鸣和爱人王景超反右前同为甘肃日报编辑,王景超被打成极右分子,和凤鸣则是一般右派。1957年4月,夫妇俩同一辆火车被押送劳教,和凤鸣去的是十工农场,王景超则到了夹边沟。三年后,王景超在夹边沟活活饿死,和凤鸣则侥幸躲过一劫。

右派们到了夹边沟后,迎接他们的,是劳累、寒冷和饥饿。

对于打入另册的右派而言,只要在夹边沟一天,劳动,超强度的体力劳动,就既是手段,也是目的。他们已经不是教授,不是工程师,不是大学生,不是干部,不是优秀团员,他们只是要被管教的劳教分子。

管教人员大多出身行伍,他们对西北地区的农业生产所知了了,于是一年四季里,几乎天天都要安排繁重得超出体能的农活,同时辅以生产竞赛,让那些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右派们每天劳动12小时甚至16小时,拚尽全力,以致于累得在地上爬。

三、夹边沟的饥饿

直接威胁夹边沟右派生命的,除了劳累和寒冷,更为致命的是饥饿。

夹边沟农场从1957年4月开始接收右派到1960年12月底“抢救人命”,三年半时间里,前一年半是右派们的劳累史,后两年,也就是1959年初到1960年底,则完全是三千右派的饥饿史。

据幸存右派的介绍和杨显惠的调查,右派们刚到夹边沟时每月定量是40斤粮(一斤为十六两),在天寒地冻的河西走廊,充当苦力的右派可以籍此活命。但是1958年以后,粮食供应降为每月26斤,再降为20斤,每天只有七两粮食,体力严重透支的右派们开始挨饿。随着1958年冬天的到来,死神也随之而至,一批体弱不堪的右派最先命赴黄泉。

1960年的春天播种的时候,农场右派有一半的人累垮了,下不了地,成天在房门口晒太阳,躺着,死亡开始了,每天有一两个两三个人从卫生所的病房里被抬出去。

就在这年冬天,被堂哥傅作义写信从美国劝回国内的水利专家傅作恭,在场部的猪圈边找猪食吃时,倒下了,大雪盖住了他的身体,几天后才被人发现。生前他曾经给哥哥傅作义写信求救,据说傅作义无法相信弟弟信中的描述而没有邮寄钱物。

在死神面前,右派们开始了本能的挣扎求生。夹边沟生存条件极为惨烈,右派们的自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在每天吃过了食堂供应的树叶和菜叶子煮成的糊糊汤后,他们蜷缩在没有一点热气的窑洞和地窝子里,尽可能地减少热量散失,等待一下顿的糊糊汤。

如果有了一点力气,就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体质稍好的,到草滩上挖鼠穴,抢夺地鼠过冬的口粮;看到晰蜴,抓来烧着吃或者煮了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

到了寒冬腊月,野菜无迹可寻,右派们只能煮干树叶和草籽果腹。草籽吃了胀肚,树叶吃了也便秘,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洞外的太阳地上,撅着屁股,相互配合掏粪蛋。

一天的放牧结束后,农场的羊群中偶尔会有一两只羊的肠子露在外面,第二天它才死亡,它的内脏被饥饿的右派偷吃了。

俞兆远,原是兰州市西固区工商局的一位科长。在吃遍树叶野菜草根草籽之后,他开始吃荒漠上的兽骨,杨显惠的《贼骨头》详细记述了当时的场景:

“……骨头经风吹吹雨淋变得光溜溜白花花的,同室的人都说那东西没法吃也没营养,但他说,没啥营养是对的,可它总归没有毒性吧,毒不死人吧!这就行!他研究怎么吃骨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便放在火上烤着看看。谁知这一烤竟然出现了奇迹:白生生的骨头棒子被烤黄了,表面爆起了一层小泡泡。他用瓦片把泡泡刮下来,拿舌头舔一舔刮下的粉末,无异味,尚有淡淡的咸味。于是,他把几根骨头棒子都烤了,把泡泡刮在床单上集中起来,居然凑了一捧之多。他像是吃炒面一样把它放进嘴里嚼,咽进肚子。后来,他们全窑洞的人都去山谷和草滩上搜集兽骨……”

就是这位俞兆远,被非人的环境下,也和其他人一样学会了偷东西。

在夹边沟农场,对于苟且偷生的右派,偷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之举,其中群体性的偷盗就是播种时偷吃种子。“吃麦种不能在干活时吃,管教干部看见了会骂的,还要扣一顿饭。只能是休息时候,干部们到一边休息去了,机耕班的人们就围着麻袋躺着,一人抓一把麦种塞进嘴里。他们使劲儿搅动舌头,使得嘴里生出唾液来,把种子上的六六粉洗下来;再像鲸鱼吃鱼虾一样,把唾液从牙缝里挤出去;然后嚼碎麦粒咽下去……他们的嘴都被农药杀得麻木了。”

生性本份的俞兆远后来“见吃的就偷,不管不顾地偷”,他成了难友中偷术最高的右派,成了一个“贼骨头”!仓库里的粮食、食堂里的窝头、猪圈里的猪食、野地里的花生秧、管教干部扔在房顶上的羊皮……都是他的目标。直到1961年他回到兰州,回到自己家里了,他还要偷家里的玉米面生吃,气得老婆要和他离婚。

偷盗和吃生食,这就是夹边沟农场三年劳教教给他的生存之道。

1960年4月,兰州中医院的右派高吉义被场部派往酒泉拉洋芋(土豆),装完货的最后一天,饿极了的右派们知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们煮熟了一麻袋洋芋,九个人一口气将160斤洋芋统统吃光,“都吃得洋芋顶到嗓子眼上了,在地上坐不住了,靠墙坐也坐不住了,一弯腰嗓子眼里的洋芋疙瘩就冒出来。冒出来还吃,站在院子里吃。吃不下去了,还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用力往下咽。”

返回途中,一名吴姓右派在颠簸之下,活活胀死。高吉义也上吐下泄,和他住在一起的来自甘肃省建工局的右派工程师牛天德整个晚上都在照看着他。第二天,高吉义醒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年近六旬的牛天德竟然将他的呕吐物和排泄物收集起来,在其中仔细地挑拣洋芋疙瘩吃!

