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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毛泽东仍受崇拜/中国中产阶级的焦虑/蒋为何说张学良可悲/回族:习时代的国家公敌
發佈時間: 5/14/2016 12:32:43 AM 被閲覽數: 736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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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博讯螺杆   后生可畏: 

 2016-05-12


这个评论员的思辨能力和口才何等厉害!






文革杀人现场目击记——勿忘5·16五十周年



刘放



2016年5月14日


    资料图片(博讯编辑添加):
    文革杀人现场目击记——勿忘5·16五十周年/刘放


    文革杀人现场目击记——勿忘5·16五十周年/刘放


    作者:刘放
    
     文革过去已近半个世纪,许多当事人都已逝去。最近社会上对文革的评价呈现多元复杂,因时间久远,人们对这些历史印象模糊,日渐淡忘。有些年轻人甚至将文革这场劫难想象为美好乌托邦。一些为文革翻案的言论也时常见诸于媒体。文革的真相到底如何?现在好像是越来越说不清了。
     然而历史事实应该是很清楚的。人们只要尊重历史,尊重客观事实,只要是个正常人,对这些是非、黑白就应不难作出判断。
     作为过来人,我曾亲眼目睹文革的杀戮,其血腥场面终生难忘。
    


    
     那是在1968年。这一年农历闰八月,民间有传言“闰七不闰八,闰八动刀杀”。春夏之交,一连数晚天现扫帚星。老人们都说这是大凶之年。
     此时文革已进入第三年,全国陷入武斗。中央号召各地革命造反派大联合,但无人听令,局面近乎失控。毛泽东拿出杀手锏,一怒而治天下。中共中央接连发出“七三”、“七二四”布告,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开展“清理阶级队伍运动”。毛泽东也向全国发出了“专政是群众的专政”的最新指示。
     “清理阶级队伍”在当时的语境中即是镇压和清洗,“群众专政”则是杀戮的代名词。这样,一场杀戮运动在全国各地展开。这些都是一种“跟风”行动。文革最大特点是群众运动,群众运动就靠跟风。这股杀人风潮像瘟疫那样四处蔓延,无人制止,无人敢于阻挡。这是当时的绝对政治正确,文革的原则是越左越革命。
     秋季,这股风也传到我们家乡。先是听到传闻,某某县开始杀人了。接着又传闻某某公社也开始杀人了。于是,我们公社也开会落实执行清理阶级队伍,并要求各生产大队落实公社党委、革委会的决议。各大队党支部、贫下中农领导小组也连夜开会部署行动。
     八月里一个月黑风高夜,12点整,全公社突击行动,基干民兵们对地、富、反、坏、右等所有阶级敌人家庭实行抄家。虽然进入文革以来,抄家已是家常便饭,但这一次势头不同,所有民兵都荷枪实弹,气氛紧张。那些“重点对象”都被连夜捆绑关进大队部。
     经过数天的审讯,一切就绪,列出了首批要杀的阶级敌人名单。这些会议都是绝密的,规定谁也不许走漏风声(当然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一天,公社召开万人大会,通知规定谁都不得缺席。会场就在公社门前的篮球场,球场边上有个土台,有电影队来了、剧团来了就在此放电影、演戏。公社开万人大会,这里就是会场,土台就成了主席台。说是万人大会,其实来的人没有那么多,全社一万多人口,除去老人小孩,参加者有那么几千人。就是这球场也是容不下上万人的。但当时开会都说是万人大会,这样就显得声势浩大。
     土台正前方拉着一条横幅,斗大的字写着:某某公社批判斗争大会。会场上黑压压站着、或席地坐着参加大会的社员们。主席台上和会场周围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民兵,气氛相当紧张肃穆。以往开这样万人大会,不管台上谁在讲话,下面总是吵吵嚷嚷;而这一次,数千人居然鸦雀无声。连孩子都不敢哭叫。人们都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风声早就传出了。
     全社的“五类分子”今天也集中在这里,他们齐齐跪在最前面的土台脚下,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块硬纸皮做的牌子,写着他们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标识,如“狗地主某某某”,名字上画着红色叉叉。他们的脑袋则令人发笑,一个个都被剃成阴阳头,或十字头。几个武装民兵在他们后面走来走去监督着,民兵们手持一根皮带,不时抽打他们一下,杀他们的威风。
     高音喇叭嗡嗡尖响几下,公社书记宣布批斗大会开始。奏东方红,敬祝领袖万寿无疆、副统帅永远健康!书记又带头,大家一齐念毛主席语录,内容都是选好的,如:“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等等。然后,书记做了一个简短的动员讲话,说今天批斗大会就是要实行群众专政,消灭敢于顽抗的阶级敌人。
     然后,公社武装部长高声宣布:把阶级敌人带上来!
     几个武装民兵押解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阶级敌人”,从舞台一侧缓缓走出,逐次跪在土台前面。他们除了胸前挂着牌子,每人头上还戴一顶高高的纸帽,有男的也有女的。此时有人领头高呼口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专政是群众的专政!”等等。台上台下,口号声响彻云霄。
     仔细看了下这些跪在台上的人,他们的脖子被麻绳勒的紧紧的,一个个塌拉着头,脸色死灰,有的浑身战抖,大概都知道末日临头了。这些人中,有些是认得的,那是我们大队的,平日都叫什么婶什么伯;有一个是住在镇上的,为我们族叔。赶集时,村人都喜欢在他家落脚,喝点茶水,寄放点东西杂物。都是乡里乡亲,平时都感觉挺和善的人,今天突然间就变成了“专政”对象。我至今依然记得其中几个人的名字(如有文革研究者需要,我可以提供这些资料)。
