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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合一/论当代文明大战/塔西佗陷阱与名人效应/特朗普为何横空出世
發佈時間: 11/25/2016 3:56:30 PM 被閲覽數: 222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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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天人合一”的原始野性




文鸣




2016年10月26日




    一,野蛮性:“天人合一”的专制荒谬性
    
     近年来有些学者所艳称的“天人合一”,其政治上的含义也是天子承天命以御天下。《易经》开篇一句话,“天垂象,见吉凶,圣人则之。”这是说人间的伦理秩序,道德规范都是天定的,体现在自然之天所显示的现象中,而天象的变异则预示着祸福将降临人间。这天象只有圣人才能把握。这就是“天人合一”。  
                       
     儒家认为政权的神圣合法性来自“天”。在儒家眼里,天是至高无上的,是道的本原。圣人人不但能够参透天道,还能“法天而行”、“替天行道”。儒家思想的要旨在于“天人合一”,核心的是天君合一,将原始人对天的恐惧式的崇拜,引导为对君主的盲目崇拜。
    
    而道家的庄子最早阐释了“天人合一”的理念。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
    
    “万物与我为一”那是上帝才可以达到的。一个局限、短暂的人,怎么可能和永恒的无限与完美的绝对真理一样,做到“万物与我为一”?这是明显缺乏对“人”的客观认知。一个人可以和天同在,和上帝同在,那是因为你虔诚的信仰它并践行之,但你绝不可能做到“万物与我为一”。
    
    “万物与我为一”意味着:我即道,道即我,道就成为纯主观的东西,从而否定了客观的天道,可以说是一种的野蛮专制思维,因为这里的万物也包括了人,“为一”就是你们都和我一样。既然“万物与我为一”,我便能“天人合一”,我的意志就是天意,就是上帝的旨意,别人若违背我,那就是违背天理,违背天意,违背上帝,是大逆不道的。这就是典型的专制霸权思维。真理即我,我即真理,无知尊大、自以为天的同时,又抹杀了人与人的差异和个体与个体的不同。这就好还比古罗马时期,大家相互尊神,人就是神,神就是人,神人合一。但是人家那时候是多神论,好歹是符合人与人的客观差异的。而天并无多天论,所以这“天人合一”、“万物与我为一”的观念还是王道思想,是一种绝对专制的强权思维。再说,罗马时期的“人神一体”最终崩溃了,神、人两分了。人回到了局限、暂时与残缺的客观上来,保持谦卑、敬畏之心,也就是基督教的有罪与赎罪,这确是人对自我的一种理性客观认知。
    
    天人合一,都是以性本善为出发点,最终要求人都是要回到原来初始的状态,都是反智的思想。性本善本意是说:人之初,原本是天人合一的,根本上不承认与天比较,人是局限短暂与残缺的客观事实。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佛家讲“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心外无物”。他们认为人可以与天齐,也就是说人即是天,天即是人,所以天人才能合一。程颐说:“天人本无二,不必言合”(《二程遗书.卷六》)。天人合一根本上就是一种“人神一体”论,是一种极其主观自大的感性认知,并非客观理性的认识。
    
    杨振宁认为,“天人合一”思想“起源于《易经》每一卦都包含天道地道与人道在内,天的规律跟人世的规律是一回事。”而“近代科学一个特点就是要摆脱掉‘天人合一’这个观念,承认人世间有人世间的规律、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律,这两者是两回事,不能把它合在一起。
    
    天人合一实际上天人不分,以人的主观代替了天的客观,丧失了对客观真理的正确认识;因此,也就无法正确对待客观世界。秦始皇自以为权力为天所授,便可以凌驾于自然之上而为所欲为。南巡至湘山,逢大风,几不得渡,于是大怒,派刑徒三千人去把湘山上的森林砍光,直到裸露出红色的土壤,作为对山神的惩罚;一次梦见与海神战,解梦的方士说海神是看不见的,但要有大鱼、蛟、龙出现,就表示他在那里了,于是出海去找寻,在山东之罘见巨鱼,自用连弩射杀。秦始皇为修炼成不畏水火、能腾云驾雾与天地长久的“真人”,动用70多万人修阿房宫,因为“真人”需要住这样复杂深沉的房屋群,使外人不知他住在哪。为此,四川、湖北的许多山头被砍光了。秦始皇筑长城是信了“亡秦者胡”的预言,还有修驰道要求笔直,堑山堙谷。这些工程,对环境的破坏是巨大的。秦始皇干出的一些事,比唐吉诃德还令人哭笑不得。
    
    庄子提出天我合一,并扬言“绝智弃圣”,“弃圣”本是好的,凡有圣人崇拜的地方,一定是灾难遍地,愚昧横行;“绝智”的意思就是不要理性思维,回到人的本初状态——赤子之心(如今流行“不忘初心”),这和儒家倡导的“性本善”、佛教的“人人皆有佛性”,都是主观唯心主义。这些说教和老子所说完全一样:“常使其无知无欲”是一致的,就是人要象动物般那样活着,不思考,没要求,简单纯粹,才能与天合一。多么荒谬!难道人要象猪狗那样“绝智”、“无知”?至于告子所说的“食色性也”,这不是人性,而是生物性。食色就是生存和繁衍,这是任何生物都必须遵从的法则。而人性是区别于任何其他动物、植物或生物的独有特性,它就是思维和思想,而正确思维的前提是必须遵循思维的形式逻辑规则。这恰恰是中国所缺乏的,从而难以摆脱弱肉强食的动物性。所以,中国至今还是遵循动物性的丛林法则,所谓中国传统文化就是圣人诡辩逻辑的道德谎言。
    
    可以说,天人可以共存同在,但是天人绝不会合一,更不会有“万物与我为一”的可能性。至于季羡林先生说:中华文化的精髓就在这天人合一,如何了不起,云云。这不过是民族主义自大狂而已。
    
    如果说“天人合一”是中国的大智慧,它反映了自然秩序的和谐;那么,印度的种姓制就应当是印度人的智慧了。因为《摩奴法典》宣称:梵天从自己的口、臂、腿、足创造了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婆罗门因从最高贵的肢体所生,理应成为世界主人。刹帝利是婆罗门的打手,而“温顺地服从上等种姓”是首陀罗与生俱来的义务。梵天作为印度教的至上神,其地位与中国的“主宰之天”相当,只不过它是被人格化了而已。种姓制度无疑就是印度的“天人合一”的体现与确证。由此不难看出,东方的“天人合一”的真正用心了。
    
    二,原始性:“天人感应”中的原始的巫术思维
    
    宗教思维认为万物都由一个万能的神来主宰。实际上,基督教把人抬得很高。“创世”这件事情的后果是把一切牛鬼蛇神全部打趴在地,只剩下一个神,上帝。所以近代科学把物质看作是僵死的,物是没有神灵,没有精气神的了。这为现代科学奠定了世界观。因为世界是上帝造的,是物质的、机械的。所以现代科学才敢于拿一整套规律一揽子解决全部问题。
    
    希腊哲学思维强调逻辑,但是缺乏实证精神。现代科学的思维强调实证,是逻辑和实证的有机结合。实证就是说你必须拿出证据我才相信你的观点。逻辑是人们正确的思维方式,只有用正确的逻辑方法才能保证推论的正确。有很多观点在逻辑上就说不通,我们可以轻易地把它们排除掉,没必要费事去实证了。
    
    宗教和科学都认识到了人的有限性,都懂得了谦卑和诚实。而巫术恰恰相反,一直不承认人的有限性,总期望用一些奇怪的符咒和仪式改变世界的进程,常常显得无知而又自负。古代文献中“人定胜天”的伟大气魄,就是巫术信仰的口号。蒙昧人相信扫除星降下灾难,日蚀引发战争,猫头鹰给自己带来厄运。蒙昧人还相信吃老虎、公牛、雄鹿、野猪的肉能增强自己的体力、胆量和勇气,吃猫头鹰的眼球能让自己在在黑暗中看得清楚,吞食战争中杀死的敌人的心、肝和脑髓能占有他们的勇气和智慧。——--这都是巫术思维。
    
    巫术思维认为世界的道理在于相似,只要相似的就可以互相感应。比如扎个纸人写上谁的名字然后扎针,那人就被感应而得病招灾。
    
    列维·布留尔认为原始思维有个“互渗律”:一切存在物、人工制品都被认为有神秘属的魔量(“万物有灵论”),神秘力量可通过接触、传染、转移等对其他存在物产生作用。互渗即相互作用和影响,譬如:写作中的“情景交融”,中国哲学中的“天人合一”思想,老子的“道德合一”思想,心学创始人王阳明的“心外无物”观念······都是这种互渗式的巫术思维方的产物。
    
    巫术有两个基本原则。第一个是相似律——相似的事物就是相同的事物;所以,有“吃啥补啥”的巫术食疗理论。第二个是接触律——人一经接触某物的部分物,就会获得该物的本领。所以,就有吃屎喝尿、吃熊胆、吃穿山甲的中医。可见,所谓中国五千年文明实际上是就地打转至今没有走出原始状态。
    
    初民把世上的事物理解为互相感应的东西,这是一种感应思维或感应认知,相当于有些人类学家所称的巫术思维“互渗律”。死人和活人互相感应,星辰和生死兴衰荣辱感应,木星主福而火星主祸,梦让女人怀孕,女人梦见了神人,或者跑到山里踩了一个脚印,就怀孕了。到庙里求观音菩萨送子也属此类。
    
    初民社会中大行其道的巫术就建立在感应思维之上,是控制感应的技术。人们施用魔魇,让敌人、对手得病甚至死掉。初民之间的战争包括了大量仪式性的东西,去掉对方的阳气,增加自己的阳气,都依赖于对感应的信赖。祈雨、祈福、占星术、降灵术、召魂,这些都是我们多少有些了解的感应方式。人类学著作中充满了感应思维的例子。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中引用了Phillips记述的一个故事,在刚果的传教士们在祈祷仪式上戴着一种特别的帽子,土著把一次旱灾归咎于这种帽子,说这种帽子妨碍了下雨,要求传教士们离开他们的国家。早期的人类学家相信,在远古时候,感应思维是无所不在的。
    