还有一名右派,趁麦收时吃了过量的生麦子,又尽饱喝了些开水,到了夜里,胃肠里的麦子发酵膨胀,剧烈的疼痛使他在铺上翻滚不已,喊叫了一夜,终于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第二天,农场管教干部在他的尸体边上召开现场批判大会,骂道:“这种人硬是不服改造,同党顽固对抗,直到自取灭亡。你们都好好把这人看看,你们自己愿意走这条路也行,死就在眼前!”死者的妻子也在现场,她不能也不敢放声大哭,只能啜泣不已。

四、夹边沟事件

1960年9月,夹边沟农场除了三四百名老弱病残之外,悉数迁往高台县的明水农场。

甘肃省劳改局的计划是从酒泉劳改分局管辖的十几个劳改农场和劳教农场调人,在高台县明水那片荒滩上建成一个河西走廊最大的农场,面积50万亩。这是当时极左的政治环境下又一个“政治工程”。因为仓促上马,其他农场没有按计划调人,只有一向“表现积极”、“宁左勿右”的夹边沟农场调过去了1,500多人。明水农场比夹边沟的条件更为恶劣。没有房子住,没有粮食吃,没有水喝,只有光秃秃的一片旱滩。一千多名右派就像原始人类一样,穴居在山洪冲出的两道山水沟里的地窝子和窑洞里。

也就是到了明水之后,右派们开始大面积出现浮肿。一位存活的右派回忆道:

“他们在死前要浮肿,浮肿消下去隔上几天再肿起来,生命就要结束了。这时候的人脸肿得像大南瓜,上眼泡和下眼泡肿得如同兰州人冬天吃的软儿梨,里边包着一包水。眼睛睁不大,就像用刀片划了一道口子那么细的缝隙。他们走路时仰着脸,因为眼睛的视线窄得看不清路了,把头抬高一点才能看远。他们摇晃着身体走路,每迈一步需要停顿几秒钟用以积蓄力量保持平衡,再把另一只脚迈出去。他们的嘴肿得往两边咧着,就像是咧着嘴笑。他们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嗓音变了,说话时发出尖尖的如同小狗叫的声音,嗷嗷嗷的。”

死亡高峰不可避免地到来。1960年11月中旬,每天都有数十人死去。场部党委书记梁步云慌了神,跑到张掖地委汇报情况,说,这样死下去了得吗,请地委给调点粮吧。地委书记是一位坚定的老革命,他训斥梁步云:死几个犯人怕什么?干社会主义哪有不死人的,你尻子松了吗?

由于右派死亡太多,而且渐渐地连掩埋死者的右派都很难找到了,他们都再也没有足够的力气了,因此,对死者的掩埋越来越草率,大都是用肮脏的破被子裹一裹,拉到附近的沙包里,简单地用沙子盖一下了事。当时的右派们形象地称之为“钻沙包”。

据和凤鸣回忆,因为夹边沟的死难者掩埋得过于草率,尸骨暴露于荒野,累累白骨绵延两里多路,后来当地的农民多有怨声,直到1987年才由酒泉劳改分局派人重新集中埋葬。

1960年的冬天,来到明水的夹边沟右派们真正进入了生命的绝境,也就是在这时候,夹边沟事件中最为惊世骇俗的一幕出现了:活人吃死人。

“钻沙包”的死者都是饿死的,身上皮包骨头,于是,他们的胸腔经常被划开,内脏被取出。

也就是在这时候,甘肃全省饿死上百万人的惨剧震动中央,以监察部部长钱瑛为首的检查团来到了甘肃。1960年12月2日,中央西北局书记刘澜涛主持召开著名的兰州会议,将执行极左路线的甘肃省委书记张仲良当场免职,并迅速采取措施“抢救人命”。

1960年12月31日傍晚,来到夹边沟的省委工作组作出决定:明天开始分期分批遣返所有右派。

1961年10月,臭名昭著的夹边沟农场被撤销。

就在右派被遣返后,农场的一名医生被留了下来,他留在夹边沟工作了六个月,任务是给1,500名死者“编写”病例,一直到1961年7月,全部死者病例才“编写”完成。1,500多名右派几乎全是饥饿而死,但病例上全然不见“饥饿”二字。





日本投降全记录 看百名日本战犯被枪

决现场(高清组图)(ZT)

 
来源: 2015-09-01 
               

抗战后,中国政府在10个城市设立军事法庭,对2357名日本战犯进行审判,其中一些乙、丙级战犯,如日本第六师团长谷寿夫、在南京进行"杀人比赛"的向井敏明和野田毅等人专门从日本引渡至中国。最后,149名战犯被判死刑,145名被执行死刑。


日本投降后,中国在一些主要城市设立军事法庭,对2357名日本乙、丙级战犯进行审判。审判的结果是149名战犯被处以死刑,145名战犯执行死刑。图为1947年6月11日,南京雨花台刑场,日军战犯松本洁伏刑时,行刑士兵向其头部开枪的场景。
 
1946年2月15日,中国政府正式成立国防部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任命石美瑜为庭长。图为1946年12月31日,南京雨花台刑场,日军战犯鹤丸光吉被枪决的瞬间。鹤丸光吉为较早遭到枪决的日军战犯,罪名为虐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上海军事法庭1946年4月开庭审判,共审判日本战犯116人,其中判处死刑14人。图为1947年6月17日,在上海军事法庭被判死刑的侵华日军江阴宪兵队军曹下田次郎和常熟宪兵队队长米村春喜,在游街示众后被押赴刑场。
 
南京军事法庭1946年6月开庭审判,判处南京大屠杀战犯谷寿夫、酒井隆、田中军吉、向井敏明、野田岩等战犯死刑,他们都是在南京雨花台刑场被执行死刑。图为1947年3月10日,南京军事法庭在南京黄浦路口的励志社大礼堂第三次对原日军第六团长谷寿夫开庭。
 
1947年4月26日上午,谷寿夫最后一次受审。检察官交给他3封家书,给予纸笔,让其复信。谷寿夫回完信后,写下了给妻子的最后遗言:“身葬异域,魂返清乡。”图为1947年4月26日,谷寿夫在临刑前写家书。
 
行刑前,谷寿夫剪下自己十个指头的指甲和三束头发,装在用白手帕做成的小袋子里,并写下绝命诗:“樱花开时我丧命,痛留妻室哭夫君。愿献此身化淤泥,中国不再恨日本。”之后,谷寿夫被押往南京雨花台刑场,很多人前来围观。谷寿夫一枪毙命。图为谷寿夫被押往刑场途中。
 