     接着,各生产大队的干部代表纷纷上台作批判发言,揭发这些阶级敌人的罪行,宣布他们的罪状。干部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磨拳擦掌,说这些阶级敌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些罪行大同小异。如:恶毒攻击领袖、攻击文化大革命(多为平日牢骚怪话,被人告发);对大跃进、人民公社不满;多种自留地、破坏抓革命促生产;写反动日记、记变天账(这种指控多有牵强附会,比如说日记上写“最近天气严寒”就被指映射社会主义制度,等等)。最严重的是在某个阶级敌人家砖墙内抄到一排步枪子弹(这房子住过数代人,天知道是谁留下的子弹)。实际上,这些人也许在生活中有点小毛病,也许处世不慎有时会得罪人。也有些人与生产队干部间有房屋、土地等小经济利益纠纷。
     发言结束,口号声四起,大家同仇敌忾。此时气氛已达到火热的高潮。台上有个公社干部对着麦克风,高声发问:“大家说这些阶级敌人该不该打?”
     台上台下一齐呼应:“该打!”
     干部又问:“该不该杀?
     台上台下又是一片声:“该杀!”
     此时早已准备好的一伙人挥舞木棒、扁担、锄头柄等涌上舞台,对准跪着的阶级敌人乱棍齐下。一时血肉横飞,鬼哭狼嚎,像杀猪场那样,尖叫声、哭声、哀嚎声响成一片。跪着的阶级敌人纷纷倒地,他们身上的纸牌、纸帽被打碎,纸片满台飞舞。台上还有人吹着哨子指挥,有人一声一声喊起号子:“一,二,三,四,五,六-------”打人的棒棍声也渐渐齐整起来,合着号子一起一落。期间,台下群众中也不时有人跃上土台,接过棒棍参与打杀。
     这一刻恍如时空穿越,人类又回到茹毛饮血的蒙昧荒蛮时代。洪荒时代人类野蛮打杀同类,也许是为了生存。人类在漫长的演进过程中,出现过无数次血腥杀戮。但在和平环境里如此屠杀同类,应是绝无仅有(希特勒屠杀的是异族)。今天出现的屠戮,是出于莫名其妙而又冠冕堂皇的政治理由。
     这样约莫打了十几二十分钟,嚎叫声渐小,都不大听得见了。打人者棒棍也慢慢停了下来。土台上横七竖八趟着那些阶级敌人,他们浑身是血,有的头脸都打得稀烂,花白的脑浆流了出来,涂在泥土上,也溅落在打人者的衣裤上。有一个人耳朵被打脱,仍连着皮挂在脸庞上。地上到处是血,在八月的阳光下,血很快凝固,变成黑色。整个会场飘散着血腥味。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成群结队飞扑过来吮吸人血。人群中有人在呕吐。
     我注意到在打杀过程中,台下许多人都低下头不敢看,尤其妇女们。呼喊口号时,不少人也是随着大家举手,口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多少声音。“物伤其类”是人作为动物的一种本能。人们感情复杂,内心惶恐,但都不敢表露。更无人敢则声。
     文革结束后,有不少人质问:为什么那么多在场者不敢站出来说话?为什么没有人上前制止?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在文革那种环境中,如果谁站出来,谁就将粉身碎骨!这道理三言两语是无法说清楚的。
     也有人就此问题问过著名作家萧军,为什么文革时他在批判会上受尽凌辱,却仍然忍受得住,没有反抗——因为萧军身强体壮,精通武艺,且性格刚烈。萧军是这么回答的(大意):当时的确想过拼死一搏。以他的武功,杀死几个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考虑到,一是这样死了毫无价值;二是现场陪斗的一百多难友会因此被连累全部打死。再说那些红卫兵本身也是受害者,他们也是无辜的。
     有一则关于赫鲁晓夫的传闻,也同样能说明问题。赫鲁晓夫在某大学礼堂做批判斯大林暴政的报告,有人传上来一张纸条,质问:你当时在干什么?赫鲁晓夫环视台下,问:这是谁写的?良久无人出声。赫鲁晓夫笑道,我当时就像你那样!
     我自己当时就站在台下。而且站得很靠前,近距离目睹了一切。我也属于不得不举手,也不得不张开口的那类人。我不是黑五类子女,但家里也笼罩着恐惧阴云,我父亲已被其单位揪出批斗。作为一个弱小者,我政治上很早熟,不像我的同龄人那样相信一切,对当时的文革和政治,已经有自己的看法。面对眼前的杀戮,我心如刀绞。但确实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而我选择近距离观察,见证了这一场历史惨剧。
     再说说那些杀人者。他们中大部分是基干民兵,是奉命行事。有些是学校回乡的红卫兵。他们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革命立场。也有些人是想乘此争取表现,想捞点好处(自发从台下冲上去的多属此种人)。还有些人平日与死者有隙,公报私仇。有某个“阶级敌人”的亲侄子,也上去打他的亲叔。也看到一个二流子,还有一个弱智傻子也上去参与打杀。参与打杀的人不下几十个,“专政是群众的专政”名副其实。
     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们并非天生就是恶棍。他们在家里也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乖儿子。他们也并非愚昧没有文化。这些人都具初中、高中文化程度。他们杀人是以革命的名义。这种现象,就是德国哲学家汉娜-阿特伦所称的“平庸之恶”。他们服从领导,崇拜领袖,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平庸到了丧失了独立思想的能力,无法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本质和意义。可以说,整个文革期间的杀戮、迫害,大都为这种“平庸之恶”。
     就人性而言,人都有善、恶一面,人的“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在“恶”的环境中,通过“恶”的诱因,人的邪恶一面就会表现出来。文革让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淋漓尽致表露无遗。
    

