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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崛起/福山:特朗普的美国与新全球秩序/像美国大选 中国谁有资格竞选
發佈時間: 11/22/2016 2:38:41 PM 被閲覽數: 69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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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件箱 :  bangtai.us@gmail.com



秦晖:真正的大国崛起是什么?



  

  我们现在讨论大国崛起,本国人民到底会得到一些什么呢?关于这一点,我要说在一定的社会制度下,在一定的体制中,一个国家的强大当然会使它的国民能够得到很多好处,但是我们不能反过来说,一个国家的国民得到好处,必须或者只能在这个国家,在领土上处于大扩张时期。

  什么是现代意义的大国?古奥斯曼、古罗马、古中国?都不是。英国是吗?是。但英国本来是个资源少,人口不多的弱国,稍微知道欧洲历史的都知道,英国可曾是人人可欺的。

  大航海时代的来临改变了既往的规则。

  过去,不仅仅是古中国,其他地方也是以“陆地文明”为主的,本土的资源和人口是一个国家强盛的关键。在东方,古中国一直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在欧亚大陆交界处,却先后有古希腊、古罗马、古阿拉伯帝国。尤其是当年伊斯兰文明的阿拉伯帝国,不但地盘大,而且兴盛时间长。向东,曾和大唐帝国有过短暂的交锋,但无论是大唐向西,还是阿拉伯向东,都兴趣不大。因为中亚地区气候、资源、地理等,都不是很吸引人的。

  因为地理的因素,阿拉伯帝国和古中国接触有限,直接的帝国冲突更少,但是和西方则是打了若干次。不过,后来它们也和古中国的大明和大清一样,玩起了闭关锁国——当伊斯兰文明的奥斯曼帝国攻克君士坦丁堡后,伊斯兰文明达到了一个极其强盛的高峰,却也彻底封闭了东西方贸易渠道。

  欧洲诸国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被逼下海的,要不,没啥背景的哥伦布为何可以一而再地忽悠到西欧各国的王室贵族出钱出力。

  当美洲新大陆发现以后,世界的规则改变了,自此,本土的资源和人口不再是国家强盛的关键,新大陆的资源如同游戏的外挂,而获取外挂的金手指是海军和商船:这就造就了葡萄牙、西班牙、荷兰、法国、英国这些本土面积很少的世界强国。而中国、西亚的伊斯兰文明的国家都落后了,世界的强弱之势,从此改变。

  因为海洋太大了,要想跨越它,不是单凭人力就能行的,所以海洋文明有一个极大的特点:那就是它的思维是外向的、合作的。这就造成了科技及金融的快速发展——这种发展模式没啥秘密,唯在思维,东方的日本快速崛起,就在于与海洋文明思维的接轨。

  于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这些欧洲国家的资金、科技、社会发展逐渐超过了东方的中国和中亚的伊斯兰文明。而原本就落后的美洲文明和非洲文明,则悲惨的被灭绝了——美洲大陆成为欧洲人的后花园,现在的南美洲,基本都以葡语为主,而北美,则基本是英法后裔,尤其是以英国后裔以为主的美国,更是后来者居上,成为海洋文明发展的最大受益者——在英法争霸的过程中,美国作为法国全球战略中打击英国的一个棋子,最终却取代了英法,成为世界霸主,这恐怕是法国当年没有想到的。

  与美国同时崛起的还有俄国,同样被西方远远甩下的俄国有一个伟大的首领——彼得大帝,他没有像古中国和伊斯兰文明的君主一样固步自封,而是去西方学习了海洋文明和科学技术——在出海通道问题上,日思夜想,经常要大打出手的最突出选手,就是我们的北方邻居俄罗斯。为了获得通向大洋的道路,为了获得不冻港,为了成为一个海洋国家,它迁都、侵略、吞并、欺诈、合作,用尽了手段。你去看看圣彼得堡的历史、塞瓦斯托波尔的历史、塔林的历史、大连的历史,血泪斑斑,都和它有关。

  当1840年大清的国门被敲开的时候,面对的是已经发展到蒸气机时代的大英帝国。陆地文明时代的全球第一强国,到了海洋文明时代面对全球第一强国不堪一击——虽然大清帝国的GDP曾一度占到世界的一半。