    在很多神话中,我们都能看到以人体为核心的微观宇宙和天地大宇宙的系统对应,肉体和泥土对应、骨骼和石头对应、毛发和草木对应、呼吸和风对应。这些对应是感应认知的反映,现在在神话系统中组织起来,成为对世界做出统一解释的一种典型方式。这就是人类的“天人感应”。
    
    “天人感应”的观念早在《墨子.天志中》便有所反映,即:“天子为善,天能赏之;天子为暴,天能罚之。”后来邹衍加以重申。汉代的《淮南鸿烈》继承了道家学派和阴阳家学派的观点,发展了“天人感应”说,提出了“人副天数”的观点来加以证明。该书写道:“天有九重,人亦有九窍;天有四时以制十二月,人亦有四肢以使十二节;天有十二月以制三百六十日,人亦有十二肢以使三百六十节。故举世而不顺天者,逆其生者也”。
    
    董仲舒几乎原封不动地把《淮南鸿烈》中的“人副天数”和“天人感应”搬到他的著作里,鼓吹“天人相副”,即人是天的副本,人是天按自己的样式制造出来的。譬如,天是圆的,所以人的头圆;地是方的,所以人的脚方。人为什么有两只眼?因为天有日月。天有五行,人有五脏;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春夏秋冬,人有喜怒哀乐;天有阴阳刚柔,人有君臣男女。
    
    因为“天人同构”,所以“天人感应”。董仲舒云:“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春秋繁露.阴阳义》)。即:天是有喜怒哀乐的天,可以和人感应、能给人以吉凶祸福。这种“天人感应”,将自然界的变动看成是上天在传递某种神秘的信息。因此,“天人合一”中的“天”,不是自然之天,而是有人格意志的神。譬如说,天上出了“扫帚星”,人间就要倒大霉。如果出了“祥瑞”,则证明当今皇上乃“尧舜之君”。阴阳五行之类的理论也是感应思维。阴阳错行,则天地大骇,于是乎有雷有霆。歧山地震,是阴气所致,阴气重是因为周幽王宠信了褒姒导致歧山地震。程颐(1033-1107)即伊川先生说,“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更有甚事?”
    
    这种思维方式扩散到民间,便成了天上落下一颗星,地上就要死一个人,帝王上应天星不说,他的文臣武将也都在天上各有自己的位置;“万物皆有灵”性,不仅人能修炼成仙,狐狸也能成精,石头也可通灵,雷公电母,财神瘟神等众多与人的安危祸福相关神,都在《封神榜》上有名有姓,而人民也真个把他们供奉起来。闹旱灾了,禁屠宰、关南门、求龙王;出现瘟疫,请道士打醮,找端公跳坛神;有人亡故,请阴阳找风水宝地埋葬 ,以求多福多寿多子孙······直到到民国时期仍是常有的事。
    
    实际是,人类的活动对万物的变化是有影响的,但不存在周幽王宠信褒姒就会导致地震的因果关系。“华夏金汤固,河山带砺长”。这是清朝时在黑龙江西边中俄界碑上刻的字;坚如盘石,安如泰山是习惯的认识。泰山其实在不断升高,也因受风化剥蚀而失去原有的高度。
    
    人类觉醒后,感应思维渐渐退位,理性思维逐渐占据主位。与感应思维对照,理性思维可说是因果式的思维,原理和事实、原因和结果占据着中心地位。相信感应跟相信因果是不一样的。在物理因果关系中,受动的那个物体是完全消极的、被动的,比如施力给桌子,桌子是完全消极的,力来了它就动,力撤了它就不动。而在感应中,受感者并非完全被动,它有所感、有所应和,它在受感而动之际是积极回应的,就像是人对呼唤的响应一样,是一种神秘的感动。
    
    总的说来,感应思维依赖于现象的种种感性联系。尤其是,相互感应的事物有某种相像之处。苋菜是红的,血也是红的,苋菜应有补血的功效。核桃和脑子的形状颇有几份相像,应有补脑的功效。当然,这种说法难免有点儿模糊,因为什么和什么都有点儿相像。不过,有一种相像对认知特别具有诱惑力。人参有人形,所以被说成有滋补益寿的药效。与此相似,毛地黄的花形像人的心脏,同时也能使心脏兴奋,这也对认知构成了同样的诱惑。
    
    今天,原始的巫术思考方式依然流行。民间所说的跳大神,就是一种感应式的治疗方式。我们身边的人,也有不少仍然相信占星术,相信降灵术,很多人到庙里烧香、求签,想生孩子去求观音菩萨。谐音字的避讳,吉祥用语,也都属于此列。今天,凡是不用因果机制来解释事物的发生,我们都称之为迷信,而我们现在叫做迷信的东西多半属于感应。种种气功此起彼伏,其中很大一部分在于相信感应,例如意念致动:使劲盯着一个杯子,心里使劲移动它,杯子就动起来,或者,瓶子没打开,药片就到手里了。 [博讯来稿]



