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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线/身边的风景和远方的诗/《欢乐颂》:拜金之国的累与痛 /从六四学潮到微信时代的诗人俞心樵
發佈時間: 6/6/2016 2:31:26 AM 被閲覽數: 216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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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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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风景和远方的诗

作者:秋梦阑珊  于 2016-6-5 贝壳村


远方的诗
--致雪山脚下的湖泊

文字/图片:秋梦阑珊


你是远方的诗,
如何能够忘记,
你冰雪的容颜里,
承载着的远古的沧桑印迹,
穿越岁月的长河,
在天地间时时吟唱的,
却是一首清澈的歌。

爱上你,竟是如此地义无反顾,
柔情拨动心弦,在心壁来回激荡,
似无法越过山谷的回声,
发出旷古的绝响。

谁能不为你动容,
风住尘香花落后,
依然的淡定和从容;
所有的尘埃都在这里沉淀,
所有的喧嚣都在这里静默。

悠悠岁月,从古到今,
不曾改变的,是你纯真的笑靥。
深不可测,表面却是如此平静,
粼粼的波光,闪烁着盈盈的笑意。
此刻,我只想变作天上的一片云,
流连在你的波心,看你
如何在蓝天白雪下,流转着迷人的眼波。

你是远方的诗,一直在这里守候,
从来不会让自远方前来寻觅的人失望。
爱上你,难道不是自然而然?
谁能不在你的清澈里,
激动,静默,沉沦。
甘心做一条在你的柔波中荡漾的水草,
或是一粒,紧紧依偎在你心底的尘埃。

深深地拥抱你,深深地拥抱你,
让身边的风景,从此
都渲染上远方的诗的风采,
让那首清澈的歌,像一条水草,
时时在心底荡漾。
也许,苟且的生活,
也能过成远方的诗的模样





何清涟: 《欢乐颂》:拜金之国的累与痛



转载:美国之音



电视剧《欢乐颂》豆瓣截图

目前中国正热播电视剧《欢乐颂》,虽然只看了一半多,但已经被剧中五位女子那种难以承受的生活之累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中国观众因这部剧的“接地气”,争相观看,引出了万千思绪。有人从中看出了中国的阶层固化与转型绝望;有人看出了中产向上攀爬之梦的破裂;有人从中看出了社会的势利与拜金;还有人从中看出了自身处境的影子,因而不胜唏嘘。

我从这部电视剧中看到的是拜金之国的累与痛。

奋斗之累:就为与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在人物塑造上,外企HR樊胜美最成功。深圳生活十余年,这种集美貌、伶俐于一身、善于经营人生的女子我见过太多,相信在当代北上广的白领中产中也很具代表性:一位来自中小城市的女子,深谙美貌与人际关系就是资源的道理,努力向上攀爬,通晓人情世故但不失热心。正是在她身上,几乎集中了这个阶层成员的一切负累。

这累,首先是附加物欲之下的情累,男女之情,贵乎自然。太多的外在附加物,无论情感中的哪一方,都累得慌。剧中一开头就用几句话勾勒了樊胜美这位胡同公主的现状:人美、生活历练丰富,情感上高不成、低不就,她看得上的“高富帅”,因她缺了“白富美”中的“富”字,不屑于将其娶回家;追求她的人,又因为无法提供她要求的“富裕”资产,因而难入其夫婿之选,迟至30岁还名花无主。她的命运揭示了中国当下现实:当改革催生了第一代起自草莽的富翁,中国已经过早形成了阶层固化现象,资源的代际传递已成社会成规。在阶层固化的身份型社会中,中国高端婚姻市场中已经形成“门当户对”观念,所谓富家子为情而娶寒门女的故事早就成了“都市传说”。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无论是男是女,都希望自己成为婚姻市场上有效率的寻觅者,找个富二代,少奋斗20年。

富二代曲筱绡深知财富的魅力。当她看到邱莹莹的男友白主管之时,极尽挑逗之能事,并悄悄往白主管口袋里塞了一张名片,白男立刻放了他信誓旦旦只爱她一个的邱莹莹鸽子,为她搬家。邱莹莹视为至宝的白男对爱的承诺,在富家美女的一场戏弄面前不堪一击。