    
     回到杀人现场。人都杀死了,当然就宣布散会。人们各散西东。远地来的社员们拿出自带的干粮,边吃边赶路回家。最边远的,有30多里的山路。按规定,开万人大会生产队给记工分,他们也就权当是出了一天勤,打了一天工。
     自明、清以来,到民国、土改、三反五反,凡处死的犯人都埋在镇子后面小山岗上。已勒令了几十个比较强壮的五类分子负责抬尸,四人抬一个,每人抓住一只手或脚,像蚂蚁搬家那样往山上爬。但人们发现有些“死人”并未完全死去,有的还能睁开眼睛,有的还在哼哼唧唧发出呻吟声。看来木棒等冷兵器的确效果不好。公社领导商量后决定,给他们补一枪。这吸引了许多孩子们跟着上山看热闹。
     十几个已死或未死的阶级敌人被放置平躺在山岗上,一路排开。山岗上草木茂盛,还开着几枝鲜艳的秋杜鹃。开枪的是一个中年民兵,他是退伍军人,参加过朝鲜战争,是一个汽车兵。虽未直接打仗,到底经历过战争,胆子大。只见他嘴含一支香烟,边吸边给步枪上子弹。他若无其事地举枪,好像没怎么瞄准,在一米左右距离射击。“叭!”一声枪响,子弹射入其中一个人的胸膛,弹洞里徐徐冒出一缕青烟,洞口空空的,却没有冒出鲜血来。原来用的是开花子弹,背部的出弹孔有碗口大,血都流在下面了。
     接连补了好几枪,打死了好几个人。但他的枪法也并不太准。有几个补了枪的人仍不断气。有一个女人,是四十多岁的地主婆,连补了两枪还张口说胡话,我听她在小声念着:“初一,初二,初三------”应该是数的农历,但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被开花弹打去半边脸,连同半个上颚和半个下巴都打飞了,剩下的半个嘴巴却仍然一张一开的,喉咙里咕噜咕噜直往外冒血泡。只得又补了一枪。我怀疑这个民兵自己也害怕了,手打颤,所以打不准要害。有个当赤脚医生的民兵接过他的枪,打死了最后一个。
     然后,也是那些抬尸的五类分子们,就近在旁边挖坑,把这些人草草掩埋了。没有人来收尸,他们的家属连看也不准来看。
     事后我回到家,躺倒在床。数天吃不下饭。这是我头一次看杀人,而且是近距离仔细地看。母亲采了菖蒲、葛藤、艾蒿煮了水给我洗澡,说是驱邪。
     这样杀人的事毕竟比较轰动,成为人们谈论的中心话题,街头巷尾,村村落落到处都在谈论。人们传说着不同版本的所见所闻,谨小慎微地隐喻表达看法。晚上孩子哭叫,大人也会以此吓唬孩子,至孩子不敢夜啼。
     据传闻,那天参与杀人者回到家里大都被父母、老婆责骂,当然是关起门暗中骂。那个当赤脚医生的民兵,更被他母亲打了几巴掌,他母亲又哭又闹,说她不知是哪辈子作下的孽,迫儿子跪着当空为那些死人烧了纸钱。私下里没有多少人赞同这种屠戮。即使在文革中,应该说大多数人都良心未泯。普通百姓仍固守着传统是非善恶道德观念。
     但不可否认,文革是道德沦丧、重新走向野蛮的开始。
     凑巧的是,约两个多月后,那个中年退伍军人一天突然暴毙。他先是肚子剧痛,急忙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人都传说是遭报应,死魂索命来了。此事到处传得沸沸扬扬。类似的话题多少年后还不时被乡人提及,以告诫年轻人。30年后,那个赤脚医生的儿子也因车祸横死,他家自此绝了后。人们又将此事与他当年杀人相联系,说是天报应,只是来迟与来早的问题。当然也有些人不以为然,认为这是迷信,说人家至今躺在天安门广场都没啥事,不是还好好的?
     据说,当年公社党委计划还要杀第二批第三批。但十月里中央突然发了紧急文件,严禁杀人。这才刹住了各地杀人歪风。否则不知还有多少人头落地。
     许多研究文革的专家学者都注意到,在文革中找不到一纸毛泽东或中央同意或命令杀人的文件、指示。也就是说,这全是基层干部的错误领会和理解,杀人风潮是群众自发行为。一句“群众运动”就推得干干净净。而1968年的杀人风潮正是在《七三》、《七二四》布告和毛泽东最新指示发表之后发生的。正是这些文件、指示的含糊措辞,及意向性误导,酿成了这场灾难。杀了那么多人却不留痕迹,这是杀人的最高境界。也是厚黑的极致。
     文革杀人始于1966年。如北京大兴县,自8月27日至9月1日,该县的十三个公社,四十八个大队,先后杀害"四类分子"及其家属共三百二十五人。最大的八十岁,最小的仅三十八天,有二十二户被杀绝。
     自此之后,文革不同程度的杀戮从未停止过。至1968年形成高潮。仅湖南道县,1968年被杀死的“五类分子”及其家属(包括老人、小孩、孕妇)就有4519人。还有326人被迫自杀。
     以当时中央的权威,以毛泽东的威望,及早发一个“最新指示”,或发一个中央文件严禁杀人,是完全可以制止这种杀人风潮的。因此很可能有人在这方面拿捏火候,把握制止杀人的时机。
     也不可否认,在这种风潮中,民众的整体素质,个人的道德素养,有没有良知、善念都大有关系。事实上文革杀人的程度在全国很不平衡,有的地区是重灾区,有的地方就杀得少。举例说,我们邻近有个公社,在这场风潮中一个人都没有杀。原因是公社书记的母亲很善良,长年吃斋念佛。她再三告诫儿子:不许杀人。书记是个孝子,果然遵母命,没有杀害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悲剧,许多人也都负有责任。全民都值得反思。
     文革后,这个公社书记得到表彰。但也没有被提拔重用。其他杀死了人的公社,书记都不同程度做了检讨,但很少有人被起诉或追究责任。因为这种屠戮都是集体行动,从来“法不治众”。就是公社、大队的杀人名单,也是集体议定。所以文革这类罪恶很难得到清算。
     整个文革中究竟杀死了多少人?至今仍是个谜。1980年邓小平对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说:“永远也统计不了,因为死的原因各种各样,中国又是那样广大,总之,人死了很多”。 国内外研究文革的专家学者统计出来的数字各有不同。根据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等合编的《建国以来历次政治运动事实》载,1984年5月,中央经过两年零七个月的全面调查、核实,重新统计的“文革”有关数字是:420万余人被关押审查;172万8千余人非正常死亡;13万5千余人被以现行反革命罪判处死刑;武斗中死亡23万7千余人,703 万余人伤残;7万多个家庭整个被毁。
     这应该是个相当保守的数字。
    文革杀人现场目击记——勿忘5·16五十周年/刘放


    文革杀人现场目击记——勿忘5·16五十周年/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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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讯首发