向井敏明、野田毅的名字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他们就是在南京大屠杀期间进行杀人比赛的日本大兵。另一个令人发指的名字是田中军吉,他是谷寿夫部队的大卫中队长,连杀中国军民300多人。他们均被引渡至中国。图为1948年1月28日三人被押往雨花台刑场行途中。
 
南京军事法庭外装有广播器。高音喇叭下,挤满了前来听公审实况的群众。在审理过程中,田中军吉、向井敏明一再抵赖进行杀人比赛的事实。这是1948年1月28日,日军战犯田中军吉、向井敏明、野田毅等待处决,这是3人在行刑前获准抽最后一支烟。
 
1948年1月28日,田中军吉、向井敏明、野田毅三人在南京雨花台刑场被执行枪决,这是三人倒地之后的情景。此时距离南京大屠杀已经11年时间。
 
日本战犯在临刑前的心理活动我们不得而知,据当年报道南京审判的《中央日报》记者容又铭回忆,谷寿夫临刑前面色死灰,双手颤抖。图为1946年12月31日,日本战犯鹤丸吉光在被押至南京雨花台行刑前整理衣物,请求中方代转家人。
 
在审判战犯的过程中,很多战犯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法庭就发动百姓检举战犯的行为,同时,用各种方式搜集战犯犯罪证据。图为1947年1月28日,南京中华门外,南京战犯法庭主审官石美瑜指挥收集大屠杀受害人的遗骸。中华门外是日军屠杀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除了2000多名战犯,战后全国各地还有105万日军战俘。当日本天皇“玉音放送”宣布投降时,中国战场还有部分日军继负隅顽抗。这是1945年12月,日军战俘在集中营里百无聊赖,他们的军装和水壶挂在头上。
 
日军缴械后,生活上实行自治,日俘配戴着臂章,能够自由地上街购物。日俘每天粮食定量是17两米、8两面、16两菜。日俘患病后,轻者在营房里休息,重者则可住进伤病收容所。图为1945年12月,日本战俘在集中营里打排球。
 
105万日军战俘之外,是200多万日本侨民。1945年9月30日,国民党陆军总司令部规定以“强迫”执行为手段,将日侨分地区、限期集中;严格规定集中时日侨所带物品的种类、数量,集中居住等。图为1945年10月,南京市政府在城墙外临时搭建的南京日侨集中管理所。


 
上海地区的接收和遣返工作由第三方面军负责,第三方面军成立了上海日侨管理处,将上海日侨分四个区集中。在这里,日侨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但政府提供了包括米、油、肉之类的所有食用物品,并对待遣日侨进行“民主化”思想改造。图为1945年12月,上海日侨集中营里的妇女。


 
南京的日侨相对比较自由,原本寂静的江边城墙下热闹起来,砖石路上传来木屐声。南京日侨管理所的中方管理人员有16人,主要负责卫生检查、违禁品检查,监督日侨携带钱款额度、行李重量,以及对于日侨的教育等。这是在南京日侨集中营里嬉戏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们。


 
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中国东北14年,从国内移民到中国东北的人数高达160多万人。战后,中国国民政府将东北大部分日侨与俘虏集中在葫芦岛进行遣返,总人数超过100万。图为1946年3月,在长春摆摊的日本侨民。


 
1945年12月,上海,日本女侨民被遣返前接受中国政府工作人员的检查,以防备侨民携带违禁物品和军事机密。
 
从1945年11月到1946年12月,300多万日俘日侨通过12个港口返回日本,这些港口分别是:基隆、大高、老饶、青岛、大沽、上海、广州湾、海口、三亚、厦门、汕头、海防。在被遣返的侨民中,有很多不谙世事的儿童。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日本跟中国打交道的主力。

1945年8月15日,蒋介石发表抗战胜利讲话

日本法西斯的失败,从它发动侵略战争的那一天就开始了。

中国人民的持久战牵制和消耗着日本陆军三分之二的兵力,太平洋战争的推进更是让日军丧失了太平洋上的空中优势。四面楚歌的日本法西斯挣扎着走进1945年。

  194559——8月9日:最后的疯狂

1945年初的中国战场上,共产党领导的敌后军民和国民党指挥下的正面战场对日军展开了局部反攻,其势锐不可当;太平洋战场上,美军先后登陆菲律宾、冲绳岛,占领了通往日本的门户;印缅战场上,中国远征军与中国驻印军反攻作战取得胜利,一洗两年前兵败野人山的遗恨;而在日本本土,东京等城市在美军B-29轰炸机的“软化轰炸”下疲惫不堪。

  5月8日,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欧洲战争结束。第二天,日本发表声明:“日本为求自保自卫与东亚之解放而作战之决心,丝毫未感动摇。德国之投降,不能令日本之作战目标有丝毫之变更。”在曾经所向披靡的法西斯阵营里,日本成为最后一个孤独的顽敌。

  和整个世界作对的人,必然遭到最严厉的警告。7月26日,在德国波茨坦的一座避暑别宫里,中、美、英三国发表《波茨坦公告》,敦促日本早日投降。

  7月28日,日本政府拒绝接受《波茨坦公告》,发誓军方要在本土进行“陆上特攻作战”,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当天,美国总统杜鲁门从电台获知了这一消息。

  8月6日,一个星期日的上午,一架名叫“伊诺拉·盖伊”的美军飞机驶过日本广岛上空,投下了一颗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在战争中使用的原子弹。

  当这颗被取名为“小男孩”的原子弹从空中骤然降落时,一群中国青年正被囚禁在距爆心2公里内的一座监狱里。“那天早上刚吃完早饭,后窗突然一个闪电,没有声音,但玻璃碎了,门也没了。”因为暴动失败,臧允传和其他11名中国劳工被关押到广岛的监狱,“此后3天里,广岛上空的爆炸声没有间断过。”

  藏在红薯垄里的臧允传幸运地躲过了那场劫难,但这位现年80岁的老人身上至今还留着被日军虐打的累累伤痕。据统计,日本全面侵华期间,共强征、奴役中国劳工总数约1500余万人,其中劫掠到日本的华北劳工据目前确认的数目就有近4万人。他们中的6000多人,永远地把生命留在了大海彼岸的异乡。