  当地球瓜分完毕的时候,英国、法国这些传统海上强国的发展就慢了下来,而随着科学技术的普及,统一后的德国咄咄逼人。世界又开始了变化。

  当地理大发现的外挂失效之后,海军和商船队的金钥匙也就不那么耀眼了,科技成为最强竞争力。谁在科学技术上面攀登的高一点,拿下技术的高端,谁就有一点优势,此时,农业时代的资源、人口、国土,重新变的重要了——前提是观念的更新,拥有海洋文明世界观。

  德国的发展需要更多的资源,而英法这些地球资源垄断者压制德国,最终战争爆发了。而最大的得益者是美国和俄国——典型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尽管英国和法国打赢了一战,但是代价巨大。美国和俄国这两个国土广阔、科技领先的国家,开始呈现出潜力。

  一战让美国和大英帝国平起平坐,二战则彻底将大英帝国打成了二流国家。当欧洲被打烂的时候,独享资源和市场的殖民地也就自然失去了。在自由贸易的幌子之下,英国、法国、荷兰这些曾领风骚一时的海洋强国失去了领土资源人口,往日的荣光一去不返。

  美国趁机获得了欧洲的人才科技。而真正使美国远远超越其他国家的是冷战。

  技术除了要资金,还要需求,当美苏争霸之时,美国凭借着对全球贸易的控制权和货币权获取财富,危机刺激需求,最终发展出远远超越其他国家的高端技术。苏联也同样发展了仅次于美国的高端技术,只是代价太大,经济失调,最终解体。

  冷战的另外两个受害者是英国和法国:借冷战之名,美国彻底清除了英法在全球的势力,独霸除了苏东和中国之外的整个地球。——此时的德国已经被钳制住,倒是投靠在美国羽翼下的日本重新迅速发展,成为世界科技强国之一,上世纪九十年代甚至狂言要买下美国,结果被美国爹搞了一下,至今没醒过神来——要知道,日本至今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它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美国严格的监控。

  除了美国,冷战的另一大受益国是中国,如同英法争霸的收益国美国一样。中国在乱世中保留了国土、人口、资源,差的只是科技——我们早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从1949年开始,就没放松过对科学技术的攀岩,只要爬快一点,从百年耻辱到超级大国也许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句话,说成为全球真正强国为时尚早,但是中国已经在成为强国的道路上了。  

  大家都知道,古往今来有很多的大国,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帝国,动不动就是横跨欧亚非的,金戈铁马,历史上很多这样的故事。但是电视剧《大国崛起》并没有选择这些历史上的大国。我的理解,是这个电视剧它是想把大国崛起置于一个近现代化的视野中来考察,因此古代的这些军事大国它并没有放入这个视野中。

  也就是说,在近现代视野中,有些大国究竟算不算大国,是值得研究的。比如说就在近代化的开端时期,就在欧亚非这三大洲,当时就崛起过一个很大的大国,奥斯曼帝国。我们知道,伊斯兰文明的奥斯曼帝国的崛起过程,几乎和西方的地理大发现、大航海时代是同时的,而且1453年土耳其人攻占拜占廷,在传统的欧洲史学中一直被认为是中世纪结束、近代开始的两大标志。

  大家知道,现在的历史书,把中世纪和近代理解为社会形态的变化,由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所以我们把它的分界线定在英国革命。但是按照欧洲的传统观念,他们当时没有这个社会形态演变的概念,在欧洲传统史学中,所谓中世纪指的就是拜占廷被土耳其人攻陷以前。拜占廷的陷落和新大陆的发现,是近代的开始,是中世纪的结束。也就是说,这个事件是非常重大的,而且自从1453年拜占廷陷落,一直到十七世纪奥斯曼帝国扩张最厉害的时候,一直打到维也纳城下,可以说占领了整个西亚、北非和东南欧的很大一片地方,形成一个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可以说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国家的海上霸权,和奥斯曼的陆上霸权,是同时存在的两个东西。

  但是在《大国崛起》这部系列片中谈到了西、葡、荷,而没有谈土耳其。按照我的理解,这是因为编者认为奥斯曼帝国的扩张,在本质上和前近代的这些军事帝国的扩张没有什么两样,也就是说它基本上是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蒙古帝国的那样一种传统军事帝国的类型,而没有西、葡、荷这些国家,他们崛起的那种所谓的近代意义。