“文革”发动半世纪 毛泽东仍受崇拜




2016年5月12日


    
    

    (安迪.沃霍尔的作品:毛泽东。VOA)
    
    5月16日,是中国共产党已故的领袖毛泽东正式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50周年面纪念日。尽管中共先前做出正式决议,判定“文革”是毛泽东错误发动的大灾难,要彻底否定“文革”,但“文革”大灾难的研究和历史教育在中国受到严格限制乃至禁止,造成大灾难的毛泽东依然被中共认为是伟大领袖,中共当局依然鼓励和纵容对毛泽东的崇拜。
    
    1966年5月16日,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中央发出进行“文化大革命”的通知,对他所说的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和隐藏在党内的野心家、阴谋家宣战。延续10年、给中国带来全面破坏的“文革”由此正式开始。
    
    “文革”是喜好以政治运动治国的毛泽东生前发动的最后一场运动,与历次运动相比规模最大、延续时间最长。与以往运动不一样的是,在“文革”运动中,毛泽东利用中国公众对中共官僚的不满和憎恨,发动他所说的群众对以中共各级干部进行揪斗,使平时对人民作威作福的那些干部大吃了一阵苦头。
    
    在毛泽东死后,中共做出正式决议声言要彻底否定“文革”。与此同时,中共当局声称毛泽东尽管犯了错误,但仍然是功大于过,并禁止对媒体和历史教科书讲述毛泽东生前给中国人带来的种种大灾祸,其中包括他在1950年代末1960年代初坚持推行灾难性的经济政策,使数千万中国人在风调雨顺之年死于“三年自然灾害”。
    
    直接受毛泽东之害的不仅是千百万普通中国人,而且也包括毛泽东一度的接班人、中国国家主席刘少奇,中共现任领袖习近平的父亲习仲勋。刘少奇在“文革”开始之后不久被整死,习仲勋则是在“文革”之前就被毛以莫须有的反党罪名打入黑牢,只是侥幸活下来。但毛泽东独断专行、肆意践踏法律的行为在当今中国是禁忌话题。
    
    与此同时,在“文革”发动50周年到来之际,中共当局对“文革”和“三年自然灾害”之类的话题讳莫如深,严禁媒体进行独立的调查报道。在中共当局的鼓励和纵容下,崇拜毛泽东、赞美毛泽东成为一种时尚,毛泽东的家乡韶山成为红色旅游地。习近平本人至少三次到韶山朝拜毛泽东。(VOA)




慕容雪村:中国中产阶级的焦虑



2016年5月12日


    
    慕容雪村:中国中产阶级的焦虑


    (慕容雪村)
    
    “你的钱是怎么转出去的?”大约两个月前,有朋友这样问我。我告诉他,每次从中国大陆到香港,我都会随身携带2万人民币——这是合法的上限——然后把它换成港币存进香港银行。这位朋友听后无语,他是有钱人,这样的笨办法对他显然并不合适。
    
    最近一年来,因为股市的持续下跌和人民币的汇率日渐走低,许多中国人都希望把钱转移到境外。中国政府为了阻止资金外流,采取了种种措施,但人们总能找到相应的办法。在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中国的居民和企业已经将大约1万亿美元的资金转移出境。
    
    关于未来,中国人所焦虑的不只是他们的财产。事实上,这个国家的许多问题都让他们不安:糟糕的空气、质量可疑的食物和水。最近的过期疫苗事件更是让千万人感到愤怒。
    
    还有那些他们不会轻易评论的领域:日渐收紧的言论空间、糟糕的法治环境,以及没什么道理可讲的政府行为。
    
    社交媒体上充斥着有关焦虑的话题,比如《中国中产阶级十大焦虑》、《中产阶级会沦为新穷人么?》。有一篇文章被年轻的城市专业人士广泛传阅:《经济危机渡劫指南》。
    
    在经济放缓和停滞的年代,这些焦虑并不让人意外,而且,这种情绪正在蔓延。
    
    换汇或转移资产是极为普遍的话题。《金融时报》(The Financial Times)近期的一项调查显示,有45%的中等收入受访者希望至少将储蓄的10%换成外币,有29%的受访者已经完成了上述目标。
    
    而巴拿马文件的出现,则说明连最高层级的官员也在担心资产安全问题。
    
    越来越多的人想要离开中国。在2014财年,有76089名中国人得到了美国的永久居留权,较上一年增长4291人。同样在2014年,在美国发放的10692份投资移民签证中,有9128份给了中国人,比上一年增加了30%。而在澳大利亚,“重要投资者签证”有88%发给了中国公民。这些投资签证表明,人们不仅希望肉身离开中国,还希望带着钱一起走。
    
    越来越多的学生也希望扎根海外。在2014到2015学年,至少有304040名中国学生在美国求学,比之三年前(2011到2012学年)多出了近110000人。
    
    为了阻止资本与人员外流,中国当局几乎穷尽了所有可用的办法。用人民币换购外币正变得越来越艰难,更艰难的则是把钱汇出中国。截止目前,银联卡的境外取款上限已经变成每日等值1万元人民币,或每年累计10万元人民币。
    
    过去一年里,有关打击地下钱庄的报道层出不穷。与此同时,政府还为那些跨境购买美元保单的用户设置了越来越多的障碍。
    
    越来越多的人被强迫交出自己的护照。早在2003年,政府就采限措施限制公务员因私出境。在当时,这种限制只针对高级官员。到了习近平时代,上交护照已经变成极为平常之事,低阶公务员也不例外。2013年末,在广州,有超过2000名村官被要求交出护照。在北京、四川和其他许多地方,连许多大学教师、最低层的官员也被强迫交出护照。
    
    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中国政府却似乎并不打算采取什么措施来挽救人们的信心。今年2月,官方媒体“澎湃新闻”(The Paper)发表了一篇轻描淡写的社论,认为中产阶级的前身主要是“城市贫民”和“农村高考成功者”,他们的焦虑“说到底是惧怕被打回原形的不淡定”,“与土豪暴富之后的担忧本质上是一回事。”
    