  8月9日凌晨,中苏边境线上大雨如注。“那天天气异常恶劣,日本军放松了警惕,睡起了大觉。”84岁的前苏联二战老兵瓦西里·伊万诺夫回忆说。刚从欧洲战场归来的百万苏联红军征尘未洗,长驱数万公里,突然出现在伪满洲国的地平线上。希望借助苏联调停从而体面结束战争的日本,输了最后的赌注。

  上午11时30分,美国在日本长崎投下第二颗原子弹,又一出人类悲剧在日本上演。“但愿我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投下原子弹的人!”这颗原子弹的投弹手克米特·比汉上尉临终前许愿说。

  还是这一天,在延安枣园的窑洞里,毛泽东发表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号令“八路军、新四军及其他人民军队,应在一切可能条件下,对于一切不愿投降的侵略者及其走狗实行广泛的进攻。”万里敌后战场上,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民向日寇展开了最后一战。

  这无疑是日本法西斯深感漫长的一天。原子弹的震慑,苏联红军的重击,中国战场上的全面反攻,在准备举国“玉碎”的日本头上浇了一盆冰水——即使连妇女儿童也扛着竹竿上阵,即使像他们疯狂宣称的一样死上一亿人,“本土决战”看来也绝不会有任何一丝胜利的希望。

  日本皇宫的防空洞内,御前会议从9日夜里开到10日凌晨。44岁的裕仁天皇最终决定,接受《波茨坦公告》。

8月10日——8月15日:最后的幻灭
8月10日6时,日本政府分别电请瑞典、瑞士,将投降之意转达中、美、英、苏四国,“日本政府决定无条件投降”的消息通过无线电波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1945年8月15日,经过中国人民长达8年的不屈不挠的斗争,以及美利坚合众国对广岛长崎的原子弹轰炸,日本政府终于宣布投降。图为日本天皇裕仁决定日本无条件投降。

  1945年8月15日,经过中国人民长达8年的不屈不挠的斗争,以及美利坚合众国对广岛长崎的原子弹轰炸,日本政府终于宣布投降。图为日本天皇裕仁决定日本无条件投降。

  下午6时许,在中国的战时首都重庆,广播一遍遍播送着这个消息,山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到处是鞭炮的声音,到处人山人海,比过春节还热闹。不少人都喝醉了,大喊:‘日本龟儿子要投降了!’”现任重庆文史馆副馆长的王群生对那一幕记忆犹新。76岁的山城居民王继光则记得,他的父亲当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抱着椅子跳舞。“晚上,他和几个老朋友用几颗花生米当下酒菜,喝下去两瓶泸州老窖。他醉了,连酒话都是‘要胜利了,要胜利了’!”

  尽管发出了投降照会,日本政府中的战争狂人们“继续战争”的叫嚣仍不绝于耳。14日晚上,这些死硬分子甚至发动叛乱,企图夺走第二天即将广播的天皇停战诏书的录音盘。至今,日本人仍把这份投降诏书称为“终战诏书”,似乎如此称呼,就能回避其战败的事实。

  8月15日正午,天皇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冈村宁次带领侵华日军总司令部的全体人员,集合在广场前聆听天皇“玉音”。直到广播结束,这些在中国土地上曾骄横一时的侵略者们还目光呆滞地站在南京的烈日下。

  “八一五”之夜,是所有中国人的不眠夜。

  在延安,无数火炬映红了山岭河畔,人们甚至把大生产用的纺车都拿来点成了火把。《解放日报》这样报道那一天的延安:“晚间,东南北各区到处举行火炬游行,一个卖瓜果的小贩,把筐子里的桃梨一枚一枚地向空中抛掷,高呼:‘不要钱的胜利果,请大家自由吃呀!’……”

  当年曾在美军驻延安观察组工作的老红军李耀宇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美军观察组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美国人手持卡宾枪对空射击,一串串曳光弹划破夜空。”观察组里的中美双方人员共庆抗战胜利,开怀畅饮。从不喝酒的李耀宇第一次举杯,就喝下了小半瓶洋酒,尔后大醉一天一夜。

  在河北,日本投降的消息传到回民支队驻地,战士们彻夜欢庆。抗日英雄马本斋之子、日后成为海军少将的马国超当时只有6岁,妈妈拉着他的手,随着人流来到“本斋亭”。突然,欢呼停止了,战士们默默地摘下军帽肃立致哀,为他们敬爱的司令员,也为千千万万没能看到抗战胜利的中国人……

  同一天,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命令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及其所属一切部队向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投降。

  蒋介石企图把八路军、新四军排除在一切受降仪式之外,遭到了敌后抗日军民的断然拒绝。山东枣庄,战斗在敌人心脏7年之久的铁道游击队队员们要亲自检阅自己的胜利——夜色中,残留日军乘坐铁甲列车悄悄开出临城车站,准备逃到徐州向国民党军队投降。然而,当他们行驶出城后,发现前面的铁路已被破坏,退路也被切断。携带上千支武器的千余名日军,只得向不足百人的铁道游击队缴械投降。

8月16日——9月9日:最后的低头
日本投降代表团由外相重光葵和日军大将梅津美治郎率领到达密苏里号甲板上进行签署降书仪式

  8月16日,日本天皇向日军发出停战令,但许多侵华日军并没有放下武器。关东军是其中最为顽固的一部,尽管此时它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两天后,关东军不得不宣布投降。从8月9日到18日,仅仅一个星期,在苏联红军和东北抗日联军的横扫下,素有“皇军之花”之称的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14年——局部地区长达40年的侵略经营土崩瓦解。

  日军溃败之时,不拿武器的侵略者——被日本政府派到中国东北的“开拓团”移民,也纷纷逃散。黑龙江省方正县吉利村村民、81岁的刘安发老人告诉记者:“那段时间,经过我们这儿南下的日本人有万把人。那些走不了的都聚到一起,堆上炸药和手榴弹,集体自杀。我亲眼看到,那些日本女人甚至硬把自己的孩子按在水里淹死,20多个孩子呢!”