  为什么说奥斯曼帝国是一个传统的大国,而后来崛起的西、葡、荷这些国家是近代的大国呢?我认为主要就是两个不同。一个在于立国之“制”对世界、后世的影响,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对现代性社会制度,包括经济制度的建立所体现的意义。但是更重要的,我们知道评价一个制度的好坏,关键还是老百姓从中所得到的,首先在于这种大国崛起中国与民的关系,当然首先是指和本国人民的关系。很多人说在西方列强崛起的过程中,被征服者、被侵略者受到了很大的痛苦,这一点我们中国人当然是深有体会。但是在传统军事帝国的夸张中,这种情况也非常严重,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并不是近代和传统的区别。近代殖民扩张有很多横行霸道的事实,古代的军事帝国扩张,这种事实一点也不少,包括我们经常提到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强权政治自古以来就有,不是近代才有的。

  但是近代的区别在于什么地方呢?第一就是我刚才说的制度背景,第二就是这个制度给人民带来的关系,首先是指给本国人民带来的关系——殖民征服对被征服地区的痛苦,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讨论大国崛起,本国人民到底会得到一些什么呢?关于这一点,我要说在一定的社会制度下,在一定的体制中,一个国家的强大当然会使它的国民能够得到很多好处,但是我们不能反过来说,一个国家的国民得到好处,必须或者只能在这个国家,在领土上处于大扩张时期。历史上我们看到很多例子,那就是这一种以国民为本位的制度安排下,国家扩张国民能够得到好处,国家停止扩张国民仍然能够得到好处。因此,在这种意义上,所谓大国的兴衰,就绝不仅仅是版图的大小、武力的强弱,最本质的是老百姓的权利、福利、利益能够得到多大的增进。

  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大国崛起》这部片子中列的大国就挺有意思。比如说很多议论者提出《大国崛起》中讲的这些国家,有一些无论从武力讲,还是从国家的版图讲,你很难说它是大国,比如荷兰。荷兰的本土一直是小国。有人说西班牙和葡萄牙本土也很小,但是它有很庞大的殖民地,可是即使在这个意义上,荷兰也很难算得上一个大国,荷兰虽然进行过海外扩张,但是老实说规模很有限。

  荷兰历史上真正有意义的殖民地,就是荷属中印度,也就是今天所说的印尼,当然历史上它也占领过一些地方,但是能够稳定占领的,只有一些很小的地方,而且没有一些太大意义的,比如说荷属安的列斯、荷属圭亚那等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不点。虽然我们说荷兰有海上霸权,但是主要是指商业霸权,就打仗而言荷兰人其实很不行。

  关于这一点中国人深有体会,因为当年就是我们中国人,而且不是清军,而是被清军赶到海里的郑成功赶走了荷兰人。郑成功就是一支海上商团,以海上商业势力为基础的这么一支武力。郑成功的军队当时算不算强大呢?我们知道其实并不算强,他在大陆上站不住脚,老实说他能够在大陆站得住脚,就不会去打台湾,他当时之所以进军台湾,就是因为在大陆上跟清朝的作战受到重大的挫败,基地只剩下金门、厦门,而且这两个地方已经是岌岌可危。但是这么一支军队,在大陆上屡战屡败的军队,就在海上把荷兰打败了。

  荷兰在东亚败给郑成功,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今天的纽约,最早的名字是叫新阿姆斯特丹,也是因为荷兰打败了,很快变成了纽约。荷兰如果说是大国,这不是在军事意义上说的,更不是在领土人口意义上。甚至荷兰人都没有很强的祖国意识,荷兰移民跑到一个地方,往往就没有多少的祖国观念。一个很典型的例子,跑到非洲去的这些荷兰人,他们跑到非洲去之后不久,就自称自己是“非洲人”,语言是“非洲语”,但是我们知道他们实际上是荷兰裔南非人,别人把他们叫做“布尔人”。中国养羊业有“布尔山羊”,是很有名的品种,就是这些“布尔人”培养出来的。这些人从来不说自己是荷兰人,到了南非后不久就脱离母国独立建国了,而且很团结,给英国干过很多次仗,最后英国花了大力气才打败他们。但是说起来也很奇怪,虽然他们被打败了,而且布尔国家也从此灭亡了,但是布尔人在英属的南非,仍然可以说是当家作主,英裔南非人反而一直是势力比较小。