    抛开话语中的轻蔑之意不谈,这段话的意思其实是说“焦虑由他们焦虑,没什么大不了”。它令人不安地道出了一个事实:中产阶层的焦虑或许会让外逃中的资本加速外逃,让这个孤独的政府更加孤独,却几乎不可能带来什么本质性的变化。
    
    这是最重要的问题:太多中产阶级受益于当前的体制。近期高盛的一份报告显示,有将近半数的城市中产都是政府职员或国企员工。他们的焦虑最终指向一个他们不可能撼动的事物:他们自身。我认识的人大都怀有这种“认识上的焦虑”。他们知道,自己生活中的种种不适和不安大都指向这个一党独裁的政治制度,但同时他们也知道,正是这个制度给他们提供了体面的生活和优厚的待遇。
    
    我的一位朋友可以算是真正的成功人士。和很多人一样,他住在大城市,有着体面的职业、稳定的收入和宽敞舒适的公寓。他不喜欢共产党,对中国的政治制度有诸多抱怨,却不愿意看到任何制度性的改变。
    
    “民主是个好东西,”大约一年之前,他这样告诉我,“但我却不想活着见到它”。(来源:纽约时报)




蒋介石为何说张学良可悲?



2016年5月14日

    
    来源:腾讯快报
    


    误判“九一八”拱手让出东北
    
    1931年,日本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人们以为张学良集家丑国难于一身,理当抵抗;他却一枪不发,拱手让出了东北。几十年之后,获得自由的张学良坦承当初“不抵抗”并非接到了蒋介石的严令,而是他自己的判断错误所致,他以为日军只不过借故生事,并没有想到关东军敢于发动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这样的解释仍只是敷衍历史。因为当时日军在东北的野心路人皆知,日军异动的各种情报早就送达中国军事当局,但张学良完全无动于衷,不做任何准备。有材说,“九一八”事变,张学良家产损失金条8万余,超过了当时东三省官方银行的全部损失。这种搜刮之烈并没有带来强烈的保护意志,大概仍是“子卖爷田不心疼”的少爷脾气。
    
    
    
    “不抵抗命令”是何人所下,当事人曾三缄其口。即使是蒋介石让他不抵抗,以当时张的独立军阀身份以及对东北军的绝对控制,也完全可以“抗命不遵”。发动事变的关东军,事先并没有得到日本政府的同意,因此只有1万多兵力进攻东北军。事后统计,东北军一共损失飞机300余架,战车26辆,各种火炮300多门,轻重机枪5864架,步枪15万支,手枪6万支。这样强大的武力,无论如何,都堪一战。
    
    西安事变“先捉了再说”
    
    张学良虽然主导了整军经武,却对中国社会、现代政治、公众舆论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一个大军阀的儿子而已。张学良的孩子心性和头脑在小事上精明,在大事上则完全让人匪夷所思。胡适说得好:“张学良的体力与精神,知识与训练,都不是能够担当这种重大而又危急的局面的。”
    
    
    
    1932年3月热河一战,日军仅用128名先头骑兵,几乎兵不血刃就攻占了热河省会承德。这就是张学良指挥的东北军。影响所至,他的部下也多无所作为。东北丢失以后,1932年东北军悍将何柱国奉命守山海关一线,在与日军的反复摩擦中,就以“不战、不和、不守、不走”令人大开眼界。东北军的战略物资丰富,他们还有当时中国乃至东亚都罕有的一支空军部队,却没有开枪即灭亡。背井离乡的东北军开始走向没落,再也没有机会洗刷他们的耻辱。
    
    
    
    1936年,在蒋介石对这个义弟十分信任的情况下,他却出人意料地发动兵谏,扣押了来到西北“剿共”前线督战的蒋介石,制造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事实上,他并没有深谋远虑。事变前,他召集东北军和西北军高级将领开会,宣布他要“扣蒋”。于学忠问道:“捉住了以后怎么办?”张学良回答:“先捉了再说。”
    
    蒋介石说他“殊可悲”
    
    张学良没读过多少书,不满20岁时就当上了少将旅长,26岁时已是东北军的上将司令。这个年青人要风得风,好球,好剑,好驾驶飞机冒险,尤好美女。晚年曾对人炫耀,他平生无憾事,唯一好女人。事实上,他年轻时的生活称得上糜烂腐朽,凡他看上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劫掠。他自称风流,实则是欲望的泛滥、孩子气任性或青春的身体无边界寻找刺激。为此,他嗜赌成性,形容枯槁。1933年2月17日,他陪宋子文去承德视察时,每行30多里就得停车注射一次毒品。
    
    
    
    这个民国所谓的四大公子之一,放浪形骸,不拘礼法。尤其是西安事变后他的人生被定格,直到晚年,直到临终前的反思,仍未能突破一个孩子的认知。蒋介石在日记中说他:“小事精明,大事糊涂,把握不坚,心志不定,殊可悲也。”  博讯




古懿:回族——习近平时代的国家公敌



2016年5月13日

    
    
     最近,回族传统的阿拉伯语基础教育和伊斯兰启蒙教育在大陆成为众矢之的。大陆网络有很多声音将宁夏的阿拉伯语教学和政治伊斯兰相提并论,认为阿拉伯语教学是伊斯兰的标志,是政治伊斯兰的先导。甘肃省教育厅表示要严肃查处一间教孩子用阿拉伯语诵读古兰经的私立幼儿园。国家宗教局前局长叶小文更指,为了发展特色旅游和外贸出现的阿拉伯语地名是伊斯兰“泛化”的标志,是宗教“极端化”的同义词。官民似乎都在毛时代对回族的强迫同化政策。


    
    这些论断的一个依据是:回族是一个中国的民族,而伊斯兰教和阿拉伯语对中国来说是舶来品。事实上,无论是根据史料记载和人类学研究,还是考察自我认同,回回并不能完全纳入费孝通所声称的“多元一体“格局,也不是如同洪炉所说完全是汉族伊斯兰化的产物,而是J. N. Lipman笔下“熟悉的陌生人”。
    