  以德报怨的中国人,收养了侵略者的后代。乌云就是这样的一个日本孩子,她的日本名字叫立花珠美。“一天早上醒来,熟悉的家、村庄和军人的卡车都不见了,野地里到处是老人、妇女和孩子。妈妈将妹妹放在地上,拿起刺刀,就那么一下,妹妹当时就没命了。我惊呆了,等妈妈回过头抓我时,我拼命地乱窜,过了一会,没听见动静,回头才看到妈妈已经倒在妹妹的身边,她也自杀了……”

  年仅7岁的乌云被遗留在了中国,后被一对蒙古族夫妇抚养成人。曾任全国政协委员的她,多年来致力于中日两国的友好交往。

  8月21日,湘黔交界处的芷江城里搭起了一座座松柏牌楼,上悬“胜利之门”的大字横幅。在这个见证了中国正面战场最后胜利一战的小城,日本投降代表、驻华日军副参谋长今井武夫前来与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及美军有关人员举行洽降会谈。

  9月2日上午,曾在美军硫磺岛、冲绳岛登陆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密苏里号”战列舰静静地停泊在日本东京湾。9时许,日本新任外相重光葵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在投降书上签字。随后,接受投降的同盟国代表,包括中国的徐永昌将军,依次签字。当重光葵拖着那条13年前在上海被炸断的残腿步履沉重地走下“密苏里号”时,上千架庆祝胜利的美军飞机从东京湾上空呼啸而过。

  9月3日,中国国民政府下令举国庆祝3天,并从第二年开始以每年9月3日作为抗战胜利纪念日。1951年,新中国重新将抗战胜利纪念日定在了每年的9月3日。后来,这个日子被全世界公认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日。

  9月9日上午,中国战区受降仪式在南京原中央军校大礼堂举行。“冈村用双手捧接投降书,低头展阅。阅毕,取笔蘸墨,签上‘冈村宁次’四个字,然后盖章。我当时看到,冈村宁次章盖歪了,好像很抱歉,站起来向何应钦点点头。”82岁的王楚英当时是中国陆军总指挥部前线指挥所联络组长,“我理解,他点头有两个意思,一是章盖错了,二是‘我带领的百万军队投降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短短15分钟的受降仪式,中国人为此奋战了整整14年。而南京,这个曾惨遭日军屠城暴行的六朝古都,则见证了侵略者最后低头的历史性时刻。

  日本投降了,中国人民胜利了!





探寻中国那些忽悠大师们的今昔

(图)

 

 来源: 2015-09-01  wenxuecity

“大师”今昔①李一败走5年仍是绍龙观精神领袖,常趁夜回

 


“养生大师”李一闭关出游后,重庆缙云山道观的香火大不如前

 

 

    2005年,重庆缙云山绍龙观住持李一在凤凰卫视、湖南卫视及国内数家知名媒体频频出镜,号称能够“通电诊病”、“龟息/辟谷养生”,并获得了“养生大师”、“国学大师”、“神仙”等各种称号。

    暴得大名后,“大师”开始名利兼收,先后当选重庆市道教协会副会长、中国道教协会的副会长;他开办的短期养生班,每天的学费甚至高到1000元的天价。

    2010年,著名打假者方舟子在网上公开对李一打假,称其“养生文化”是伪科学,且还有“逃避债务”、“借养生之名敛财”等诸多行为。

    此后,重庆北碚区民宗局证实,李一的“水下生存两小时”属于虚假宣传,办学收费行为没有履行报批手续。其“人体通电”疏通经络预测疾病,也不属于道教传统功法,真实性有待验证。相关卫生部门也称,长期以“人体通电”疏通经络预测疾病的李一没有获得过卫生部门的医疗许可。

    “大师”李一遽然坠落,自行宣布“闭关”,并辞去两级道教协会的职务,从此消失在公众视野之外。
 
    这个消失五年的“大师”如今何在?记者近日探访发现,重庆当地官方目前正在投资修缮绍龙观,李一虽然不再实际管理绍龙观,但仍被认为是 “精神领袖”,且不时趁夜悄悄回山。

 

道长李一去哪了?

    这个号称能“通电诊病”、“辟谷养生”的重庆缙云山绍龙观、白云观住持,曾利用深厚的政商人脉积淀,在数年内接连当选为重庆市道教协会副会长和中国道教协会副会长,主管两级道家养生领域。

    但他同时饱受质疑。他曾号称拥有3万弟子,在其管理的两所道观中,他开设的短期养生班每日学费高达1000元。在公开报道中,不少演艺界人士也被传与他来往密切。
 
    5年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舆论风波后,李一跌入谷底。随后闭关,下山,出行美国,云游。记者日前探访得知,李一偶尔还是会回缙云山。
 
    目前,绍龙观也在低调修缮中。“为了不让养生文化在山上断根,官方投资了数千万元。”一位当地知情人士介绍,李一虽不参与实际管理,但还是道观的精神领袖。

 
李一成名后,开办的短期养生班,每天的学费甚至高到1000元的天价。

 

道长的“成与败”

    重庆绍龙观道教管理委员会主办的《缘起绍龙》杂志2002年2月期封面上,李一左手拿着拂尘、右手轻轻搭在铁栏杆上,面露微笑。

    他背靠着道观大殿,面对放生池,一脸的踌躇满志。他的身边,是几名重庆的时任领导。

    3个月前,他刚刚拜师于上海城隍庙住持、正一派道长陈连笙,走入道教的殿堂。自此,商人李军华丽转身,成为道长李一。此时的他已拥有两间道观。

    被标榜为始建于明朝成化年间的正一道场——绍龙观及其支观白云观,实际上是由佛教寺庙改建而成,原名为绍隆寺和白云寺,1960年代被毁。

    绍龙观坐落的缙云山,位于重庆市北碚区郊区,海拔仅700多米,与市内其他如仙女山相比,并非重庆人心中的名山。

    一名熟悉当地历史的僧人告诉记者,山上曾有的8处寺庙,如今仅余缙云寺和温泉寺。

    1998年,断壁残垣的绍隆寺破土重修,转变成绍龙观。

    道观建成后,李一开始全力推销绍龙观道家养生文化。公开报道显示,他的养生文化集中在“辟谷养生”上。

    曾跟随李一短暂养生修行的一位博士告诉记者,李一的方法是站桩、打坐和长时间禁食,“不禁食的,吃素食。”

    这位博士很快便受不住,而后下山。“回到北京照镜子,一脸的菜色。”

    在朋友眼中,李一有着异于常人的智商、口才和记忆力。一位曾与他深交的知情人士称,李一在2001年成为道士后,常深夜翻阅道家典籍,“确实下了苦功夫。”