  这里我要插一句话,我们现在的一些历史书把“英布战争”解释为英国和荷兰争夺南非的帝国主义战争,我觉得这个提法有一点莫名其妙,可以说是英国争夺南非,但是荷兰并没有来争夺南非,是有一帮荷兰人,但这些荷兰人根本不承认是荷兰国籍的。

  所以,无论从本土还是从势力范围而言,荷兰都称不上是大国。我们凭什么说荷兰是大国呢?但是毫无疑问,荷兰当时无疑是具有世界影响的伟大国家,而且直到现在,应该说还是这样。不仅荷兰人创造的一些制度,比如说股份公司、联省共和等制度对后世有巨大影响,其商业势力无远弗届。而且它的文化影响力也曾经在世界上得到广泛的传播,以至于日本兰学曾长期成为西学和一切近代知识的代称。

  而且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中国人对蛮夷的翻译,往往是被认为用比较贬义的词,但是到了近代就有了一些好词出现,像英国、美国、德国等等都是一些比较褒义的译法,有些人说其实在明代就有比较褒义的提法,就是指荷兰。我要说荷兰这个译法,在当时的中国并不流行,你只要看看明史,明史中并没有把今天的荷兰称为荷兰,而是叫做什么红毛国,真正称荷兰的就是当时的日本人,还有后来的清朝人,清政府曾经跟荷兰联手打郑成功。荷兰人当时是郑成功的敌人,但是是清朝的盟友,因此清朝从日本人那里把荷兰,这个听起来很美的一个名字,荷花、兰花,引进了汉语中,但是明朝人都没有这么说的,明史中也没有荷兰这个名字。

  我在这里主要是讲荷兰在当时世界的影响,以至于在日本就把荷兰当做西方的代名词。现在按照大国崛起的说法,荷兰的霸权早就结束了。但是荷兰的霸权虽然早就已经结束,今天的荷兰仍然是一个富裕、文明的国家,仍然让世人称羡,而荷兰人的国家与民族自豪感一点也不亚于当年。

  还有一些国家很有趣,比如说瑞典。

  瑞典很有意思,瑞典在十七、十八世纪之交,军事、政治势力曾经非常强大,当时在欧洲可能仅次于英国,和俄罗斯不相上下,曾经几次将俄罗斯打败。它在这一段时间,曾经打败过欧洲的很多强国,包括俄国、波兰、丹麦和德国的很多大诸侯,大家知道当时德国并没有统一,当时德国有一些诸侯是比较强大的,比如说奥地利、普鲁斯等等。

  那时候波罗的海被称为瑞典湖,因为整个波罗的海是被瑞典征服的。瑞典军队曾经直逼莫斯科,变波兰为它的附庸,干预奥地利的王位继承,曾经横扫欧亚,和彼得大帝决战于乌克兰的波尔塔瓦,但最后瑞典在这里被打败了,国王没有逃回瑞典,最后是逃到土耳其了,这个地方离土耳其很近,他们的军队因为扩张离瑞典本土已经非常远了。

  波尔塔瓦战役终结了瑞典的军事霸权,但是在波尔塔瓦之前,瑞典的军事政治势力很大,可以说是一个大国,而且是一个强国。但是当时瑞典在世界人民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是1708年波尔塔瓦战败,国王逃奔土耳其,战后签订的和约使瑞典丧师失地,霸权彻底崩溃,而且从此再没有恢复。瑞典在世界文明的地位,这之后才真正的崛起,战败之后的瑞典废除了专制制度,开始了瑞典历史上著名的“自由时代”,建立了其政治稳定与社会和谐均居欧洲前列的现代社会制度。

  在这个制度的依托下,瑞典没有任何殖民地,也谈不上有什么势力范围。现在有人说所有的西方强国都是靠掠夺殖民地起家的,这里我要说对殖民地的掠夺的确在资本原始积累中占有一定的地位,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应该说这不是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因为很多近代工业化国家并没有殖民地,包括德国在内,瑞典当然也是。瑞典没有任何殖民地,也没有什么势力范围,但是瑞典的工业化后来居上,他的人均产值和收入现在甚至超过英美,是世界最高之列。瑞典的文化我就不用说了,诺贝尔奖就是由瑞典来评的,在世界的各个学科诺贝尔奖几乎都是最高奖,除了数学。