    回族是一个被差异颇大的多来源移民和土著交融而成的年轻民族,伊斯兰作为回族形成的纽带,其意义是双重的:它是提供终极关怀的宗教信仰,也是柴米油盐的族群生活方式。对族群中的一部分成员来说,它可能仅仅是生活方式。
    
    作为古兰经的语言,阿拉伯语对回族而言也有双重意义。一方面它是传统宗教教育培养念经人的媒介语,另一方面也是普罗大众的文化符号。用来互道平安的“色兰”、门上贴的“嘟啊“和在新婚之日书写“伊扎布”都是阿拉伯语,墓碑上有阿拉伯语,纪念祖先游坟的时候也要用阿拉伯语诵读特定经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回回人将作为文化符号的浅显阿拉伯语世代相传,回回人的经堂,如同汉人的私塾。
    
    经堂教育在社会主义改造、反右和文革中被以血腥方式连根拔除,只是在八十年代政策放宽后才重新萌发。而在网络社会和官方看来,回回人回归传统却成了“身在中华心在中东”的象征、“沙漠宗教入侵”和”极端主义泛滥“的罪证。
    
    这些论断的另一个依据是,阿拉伯语教育意味着伊斯兰信仰深入社会生活,而这必然导致宗教极端主义,必然导致暴力和动荡。这些论者可能从经过官媒过滤的中东新闻和新疆新闻中吸取了养料。然而他们无视中东穆斯林还没有走出现代化带来的撕裂和阵痛,也不承认维吾尔人遭遇的殖民占领和暴政。
    
    事实上,伊斯兰氛围比新疆更浓厚的甘肃临夏是一个族群关系和谐的地区。在阿拉伯语教学被当做极端主义批判的宁夏,刚刚发生的公交车恐怖袭击案偏偏被一名叫马永平的汉人犯下。因为他的姓氏在回族中很常见,他曾经作为“回族恐怖分子”被千夫所指,官方宣布他是汉族以后突然就成为杨佳式的悲剧英雄。
    
    另一方面,正如前面所指出,回族不存在伊斯兰泛化和阿拉伯文化入侵的问题,因为没有伊斯兰和阿拉伯语就没有回族的形成,但在哲学上,回族用汉文化中的君臣观和宗族观置换了伊斯兰的平等精神和普世情怀、往往关门念经不关心世事、也很少主动对外传教。在大多数历史时期,回族成为朝廷可以放心的臣民。然而在二十一世纪,仅仅是回族内部的文化传承,却似乎让警惕的网络社会和党国感到巨大威胁。
    
    在万众一心针对回族的网络江湖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中共当局和民间社会的互动。在网络管制异常严格、五毛队伍成千上万的中国,舆论往往被政府引导和塑造,而不从民意中凝聚。当局在天涯、凯迪、新浪微博这样的门户网络严厉封杀自由化言论,却放任针对回族的侮辱、谩骂和暴力威胁言论长期自由泛滥,我曾试图在天涯稍有反驳被封禁长达一年。害怕异端是极权主义的本性,但当前针对回族的选择性炮轰超过了党国政教合一的需要。
    
    在最近两年,官方对维吾尔人的宗教压迫政策向回族蔓延,对云南回族经堂教育实行扫荡性的两清,兼具官方背景的梅新育、习五一等人纷纷集中火力炮轰回族,网络上突然出现针对回族内部阿拉伯语教育的舆论浪潮,而官方最近以“宗教极端主义”高调回应。由此可见问题的关键并非延续千年的回回传统,也不在于民间惯有的偏见和戾气,而在于精明的当局在操纵微妙的时局。
    
    作为一个缺乏选举授权、依赖暴力和谎言生存的政权,意识形态关系到党国的前途。在革命理想已经幻灭、经济成就逐渐远去的今天,民族主义构成中共唯一的精神资源。习近平政权在集权无力、维稳无能的困境中,最自然的选择就是煽动民族主义,收获长期党国一体化论述和仇恨教育的果实。玩弄民族主义需要树立敌人,希特勒选中了犹太人,胡锦涛选中了日本人和维吾尔人,而习近平选中了回回人。
    
    回族和维吾尔族都是穆斯林,都可以被搭上反恐顺路车的当局刻画为ISIS的第五纵队;维吾尔族聚居新疆,如同日本人一样无法给大多数省份的汉人带来现实恐惧,而回族分布在全国,这样每个汉人身边都他必须依靠党的保护才能战胜的敌人。如果农场主告诉动物们外面有狼,动物们或许为了拯救农场把农场主作为革命对象;但如果牛和羊互相敌视,他们就只能把农场主当亲人,努力长膘感恩戴德。
    
    在这场最近升级的持久舆论战中,当局很可能是成功的。回族在墙内网络基本丧失话语权,正如纽约时报注意到的那样,特朗普的穆斯林的禁令在大陆引发广泛共鸣。在墙外,回族也被绑上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宗教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的徽章。BBC新近关于阿拉伯语幼儿园的一篇报道大段非常不平衡地引用了单方面话语,声称“伊斯兰主义”在回族中崛起,在一家北美媒体就职的朋友向我承认他们倾向于回避涉及到回族的新闻,因为“伊斯兰太复杂”。
    
    中文世界的集体狂欢正在促进回族知识精英和活动人士的自我反省。这个除非迫不得已、一向和政治保持安全距离的民族,被当做政权和民间社会的公敌不由自主地卷入政治漩涡。人们发现,爱国爱教的话语似乎不能保护这个民族,普世价值的话语似乎也不能拯救这个民族。正如哈光甜指出的,在自由与独裁的博弈中,少数民族似乎注定要成为祭坛上的牺牲。在将来在红旗降下的那一天,自由和被自由的回回人,或许会发现心中各种“无畏的梦想”已化作手中的“一地鸡毛”。  博讯



作者: 大陆公民   文革十题


  2016-05-12 独立评论


文革十题

——文革五十周年祭

                                                      卢明明
之一·燃引子
魔都刀笔掷青天,借古喻今批罢官;
亿众盲从齐亢奋,一锅杂烩共腾翻。
中央会议焦雷震,北大檄文邪火燃;
领袖炮轰刘主席,神州板荡始开端!