    2005年,在接连登陆凤凰卫视、湖南卫视及国内数家知名媒体后,李一开始被人称为“养生大师”、“国学大师”。

    他的“通电诊病”、“龟息/辟谷养生”也开始在国内走红,一时间来往商贾不断。他在两处道观开办的短期养生班,曾以每日1000元的天价受人瞩目。

    2007年,李一当选重庆市道教协会副会长。随后仅用了4年,他又当选了中国道教协会的副会长。在两级协会中,他主管的是养生领域。

    2010年,随着方舟子在网络公开质疑李一的“养生文化”是伪科学,“逃避债务”、“借养生之名敛财”、“与多名女子发生关系”……李一的前世今生被集中曝光在新闻报道中。他在不堪重负的舆论压力下,宣布“闭关”,并辞去两级道教协会的职务,从此消失在公众视野之外。

 


李一离开之后,重庆缙云山上的道观香火已经大不如前了,院子里显得有点冷清。

 

趁夜回山

    2015年8月,记者再次走上缙云山时,光景已大不同。

    蜿蜒蛇行的主路从山脚直达山顶。此时正是重庆酷暑时节,又恰逢周末,重庆市区的不少市民自驾来山上避暑。但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是两座道观,而是接近山顶的那一片农家乐。

    绍龙观坐落在主路的中端,距离山门还有5分钟车程。此时,斜立在山坡上的道观,被蓝色围挡围得严严实实。

    门口的“绍龙观保护修缮工程施工公告”显示,“建于明朝成化年间的绍龙观”于2015年3月开始保护修缮,预计工期将于同年12月结束。施工公告还指引游客前往白云支观进行宗教活动。

    “为了不让养生文化在山上断根,官方投资了数千万元。”一位当地宗教人士告诉记者

    一位当地民族宗教界人士称,目前重庆市内共有18座重点寺观教堂在进行修缮,包括绍龙观和缙云寺,“除了官方投资外,也有部分寺观的自筹经费。”

    据门卫介绍,目前负责道观修缮的,是一名姓张的道长,“但很少出现。”

    白云观则坐落在相对偏僻的小路上,观内有五六名道姑负责日常事务。

    记者注意到,在早上8点至9点之间,虽不断有游客往来于道观前面的小路,但进入观内的不到10人。

    白云观的正门内,也竖起了善捐绍龙观的公告牌,公告准备募集包括殿堂彩绘、装饰、神像雕塑、神龛、供桌、香炉和烛台等购买、制作费用。

    其中,一片瓦的捐赠费用为100元;香炉、烛台的费用为8000至9万元;而神龛和供桌的费用,则高达1.5万元至20万元。

    但几乎没有游客在公告前驻足。道观的公共空间里,记者也未发现道长李一的照片等资料。

    “师父已经云游去了,没有再回来。”一名道姑边低头扫地边说,“留在这里的,都是最早跟随师父的弟子。”

    但附近村民则声称,他们数月前曾不止一次地见过李一道长前往两处道观。

    “来的时候基本都是黄昏,离开的时候是深夜,很低调。”一位村民告诉记者。

    记者了解到,目前绍龙观的实际管理由李一的一名弟子在负责。“事实上,李一虽不参与实际管理,但还是道观的精神领袖。”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舆论风波虽已过去了5年,但李一仍是当地宗教界的敏感词。

    “李一,绍龙观,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是非已经不重要了。”重庆市道教协会副会长邓信德对此闭口不谈。

    但据北碚区一名宗教界人士称,当地官方对李一也有积极的评价:“一名区里的领导在谈论李一时说,他至少是给北碚区的旅游做出贡献的。”

 

曾经的“朋友们”

    和“气功大师”王林类似,道长李一也一度拥有自己的名流朋友圈。

    曾有媒体报道,王菲和李亚鹏夫妇也曾亲赴缙云山修炼。

    绍龙观的道士们一度对信徒们宣称,王李二人正是在山上清修后才怀上了孩子。

    一位曾在此期间接触王菲夫妇的重庆演艺界人士告诉记者,道长李一曾给王菲算命,斩钉截铁地称王菲一定生男孩。

    “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性别错了,而且孩子有点问题。所以,王李两人之后便没有与李一再来往。”

    不少和李一曾有交集的人,此后则似要与他保持距离。

    曾被称为“李一弟子”的凤凰卫视主持人杨锦麟在李一经历舆论风波后,向媒体承认去缙云山休息过几天,但对“弟子”的称呼很不满,“如果我去咖啡厅喝茶,刚好里面贩毒,那我就是毒贩吗?”

    商界大亨马云自称是被朋友樊馨蔓“强力劝说”上山“闭关”的。尽管他曾把李一定位为“难得的青年道家研究者”,但他现在对于养生治病等种种技巧“一概不感冒”,他觉得仅仅关注这些表象就是“走歪了”。

    凤凰卫视执行台长刘春则直接否认了“弟子”的名号,“慧根有限,不敢高攀。”

    如今,以石新路为主干的重庆市石桥铺区域,大半已被新造的大厦填充。少部分老宅藏在这些大厦的背后。入道前,李一曾生活在石桥铺。

    只有一位在路边摆烟摊的老妪,还记得这个曾名“李二娃”的人。“有些印象,很多年了。听说后来发财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发财。”

    多名当地人士声称,2010年,李一在出事后,“便闭门不出”。

    一名曾长期跟随他的弟子告诉记者,2010年8月左右,“绍龙观几乎被各种人包围着,有曾经跟随、后来离开的弟子,有记者,也有公安。”

    但最终,李一并没有摊上什么事。关于他的一切,在集中曝光后,再无下文。

    在曾与李一交往长达十几年的重庆相声演员仇小豹看来,媒体便是李一的“萧何”。“从那以后,李一便躲着媒体。当然,他也不能永远闭关。”

    仇小豹称,2013年前后,李一受到国外一家机构的邀请,前往美国讲学。 他也是后来从李一弟子口中得知的。“李一走的时候,没有和我们告别。”

    李一在美国的时间并不长。仇小豹说,他后来又回到重庆,短暂停留后,开始云游四方,除了长期跟随他的弟子,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他仍然在江湖中,还是有人在关注他。即便是出了事,外面请他去讲课的人还是多。李一偶尔也会上缙云山,但都是悄悄的。”

    李一的一名弟子也告诉记者,仍有国内外的商人慕名上山,“当然,和以前的数量没法比。”

 
 