  今天的瑞典人有没有人怀念波尔塔瓦战败之前的伟大国王的光荣呢?当然也有,但很少。今天瑞典人的光荣和自豪,岂是当年的臣民可以比较的。所以我说只要一个国家的国民能够真正的站起来,国家强大他们是站立的,即使在国家所谓衰落时期,瑞典和荷兰可以说作为霸权而言,他们后来都衰落了,但是他们的国民仍然是有尊严的。

  当然,经过海洋文明洗礼后的现代社会制度,国家强大会带来国民的尊严,这是没有问题的。但过去的专制制度不是这样的,国强反而民更辱,这种事情,自己去看历史就行了,在这里就不展开说了。我想,这就是“海洋文明”与“陆地文明”的最大区别,也是最大进步吧。

  文/秦晖,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著名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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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特朗普的美国与新全球秩序


 

  福山:特朗普担任美国总统将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那个时代,美国对世界各地的人们而言就是民主的象征。

  

斯坦福大学高级研究员 弗朗西斯•福山  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选举中意外击败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不仅对美国政治而言标志着一个分水岭,对整个世界秩序也是如此。我们似乎正进入一个新的民粹民族主义时代。在这个时代,自上世纪50年代构建起的主导的自由秩序,受到了情绪激愤的民主多数的攻击。世界陷入同样愤怒的各种民族主义相互竞争的风险巨大。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它将标志着一个与1989年柏林墙倒塌同样重大的关头。

  特朗普获胜的方式暴露了他动员起的这场运动的社会基础。看一看投票地图,我们可以发现,希拉里的支持者集中于沿海城市,而农村和小城镇地区坚定地投票支持特朗普。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在宾夕法尼亚、密歇根和威斯康星的翻盘,这三个北部工业州在最近几次选举中曾是如此固若金汤的民主党州,以至于希拉里甚至没有去威斯康星造势。特朗普获胜是因为他得以争取到那些受到去工业化冲击的工会工人的支持,他承诺通过恢复他们失去的制造业工作岗位,“让美国再次变得伟大”。

  这一幕似曾相识。英国退欧就是这种情况——支持退欧的投票同样集中于农村地区、小城镇以及伦敦以外的其他城市。在法国也是如此,父辈和祖父辈曾投票给共产党或社会党的工人阶级选民,眼下正投票支持马琳•勒庞(Marine Le Pen)的国民阵线(National Front)。

  但民粹民族主义是一个远比这更广泛的现象。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在圣彼得堡、莫斯科等俄罗斯大城市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选民中仍旧不受欢迎,但在该国其他地区却拥有众多支持者。对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或者匈牙利总理欧尔班•维克托(Viktor Orban)来说也是如此,前者在土耳其保守的中产阶级下层中受到狂热的支持,而后者在除了布达佩斯的整个匈牙利都受到欢迎。

  如今,由个人受教育程度界定的社会阶层,似乎已经成为很多工业化和新兴市场国家中最重要的社会分割线。这种现象受到全球化和技术进步的直接推动,而促进全球化和技术进步的正是自1945年以来主要由美国创建的自由世界秩序。

  在我们谈论自由世界秩序时,我们说的是近年来推动全球增长的、基于规则的国际贸易和投资体系。正是这一体系使得苹果手机能够在中国组装、并在圣诞节前一周运至美国或欧洲的消费者手中。这一体系还方便了数以百万计的人口从较贫困国家迁移至较富裕国家——在那里他们可以为自己和子女找到更好的发展机会。这一体系如宣传的那样奏效:从1970年到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全球商品和服务产出翻了两番,让数亿人口摆脱了贫困——不仅包括生活在中国和印度的人,还包括生活在拉丁美洲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人。

  但正如现在大家都已痛苦地意识到的,该体系所带来的好处并没有层层惠及所有人群。随着企业为应对竞争残酷的全球市场而进行外包并尽可能提高效率,发达国家工人阶级失去了工作。

  这一长期问题因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以及几年后欧洲遭遇的欧元危机而大大加剧。在这两场危机中,精英们设计的体系——美国的自由金融市场以及欧洲的欧元和管理内部人口流动的申根(Schengen)体系等政策——在面对外部冲击时都迅速崩溃。这些失败的代价又一次更多地由普通工人、而非精英自身承担。从此以后,真正的问题不应再是为什么民粹主义在2016年出现,而是为什么它过了这么久才显现出来。