【注释】
“魔都刀笔”等两句:“魔都”,上海别称。指姚文元发表文章,与1959年庐山会议上发生的“彭德怀事件”挂钩,引发全国对吴晗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大批判。“刀笔”,借指文章,尤其诉讼文字,[明]沈鲸 《双珠记·协谋诬讼》:“吾刀笔山可颓,倾人家命如覆杯。” [清]程趾祥 《此中人语·果报》:“讼师 杨 某……阴谋诡计。刀笔多锋。”“青天”,海瑞有“海青天”之誉。
“一锅杂烩”句:不同阶级、阶层,出于不同原由、企图参与其中。
“中央会议”句:1966年5月4日至5月26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期间,抛出彭真、陆定一、罗瑞卿、杨尚昆“反革命集团”问题,改组北京市委,通过了毛泽东亲自主持。由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等起草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即《五一六通知》;撤销彭真领导的“文化革命五人小组”, 重新设立以陈伯达为组长,江青为第一副组长的 “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直接、具体领导“文化大革命”。
“北大檄文”句:指1966年5月25日聂元梓等人在北京大学食堂贴出了批判、声讨校党委的大字报。
“领袖炮轰”句:1966年8月5日毛在中南海大院内张贴一张大字报,标题为《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矛头对准刘少奇。“板荡”,意指政局混乱,社会动荡。

之二·吹号角
危言端的撼神经,豪举凛然充救星;
号召反修修反忤,构思文革革文明!
摧戕官场身心溃,扫荡儒林尸骨横;
无法无天毛主席,红羊浩劫害生灵!

【注释】
“危言”等四句:1966年5月初,康生传达毛的讲话:“中央到底出不出修正主义?出了怎么办?现在已经出了,罗瑞卿是一个,彭真是一个,杨献珍是一个,杨尚昆是一个,田家英、邓拓、廖沫沙也是!”在不久通过的《五一六通知》)里称:“我国正面临着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革命的高潮”,“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强调“同这条修正主义路线作斗争”,是关系党和国家的命运、前途,和世界革命的“一件头等大事。” “修反忤”:“修”,修理、惩治;“反忤”,违背、抵牾;指刘少奇等与毛有分歧、冲突者。
“红羊浩劫”:古人以为丙午、丁未是国家发生灾祸的年份。天干“丙”“丁”和地支“午”在阴阳五行里都属火,为红色;“未”的地支在生肖上属羊,每六十年出现一次“丙午丁未之厄”,遂被称为“红羊劫”。1966年正是丙午年。

之三·走妖魔
天安门上太阳升,妙手招徕红卫兵;
万里河山呈血色,十方世界响雷霆。
焚书砸庙毁文物,排闼抄家杀妇婴;
凶悍牛头呼马面,灭师卖主纵横行!

【注释】
“天安门上”等两句:指从1966年8月18日开始,毛前后八次接见1100万红卫兵。8月1日 毛写信给清华大学附中红卫兵,对他们写的大字报“表示热烈的支持”。北京早期红卫兵多为中共高干、军干和烈士子女,推崇且厉行“红色恐怖”。在毛支持下,红卫兵汹涌杀向社会,“破四旧”,批斗甚至残杀所谓“阶级敌人”。
“万里河山”句:指红卫兵和造反派为了表达对伟大领袖的“无限崇拜”和红色江山的“无限热爱”,将许多建筑、招牌、旗帜和橱窗等,皆以血红着色。“十方世界”,佛教用以称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泛指遍虚空界,尽一切世界。
“排闼”,撞开门。“杀妇婴”,残杀所谓“四类(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分子”及其家属,包括妇女、儿童。
“牛头”、“马面”,皆阴曹地府中鬼卒。
“灭师卖主”,羞辱、殴打、杀害老师;出卖、批判、斗争长上。

之四·祭牺牲
妖氛弥漫虎狼奔,天下苍生俱断魂;
赖有坚贞敢抗暴,枉将恐惧遏成仁。
撼山宏论遇罗克,动魄瞻言张志新;
更有林昭陈克礼,英灵继踵陆洪恩!
【注释】
“成仁”:为了崇高事业,自愿奉献生命。语出《论语·卫灵公》:“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撼山”句:遇罗克在文革初期曾写一系列围绕“出身”问题的论文抨击红二代鼓吹的“血统论”,全国反响巨大。于1968年1月5日被捕,1970年3月5日被处死。
“动魄”句:在“文革”期间,张志新公开揭露林彪、江青等倒行逆施,为刘少奇等鸣不平,于1969年9月被捕入狱,1975年4月4日惨遭处死。瞻言,视野深远的言论。
“林昭”,1957年“反右运动”期间因反对诬陷,被打成“右派”学生。后筹办针砭时弊的《星火》杂志,并发表长诗《海鸥之歌》、《普鲁米修斯受难之日》等大量诗文,于1960年10月被捕入狱。1968年4月29日被处死。“陈克礼”,回族,著名穆斯林翻译家、著作家。1963年5月被补戴“右派分子”帽子,管制劳动。文革时致函中央文革和中共中央,指出马克思主义来源于伊斯兰,建议立即停止文革,放弃社会主义,改走伊斯兰道路。1970年2月被捕,7月5日被处死。
“陆洪恩”,交响音乐指挥家。文革中反对批海瑞、“三家村”,抨击“文革是暴虐、是浩劫、是灾难”。1966年5月以“现行反革命”罪入狱。1968年4月27日成为文革中第一个被处死的高级知识分子。