80年代,中国机会尚多,为寒门出身者留下了一些向上攀升的机会。那时候,一个励志故事广为流传:一位寒门出身的少年,仰慕居住在某别墅的美丽女孩,从此励志向上,终于考上名牌大学、出国、海归,成为多金成功男,实现愿望:我奋斗了20年,就为与你有朝一日相对而坐喝咖啡。这故事有多个版本,随着中国进入阶层固化的身份型社会,实现梦想的可能性越来越微渺。

心身之累:装成不是自己的一个人

樊胜美生活中一个重要内容就是为装成功人士而经营形象,这形象包含两部分,一是外在衣着,二是假装成有房者即成功者。

于女性而言,经营外在衣着实在情有可原。由于中国社会早就只敬罗衣不敬人,衣服既可标识着衣人是否富裕,还可以成为身份标签,在钱倾天下的北京、上海等地,新入职场不久的低阶女白领也都练就了凭衣识人的一双毒眼,资深女白领樊胜美自然特别着意经营自己的形象,衣服于她具有特别的意义,既是进入各种“高大上”场合的通行证,又是她为自己形象增色,钓取金龟婿的重要工具,就算买不起真正的名牌也得买仿冒名牌。难怪有网评讽刺说,樊胜美的衣柜就是她的精神避难所。

但装成有房者却是极端虚荣。她的老同学王柏川来上海发展,对她表达了仰慕之情。正处于感情空窗期的樊胜美为了展示自己在上海的成功,装作有房者。由于上海房价已是天价,好地段一套100平米以下的房子动辄五六百万,有房即意味着有身家,意味着自己是在上海“趟得开”的成功人士,樊胜美在虚荣心驱使下宣称自己有房。王柏川在与樊的接触中感受到樊胜美对成功人士的偏好,为了不让心仪的“公主”小看自己,租了一辆宝马代步;虽然事业刚起步,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但却购买上万元的名包、数千元的品牌丝巾送给“公主”。一个装有房,一个装有车,为两人的情感发展平添了许多障碍,只能说是今天中国都市一景。

樊胜美因这种“装”与努力向上攀爬的行为,被从不饶人的富二代曲筱绡视为“捞女”。这位曲小姐对自身魅力的十二分自信,至少有十分来自家庭财富,因此她对患了财富饥渴症患者樊胜美从不留口德,樊小姐从拎包到睡衣那一身冒牌行头,无不成为曲调笑的噱头。看到王柏川开着宝马车来接樊胜美,也不辞劳苦地去搜索车主是谁,屡屡揭穿王的“租车男身份”,打击樊努力撑出来的骄傲与自尊。

当真是好一个“累”字了得。

亲情成了榨取亲人的藉口

但于樊胜美来说,生活千般累,根源是家累。剧到中场,樊胜美父母出场了,人们终于发现,樊公主这么拜金,原来是因为她家里拼命吸金,网友因此评曰:樊胜美有一对极品父母,还有一个没心肠的哥哥。

其实,樊胜美的父母并非特例,更非银幕形象。中国农村及小城镇有许多这类父母。很多多子女家庭,难免重男轻女,将女儿当作摇钱树,搜刮女儿的钱财供养没出息的儿子,樊胜美只不过是千百万中国女儿当中的一位。

中国女孩,如果是生在大城市,或者知识分子、干部家庭,都算比较幸运,因为这类家庭对女儿与儿子大致同等看待。但如果出身于农村及文化不高的多子女城市家庭,都会体会到重男轻女这一中国特色。我当年在深圳时,曾做过几十个性工作者的访谈,凡来自农村与小城镇的女孩,故事基本相同:家中多子女,十五六岁就外出打工,很快在经济压力下走上性服务这条路,成为家中的提款机,家中的房子、兄弟娶媳妇等一切费用全由这架提款机产出。因为故事太雷同,以至于我有时怀疑她们是否在编故事。直到后来我历事渐多,方才明白这是中国底层社会不少女孩子的共同命运。即使侥幸通过读书留在大城市工作的小城镇或者农村出身的男女青年,家累大都也很重。我的熟人朋友当中,有好几位或因此婚姻不就,或因此夫妻失和。