  在美国,政治上出现了这样一个错误:政治体制未充分代表传统工人阶级。从全球化中获利颇丰的美国企业界及其盟友主导了共和党;而民主党已变成一个玩弄身份政治的政党:一个由女性、非洲裔美国人、西裔美国人、环保主义者以及LGBT(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等群体组成的联盟,不再关注经济问题。

  美国左翼未能代表工人阶级,欧洲各地的左翼也犯下同样的错误。二十年前,欧洲的社会民主主义就已经同全球化和解了,和解的表现就是布莱尔中间路线,以及德国前总理格哈德•施罗德(Gerhard Schröder)的社会民主党在本世纪头十年设计的新自由主义改革。

  但左翼的更大错误跟一战前的那个是同一个,当时的情况——借用捷克裔英国哲学家埃内斯特•格尔纳(Ernest Gellner)形象的描述——是一封本应投进标为“阶级”(class)的邮箱的信件,被错误地投进了标为“民族”(nation)的邮箱。民族几乎总是压倒阶级,因为它能利用一种强烈的身份认同感,那种与一个有机的文化共同体建立联系的渴望。这种对身份认同的渴望正以美国新右翼(alt-right)的形式显现出来,新右翼包括各种以前受到排斥的形形色色的白人至上主义团体。但即使没有这些极端主义者,很多普通美国公民也开始奇怪为什么他们的社区中出现越来越多的移民,又是谁授权建立了一套讲究语言的政治正确性的体制,在这个体制中人们甚至不能抱怨这一问题。这就是为什么特朗普从受教育程度更高、更富裕的选民那里也得到了不少选票,这些人不是全球化的受害者,但仍感到有人正从他们手中夺走他们的国家。不用说,英国投票退欧本质上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那么,特朗普获胜对国际体系将带来哪些实际影响?与他的批评者相反,特朗普确实拥有始终如一、经过深思熟虑的立场:他在经济政策和全球政治体系方面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明确表示,将寻求就现有贸易协议重新进行谈判,如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可能还有世贸组织(WTO)。如果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愿意考虑让美国退出。他对普京等通过果断行动一样办成了事情的“强人”领袖表示了赞赏。相比之下,他对北约成员国或日本、韩国等美国的传统盟国要冷淡得多,并指责这些国家搭美国力量的便车。这意味着,对这些盟友的支持将依据对现有费用分担安排的重新谈判而定。

  这些立场对全球经济和全球安全体系的威胁,怎样往严重了说都不为过。当今世界充满经济民族主义。一直以来,一个开放的贸易和投资体系的正常运转,依靠的都是美国的霸权。如果美国开始单方面采取行动修改这一契约的条款,全世界范围内有很多强大的参与者都将乐于展开报复,并引发一场上世纪30年代那样的经济螺旋式下行。

  这些立场对国际安全体系的威胁同样巨大。过去几十年间,俄罗斯、中国已崛起为重要的威权主义大国,且两国都有领土野心。特朗普对俄罗斯的立场尤其令人担忧:他从未对普京有过半句批评,还暗示后者吞并克里米亚或许是合理的。考虑到特朗普对外交政策大多数方面整体的无知,他对俄罗斯的始终如一的特殊态度暗示着,普京对特朗普拥有某种隐形的影响力,或许后者的商业帝国赖以维系的债务幕后的债主是俄罗斯人。特朗普与俄罗斯“改善关系”的任何尝试,最先伤害的将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这两个身处困境的国家一直依靠美国的支持才得以保持独立的民主国家地位。

  更广泛地说,特朗普担任总统将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在那个时代,美国对世界各地生活在腐败威权政府统治之下的人们而言就是民主的象征。美国的影响力一直更多地依赖于其“软实力”,而非像入侵伊拉克那样的不明智的武力使用。美国11月8日作出的选择意味着,它脱离自由国际主义阵营,改投了民粹民族主义阵营。特朗普受到英国独立党(UKIP)领袖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如此强烈的支持并非偶然,国民阵线的马琳•勒庞是最早对特朗普获胜表示祝贺的人之一也非偶然。

  过去一年,一个新的“民粹-民族主义国际”已经浮现,想法相同的组织通过这个新的“国际”跨境共享信息和支持。普京领导的俄罗斯是这一事业最热心的支持者之一,不是因为它关心其他民族的民族认同,而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俄罗斯通过侵入民主党全国委员会(Democratic National Committee)邮件系统发动的信息战,已然对美国的制度造成了巨大的侵蚀,我们可以预期这种状况还将持续。