“大师”今昔②|张悟本隐身五年,悟本堂还在并增加营业范围

    2010年2月,湖南卫视播出“张悟本谈养生”节目,张悟本一夜蹿红。

    在张悟本口里,“喝绿豆汤、生吃长条茄子”几乎到了包治百病的程度,张还甩出“糖尿病80%都是误诊”、“降压药会吃出脑梗、肾衰竭”等雷人语句。

    暴得大名后,张悟本的诊所悟本堂一号难求,诊所的销售小姐推荐挂不上号的患者购买张悟本的光盘和书籍。

    张悟本所著的《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一跃成为各大书店、网站销售黑马,书皮上写着“上市4个月突破100万册”。书中,不论是治疗近视、高血压,还是癌症……药方中没有灵丹妙药,而不可缺少的是白萝卜、绿豆和长茄子。张悟本声称多次用它们治好了肺癌、糖尿病、心脑血管疾病、肺炎等数十种常见疑难病症。

    不久,媒体曝光张悟本的学历、履历、头衔均有造假嫌疑,卫生部也否认了张悟本“卫生部首批高级营养专家”的身份,其食疗理念更是遭到专家质疑。

    2010年5月,卫生部门和工商部门对悟本堂进行突击检查,但未发现存在非法行医行为,“没有非法诊疗活动,现场的东西就是绿豆和食用钙粉。” 检查还发现,悟本堂虽然有工商执照,但无卫生许可证,也没有在相关卫生部门登记注册开办中医诊所,其员工也无医师资质,并非医生。

    成名不过三个月,“养生大师”张悟本就黯然谢幕,在人们的一片质疑声中隐去身影。而悟本堂也被定性“违建”后予以拆除。


“张悟本消失了。”

    问及张悟本的行踪,包括经纪人、策划出书者等多位张悟本曾经的身边人日前这样告诉记者。

    张悟本5年前从“神坛”跌下后,便与这些曾经的身边人断了联系。其父张宝杨自称,5年来都未见过这个独子。

    但记者调查发现,张悟本的诊所 “悟本堂”还在。

 

北京企业信用网上显示悟本堂状态仍是“开业”。

 

    记者在北京市工商局主办的北京企业信用网上发现,悟本堂状态仍是“开业”,且顺利通过了2014年企业年审。

    2014年10月27日,悟本堂还将工商登记名称中的“健康科技”改为“健康咨询”,经营范围也增加了“健康咨询”和“健康管理”两项内容,只是都注明“须经审批的诊疗活动除外”。

    再往前两个月,悟本堂公司的法人代表由张悟本曾经的经纪人唐燕飞,变为张悟本之妻于志玲。

    近日,记者致电悟本堂公司,一名自称财务的工作人员称,目前悟本堂没有任何业务,于志玲在出钱养着悟本堂,“现在公司正在等待时机重启。”

 


2014年2月26日,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神经内科病房,张悟本坐在病床上。

 

    记者检索发现,张悟本最后一次出现在媒体视野,是在2014年2月。彼时多家媒体报道张悟本得了脑梗,正在住院。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神经内科医护人员向记者证实了这一消息,并表示张悟本得了脑梗后右手行动不便,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便离开,但还会定期拿药,“他的食疗理论连他自己都治不好,证明生病后还是需要听医生的。”
 

如今“在讨生活”

    位于北京市朝阳路的慈云寺小区,是张悟本曾经的家的所在地。

慈云寺小区系北京市第三针织厂(现改为铜牛集团)家属楼。住户们说“小区住的都是熟人,没人不认识张家”。

    张悟本是张宝杨的独子,自出生后一直与张宝杨同住。张家之所以有名,源于张宝杨在退休之后便在家中开设医馆行医。邻居称张宝杨“会一些推拿之术,小区里人们得了小病都会找他”。

    但“张氏医馆”的收费并不便宜,住户于大妈称,20多年前她的女儿曾经去过他们家看病,“当时她下巴脱臼,治好后张宝杨收了我十几块钱,他可真敢要。”

    张宝杨退休后,张悟本便去了工厂接他的班。工厂职工称,由于厂子效益不好,张悟本干了一段时间后便下岗了。下岗后的他,卖过钙片,做过推拿。

    在邻居眼中,2009年后张悟本不知为何从一个推拿师变为了养生大师。“他开始变得很忙,买了车,看起来生活得不错。”

    张悟本成名后,首先质疑他的便是这些和他生活了多年的邻里。住户王某说,“他出书后,小区的人都在嘲笑他,说他一个臭职工,有啥本事冒充医生给人看病,他每次听到这些,都会急红脸,大骂议论者。”

    然而当质疑声从邻里蔓延到整个社会后,张悟本选择了消失。

    采访中,多位住户告诉记者,被媒体曝光后,张悟本离开了慈云寺小区。“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没人知道。只留下他父亲张宝杨一人生活。”

    如今,年近96岁的张宝杨一人在家中生活,由于年事已高不能下楼。邻居说,经常从张宝杨家中听见他的咳嗽声,但五年来从未见张悟本来过。“偶尔张悟本的妻子于志玲会用轮椅推着张宝杨去看病,再把张宝杨送回来。”

    “这5年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和谁都不联系。我现在下不去楼,张悟本便请了一个小阿姨给我买菜做饭。你看我现在这么落魄,谁不想年老后儿子天天陪着,你去问问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张宝杨告诉记者。

    在问及张悟本现在在做什么时,张宝杨只说“在讨生活”。

    但张悟本并非从未来过,住户于大妈称,两个月前,她曾看见张悟本的车停在小区后院。

    “我看他坐在车里发呆,便主动上去敲车门打招呼,张悟本特别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我让他下车聊聊,他说就不下车了,我问他来看老爷子呀,他说‘不好意思’便把车开走了。”
 

也曾师从“大师”

    张悟本的食疗理论到底是谁教给他的?