这方面最著名的中国故事,当然要属山东省烟台招远市贾庄那位惨死在父亲刀下的留美女博士赵庆香。赵庆香依靠自己努力读完大学,与丈夫魏涛在夫家的资助下赴美留学。在留美五年中,一直打工寄钱回家,应付父亲永无止境的需索。尽管这位女儿多年来从未断过对家里的接济,包括帮家里盖房、买房,最后还是在回老家探亲之时,与其丈夫被其父亲双双砍死在家。父亲砍死女儿女婿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女儿没答应拿钱出来为弟弟买房娶亲。有人将赵庆香案例与另外两个极端事例集录,以《三个真实故事:女儿还是女奴?》为题发表,山东范泽县龙周集来到加祥县后申庄那个12岁女孩供养四个大学生哥哥的故事,令人不忍卒读。

爱情、亲情本是人类最后的现实依托,中国人的爱情成了通往满足物欲的桥梁,亲情成了榨取亲人的藉口,这样的社会要恢复正常,恐怕要经过几代人不懈地努力。

中国这个没有政治自由与政治权利的国度,因为有各种政治禁忌,这部《欢乐颂》当然也只能去政治化,比如刻意去掉了官二代与穷二代这两端的人物,但还是很接地气。通过这五位女性及她们的情感生活,描述了阶层固化状态下的残酷现实,形象地揭示了时下中国人的累与痛:一个让社会成员找不到向上流动机会的国度,一个被剥夺政治权利、极端纵容拜金主义的社会,人性是何等扭曲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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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四学潮到微信时代的诗人俞心樵


转载:纽约时报

诗人俞心樵的创作与发表总有些阴差阳错。1989年4月22日,胡耀邦葬礼的当天,数万名激愤的学生刚刚进驻天安门广场。当日的《中国青年报》刊登了俞心樵一年前写的短诗《渴望英雄》。其中写到:“在没有英雄的年代/如果我们仅仅只想做一个人/世界将不会有出路。”这是对个人英雄主义的呼唤,也让当时21岁的作者一度背上了给学潮煽风点火的责任。

俞心樵1968年生于福建山区,初一即辍学,做过各种小工。他的父亲是养路工,母亲曾在菲律宾生活,生气时骂他是“露水一般的短命鬼”,抱怨要把“胸口这个地狱掏出去摔碎”。俞心樵继承了母亲的语言天赋,读但丁、写小说;离职离乡,拜师访友。1988年,他开始浪迹在全国高校与大学生座谈。

他的代表作《墓志铭》、《最后的抒情》写于六四事件后的几个月内,大面积流行则要等到本世纪。期间他身陷囫囵——1997年,俞心樵从文学走向政治,组建了中华民族复兴党。1999年被判强奸罪入狱。2006年出狱后,他一直住在北京,又从政治返回艺术和文学,以卖画为生。在微博和微信上,他养成了写诗的习惯,记录生活(“隔壁是一家新开的饭店/人来人往,时有宰客的事情发生/却还不能够称之为黑店。因为有灯”),也隐喻政治(蓝天蓝得像一个暴君/容不下任何一点不同意见);像日记,也像信。他的旧作也开始通过电影、网络视频,甚至唱歌选秀节目加速传播。去年底,致力于监狱诗歌的意大利Parole Liberate奖在罗马的国会向俞心樵授予了特别奖。

今年4月,俞心樵访问美国之际,作者在纽约郊外对他做了访谈。在随后通过网络的采访中,俞心樵谈及了互联网时代之前的诗歌传播、他的牢狱之灾以及近况。采访经过删减和编辑。

问:你在上世纪80年代末成名,去年在意大利得了这个奖。荣誉来得太晚吗?

答:记得庞德(Ezra Pound)在晚年发出浩叹:“理解来得太晚了。”这也是荣誉来得太晚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庞德提携了艾略特(T.S. Eliot),艾略特提携了奥登(W.H. Auden),而奥登提携了布罗茨基(Joseph Brodsky)。作为中国诗人的我,远没有他们幸运。中国人崇拜权力而不崇尚智慧与才情,诗歌界也不例外。甚至,中国诗歌界几乎集中了最鸡贼最胆小最自私最阴暗最迟钝最没有才华的一批人,缺乏及时到位的良知和系统性敏锐。只有大街小巷南来北往漫山遍野随处可见的著名诗人而无大诗人。前辈对晚辈无真的提携,晚辈对前辈无真的尊重,只有小圈子内的临时性的相互利用。是自家圈子内的人,写得再烂也极力吹捧和哄抬,自家圈子外的人,写得再好也一慨贬损或置之不理。当然不是全体如此,但此类现象的确太普遍了。幸亏在文学界,我是个长年独来独往的人。能在意大利国会获得这个文学奖项,对于长年在国内受到排斥的我来说,至少是某种安慰和鼓励。同时也让我以诗歌的名义,在灵魂深处完成了向伟大的但丁(Dante Alighieri)致敬的仪式。

问:除了1989年4月《中国青年报》登出的《渴望英雄》,你在上世纪公开发表的作品很少。那时也基本没有互联网。《墓志铭》、《最后的抒情》等诗当年是怎么传播的?