  关于这个新美国,目前仍存在若干较大的不确定因素。虽然特朗普本质上是一个一贯的民族主义者,但他也非常善做交易。当特朗普发现其他国家不会按照他的条件,就现有贸易协定或同盟安排重新进行谈判时,他会怎么做?他会退而接受自己能得到的最好交易,还是会一走了之?对于由他来控制核按钮的危险性,人们已经谈论了很多,但我的感觉是,他内心深处更是一个孤立主义者,而非一个渴望在全世界使用武力的人。在他面对处理叙利亚内战这个现实时,他最后很可能会借鉴奥巴马的剧本,继续袖手旁观。

  在这一点上,性格特征将会发挥作用。像许多美国人一样,我觉得很难想象有性格比特朗普更不适合担当自由世界领袖的人了。他实质性的政策立场只是部分原因,其他原因还包括他极端的虚荣心以及敏感的自尊心。不久前,在与荣誉勋章(Medal of Honor)获得者同台时,他脱口而出,称自己也很勇敢——“在财务上很大胆”。他声称要对自己所有的敌人和批评者进行报复。当面对轻视他的其他世界领导人时,他的反应是会像一个受到挑战的黑手党老大,还是会像一个善做交易的商人?

  如今,对自由民主的最大挑战,与其说来自中国等公开实行威权主义的国家,不如说来自于自由民主世界内部。在美国、英国、欧洲以及其他许多国家,政治体制中民主的部分正在反抗自由的部分,并有可能利用其表面上的合法性来撕毁现行的一些规则,正是那些规则一直以来约束了行为,支撑起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创造了这一体系的自由主义精英们需要倾听门外愤怒的声音,把社会平等和身份认同作为他们必须解决的最重要问题来思考。不管怎样,我们在未来几年都免不了经历一段艰难旅程。

  本文作者是斯坦福大学(Stanford)弗里曼•斯波利研究所(Freeman Spogli Institute)高级研究员,其最新著作是《政治秩序和政治衰败》(Political Order and Political Dec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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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美国“大选” 中国谁有资格竞选?(图)


近段时间,美国大选波澜不断,虽然对美国人民生活并无什么影响,可对无数域外“观众”,却像是“看大戏”一般,一波三折,峰回路转高潮迭起。感觉美国大选,越到最后越是热闹,这就是美国大选:好看。