    2010年2月,湖南卫视《百科全说》播出的一期“张悟本谈养生”让他蹿红。而他主推的喝绿豆汤、吃生茄子理论几乎到了包治百病的程度,同时他还抛出“糖尿病80%都是误诊”、“降压药会吃出脑梗、肾衰竭”等言论。

    “我有一个师父,他去世前一直在教我气功和养生,我师父的功夫很好,是一个真正的大师。张悟本小的时候,我让他跟着师父一起练功,他可能是那个时候学会的推拿和养生。”张宝杨告诉澎湃新闻。

    那名大师叫什么,张宝杨不肯透露。他只说,张悟本从小接受“大师”的熏陶,懂一点养生之道很正常。

    张氏父子练气功,在小区里已不是秘密。多位住户称在张悟本出事前,经常看见他和张宝杨在小区边的小河旁练功。

    “我看见过他们练气功,张悟本跟在他爸爸身后,他爸爸一直跺脚,他也一直跺脚。跺了好久,我没练过气功,不懂其中的道理。”一位住户告诉记者。

    就是这样的功夫,张悟本和张宝杨一起练了十几年。

    虽与张悟本“多年不见”,但在张宝杨心中,张悟本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上了四年小学后便去了工厂上班,退休后张悟本接了我的班,我在家开了医馆给邻居们看看病。后来他下岗了,我和他说你有手艺,用手艺讨口饭吃”。

    在问及是否后悔教张悟本这门手艺时,张宝杨称不存在后不后悔,“那个时候他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做什么功夫他做什么功夫,他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不过后来他为什么要开悟本堂为患者开方子,张宝杨直说“闹不清楚”。

    在问及张悟本练的是何种气功时,张宝杨说“就是练习呼吸,呼吸就是气功”。

 

“捧张派”今倒戈

    蹿红后的张悟本出了一本名为《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的书。

    参与该书出版策划工作的贺雄飞告诉记者,帮张悟本出书前自己曾经论证过他的养生理念。

    “2010年初,有个人找到我,说他们公司想给张悟本出书,宣传张悟本的养生理念,并希望通过这本书来引爆市场。之后我利用国庆假期跑到怀柔山上的一个小旅馆,认真读了他们送来的原稿,并喝了绿豆汤,吃了凉拌生茄子,觉得血压和血糖都有明显下降,才决定帮他们策划,并将原来的书名《食能疗疾》改为《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

    决定为张悟本出书后,贺雄飞才知道,该书是由一个策划写作小组完成的。“基础素材是张悟本的30集讲课光盘,后来又经过几人加工润色。”

    贺雄飞说,由于对方出书比较着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对细节进行推敲。“有关医疗建议的核实与审阅,由出版社的责编和二审、三审负责。”

    此后不久,《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销量超200万册,但张悟本的食疗理论也被大肆抨击。

    “我至今只见过张悟本两面,第一次是他的书在成都搞签售会,他给我开过‘食疗药方’,他人很热情,但讲话口气有些轻狂,他说自己‘想获诺贝尔医学奖’”。贺雄飞回忆。

    第二次见张悟本,是他接受央视采访时。贺雄飞说当时他想建议张悟本向全国道歉,请求老中医们诚恳地批评指正,并将所得稿费、挂号费全部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但他被妻子于志玲保护得很好,我根本无法和他说话。”

    此后,张悟本便不再与贺雄飞联系,在得知张悟本脑梗住院后,他很想安慰张悟本,但再次遭到了他妻子的阻挡。

    与贺雄飞相同,张悟本曾经的经纪人、原悟本堂负责人唐燕飞也与张悟本决裂了。

    “两年前我与张悟本就不再联系了,也退出了悟本堂。原因很简单,他一直还坚持着他的食疗理论,但我发现不科学,想要请他改正过来,但他坚持他是对的。另外由于出事后悟本堂几乎没有生意,资金等方面也出了一些问题。”

    唐燕飞告诉记者,张悟本出事后,他的妻子于志玲很反对他再次露面,也不希望他与曾经的“捧张派”再有来往。

 

悟本堂“等待时机重启”

    张悟本被打假后不久,悟本堂被拆。

    但记者在北京市工商局主办的北京企业信用网上检索发现,悟本堂目前还处于开业状态,并顺利通过了2014年企业年审。

    工商信息显示,2014年10月,悟本堂的名称从原来的北京悟本堂健康科技有限公司,更改为北京悟本堂健康咨询有限公司,其法定代表人也由唐燕飞变更为张悟本的妻子于志玲。

    更名后的悟本堂的经营范围增加了两项:健康咨询和健康管理。但两项内容都用括号注明“须经审批的诊疗活动除外”。

    记者还发现,在2014年企业年审中,悟本堂将地址更改到了北京朝阳区育慧北路的一家便捷酒店。

 


工商资料登记中,悟本堂注册地址在一酒店中,但该酒店工作人员表示否认。

 

    但该酒店的工作人员表示,该酒店从未有过一个叫做北京悟本堂健康咨询有限公司的办公室。

    根据工商登记资料中所留电话,记者致电悟本堂,接电话的女子自称是悟本堂的财务人员。“企业地址是假的,悟本堂在张悟本出事之后就再没有过办公地点。”该女子告诉记者,自己被于志玲请来专门为悟本堂写企业年报,据她所知,目前悟本堂根本没有任何业务。

    她还说,自被请来之后从未见过张悟本。“目前公司上下都是于志玲一个人在弄,她在出钱养着悟本堂。”

    问及为何这么做时,她说:“养着呗,等这个事情的风头真正过去后,再等待时机重启。”

    张悟本曾经的经纪人、原悟本堂负责人唐燕飞并不认为悟本堂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说,张悟本之所以能红,是因为当时的时代背景决定的。

    “在当时的医疗环境下,大量的慢性病病人不能得到很好的治疗,老百姓的心态都是想要寻找一个快速的治疗方法,这样就引出了张悟本的发家。但现在大家都注意把食疗养生和医疗科学相结合,张悟本未经论证的理论行不通了。”

    “我当时捧张悟本,是因为当时那个时代大家都急于寻找灵丹妙药。张悟本就是那个年代大家心目中的灵丹妙药,但现在张悟本已成了众矢之的。”

 

“大师”今昔③|层出不穷的大师们,都有哪些奇葩“异能”?

    “大师”江湖,总有新人出。

    前有自称会“宇宙语”的张香玉,后有“绿豆能治百病”的张悟本,再到“空盆变蛇”的王林……在“大师”谱写的神话里,他们或是拥有超人本领,或是掌握着惯有思维难以企及的玄幻理念。
直到,一场场骗局被戳破后,“大师”的真面目才逐渐清晰:那些违背科学的理论,大多不过是障眼法,说来说去不过“名利”二字。

    记者统计了近30年来影响力较大的10名“大师”。他们都曾红极一时,也总有些奇葩理论。只是,最终的下场都不那么好:有的骗局被戳破,有的锒铛入狱,还有的隐遁江湖。

 

 

《澎湃新闻》2015年8月17-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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