论当代文明大战: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在中国国土上争夺主导权的一场战争


实际上的情况是:中华文明反抗西方文明的压迫和迫害、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在中国自己的国土上争取生存权即争夺生死存亡空间的文明运动,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人类文化史上和思想史上常常有这样的情形:一个思想运动或一个文化运动,在当时正在轰轰烈烈开展的时候,人们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从事一场将来会被定义为伟大思想运动或伟大文化运动的运动,而是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概念;直到尘埃落定,很久之后那场活动早已成为历史了,却被后来人指出当年的轰轰烈烈的争论或活动,原来是从事了一场伟大的思想等等的运动。
第一次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就是这种情况。
文艺复兴是14到16世纪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但在当时思想文化运动正在进行的时候谁也没有“第一次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的说法或者概念。第一次提出“文艺复兴”概念的,是法国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他在1855年以Renaissance作为《法国史》第七卷的题名,而这一卷所描述的正是中世纪和现代之间的部分。至此这一历史时期终于获得了独立的命名——Renaissance。但米什莱的“文艺复兴”并不是指14到16世纪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而是指16世纪正在形成中的法国,而非指14、16世纪的后来人们认为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即并不是指整个欧洲的“第一次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后来自19世纪中期起,尤其是瑞士历史学家雅各布•伯克哈德(Jacob Burckhardt)的名篇《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问世之后——它确立了「文艺复兴」的名称并使其家喻户晓。按照人们的说法布克哈特的《文艺复兴——西方艺术的伟大时代》在出版三十年后(1890年左右)终于产生了广泛影响,并使得“Renaissance”成为那个时代响亮的名字。但这已经是19世纪的历史学家加在中世纪那场轰轰烈烈活动的帽子了!也就是说是19世纪的历史学家总结出了14到16世纪发生在欧洲的,是一场被称为“第一次文艺复兴”的思想文化运动。
于是在14到16世纪的欧洲出现但丁、彼特拉克和卜伽丘的时候,人们并不认为他们是什么“第一次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的文学三杰”,而当时的社会根本就没有“文艺复兴”和思想文化运动的概念呢!
因此14到16世纪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即“文艺复兴”,完全是后人总结出来并加在那场运动头上的。但这个总结非常有价值和意义重大:从此人们知道了14到16世纪的欧洲到底发生了什么?和这个运动对于整个世界文明的价值。而如果没有这种总结的话,那么对整个人类的文明都是一种无比巨大的损失。
同样的,中国历史上出现过一场“古文运动”, 指的是中唐时期开始的以韩柳为代表的文体革新“运动”,后来各个朝代继续他们的革新努力,于是有的也称“唐宋古文运动”等。具体的主要内容之一是采用古代的散文语言并摒弃唐代时期风行的骈文写作语言。
而“古文运动”是近代才有的概念,是人们用近代“运动”的形态来观照古代的反映:从这件事情上也可以看出19世纪法国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和瑞士历史学家雅各布•伯克哈德总结出来的“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的价值和意义是多么巨大了。因为他们的伟大总结让人类多了一种分析人类文明活动的方式。
也就是说:当韩愈和柳宗元发起“古文运动”的时候以及宋代,当时参与这场运动的人们都是不自觉的在从事这场伟大的“古文运动”的。而当后来人们明白韩愈和柳宗元发起的是一场“古文运动”的时候,这场运动却早就完全结束了。
但是历史学家的伟大贡献却在后来启发了人们,使人们从一开始就举起了思想文化运动的旗帜:例如中国的“五四运动”、“辛亥革命运动”、“北伐运动”、“抗日救亡运动”。。。等等。由于人们从历史学家的伟大贡献中受到了无限的启发,所以上述运动从一开始人们就举起了具有无比号召力量的鲜明旗帜,就能起到“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效果,于是“五四运动”、“辛亥革命运动”、“北伐运动”、“抗日救亡运动”。。。等等就一概风生水起,直至“摧枯拉朽”了!
因为当代中国也是一个社会改变与激荡的时代,具有波澜壮阔的各种历史性大事件的发生,于是引起中华思想家的注意:我们当代中国一定也发生了什么一种具有天翻地覆性质的社会文化和思想、政治经济等等大运动的时代!带着这种疑问去考察当代中国之后思想家突然发现:原来我们当代中国真的发生了中华文明与入侵中国的外来西方文明,在中国国土上两种文明的争取生存权争夺中国社会主导权的生死存亡的中华文明救亡运动!
已经发生的两种文明在中国大地上的殊死搏斗的争夺核心焦点集中在哲学领域、医学领域、教育领域、社会宣传领域、文化领域、现在则上升到了政治领域、经济领域乃至国家上层建筑领域。。。等等。
首先入侵的西方文明的世界观和中华文明的世界观之间发生了不共戴天的世界观冲突:西方文明的世界观是西方哲学的和在西方发达起来的自然科学的世界观为背景的以物质为核心的世界观;而中华文明的世界观则是以人、以生命、以精神和外在的物质世界共同为核心合二为一构成的世界观,典型的表达就是中华文明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西方文明的思维方式是本体的、概念的、原理的、逻辑的、规律的、结构的、物质的、精神的。。。如此这般划分;而中华文明的思维方式是人内在的、心灵的、灵魂的、先验的、超验的,最高总结为“空性”、“因缘”。。。等等。西方文明的思维方式是实验的、分析的、归纳的;而中华文明的思维方式则是内窥的、透视的、洞观的、“直指人心”的、和“明心见性”的。
由于两种文明的世界观和基本思维方式是截然不同的,是“鸡对鸭讲”,因此以西方文明的眼光看中华文明是怎么看怎么“不科学”、“荒谬”;而中华文明看西方文明则怎么看怎么“浅尝辄止”和“浮光掠影”:完全弄不明白世界的真实。
对比一下中华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的巨大差异就明白了:
西方文明面对一个腹痛的病人找不到原因的时候让他去做CT或者核磁共振检查;而中华文明则让一个中医气功师直接对病人透视,并看到到底是什么情况使病人腹痛;
面对一个病人西方文明让病人去做血液检验、小便化验。。。中华文明则让病人伸出舌头来看看、号号脉就知道病人哪里出问题了;
对于治病西方文明给病人开出一大堆药片让病人服用;中华文明则在病人后背上用火罐子拔一下就真的最后解决疾病问题了:这一切让西方人大吃一惊!
“你知道吗?中国自古被称为神州。中国古代有很多大艺术家、思想家、文学家、科学家,都是大德之士,他们的智慧及发明创造多不是从前人积累的知识学来的,也不是在名利的驱使下奋斗而得到的,而是在修炼中得来的。如黄帝时代的岐伯、商朝的伊尹、周文王时的姜子牙,汉武帝时的东方朔,三国时的诸葛亮,唐朝的李淳风,明朝的刘伯温……他们都是道家修炼人,留下不少对后世几千年的准确预言;我们对李白、白居易、陶渊明、孟浩然、柳宗元、贺知章、王勃、王维、刘禹锡等等文学作品耳熟能详,然而人们鲜少知道,这些流芳百世的千古佳作,原来均出于修炼人之手;大科学家如东汉的张衡,南北朝的祖冲之,宋朝的沉括,元朝的郭守敬,唐朝的僧一行,中国近代科学先驱徐光启……他们几乎都是修炼人;再有,像古时的大医学家,比如孙思邈、华佗、扁鹊、李时珍……他们都是修炼人。人们觉的他们治病的方法很独特,一眼就能看到人生病的根本原因,而且运用的药方,完全不同于常理,药到病除。《史记》里记载扁鹊拥有透视眼,能隔墙看物,透视人体;华佗一眼透视曹操脑袋肿瘤所在;而孙思邈本身就是修炼得道的人,擅长天象历法,摄生养生之术;史书记载,李时珍每天晚上打坐修炼,并以神仙自命……”
中华思想家宣昶玮指出:中华文化的实质是智慧靠修炼获得;西方文化的实质是知识靠实验研究获得。而且中华思想家宣昶玮本人就具有的中华大智慧,是类似于释迦牟尼佛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那样的大智慧,而且这种大智慧就是宣昶玮本人通过宗教修行获得的:就因为宣昶玮本人有亲身体会,所以对中华文明的核心是智慧非常清楚非常明白;由于宣昶玮本人既是理工科大学毕业生,还是非常出色的技术工程师,还是研究过西方哲学的哲学家,对西方文明的肤浅和不知究竟更是非常清楚。
虽然中华文明在哲学大智慧上远远高于西方文明,但是由于中国的教育和教科书等全部都是西方文明的东西,中国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是受西方文明西方文化洗脑了的。造成西方文明如此垄断中国垄断整个世界的原因,是由于来自西方的自然科学和工业制造导致经济发达的对整个人类的冲击,结果使得把追求经济当作第一大目标的人类的疯狂推崇,于是整个人类都被西方文明征服了,从此西方文明在全世界就有了没有任何别的文明能与之争锋的霸权地位。在这种情况下西方文明入侵了中国,并彻底的垄断了中国的一切社会话语权:于是西方的教育就垄断了中国,从此造就了无数的中国主流知识分子,而他们几乎都是经过了西方文明的洗脑教育。
因为被西方文明洗脑的中国主流知识分子当然会坚持西方文明在中国的霸权地位的,于是自从西方文明侵入中国,大概从清朝末期就开始了西方文明大举入侵中国并从此开始了压迫中华文明的过程。
西方文明压迫中华文明是全方位的,中华文明面对强势的西方文明的压迫和迫害也开始了生死存亡的生存斗争。两大文明的殊死搏斗争夺核心焦点集中在哲学领域、医学领域、教育领域、社会宣传领域、文化领域、现在则上升到了政治领域、经济领域乃至国家上层建筑领域。。。
例如中国主流知识分子攻击中华文明时常常爱说:“中国有过哲学吗?”“中国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逻辑学吗?”著名的民间哲学家黎鸣则攻击中华文明从来也没有哲学,他发表重磅文章宣称:《两千五百年中国,思想上一片空白,谁之罪?》,黎鸣的意思是中国两千五百年从来就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西方)哲学思想!他的狂妄不可一世!把中华文明中的核心大智慧如释迦牟尼佛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等统统说得一钱不值!
哲学领域他们压迫中华文明如此,在医学领域就更加猖狂了:中国自从清朝开始西方文明入侵就开始有人攻击污蔑中医了。鲁迅在《呐喊•自序》里说:“我有四年多,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出入于质铺和药店里,年纪可是忘却了,总之是药店的柜台正和我一样高,质铺的是比我高一倍,我从一倍高的柜台 外送上衣服或首饰去,在侮蔑里接了钱,再到一样高的柜台上给我久病的父亲去买药。回家之后,又须忙别的事了,因为开方的医生是最有名的,以此所用的药引也 奇特:冬天的芦根,经霜三年的甘蔗,蟋蟀要原对的,结子的平地木,……多不是容易办到的东西。然而我的父亲终于日重一日的亡故了。有 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然而我也顾不得这些事,终于到N去进了K学堂了,在这学堂里,我才知道世上还有所 谓格致,算学,地理,历史,绘图和体操。生理学并不教,但我们却看到些木版的《全体新论》和《化学卫生论》之类了。我还记得先前的医生的议论和方药,和现在所知道的比较起来,便渐渐的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简单的说周家为了治病被中医给坑了,学了西医初步以后鲁迅发觉以前老中医讲过的中医理论都是忽悠,然后就攻击中医了。而鲁迅的攻击中医是典型的学了西方医学之后对中华医学“不共戴天”了。
中国还有著名的反中医的医学专业人士余云岫,年轻时到日本专门学习了西医,回国后竭力反对中医,他把在日本学到的西洋医学和自己早年学到的中医两相对比,他认为后者无疑相形见拙。于是发出了“长习新医,服膺名理”的感叹,立志以医学革命为毕生追求。1916年,余云岫春风得意地从日本毕业回国,开始了他雄心勃勃的医学革命,而他的革命首先拿中医开刀。