今年的美国大选,中国的媒体和民间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瘸子里面挑将军
将来有一天,天可怜见,或干脆就是上帝旨意,让中国大陆真的实行民主,如果像美国这样“大选”,可以深挖竞选者“丑闻”,想必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最后。那么,你说怎么办?就不实行民主了吗?就不竞选了吗?就不要总统了吗?也不。活人不会让尿憋死,这个所谓“文明古国”早就有句妥协中庸的话在那等着,即瘸子里面挑将军:在所谓“有资格”竞选者中找一个烂得少点的人就是了。
为何会有此一说,就因为当一个社会在烂污泥中浸泡了几千几百载,而且越到后来,污泥越污,社会越糟,这个时候你很难还能找到一个“洁身自好”而又有资格担当管理一国之人物来竞选总统--可能吗?北宋周敦颐《爱莲说》中的“出淤泥而不染”,只不过是他的理想罢了。
很多人都知道,隶属大陆南阳地区有个内乡小县,至今仍较好地保留着清朝县衙旧址,近二十年前本人曾参观过。现在你跑去看看,读一读那门柱上朴实无华的楹联,再对比一下当今所谓“县人民政府”,就一定不难明白民众到底愿意生活在哪个朝代,愿意在哪种官员的统治下讨生活。且看那楹联所书:“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道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今天的官员,即使作秀,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因为有几个官员坐上官位之后还会想到“自己也是百姓”呢?
说的是人情道德
一九四九年前,单是打秦嬴政算起,这个国家也已经专制了两千余年,一个又一个朝廷,一个又一个皇上,从没听说过什么叫竞选。那时候管理国家,除了暴政,就是靠“自律”。几千年来,民有民的自律,官有官的自律,就连皇帝,大部分多少也还是有点自律,否则,汉武帝也不会下“罪己诏”,而且中国历史上下罪己诏的皇帝也有好几个。
可一九四九年后的皇上,虽比先前那些皇帝更懂得“如何做皇帝”的道理,可懂得归懂得,懂得未必会照着去做。否则,这个国家在这几十年里也就不会流传一句“说的是人情道德,做的是男盗女娼”。至于“自律”嘛,那位毛皇帝的辞典中根本就没有这词条。
于是,在红旗下,经过打右派、浮夸风、饿死人、年年月月天天讲阶级斗争,再到文革--特别是文革十年之后,这个国家残留下来的道德也就所剩无几了。这时,偏偏又紧跟着一个虽然让人能吃饱肚子却不讲民主法治的所谓改革开放,于是由文革一脉相承下来,官风民风,像是洪水猛兽,就再也管不住收不住喽,如此这般,一个被称作“文明古国”的中华民族,一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腐败国家,导致整个社会溃败到无可救药。诸位看官,有谁有勇气站出来告诉我,这个社会还有哪行哪业没腐败吗?最不能腐败的教育、司法、医院,也早已是中国百姓口诛笔伐的对象了。
官员无羞耻之心
所以说,本人很想改一改那句话,即一个士兵,如果就只是为了想当将军而表现如何如何,此人真的未必称得上“好士兵”。就像一个仅仅是有着公务员身份的人,如果他的表现进步就是为了当官,这绝不是真的要进步,而且很危险。特别是对我们这种似乎就是为了制造腐败官员的制度而言,凡进步就是为了加入中共,而加入中共正是为了好做官,这个人将来就一定是腐败分子,说得再严重一点,就是个鱼肉百姓的东西。
尤其是积大半生所见所闻,在这样一种制度下,又是这么一个民族,凡所谓积极投靠“组织”,想混个一官半职者,没几个是好东西;而如果某人在官场又如鱼得水,那此人一定是个十足的痞子。这当然不能全怪个人。在中国官场,如果不是痞子,那官也一定做不下去。
中国官员的脸皮都早已练出来了,足够厚。这么多腐败官员所谓“畏罪自杀”者大概不足万分之一。试想,如果是在羞耻之心奇重的日本,反腐败以来成千上万大小腐败官员,估计至少要有一半自杀。他们为什么要自杀,就因为怕丑,无脸见人。
可中国官员不怕。你看前中共政治局常委、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在法庭上看到他,最多也不过是成了“白头翁”,说认罪悔罪,脸上毫无羞愧之色。最近看中共自己弄的反腐视频,一个个坐牢官员面对记者采访,面对镜头,谈起来都坦然得很,脸上无一丝愧意。要知道一个个都是厅局级,坐牢前人五人六,呼风唤雨,按他们在任上对下级要求,特别是对照这些人在台上讲话做报告时说的那些话,早应该羞死了!为什么没有羞死,就因为他们脸皮太厚,早已失去孟子所说的“羞丑之心”。
还怎么纪念孙中山
今年是孙中山先生诞辰一百五十周年,其实上面这些意思,在当年中山先生讲话中就包含有。在孙中山看来,虽然共和国的“皇帝”也是国民,可被压迫了几千年的奴隶,一旦站立起来,让他们像皇帝一样“当家作主”,也是做不好的。中国封建专制几千年,国民一下子要站立起来做主人,能行吗?而执政者,一下子就能自觉自愿的做国民的行政代表吗?所以,民国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靠督导的手段,去督促国民来学会做好主人,同时,也是教育培养那些国民的代表,自觉自愿的接受国民的监督,这就是孙中山当年为什么要强调“训政期”。
孙中山的意思,不论做官做民,都需要学习:官员要学习如何做仆人,受民众监督,而民众要学习如何做主人,做一个合格的公民--大家都要学习如何习惯民主生活。然而从中山讲这些话算起,转眼又是一百年过去,中国还是站在民主世界大门之外:民众习惯奴役,官员害怕民主。所谓共和国,其统治方式统治手段与封建时代不说毫无二致,也没太大区别。这一点,在这次宣布国家领导人为“核心”这件事上,可再次得到印证。正如不久前有人采访中国独立作家江棋生时他所说的那样:中国开会不是讨论事情,而是在开会前都“讨论”定好了的,开会就是过过场,“无非是,利用这个会议公布而已。会议本身,不可能再有严肃的讨论、再有认真的交锋,这是他们的惯例嘛。要有什么事儿,都基本上解决完了,再开这个会”。如此这般,中共,你还纪念个什么孙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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