之五·乱乾坤
造反取经兴串联,安亭卧轨遇攀缘;
张姚上海夺权柄,谭叶北京喷怒言。
千种文攻盈恶毒,八方武斗逞凶残;
少奇瘐毙开封市,新贵弹冠大换班!
【注释】
“造反取经”句:1966年9月初,中共中央宣布“组织外地高等学校革命学生、中等学校革命学生代表和革命教职工代表来北京参观文化大革命运动”,在全国一度引发了免费乘坐各式交通工具的所谓“革命大串联”。
“安亭卧轨”句:1966年11月10日,王洪文率领“工总司”一批成员以赴京上告为由,聚集到上海安亭火车站,企图强行登车北上遭阻止;遂指挥卧轨拦车,阻断沪宁铁路交通。张春桥代表中央文革前往处理,并签字同意王洪文等的五项要求,承认其行为是“革命行动”。“攀缘”,指援引他物而上,攀拉援引,喻投靠权势人物往上爬,也指植物蔓延生长;借喻王洪文崛起。
“张姚”句:6日,经张春桥、姚文元策划指挥,以王洪文为首的上海“造反派”组织,召开“打倒市委大会”,夺取上海党政大权,刮起所谓“一月革命”风暴。
“谭叶”句:2月11日和16日 在周恩来主持的“怀仁堂”碰头会和稍前召开的军委会议上,谭震林、叶剑英等军政大员对“文革”运动诸多乱象甚表不满。张春桥、姚文元等秘密整理会议材料,会同江青向毛汇报。毛严厉批评谭、叶等,并让中央多次开会予以批判、斗争,称之“二月逆流”。
“八方武斗”:1967年7月22日江青对河南造反派代表团讲话,提出“文攻武卫”口号;次日,上海《文汇报》公开发表,推激“全面内战”局面。
“少奇瘐毙”句:刘少奇自1966年失去权力后遭受惨无人道的羞辱、迫害和摧残;在1969年10月召开的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上,被宣布为“叛徒、内奸、工贼”,并“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同年11月12日 在河南开封病逝。“瘐(yū)毙”,病死狱中。
“新贵弹冠”句:1969年4月1日-24日 中共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举行。选出了279位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其中原八届中委和候补中委仅53人。

之六·挂良弓
折腾三载九州红,未见横流汇向东;
既毁覆巢驱隐患,已擒高鸟挂良弓。
商城工厂难从业,山寨乡村可务农;
汽笛一声呼啸去,蓝图春梦转头空!
【注释】
“折腾三载”等两句:从1966年5月16日至1968年9月5日,全国29个省、市、自治区都已先后成立新政权——“革命委员会”;两天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发表社论,称之“全国山河一片红”。“九州”,泛指中国。“横流”,大水不循道而泛滥。
“既毁覆巢”句:“覆巢”,指刘少奇势力已被清洗。“隐患”,指不受驯服的红卫兵势力。
“已擒高鸟”句。出自《文子·上德》:“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比喻功成事定之后,出力者反而见弃而无好下场。
“商城工厂”等四句: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传达毛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各地遂掀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潮,先后将1600万学生驱往农村、边疆。

之七·烹走狗
红冠君主岂凡胎?佛面蛇心惯忌猜;
未退功臣难免祸,待烹走狗只堪哀;
少奇既已剪除矣,林总焉能膨胀哉?
九大刚刚蜜月过,温都尔汗即沉埋!
【注释】
“红冠君主”:即“秦始皇加马克思”的红色领袖。
“佛面蛇心”,表面慈祥,内心阴狠。
“未退功臣”等句:《文子·上德》:“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林总”,即林彪。林的势力在协助毛铲除刘少奇势力后迅速膨胀,引起毛极大猜忌,旋遭打压,导致林与妻儿出走,命丧蒙古温都尔汗。

之八·失萧墙
草创臣工已渐稀,孤家众叛与亲离;
现身陈毅出殡日,启口邓公松绑期。
才显外交新气象,又玩通鉴旧玄机;
批周批孔复批邓,病入膏肓谁可医!
【注释】
“萧墙”:萧,通“肃”。古代宫室内作为屏障的矮墙。借指内部。
“草创臣僚”句:指开国元勋多被清洗。“草创”,开始兴办,创建之意。
“现身陈毅”句:1972年1月陈毅逝世,毛参加追悼会。毛在与陈毅亲属谈话中,对陈一生作出肯定评价;还提出,邓小平的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8月15日邓解除监督劳动,恢复党组织生活。
“才显外交”句:1972年2月21日-28日 美国总统尼克松来华访问。中美双方在上海发表联合公报,标志中美两国关系开始走向正常化。而后,又发展了与英国、日本等国的外交关系。“通鉴”,即《资治通鉴》。“玄机”,神妙的机宜、计策。
“批周批孔复批邓”句:1974年1月经毛泽东批准,中共中央转发由江青主持选编的《林彪与孔孟之道》(材料之一)。以批“周公”、批“宰相”影射攻击周恩来。1975年1月根据毛泽东提议,邓小平任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四届人大上又当选国务院副总理。8月掀起“评水浒(即《水浒传》),批投降派”运动,11月发起“反击右倾翻案”,矛头对准邓与周。1976年清明节,天安门广场发生“四五事件”,邓被撤销一切职务。

之九·留怅恨
精心谋划霸图红,苦恨秦皇理念凶;
总理长眠魂未泯,小平罢斥气犹雄;
国锋执政君能定,云鹤垂帘孰可容?
算尽机关难咽气,半生心血恐流东!
【注释】
“精心策划”句:毛雄心勃勃,欲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所谓“第三世界”领袖。
“苦恨”:极其遗憾。“秦皇理念”,如贾谊《过秦论》所谓:“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总理长眠”句:周恩来去世后,北京、南京等地爆发“悼念总理”大潮。引发“四五事件”。之后,邓被撤销一切职务,但并不俯首。
“国锋执政”等两句:1976年4月7日,毛提议任命华国锋为“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云鹤,为江青原名。毛去世后,华江矛盾激化。华于1976年10月6日,会同叶剑英、汪东兴等抓捕江和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
“半生心血”句:指文化大革命。

之十·剖鬼胎
极权体制虎狼窝,崇拜个人生恶魔。
黎庶如羊随虎噬,国家若鼠任猫拖!
愚民自古奠基础,志士从来烹鼎锅;
放眼政坛须警戒:阎罗便是阿波罗!
【注释】
“黎庶”:百姓。
“烹鼎锅”:《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郦食其故事。“烹”。此处指一种用大锅(鼎锅)煮杀犯人的酷刑,泛指暴政。
“阿波罗”,希腊神话中光明神、太阳神。泛指自诩“红太阳”、“大救星”的当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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