答:那年头还远没有互联网,又极少发表,好诗完全靠口碑和手抄转播,比如我的清华老友张卫民,他当年把我的《最后的抒情》抄写了许多份,寄给了许多朋友。那个年代,好诗被传抄,是个全社会的现象,(许多)识字的人都会在笔记本上抄写一些诗。

问:1997年,你组织中华民族复兴党。涉足政治是突然之举吗?

答:早在80年代,我就在全国诸多高校举办人文讲座,试图为中国的人文精神注入英雄主义元素。六四失败之后,我反思失败原因,得出结论,是由于没有民间政党的准备。因为六四时期的领导组织都是临时拼凑的,缺乏思想、精神、行动和组织的训练。错失了良机。未免太可惜了。我先是发动了中国文艺复兴运动,在《星光》杂志上发表了该运动的系列文章,当年就有数十位知识分子参与进来论争,后来几年席卷到全国,参与者就更多了。

我希望通过这场双向互动的文艺复兴运动,一方面为日趋苍白无力的中国文艺增进直面现实或试图解决现实问题的意识与力量,一方面为日益粗鄙的中国政治增进人性和人道主义色彩。1997年春夏,我们在此运动的基础上,在杭州创建了中华民族复兴党,我是该党首任主席。在该党的直接刺激、影响和帮助下,1998年,发生了以王有才博士为创党领袖随后全国各地迅速响应的中国民主党公开组党案。

问:1999年5月,也就是六四10周年前夕,你突然被捕入狱随后被判决为强奸罪,度过了七年多时光。我没有看过判决书。那个5月具体发生了什么?

答:说来话长。这个罪名是他们早就为我准备好的。2013年我首次访美之后,中国民主党的创党领袖王有才写了篇回忆文章,首次公开披露了一个秘密,当年有警方高官向他透露,他们会以男女关系来处理我。也已经有一些人分析,之所以需要对我特殊地以污名化方式加以处理,是由于我的特殊性决定的。像我这样一个在1989年之后引领了组党风潮的人,如果他们仍然以政治名义使我入罪,而不刑事化污名化,那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噩梦。试想一下,在中国还有比组建反对党更大的罪吗?既然我组建了政党都可以不被治罪,而我谈个恋爱他们却要治我的罪,这还不够显而易见吗?

我是在1998年夏天认识成笑容的,认识后她常约我,她说要采访我,她说她在大学就读我的诗,她说她崇拜我,不久,我答应她见面,她请我吃晚饭,那一晚我们就住在一起了。随后我们背着我已经在一起两年的女友波波到处打游击,她把我带到她的宿舍住,带到她姨妈家住,带到翻译家马高明家住,我也带她去一些艺术家朋友家住,带她到我的清华老友张卫民家住,有时候住旅馆,甚至有时候在野外,总之,到处打游击,直到1999年4月的某一天,她明确提出,要我和波波分手和她在一起,她还给波波打电话,要求波波退出。在两者的选择之间,我犹豫了一些日子。应当承认,成笑容长得很美,对我很有吸引力,但我内心显然更倾向于波波。

当成笑容在1999年六四10周年即将到来前夕一再逼我离开波波,我终于拒绝了成笑容。大约是在5月7号的晚上,成笑容在消失多天之后,突然约我去东四十条那边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吧,她说她很想念我,她说除了她,她身边还有不少崇拜者想见我。我就在去见她的路上被十几个人绑架入狱了,还都顶着枪呢。后来整个所谓审讯过程,国安有关部门迅速介入,审问的多半是政治问题,所谓“强奸本案”反而成了插曲,说受害者是成笑容。老友张卫民为我请了律师,但律师直到开庭前才让匆匆隔窗见了一面。开庭宣判是在一个地下室,地面上交通管制,我的律师不在场,除了我,全是他们的人。有不少朋友告诉我,说成笑容是有关部门派到我身边的特务,我找不到证据,从那以后,她从朋友们视野中消失了。但我回忆起有一个深夜,我被她的哭声惊醒,她抱着我哭,说如果她以后万一害了我,我会怎么看待她,我还会爱她吗?类似的几处疑点,在回忆中越来越醒目、越来越惊心动魄。我想,即使她是特务,被派到我(一个党主席)的身边来,但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不可能没有感情的。只是在这样的国度,她也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受害者。

问:监狱中的生活是怎样的?对你的写作有什么影响?