1917年,余云岫著《灵素商兑》,全书约二万五千字,乃全面批判和否定中医的奠基之作。为消灭中医而“堕其首都也,塞其本源也”。他认为“不歼《内经》,无以绝其祸根。”“灵素之渊源,实在巫祝”,是占星术和“不科学的玄学”,“中医无明确之实验,无巩固之证据……不问真相是非合不合也”。甚至把中医的一切临床效果都“归纳到‘幸中偶合’四个大字里”。总之,中医被说得一无是处,甚至被诟为“杀人的祸首”,要“坚决消灭中医”,“如不消灭中医,不但妨碍民族的繁息,民生的改良”,而且国际地位的“迁善”也无从谈起。因此,“旧医一日不除,民众思想一日不变,新医事业一日不向上,卫生行政一日不能进展”。
其他坚决反对中医的还有:郭沫若说“我一直到死决不会麻烦中国郎中的”; 李敖:“中国历史上,根本没有真正的‘医学’”; 何祚庥:支持取缔中医;严复:中医缺乏实际观察和逻辑推理,将中医药归为风水、星相算命一类的方术;陈独秀:“中医既不解人身之构造,复不事药性之分析。……惟知附会五行生克寒热阴阳之说”;梁漱溟:“中国说有医学,其实还是手艺。十个医生有十种不同的药方,并且可以十分悬殊。因为所治的病同能治的药,都是没有客观的凭准的”;方舟子:“中医的‘系统’,是一个未经实证也难以否证的系统,要接受它必须依靠信仰。因为这一套系统非常模棱两可,怎么说都说得通,所以同一个病人,让三个名中医来看可能就有三种说法。现代医学依靠的是客观的医疗手段,而中医看重的是主观的医术,而这种对个体的强调,正是宗教、哲学的一个特征。”
西方文明早就对中华文明开始了“食肉寝皮”的大讨伐!
而在1995年的时候西方文明打击和迫害中华文明达到了顶点:中国大地上突然狂风骤起恶浪滔天:整个中国发起了大规模的全面批判围剿气功、批判伪科学的思想文化运动,其中中医和易经八卦、气功、玄学、风水术等等中华文明的东西被西方文明狠狠得践踏了一番。并出现了许多反伪英雄如司马南、何祚庥、李力研、于光远、方舟子。满脸横肉的思想打手司马南更是采取“砸场子”的流氓方式,直接把带头宣扬中华文明的柯云路的宣讲中华文化的会场给砸了!司马南大闹柯云路的宣讲会场!他们污蔑说“中医是伪科学”、“中医理论是不能证伪的非科学,是属于巫婆神汉的水平”云云,还把中华医学思想家胡万林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进监狱里去了。同时西方文明又借助政府的力量压缩中医的民间生存空间:他们以“没有进过正规的医学院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没有医师执业证”为名把许多行医几十年了的民间老中医给“砸了场子”,强行禁止民间老中医行医。以下是一个网络上的文章《全国至少15万民间中医处"非法"状态 民间中医会不会绝代?》。文章说“62岁的王永光是山东省滕州市一名民间中医。他从医40余年,治疗了不少疑难重症。原先的行医资格证过期,无法通过行医资格考试。这位自学成才的民间中医,竟成了卫生行政部门“打击非法行医”的对象。在农村边远地区,我国至少有15万名民间中医,他们长期处在有用、有益却“非法”的状态。《执业医师法》像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制约着民间中医的发展,让民间中医不得不“无证行医”。”
网络上还披露一个例子:
“我是一个“非法行医”多年的祖传中医,运用“王氏华针”中医气功给人们治病,凭借点穴按摩和中药泡脚,已经让上千个疑难杂症患者恢复了身体健康(我们有上千份真实病例,早就为正式申报合法行医的资格做好了准备)。因为运用人体穴位微妙变化精准诊断病情,不打针、不吃药、不输液,没有巨额耗费,而且讲究用疗效说话,十几年来都是在朋友圈内以“口口相传”的方式给人们医治各种疑难杂症,非常受人欢迎。 我目前已经收了十二个徒弟和几个学生,因为我本人是同样没有医师资质的父辈人传承的医术,所以没有相关学历,因此不能“按政策”考取中医师执业证书。我的徒弟几乎都是我医治好的疑难杂症患者,他们也没有执业医师资质,但为了传承“王氏华针”独门医术,当然也是为了救治那些大医院也没办法救治的疑难杂症患者,他们也和我一样,分别在北京、天津和哈尔滨等地“非法行医”。多年来,为了“非法行医”这个“硬伤”,我和徒弟四处奔走,不断到医疗卫生管理部门请求帮助,请求他们前来调查,看看我们的医疗效果……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在经历过无数次的碰壁之后,到了今年6月初,有人提醒我们说,我们的医术特别,疗效特好,可以通过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方式获得中医师资格。看到了希望,我们立即行动,准备好文字的和实物性的资料,立即从北京返回原籍,开始申报。然而,我们把资料报送到有关部门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都无音信。后来,在我们无数次的催促下,区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长终于带着八九个人前来质疑,在亲眼见到我们的医术后,他们真的服气了,却因省级文化部门有“没有医师证书不能办理”的规定,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只留下一个“我们不支持,也不反对”的结论,以后就没了消息……”披露文章地址:http://kksk.org/tieku/r_749_1.html
他们迫害中华文明还知道选择重点的打击中华文明宣传扩散的“要穴”和关键点:他们专门打击那些宣扬中华文明有影响的出头的风云人物,如打击在电视上大力宣扬中华神秘文化神奇的道士李一、打击宣扬气功和中华玄学的著名作家纪一:把纪一以“经营企业偷税漏税”的名义重判到监狱里去了、对以气功和中草药结合治疗癌症神奇见效的胡万林多次寻找把柄迫害到监狱里去了、打击敢于冒头宣扬中华民间医药神奇疗效的张悟本、打击敢于以特异功能给明星算命治病的大出风头的气功大师王林。。。反正他们的策略就是:谁敢于在宣扬中华文明中华绝技方面大出风头他们就一定要打击谁!把他们往死里整!以此来达到阻断中国社会对中华文明的热心与关心的效果,以做到从根子上阻绝中华文明在中国自己国土上的扩散和传播。
西方文明洗脑后的中国知识分子也积极参与对中华文明的压迫和讨伐。杨振宁说:“《易经》影响了中华文化中的思维方式,而这个影响是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萌芽的重要原因之一。”
由于杨振宁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代表着西方文明的巨大成就者,于是把西方文明的狂热分子的压迫中华文明的热情煽动起来了,他们高呼“狭隘民族主义与伪科学相结合的思潮在中国虽然不像十几年前那么流行,但是仍然大有市场。风水、占卜、命理、天人感应、巫术等与《易经》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传统迷信在死灰复燃的同时,又往往被披上迷人的科学外衣,甚至有人声称它们代表着“新科学”,至少也是“潜科学”、“类科学”。也有人论证《易经》是超前的科学著作,里面蕴涵着量子力学、相对论、计算机理论、遗传密码等许多重大科学发现。还有人要以《易经》指导科学研究,根据它提出的“太极原子模型”,推演出“太阳系有十四颗大行星”,或要用它预测气象变化。杨振宁指出《易经》的思想和方法根本就与科学格格不入,甚至要为近代科学没有在中国产生承担罪责。”一时间要把中华文明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叫嚣声甚嚣尘上!
西方文明压迫迫害中华文明并不仅仅是在打击中医生存空间这样一个事情上,而是对中华文明进行“必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全方位的围剿:包括从哲学领域、医学领域、教育领域、社会宣传领域、文化领域、现在则上升到了政治领域、经济领域乃至国家上层建筑领域。。。等等,全面进行对中华文明的打击和压制。
但西方文明的拥护者们即当今中国的无数主流知识分子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中华思想家 宣昶玮是上天安排有特殊使命来到这个中华国土上的,所以宣昶玮才有了和释迦牟尼佛的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类似的大哲学智慧。而释迦牟尼佛的大智慧就是类似《道德经》上的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的类似的“内智慧”方法。
而现在中华思想家宣昶玮之所以敢于宣称自己“具有大智慧”,就因为自己获得大智慧的途径和惠能、和老子、和释迦牟尼佛完全一样的!这种大智慧的获得不是刻苦钻研学习的结果,而是来自于“修炼”或“修行”;而且自己的大智慧也经历过了屡屡的检验和考验,完全可以称为大智慧也。
由于宣昶玮是一个有大使命的人物,所以很快便从众多的天启信息中窥见了天机:上天原来是有意安排植根于吾中国大地上的中华文明一统未来的全世界全人类的,所以才早早就出现了这么多的中华文明被外来的西方文明的长期打击和迫害、围剿的经历,让中华文明先经历磨难、激励中华文明和中华民族的内在动力与浩然正气,一举冲破西方文明给中华民族和中华文明带来的物质的和精神的压迫和藩篱,而能在引领世界人类的未来文明方面大有作为也!
于是后来上天通过通灵人对中华思想家宣昶玮的具体指示下达了;其他许多通灵人传达上天的精神和指示的各种天启文字下达了:于是中华思想家宣昶玮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刻了。
正因为上天已经通过种种天启昭示吾中华文明将一统世界文明的未来,因此中华思想家此时此刻点名此一大进程之大主题、打出中华文明大复兴的大旗帜正当其时,亮出中华文明的大威势,以重整、重振吾当代中华文明复兴大军也!
然“名不正则言不顺”;故今日中华思想家拨开迷雾、指点要津、让天下人从此明白这些年为什么中国国内发生了那么多的打击中医、迫害气功、全国性的围剿玄学和围剿其他中华文明精华的大事件。。。中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到底为那般也。
而当代中华也已经在哲学上、人文思想上、中华医学上、在宗教思想上。。。等等全都取得了天大的成就,也出现了无数的异人异事。这一切都说明:当代中国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的哲学中心和世界的思想中心。
中华文明和西方文明相比,中华文明在哲学智慧上远远高于西方文明即高于西方哲学智慧、更高于西方长期崇拜的自然科学的智慧:中华文明能够真正的认识世界的真相而西方文明只能了解世界的皮毛即表面;和西方人文思想相比,中华文明也有大大高于西方人文思想的地方:西方文明的人文宗旨是个人主义的和民族主义的;而中华文明的人文宗旨则是世界主义的和天下主义的即是集体主义的。西方人文是以个人价值和个人需要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而中华人文则是以大家、以别人的需要别人的价值和天下的需要与价值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的:因此中华文明在道义上远远高于西方文明。
所以上天选择让崇尚精神与道义的中华文明来领导人类的未来,而不是让崇尚物质与经济发达崇尚个人利益的西方文明来领导人类未来的文明。
可是中华文明虽然现在在思想、理论与文明实力上早就大大超过了西方文明,但在中华文明的发源地的中国大地上,却依然如几百年来一样,在自己的国土上受到到处的、无孔不入的西方文明的压迫与迫害:现在中国哲学界的话语权掌握在西方哲学势力手中;中国的社会科学话语权也全部掌握在西方社会科学势力手中;中国的医学和医疗卫生话语权也是掌握在西方医学势力手中;中国的社会舆论话语权更是掌握在西方文明西方文化的承载者即众多的受过西方文化洗脑的中国主流知识分子手中;中国的教育话语权同样掌握在西方文明势力手中!而这些掌握了中国社会全部话语权的西方文明势力,却就是对今日我中华已经是世界的哲学中心和世界的思想中心这一天大事件采取了全方位的压制策略;同时对我中华今日已经在哲学上在医学上远远超过西方国家的真实现状采取了全面压制与全面封锁的方式,以阻断世界对中华文明真实伟大现实情况的了解。
西方文明势力就是利用被西方文化洗脑了的中国主流知识分子的垄断中国一切话语权的优势,每时每刻的在挤压、压迫中华文明的生存土地与生存空间。
西方文明势力又利用自己在中国的代理人,把西方利用来荼毒中华民族的转基因食品转基因草药技术,大肆的在中国推广,以祸害我中华民族。而那些西方文明在中国的代理人即那些科学界教育界文化界的名人名教授名专家,则利用自己掌握的话语权,千方百计的在舆论上为转基因食品转基因草药在中国推广摇唇鼓舌,制造舆论,为西方文明继续摧残中华文明和摧残中华民族鸣锣开道。
但我广大中华人面对西方文明势力的中国代理势力对我中华文明的压迫和迫害不能不有所行动:中华文明忍辱负重和忍气吞声的沉默已经太久了。
“中华民族积蓄的能量太久了,要爆发出来去实现伟大的中国梦”!
“中华文明历来积累的能量太大了,现在要暴发出来实现伟大的中华复兴!”
上面第一句话是中国领袖习近平亲自说的!中华思想家认为说得非常对说得非常好!
今天中华思想家发布本文仅为指出当代中华民族所负有的责无旁贷的天大历史使命,和中华民族今天所要进行的中华复兴伟大任务的天大主题,以让天下人从此明白自己的历史使命也。
中华民族是伟大的。
中华文明万岁!