答:入狱的头几年十分惨烈。为了摧毁我的意志,种种酷刑都用上了,然后是超强度的苦役。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吧。头几年通信与接见权利几乎被剥夺干净。对外宣称是强奸罪,对内却完全按超级政治犯来对我严加防犯。这导致我每年都要写类似“请按政策落实一个强奸犯的各项权利”的报告,因为我被剥夺任何其他刑事犯应当享有的权利,导致所有我的家人八年之内都不知道我究竟去了哪里,以为我早已死了。即使我后来有了与朋友通信的空隙,但与家人的信仍然是阻绝的。因为按照法律,家人有接见权,他们怕一旦见上,家人会把内幕及时传出去,而后来允许我与部分朋友通信,因为来往信件都可以拆开检查,毕竟好控制。对外也好宣传,你看,他们还保障了我的通信权,这是多么文明啊。

关于狱内写作,我是写了20多个笔记本,后来都“被不见了”,包括蔡其矫、钱理群、艾未未、西川、唐晓渡、王楚禹、舒阳、艾丹、格非、舒婷、陈仲义、林贤治等不少有名望的朋友写给我的信都“被不见了”,流传出来的作品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监狱生活对我写作的影响肯定不小,从精神到文体,都会与当代中国作家拉开很大的距离。我的经历与思考,尽管浸透了中国历史与现实的共性普遍性,但毕竟又是太特殊太个人化了。有一阵子,艾未未几乎每次见我都催着我要尽快把我的经历写出来,但我并不想贩卖我的苦难。我认为任何自传的价值都不大,我更倾向于长篇小说,但应当考虑到文本的艺术价值必须与思想价值和精神价值相一致,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问:你现在怎么看自己?诗人?思想者或政治参与者?经历过七年牢狱之灾的人?

答:我怎么看自己,有时候和他人怎么看我一样,都已经不重要了。诗人?艺术家?思想者?文盲?文化英雄?政党领袖?中国文艺复兴旗手?孤僻的隐士?社会活动家?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人?囚犯?强奸犯?失败的革命家?持不同政见者?孜孜不倦的学者?公共知识分子?装逼犯?赤子?天才?异想天开者?教育者?巨人眼里的巨人?小人眼里的小人?所有的标签,我都不感兴趣了。但没有身份,人几乎无法参与社会生活。我就姑且认领诗人和艺术家这两个称号吧。面对中国,尤其面对中国知识界,我心悲凉极了。就曾经有这么一个所谓的知识分子,面对同一个我,几乎在同时会分裂变态到如此无耻的程度,当着我的面,他说我是他心目中最伟大的诗人,是最值得他尊敬的诗人,而一转身,他就对想来见我的女性说,你可千万别去找俞心樵,太危险了,他是个强奸犯,对想来见我的男士说,你可千万别去找俞心樵,太危险了,他是个政治犯。这样的话多了,传到我这里,我真的可以一味的淡然超然吗?这些流言,极大地陷我于困境。官方不必说了,民间文学界尤其诗歌界对我的排斥更甚于官方。这样分裂变态的人在当代中国并不在少数,只是程度不等而已。他们这样一个国,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在我有了儿子之后,我几乎不再想为这个不属于我的国而奋斗了。我的去国之心日甚。看来是快到挥手告别的时候了。

问:今天的中国最触动你的是什么?写作的灵感来自哪里?

答:今天的中国之于我,很简单,我们已经无须再去炮制什么高不可攀的社会理想、国家蓝图或改造方案了。今天的中国最要紧的是守住底线,确立最底标准。这最低标准,在社会层面是宪政与民主的落地,在个人层面是良知的彰显。其他,多说无益。

阅读详情: http://www.backchina.com/forum/20160605/info-1384914-1-1.html#ixzz4AmYDwW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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