中华思想家 宣昶玮 2016年11月22日草于安徽淮南八公山下之茅草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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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选骏:塔西佗陷阱与名人效应





2016年10月26日





    
      作者:谢选骏 


    
    网文《峰回路转?维基曝大料 大选再次出现波澜》说,当美国大选的“终极辩战”结束前一分钟,特朗普的一炮——不接受选举结果,让希来利顿时成为赢家。除了“恐怖的奶奶笑”可能让希来利梦断白宫,美国人已经讨论“后朗普时代”了。但是,维基揭秘曝出大料,希来利涉嫌1200万美元的贪腐案······使得大选再次出现波澜。
    
    比较令人惊讶的是,原本全力挺希来利的主流媒体CBSN,竟然在第一时间播放了视频希来利涉嫌贪腐》。维基揭秘曝出大料,希来利涉嫌贪腐,使得踌躇满志的希来利“老奶奶”再次陷入麻烦。
    
    在2015年,希来利在宣布竞选总统前,曾和摩洛哥国王穆罕默德六世私下协议,摩洛哥给克林顿基金会支付1200万美元,交换条件是希来利要在摩洛哥举行的一个论坛上发表主旨演讲。维基揭秘亮出去年希来利和她最忠实的助手阿伯丁之间的邮件,希来利敢于“拿钱”的行为和技巧栩栩如生。这种行为在希来利工作过的美国国务院,就是贪腐行为,但她仍然拿了这笔钱
    
    希来利谈好这笔生意后,突然觉得可能有损她的候选人资格,因为她在一个月后就要宣布竞选总统。但她的助手和她一样见钱眼开,提醒她“如果你不出席,这1200万就从桌上跑了”。
    
    希来利的助手在另一份邮件中向她的竞选小组长说,“无论如何,她必须在2015年5月5到7日出席摩洛哥举行的‘克林顿全球计划’活动。她的到场是摩洛哥给钱的前提条件”。
    
    摩洛哥国王以为希来利一定会到场,给克林顿基金会支付了1200万美元。拿到钱后,希来利派老公和女儿参加,自己则投身于加州的选举造势活动。具有戏剧性的是,在希来利担任国务卿时,美国指责摩洛哥的人权状况,批评摩洛哥政府“任意逮捕公民,腐败现象严重”。
    
    更丑的是,这次论坛在摩洛哥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如期开幕,掏钱办会的恰恰就是美国国务院曾经大批特批“侵犯人权”的一家摩洛哥国有矿业企业OCP,还在希来利的帮助下获得过美国一家进出口银行的9200万美元的贷款。OCP认为希来利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所以提前收买,希望在美国支持下继续在西撒哈拉暴富。这家企业,又被美国人权组织标签为“血汗矿井”。
    
    当400多份希来利的往来邮件被披露后,美国选民想起最后一场辩论中特朗普指责她“给钱就干”(Pay for play)时的东躲西闪。支持人再次问她,她以“没有证据”搪塞。但是现在摩洛哥贪腐嫌疑被掲出时,她的助手都承认“她制造了这团乱麻,她知道的”,那么希来利怎么收场?
    
    “给钱就干”是她家风格:从维基揭秘披露的信息看,“给钱就干”是克林顿家的家风。对于希来利是否接受外国政府游说团体的竞选捐赠,她的选举经理穆克认为不可以,在她及其助手的说服下,穆克最终改变主意,在邮件中写道,“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转变,我可以接受只是拿钱,然后处理所有攻击。”希来利竞选团队的通讯主管帕尔米耶里也同意,她力劝:“拿钱!”
    
    在希来利宣布参加总统竞选的前一周,助手们担心希来利的丈夫、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持续接受金融机构的演讲费用的问题,担心会成为在民主党初选中的一大障碍。但希来利仍坚持丈夫应该继续演讲,接受相关费用。
    
    维基揭秘披露的另外一些邮件显示,希来利不仅与华尔街金融业的密切关系、如何攻击她的党内竞争对手桑德斯,还表明了她在一些问题上公开立场与私下立场的截然不同。希来利给华尔街银行作有偿演讲,收入颇丰但却内容保密。
    
    据英国《独立报》(The Independent)报道,仅2013年到2015年间,希来利通过私下演讲,收入就超过300万美元。虽然她曾在一次民主党初选辩论中称自己会“考虑”公布演讲稿,但却一直拒绝公布。
    
    在高盛内部的三次私下演讲中,希来利简直不像人们心目中高大上的政治家,而是比《纸牌屋》中更悲催的见钱眼开者。她把中下阶层比喻为“乌合之众、负资产者、不负责任的人,令人厌恶的人和失败者们”,而向有钱人几乎是跪舔,“我想要全部银行家、金融家、交易员、对冲基金经理达到他们统治宇宙的天赋潜能。”她要是当选总统,“我想要成为高盛的总统、通过高盛成为总统、成为‘为了高盛而存在的总统’,而且我是认真的。”这和中国贪官如苏荣之流,怎么这么相近!
    
    “终结希来利”不是玩笑:在希来利成为民主党候选人时,维基揭秘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就放出风声说,将在大选前“终结希来利”,预言希来利要玩完。接下来发生的事,总是很巧合。每逢希来利处在关键点上,阿桑奇的“揭秘”活动就遇错,似乎在进行一场暗战。10月4日,阿桑奇原本打算在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阳台上露面,发表演讲。外界推测他会披露针对希来利的不利信息。阿桑奇很快改变发布形式,说收到“准确信息”,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决定取消公开演讲,用视频讲话公布一些“秘密”。
    
    在美国大选第三次辩论前夕,阿桑奇原本要披露更敏感的信息,但他的网络突然被切断了。现在已证实那是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干的,据说与改善美国的关系有关。不过,维基揭秘显然有多种渠道解密,现在不就抛出了希来利贪腐嫌疑的重要线索和证据。
    
    好戏还在最后时刻,维基揭秘也许还会抛出重磅炸弹。不管希来利能不能对抗到底,维基揭秘是肯定上足了弦。有报道称,希来利对于维基揭秘早已“气急败坏”。希来利2010年担任国务卿时,提及用无人机除掉阿桑奇。
    
    ······
    
    谢选骏指出:上述网文还预言,美国正掉入“塔西陀陷阱”:希来利和克林顿夫妇见钱眼开,不顾一切,与美国的“金钱政治”文化密切关联,也与长期的精英政治体制相关联。过去几十上百年,政治精英和经济精英、媒体精英共同组成利益集团,相互利用,互相帮助,即便是两党竞选,精英层的利益链条没有打破。但是到了互联网时代,人们能获得更多主流媒体意外的消息,甚至通过“骇客行为”抖出精英的秘密或者见不得阳光的事,于是精英们之间的权钱交易细节公开化,使得中下层民众突然发现,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的德行并不比草根更高尚。
    
    从斯诺登到阿桑奇,美国政府监控本国公民和外国领导人的肮脏行径暴露于天下,希来利等人的内幕交易也逐渐见光,于是形成富人与穷人之间的鸿沟拉大,精英和草根之间的分裂扩大,体制内和体制外的互信破裂,使得选举充满诡异,以往的选举主题被消解,形成目前两党候选人个人互黑、道德检视的局面。
    
    以往的大选,虽然是多党竞争,主要是民主党和共和党的竞争,但候选人基本上是体制内的,他们知道其中的门道和法则。这次不同,土豪特朗普纯粹是美国政治的局外人,横冲直撞,不按体制内规矩出牌,因此大选显得格外热闹,竞选主旋律都变了。另外一个变化时,由于特朗普的出现,共和党内部也出现分裂,其实是体制内和体制外的分裂。那些反对特朗普的同党人士,大多是体制内的官员、议员。而美国主流媒体清一色地支持希来利,也是要把体制外的特朗普堵在白宫大门之外。
    
    支持特朗普的人,不一定真心喜欢他,而是草根出生、中下阶层没有代表他们的政治家,只好选择这个土豪做朋友。民主党原本是劳苦大众的代言人,但草根喜欢的桑德斯偏偏被民主党抛弃,进而选了精英阶层的代表希来利。
    
    一个越来越明显的趋势是,美国正掉进“塔西陀陷阱”。不管是希来利赢,还是特朗普胜,美国社会的分化将难以在短期内治愈。经过这次大选,权威机构的公信力将进一步下滑,建制派和民间的互不信将加剧,美国很有可能出其不意地成为掉入“塔西陀陷阱”的国家。
    
    “塔西陀陷阱”,得名于古罗马时代的历史学家塔西陀。通俗地讲,就是指当政府部门或某一组织失去公信力时,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做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被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
    
    美国是互联网的先锋,也便成为最先掉入“塔西陀陷阱”的国家。在网络时代,随着传播方式的变迁,人们获得信息的源头多了,渠道宽了,社交媒体更是成为中下层民意表达的平台,进而出现网络舆论事件频发,出现主流媒体和社交媒体两个舆论场。比如希来利“疯狂的奶奶笑”,在主流媒体看来是镇静自若有涵养,在社交媒体来看就是故作镇静有意装。不难看出,美国正掉入“塔西陀陷阱”。
    
    对于上文,网友如此评论:
    
    g2j2 17分钟前
    文中的CBSN是指CBS NEWS,相关报道链接:http://www.cbsnews.com/news/hacked-emails-show-clinton-pushed-for-charity-meeting-in-morocco/ 维基解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绝对不是编造杜撰,所以才比任何组织和政府都有公信力,希来利也只能攻击什么俄罗斯背景、以及企图干涉美国大选,对维基解密公布的内容却不敢置评。
    
    哈哈123 今天 04:53
    还在相信和盼望川普能翻盘?这次川粉们可能真的要失望了。路透社最新ipsos昨天星期六2点45分民意测验出来了:希莱莉得326张选举人票,而川普得212张选举人票。希莱莉的票数已远远超过270张进入白宫的票数。如果今天就选举,希莱莉的赢率在95%以上。离大选还有17天,川普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最大的希望是,投票那一天,投民主党的选民,出来投票的人数很少,而投共和党的选民,则出来投票的人数很多。
    
    咱老百姓(真) 今天 04:41
    美国17个情报监测部门,有确凿证据显示,俄罗斯参与了维基泄密和希来利电邮门事件。为什么被美国共和党早先指为判国罪的维基泄密艾桑奇,会一面倒地倾泄帮助共和党候选人川普,而猛烈攻击希拉莉?也就是几个五毛眼看川普不行了,还在替维基泄密抬轿子。
    
    frank_ly 今天 03:04
    “在希来利成为民主党候选人时,维基揭秘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就放出风声说,将在大选前“终结希来利”,预言希来利要玩完。”, 看来他也就这点儿材料了,但大选不会被他一个人左右的。
    
    muyoupo 今天 02:36
    我在CNN网页上没有看见这条消息,文章中提及的CBSN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倒是CNN头条登载了又有一个女性站出来控告川普性骚扰。看不出川普有任何“峰回路转”的苗头。再来看看文章的指责。文章先说希来利贪腐1200万美元。其实是接受了摩洛哥国王对克林顿基金会的捐赠,交换的条件是,希来利去做一个演讲。
    第一,这钱没有进希来利的腰包。也没有提出希来利从基金会捞了什么好处。凭什么说她贪腐?如果基金会募捐都是贪腐,那美国还有谁敢做基金会?
    第二,摩洛哥不是美国的敌国。与美国的关系一直很好。虽然摩洛哥属于穆斯林国家,但它比较温和。没有听见摩洛哥与美国和欧洲国家有什么矛盾。倒是西方国家游客最爱去的旅游圣地之一。
    第三,希来利无非就是去演讲,并没有出卖如何国家利益。没有证据希来利给了摩洛哥国王什么好处。
    这些说明,这事放在台面上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其他谋体并没有把它作为重要新闻报道。所谓的“峰回路转”只是博主的一厢情愿。
    
    破棉袄 2016年10月22日 22:02
    还是共产党高明,利用喉舌和枪杆子,控制屁民的思想和行为,就永远不要担心什么“塔西陀陷阱”之类的东西。
    
    这个秋天 2016年10月22日 20:44
    trump说希来利的话,不那么中听,但是实话。就是一个腐败的政客,利用公权,媒体和央行,还得靠骗选票才能从党内出线
    
    ······
    
    谢选骏指出:然而上述网文和网友评论全都忽略了一个事情:所谓“塔西佗陷阱”正是“名人效应”的结果。也就是说,正因为愚民大众太容易崇拜名人和相信名人、依赖名人了,才会导致失望和怀疑。愚民大众对政府名人的相信、依赖、崇拜,甚至会导致政府失德、名人失信,因为任何权威都和愚民大众一样,是肉骨凡胎,是充满原罪的生物,他们如何担负天下的兴亡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就不要苛责比你们还要不如的名人了吧! [博讯来稿]




许纪霖:特朗普为何横空出世




2016年11月25日



    
    英国脱欧、特朗普逼近总统宝座、安倍向“正常国家”冲刺、土耳其加速逆世俗化、极端的IS国在中东猖獗、欧洲各国层出不穷的恐怖事件······自911事件之后,正呈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图景:右翼保守主义在21世纪世界的崛起。
    


    三大本位性保守主义的崛起
    
    20世纪曾经是左翼激进革命的世纪,两次世界大战触发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汹涌澎拜。90年代初苏联的解体,为全球左翼革命划上了休止符,福山乐观地宣布:历史已经终结,从此人类将往西方为典范的自由民主方向演进。20多年前的福山毕竟年少单纯,不及他的老师来得目光老辣,亨廷顿敏锐地指出:冷战终结的21世纪,是一个文明冲突的时代,全球战场的轴心将从政治意识形态转向轴心文明的竞争,首当其冲的,将是基督教与伊斯兰这对老冤家永恒的战争。亨廷顿余音未落,2001年纽约世贸双子星座被攻塌,虽然是恐怖主义者所为,但背后的成因与文明的冲突不无关系,诚如哈贝马斯所言:“911事件触动了世俗社会的一根宗教神经”。
    
    历经美国政府几朝努力,终于将罪魁祸首本·拉登击毙,本以为世界从此太平,没料到恐怖主义只是表象,其背后的深层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随着新自由主义主导的经济、贸易、资讯全球化的深入,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不平等在扩大,而且在民族国家内部,精英与大众之间的分化也在加剧,整个世界分裂成在全球化中获得利益与受到伤害的两大阵营。全球化将世界压缩为一个小小的地球村,大量的第三世界移民进入发达国家,“逆殖民化”使得本来互不相扰的种族、民族和宗教发生了近距离的接触和碰撞,民族矛盾、宗教冲突与阶级分化三者交叠,互相激荡。在左翼社会主义运动式微的今天,右翼保守主义竟然破门而出,对自由民主体制构成了尖锐的挑战。
    
    21世纪全球性的右翼保守主义,乃是由三股势力会合而成:宗教保守主义、民粹保守主义和民族保守主义。
    
    首先是宗教保守主义。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是全球化发展最快的三十年,也是宗教复兴最迅猛的三十年,基督教徒、佛教徒人口增长迅速,传统儒家文化也在中国呈复兴趋势。最引人瞩目的,是全球穆斯林人口的高速增长。美国着名的独立智库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去年发布的一份宗教调查报告说:在2010年,基督教信众人数22亿,占全球人口的三分之一,伊斯兰教列第二,拥有16亿信众,占全球人口的23%。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到2050年,全球穆斯林人口将与基督徒拉平,到2070年,伊斯兰教将超过基督教,成为全球最大的宗教。在世界各大轴心文明当中,儒家本来就是世俗化的人文信仰,基督教经历文艺复兴、新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早已经世俗化,佛教也已经与世俗化和解,唯独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教在世俗化进程中步履艰难,而且这几十年有倒退的趋势。茉莉花ge ming 实现了普遍的公民参与,但民主不仅没有促进世俗化的进步,反而释放了社会底层伊斯兰原教旨的保守主义势能。而大量穆斯林移民涌入西欧,也使得以基督教价值为核心的欧洲与外来的伊斯兰教发生了面对面的冲突与紧张。自罗马帝国晚期、拜占庭被穆斯林攻陷和1683年维也纳保卫战之后,欧洲正遭到第四次大规模的“蛮族”入侵,而这一次由中东移民大军所带来的,是与世俗化的欧洲格格不入的伊斯兰文明。
    
     其次是民粹保守主义。全球化加剧了世界各国内部收入分配的不平等,代表未来高科技发展方向的跨国企业、年轻的技术精英是全球化的得益阶层,而传统行业上年纪的工人阶级沦落为新的贫民。据统计,1%的超级富豪拥有世界50%的财富,而剩下的50%的财富并非由剩下的99%的人平分,世界上50%的人只拥有不到1%的财富。世界各国的中产阶级在萎缩,贫民阶层在扩大,社会分层出现了固态化趋势,用福山的话说,美国出现了精英阶层的“再世袭化”。社会的断裂不仅来自上下阶层,而且体现在拥有不同专业技能的代际之间。年轻人普遍拥抱全球化,而中老年人对此怨气冲冲,英国的脱欧全民公投,就是老一代人对年轻世代的胜利。面对外来劳工、技术转移和穆斯林文化的威胁,在欧美各国流行的民粹主义具有典型的右翼特征,其主要社会基础是社会底层信仰基督教的白人民众,这些内部的“无产者”与外来的“无产者”相互仇视。当全球的富人与精英阶层携手联合,共同分享全球化红利的时候,各国的“无产者”却彼此对抗,欲将对方拒之于门外。
    
    随之而来的则是民族保守主义。反对全球化经济、非法移民和外来异教的特朗普,打的最核心的牌,就是“美国优先”。他在共和党代表大会上公开宣布:我与希拉里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采取了‘美国优先”的政策。美利坚主义,而不是全球主义,才是我们的信条。”所谓的美国梦本来并非民族之梦,而是上帝所启示的全人类梦想,作为新教徒的美国人相信自己处于“山巅之城”,有责任拯救整个世界,然而,特朗普将美国梦篡改为民族之梦。面对“蛮族”和“异教”的入侵,他要建立一座封闭的长城,重新回到孤立主义时代的美国。时势造英雄,宗教的、民粹的、民族的三股保守主义潮流,将一个本来只是小丑式的人物推到了前台,成为意欲问鼎白宫的保守主义人格化身。岂止美国,在当今世界,无论是东西大西洋,还是太平洋两岸,逆全球化的民族保守主义情绪普遍高涨,在世界经济前景黯淡、风险随时降临的今天,各个国家纷纷扎紧篱笆,守住自己的防线。
    
     被全球化抛离的各国民众,会聚在宗教原教旨主义、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大旗下,三者之间的关系非常吊诡,有的时候是互相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的时候是互相对抗,利益冲突。白人的右翼保守主义即是宗教的(比如美国南方的福音主义),又是民粹的(反精英的),也是民族的(“美国优先”论),自各种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他们与穆斯林移民的伊斯兰宗教保守主义产生了强烈的对抗,但又互为前提,形成了一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吊诡的互生共谋关系。
    
     保守主义的本质就是一种本位论,自我利益、自我价值绝对优先,它的最大对手是与其对位的另一种保守主义,本位对本位,绝对价值对绝对价值,自我利益对自我利益。当各种本位论的保守主义逐渐演生为各国主流意识形态和政府决策理念的时候,这个世界将进入一轮新的冲突与战争周期。
    
    21世纪不太平,新自由主义主导的全球化时代,将会被一个本位论的保守主义新时代取代吗?
    
    世俗与宗教:现代性文明的困境
    
    宗教保守主义的兴起,其核心问题是宗教与世俗的关系。亨廷顿提出的文明冲突论,不能从词面上理解,确切地说,是由基督教演变而来的、世俗化的现代文明与逆世俗化的伊斯兰文明之间的冲突。
    
    在公元前600-400年,几大轴心文明犹太教-基督教文明、古希腊罗马文明、印度教-佛教文明和中国文明在欧亚大陆诞生,伊斯兰教文明虽然要迟至公元7世纪才出现,但后来者居上,诚如《剑桥伊斯兰世界史》所言:全球穆斯林曾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在八到十八世纪的这段期间,从势力范围和创造力来看,伊斯兰文明都是全球的主导文明”。伊斯兰教的科学、哲学、艺术、数学、耕种、金融、海陆贸易和城市发展,都曾经傲视欧亚大陆。从唐代到元朝的中国都深受伊斯兰文明的影响,而中世纪的欧洲挣扎于恐怖的黑死病,远远落后于中东的阿拉伯世界。直到1500年以后,随着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和英国这些海洋民族的崛起,文明领跑者的火炬才逐渐从中东转移到西欧,18世纪的启蒙运动和19世纪的工业革命,奠定了西方在全球的领先地位。按照艾森斯塔特的观点,第二次轴心文明出现了,那就是首先在基督教文明内部发生突破、随后传播到全世界各大文明和民族的现代性文明。
    
    第二次轴心文明的重要特点之一就是世俗化。世俗化这一概念本身来自于基督教,其核心原则乃是祛魅,将世俗社会的政治与人生,与特定的终极价值分离开来,查尔斯·泰勒将之理解为一场 “大脱嵌”(great disembedding)。个人、法律和国家逐渐从神意的宇宙世界中游离出来,获得了独立的自主性,这就是“大脱嵌”。祛除神魅化之后,人生价值与政治生活具有了自主性,幸福快乐与政教分离成为世俗社会的两大特征。人生的意义不再与神圣的终极价值关联,工具理性替代了价值理性,世俗的快乐与幸福成为了去魅化人生的追求目标。公共生活也与特定的宗教价值脱钩,国家在各种宗教信仰之中保持中立,每个公民可以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选择自己的信仰、群体归属和个人偏好。不过,我们要注意,一个去魅化的世俗社会,不是说没有了神,而是不再有国教,不再有一个国民共同信仰的独一无二的神。世俗化是一个众神喧哗的时代,各种宗教多元并存。人们可以在私人领域选择自己的信仰,并按照其宗教戒律而生活,但在社会与政治公共领域,遵从的是世俗化的公共理性和法律道德,宪法取代了神祗成为国家公共生活的最高意志。
    
    然而,以现代性为特征的第二次轴心文明,由于其非超越的世俗性质,仍然留下了一些问题是其无法回应和解决的,比如人的存在、关于如何面对生命的苦难、死亡、如何在来世中获得永恒的等等。启蒙对人性的预设乃是“理性人”,即每个人都是有世俗理性的,但人性远比启蒙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人不仅有理性,还有情感和意志,同时有可能还是一个“宗教人”,不管如何追求世俗的成功和快乐,最终总是要面对世俗理性无法解答、而宗教所面对的诸如生命中的苦难、死亡、超度、永恒等这些与终极性相关的重要问题。现代性世俗文明只是创建了新的科学、法律和政治的上层结构,而在社会、道德与心灵的下层结构,依然是轴心文明主宰的空间,虽然二者有相互融合的趋势。
    
    哈贝马斯之前一直坚守启蒙的理性传统,坚信人的交往理性,但911事件之后越来越注意到世俗理性的有限性,越来越重视宗教在当代“后世俗社会”不可替代的力量,他与后来成为罗马教宗的拉辛格大主教多次对话,讨论理性与宗教各种的局限与互补性,形成了一个共识:西方的两大文化,无论是基督教的信仰文化,还是世俗理性文化,在事实上都没有普遍性,都有其内在的限制,因而需要对话和互相监督。
    
    这就意味着,以世俗理性为核心的现代性文明,并不能取代基督教、伊斯兰教、佛教和儒家这些古老的轴心文明。世俗化愈是发展,对终极意义追求的的心灵饥渴就越迫切,而这些问题都不是世俗理性能够回应的,反过来会激发起古老的轴心文明的反弹。这就可以解释上世纪80年代以来全球化如此深入,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后发展国家,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波强有力的宗教复兴的现象。人性中有对终极价值渴望的宗教维度,即使在世俗社会,“理性人”也永远替代不了“宗教人”,横扫全球的现代性世俗文明永远不能彻底战胜那些似乎是神秘的、落后的古老轴心文明。
    
    既然无法替代和战胜,那么剩下的只是世俗与宗教的兼容问题了。现代文明包容各大宗教,这不成问题,因为世俗现代性在何为善的问题是中立的,它容许多神竞争、自由选择。问题在于各大宗教是否接受得了世俗化。儒家、基督教和佛教都不成问题,唯独伊斯兰教至今依然与世俗化格格不入。因为穆斯林的人生属于真主,是整全性的,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政治生活,都要顺从真主的意志,这与世俗社会的祛魅化无法兼容。对于穆斯林来说,世俗的快乐不能取代对真主的虔诚,政教分离也非伊斯兰律法可以接受。上个世纪的伊斯兰世界之中,土耳其、伊朗和埃及都实行过比较彻底的世俗化,但依然改变不了社会底层的伊斯兰面貌。从霍梅尼的伊斯兰ge ming、茉莉花ge ming中埃及穆斯林兄弟会的一度掌权,到近年来土耳其在埃尔多安掌权之后“逆世俗化”的加速,以及极端的IS国在中东的猖獗,这一切都非偶然发生,而是意味着一轮新的“绿色ge ming”(伊斯兰保守主义)在全球的兴起。
    
    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更要命的是这场绿色的保守主义ge ming已经内在化了,打进了自家世俗社会的内部。现代文明的诞生,起源于1500年之后的地理大发现,西欧各海洋民族对美洲、亚洲和非洲的殖民扩张。在基督教看来,这是一场文明对野蛮的征服。然而,近半个世纪以来的全球人口流动,发生了“逆向殖民化”,全世界的“蛮族”纷纷向欧美发达国家移民。不同种族、欧美发达国家一开始相当自信,相信自己是现代文明的大熔炉,足以驯服这些来自第三世界的“蛮族”,让他们变得世俗化,变成与自己一样的美国人、英国人或法国人。基督教世界可以与东方多神教传统的儒教徒和佛教徒和平相处,却偏偏遇上了一个与自己本源同根的另类一神教:拒绝归化的穆斯林。来到基督教世界的穆斯林,就像在他们的母国一样,可以在物质层面接受世俗化,但在精神领域和群体生活当中,哪怕是经历了二代、三代的移民,依然顽强地保持自己的伊斯兰特性。在西方世界的穆斯林,无论是成功的中产阶级,还是生活于社会底层的贫民,许多人至今无法融入主流社会,精神上有某种屈辱感,这反过来激发起对自身文化的强烈认同。而伊斯兰教相对封闭的宗教仪式、生活方式,比如一天5次的向真主礼拜,一衣白素齐刷刷跪下祷告、一年一度的封斋月、女性出门带头巾、甚至以纱巾遮脸,都让世俗社会的人们惊愕不已,心存恐惧。911事件以后,特别是近两年在欧洲频繁爆发的恐怖袭击事件,都有极端伊斯兰教的背景,更让许多人对穆斯林心怀偏见,将恐怖主义与伊斯兰教划上了等号,患上了“伊斯兰恐惧症”。新近翻译成中文出版的西方右翼保守主义者马克·斯坦恩的着作《美国独行:西方世界的末日》,耸人听闻地说;“真正的大问题在于,秩序的变化或许仅仅是一个征兆,一个更深程度上文明衰落与精神崩溃的不祥征兆——在西方陨落之后,我们的未来将彻底毁于非西方文明之手。”
    
    事实上,恐怖主义与穆斯林并不能直接划上等号。穆斯林、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与恐怖主义这三者有明确的区分。穆斯林世界内部教派和民族千差万别,中世纪不同时期的的伊斯兰帝国、奥斯曼帝国和莫卧儿帝国,因为其强大,对帝国内部的异教徒如犹太教、基督教相当宽容,伊斯兰教对异教的敏感和警惕,那是到了18世纪现代文明崛起之后。处于弱势的穆斯林为了守护自己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的纯真性,变得封闭和保守。即便如此,一般穆斯林依然能够在世俗社会与其他人和平相处,他们温和、安宁,是一个好人,甚至好公民。但近年来逊尼派内部激进的瓦哈比派发展迅猛,这一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与世俗化有很大的冲突,信奉极端的一神论,不准抽烟、不准喝酒,男子要留胡须,女子全身要披黑袍,只能露出双眼。虽然瓦哈比派是恐怖主义的温床,但其本身毕竟是非政治性的,不能简单等同于恐怖主义。只有那些具有强烈伊斯兰复国主义倾向(比如IS国)、对异教和世俗化有强烈仇恨并付诸行动的,才能算是恐怖主义。
    
    恐怖主义不仅是人类之敌,也是伊斯兰教之敌,为一般的穆斯林所不齿。而强调绝对禁欲、男子留大胡子、女子出门穿黑袍的原教旨主义,也未必为其他比较世俗化的穆斯林所认同和接受。穆斯林世界,是一个从激进到温和都有的复杂光谱,内部不同教派的冲突,甚至超过了与外部世界的紧张关系,将其视为铁板一块加以防范,显然是像法国的极右翼领袖勒庞那样的保守民族主义的无知偏见。
    
    其实真正发生冲突的,并非是世俗化与伊斯兰教,迪拜的成功证明了伊斯兰教可以与世俗化相安无事,而且可以创造出伊斯兰世界的金融和经济奇迹。真正的冲突往往发生在极端的世俗主义(激进左翼与极端民族主义右翼)与极端的原教旨主义之间。去年《查理周刊》的恐怖袭击事件,证明了这一点。在欧洲,极端虚无主义的激进左翼与极端民族主义的保守右翼在反对穆斯林上形成了统一战线,构成了奇异的“同谋”;极端的世俗主义与极端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相互冲突、震荡,一个诉诸于语言的暴力,另一个还之以肉体的暴力,批评的武器VS武器的批判,世俗的虚无主义与宗教的原教旨主义以各自极端的方式,让今天的欧美动荡不安,演化成冷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内部冲突。
    
    如果世俗与宗教之间没有彼此的尊重与和解,这场战争将永无止境。所谓的和解之道,从进入欧洲社会的穆斯林而言,需要更多地世俗化,遵循文明社会的正义法则,而从作为主流的欧洲世俗社会而言,则应承认与尊重伊斯兰教的神灵与先知,他们不代表野蛮,在历史和现实中都是人类伟大文明的一部分。世俗对宗教可以有批评、有研究、有讨论,但不能用无聊的亵渎冒犯他者。
    
    在一个祛魅的世俗社会,现代人视自己的生命、财产、自由和个人之尊严为最高价值,但在许多教徒看来,比这些世俗之物拥有更高价值与无上尊严的,是自己的信仰。人的生命与财产可以毁弃,但内心的神灵不容遭到猥亵,在他们的眼里,个人的幸福与神的尊严无法分离,你可以不喜欢甚至讨厌这些虔诚的宗教徒,但在现代的多元社会,一个具有宽容精神的世俗人,不得不承认与尊重这些宗教信仰,只要它不是极端的原教旨主义,侵犯到世俗社会的公共正义。
    
    政治正确是否正确、如何正确?
    
    接连不断的恐怖主义活动,让欧美各国反对外来移民、讨厌穆斯林的情绪日趋高涨,变得表面化,政治正确的防线开始被突破。格朗普再三公开宣称:“政治正确,我们再也承受不起!”
    
    政治正确,是对言论自由的一种限制,它要求公众、特别是有权势的公众人物在表达言论的时候,不得以歧视或贬低性语言指称对象,特别是对弱势群体、少数族裔以及非主流的宗教与文化,以避免伤害他们的利益与尊严。比如,不得以“黑鬼”描述黑人、“弱智”形容智力障碍者、“疯子”指称精神病患者、“蕃人”称呼原住民等等。自上个世纪美国平权运动以来,政治正确成为美国和欧洲舆论界的第一原则,许多政客、大学校长、脱口秀明星、节目主持人因为一不小心发表了对少数族裔、弱势群体的歧视性语言,被迫下台、辞职或道歉。
    
    政治正确原是为了保护少数族裔的集体权利和边缘社群的文化特殊性,适当限制主体族群和主流文化的言论自由,以便让不同族裔、不同宗教和不同文化的人群相互容忍、和平共处。然而,政治正确从一开始就备受争议,随着以极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为背景的恐怖活动的升级、外来穆斯林和墨西哥移民犯罪率的上升,让许多白人更加心怀不满,觉得自己的意志受到了压抑,失去了自由批评的权利。当口无遮拦的特朗普横空出世,公然嘲笑穆斯林、批评墨西哥移民,让许多白人选民暗自叫好,觉得他说出了自己不敢说出口的心里话。
    
    政治正确是世俗的多元社会对诸神之争的调停,旨在防止因歧视性言论而爆发的文化冲突。但如今却引发了更深刻的文化冲突:政治正确本身正确吗?这里所涉及的,是一个更深层的认同问题:何为美国?何为欧洲?
    
    欧洲和北美在历史上都是基督教文明的天下,从基督教内化而来的现代性文明成为美国和欧洲的立国之本。美国和欧洲原来都是以“文化大融炉”自豪,不管外来移民来自什么民族、有什么样的文化背景,到了这里都要接受更先进、更文明的美国价值和欧洲价值。然而,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之后,文化多元主义席卷欧美,成为主流,而“大熔炉”理论被视为“政治不正确”受到唾弃。美国不再是盎格鲁·撒克逊的美国,欧洲也不再是基督教的欧洲,它们成为不同族裔、宗教和文化的共栖之地。然而,美国价值和欧洲价值的陨落,让文化保守主义者们忧心忡忡。亨廷顿在上个世纪末出版的《我们是谁:美国国家认同的挑战》一书中惊呼:在今天的新大陆,已经找不到美国了!----那个盎格鲁·撒克逊精神的美国。在他看来,文化多元主义消蚀了美国的灵魂,让美国的国家认同变得暧昧,美国将不成美国,在各种“异教”的入侵之下,美国总有一天会像罗马帝国那样,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独特精神而灭亡。
    
    在亨廷顿看来,文明的冲突不仅发生在国际社会,而且根植于美国社会内部。基督教面临着与其他轴心文明的冲突,“蛮族”的入侵改变的不仅是人口的构成,更是美国的灵魂。亨廷顿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的盛世危言依然余音绕梁,而特朗普,不过是亨廷顿的通俗版或粗鄙版而已。
    
    基督教中心主义还是文化多元主义?关于政治正确争议的背后,是越来越尖锐的国家认同分歧。许多美国人和欧洲人、特别是社会底层的白人,不满汹涌而来的移民潮、高居不下的犯罪率和令人恐惧的恐怖袭击,希望回到原初的美国、原初的欧洲,那个有着独特文化的基督教世界。
    
    然而,回归已经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问题是世俗化的现代性文明如何面对那些拒绝世俗化的极端穆斯林?对他们究竟是宽容呢,还是斗争?
    
    西方人陷入了一个汉姆雷特式的困境:宽容还是斗争,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任何文明,都有自己的敌人,一旦外来的异教威胁到自身文明的核心价值,唯有斗争一途。坚决打击伊斯兰恐怖主义,与世俗化的温和穆斯林和平相处,这些都没有分歧,真正的分歧在于如何对待那些非政治性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
    
    可以公开批评伊斯兰教吗?如今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开始抱怨,因为有了政治正确的紧箍咒,对伊斯兰教的历史、风俗和文化变得不可触碰,甚至连严肃的学术批评都变得不可能。美国学者卡森认为,如今有一种新的宽容观取代了旧的宽容观。这种新宽容是以一种不在乎或者漠然(indifference)的宽容取代了批评的宽容。宽容并非意味着取消批评,没有批评的宽容是一种冷漠,而只有包含批评的宽容,才是真正的宽容。而文教多元主义那些压抑批评的所谓宽容,实际上是以宽容为名的不宽容。过度的政治正确以宽容为名禁止了对某些价值与行为的批评。上海的学者崇明指出:“宽容的原意是对不能认同和接受的价值和行为予以容忍,因此宽容的前提是对被宽容的对象的某种不满和批评,没有批评不构成宽容,或者说没有批评就无所谓宽容或不宽容。这是宽容的悖论,也是宽容的困难所在。”
    
    宽容的确不意味着冷漠,宽容有消极与积极两种。消极的宽容乃是倾听与理解,以平等的姿态倾听他者的声音,以同情性的理解看待他者的行为。倾听与理解并不意味着接受,只是一种大度的包容,从制度与态度上包容不同的宗教与文化。而积极的宽容则是理性的对话与交流,其中有理解,也有批评,但一定是建立在正确理解的前提下的批评,也就是说,不是以自身文化的逻辑、而是以对方文化的内在理路去理解它、批评它;而且是理性的、善意的,并非是嘲笑的、恶意的,这就是宽容式的批评,或者说批评式的宽容。宽容不是取消批评,而是对批评的一种自我限定。
    
    然而,如今对穆斯林的许多批评,特别是在网络上,经常出现的是各种语言的暴力,即所谓的软伤害,这种伤害有时候比肉体伤害更大,因为它冒犯的不是其肉身,而是其心灵、人格与尊严,穆斯林内心当中认为最神圣的那部分东西,就像《查理周刊》那种低级无聊的嘲讽、各种右翼民族保守主义充满偏见的言论那样。其冒犯的不仅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而且是一般穆斯林的情感与心灵,逼迫他们从温和走向极端。肉体的伤害在法律上需要严惩,但语言的伤害同样在政治上需要有明确的红线。政治正确这条红线不是实质性的,不是规定了什么不能批评,而是程序性、规范性的,即不能用冒犯和亵渎的方式展开批评----只要批评的对象不是人类公认的邪恶。政治正确不能被滥用,但倘若没有政治正确,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野蛮---自以为绝对正确的语言邪恶。世俗与宗教之间,各自都有偏见。相比较而言,世俗对宗教的偏见更深,往往以文明自居,以为前现代社会“残留”的古老宗教、文化和习俗都是野蛮的、落后的和不可理喻的。
    
    一个现代的文明社会,既要坚定地扞卫自己的核心价值,反对文明的敌人,同时也要有对少数族群的宗教有足够的包容,其间的界限就在于约翰·罗尔斯所说的正当(right)与善(good)的区别。在涉及到何为正义的政治正当层面,不允许任何的文化相对主义,不管哪个宗教和哲学学说,都要服从文明社会的公共理性、世俗化的核心价值。但在涉及到何为善的层面,容许不同的宗教、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多元存在,而且通过制度性的安排,让它们有各自的发展空间。
    
    现代世俗社会的政教分离原则,在公共政治领域和纯粹的私人领域,界限还比较清晰,最模糊的中间地带乃是在社会公共领域。在公共场合是否要禁止穆斯林妇女戴面纱?在欧洲大国中最世俗化的法国对此有严格的禁令,严禁在公共场合穿着和佩戴有明显宗教标志的衣服和物饰,不仅是穆斯林的面纱、罩袍,而且犹太教徒的小礼帽、基督徒的十字架、佛教徒的佛珠等等,都在禁止之列。欧洲人权法院对此予以通过,理由是确保民主社会对人与人之间自由交流的尊重。但这一禁令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比如国际特赦组织就认为这严重妨碍了宗教自由与表达自由。在非私人空间和非特定空间的宗教祷告与宗教标志,这究竟是属于个人的宗教自由或集体权利,还是必须遵循政教分离原则,服从世俗国家的同一性?这是启蒙以来悬而未决的问题,公与私、世俗与宗教在现实生活的边界,未必在理论上那样清晰。
    
    启蒙带给现代人最大的精神遗产和核心价值是尊重人,不仅是人的生命与肉体,而且是人的精神与尊严。人性是复杂的,既有世俗的一面,也有超越的一面,世俗社会中的大多数人总是徘徊于世俗与超越之间。世俗社会充分释放了人的欲望、情感和权力意志,这使得当今世界物欲横流、精神萎靡,许多人得到了世俗的快乐,却因过度的纵欲而感到内心空虚,反过来要从古老的轴心文明当中寻找自己的安身立命。人性中的欲望过度释放了,人性中的另一面神性就会强烈反弹。而至今还在顽强抵御过度世俗化的伊斯兰教,因此吸引了许多在世俗社会有精神失落感的人们-----这些人不仅有阿拉伯移民、突厥人的后代,也有众多的白人、黑人和东南亚人。于是,伊斯兰教被符号化了,蜕变为一种抗拒世俗化的意识形态。而这种符号化,恰恰是由极端的世俗主义(右翼民族保守主义)和极端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共同完成的。那是一场吊诡的合谋,一场各为其本位的民族保守主义与宗教保守主义的冲突性默契。
    
    极端的世俗主义与极端的宗教原教旨主义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真正威胁,他们彼此斗争,同时又携手毁灭世界。世俗社会不惧怕神,恐惧的是无法容纳其他神的一神----不管这个独一无二的神以什么面目出现:上帝、真主、佛陀、圣人,还是科学、文明、国家或民族。各种各样的右翼保守主义正在主宰21世纪的世界,如何将人类从保守主义的魔咒中解救出来?假如我们真正对人性的双重性格有所理解的话,应该在世俗与宗教的永恒战争中,去寻找一条平衡的“中道”,只有温和的世俗主义者与温和的穆斯林教徒(以及其他轴心宗教和轴心文明的信仰者)彼此理解、良性互动,由他们来把握历史发展的船舵,才有可能避免人类在21世纪因各种右翼保守主义彼此冲突而翻船。
     许纪霖, 来源:爱思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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