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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一个思想/一个恐怖的盛世/中国噩梦很快来临 赶紧系好安全带/王萬星憶彭明
發佈時間: 12/11/2016 1:54:49 PM 被閲覽數: 109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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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选骏:“历史”是一个思想



2016年11月26日 

       
                       ——“历史的终结”犹如“时间开始了”
    
    作者:谢选骏
    
    网文《你回国吧,中国多复杂啊》说,在美国呆得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几乎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一个祥林嫂。
    
    他们喋喋不休地反反复复地披星戴月地不断追问你追问自己:以后想不想回国去?以后想不想回国?以后想不想回国?一直问到自己已经老到问不动了为止······
    
    前些年有本挺热闹的书,叫《历史的终结》,这个书的大致意思是说,冷战之后,苏联阵营败下阵来,西方的文明大获全胜,以后咱们跟历史就没什么可讨价还价的了,顺着西方文明这条道一直走到黑就行了。
    
    虽然这个说法看上去让人觉得很宿命,因而很省心,广大中外知识分子还是对这个提法表示了极大的愤慨。怎么能说西方文明就是历史的尽头呢?我们的主观能动性呢?从此以后,我们要站在什么旗帜下振臂高呼呢?知识分子们爱冒险的心啊,很不甘心。
    
    “历史的终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所以也无意于去赞成或者批评。我能够理解某条公路的终结,或者某个聚会的终结,或者某个婚姻的终结,但是,“历史的终结”?它实在缺乏一个时间或者空间上的刻度。依我看,只要时间在流逝,历史就在行进,说“历史的终结”,就像说“圆的方”一样,让人不可理喻。
    
    不过,前几天,站在美国康州的一个郊区,某一个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眼前呈现的,就是历史的终结。
    
    我看到的景象其实很简单。延绵不绝的草坪,随着大地的弧度起伏,路边有一些槐树,树干挺拔,树冠盛开,站在春天的阳光下,绿意盎然,标致得简直就是树中的西施。
    
    在草坪和绿树的掩映下,露出一栋栋独立的小楼,如果仔细看,楼门口一般都有一块草坪,草坪周围,是一道道低矮的栅栏,白色的,或者原木色的,精致,平和,一点不象防范外人的样子,似乎建造它,只是为了让院子里的樱花桃花梨花有一种“探”出来的效果。
    
    这样的祥和美好,简直令人心碎。但是,站在那里,莫名地,我想到了福山那本《历史的终结》。我想到“历史的终结”这个“圆的方”,在视觉上,就是这个样子。想到历史这个“老人”风尘仆仆地赶了成千上万年的路,就是为了赶到这里,打开铺盖卷,定居下来,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劈柴喂马。
    
    这历史的终点处的风景,似乎就是一个海外中国人愿意留在美国的充分理由,奇妙的是,与此同时,它也是一个海外中国人愿意离开美国的充分理由。
    
    在美国呆得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几乎你所遇见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是一个祥林嫂。他们喋喋不休地反反复复地披星戴月地不断追问你追问自己:以后想不想回国去?以后想不想回国?以后想不想回国?······一直问到自己已经老到问不动了为止,问到自己住进了门外有草坪、草坪外有栅栏、栅栏里有花丛的房子之后突然发现生活这个秤砣已经把自己压在了美国梦的海底为止。
    
    曾经,出国留学读学位,毕业留美找工作,娶妻生子买house,是一个水到渠成勿庸置疑的选择。但是,突然有一天,“市场经济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地”,一直在美国的实验室、图书馆、公司小隔间里默默耕耘着的中国人猛地抬头,发现太平洋彼岸,祖国的大地上已经千树万树梨花开了。
    
    紧接着,“坏消息”接踵而来。留学生开始听说以前住他隔壁的张三已经是国内某某大公司的经理了;还有那个不怎么地的李四,听说他小蜜已经换了半打了。
    
    然后,在一次回国的旅途中,他发现自己在美国吃的、穿的、玩的、乐的,只能望国内朋友们的项背了;还发现自己在为一个小数据的打印错误而向自己的部门经理频频道歉点头哈腰的同时,他的老同学,那个以前远远不如他的王二,此刻正坐在KTV包间里打着手机,说“那个房地产的项目贷款,我们还可以再协商协商······”;
    
    他也免不了察觉,自己的全部精神生活――如果他年少时候的“愤青”气息还没有被美国的阳光彻底晒化的话――就是窝在某个中文论坛,发两句明天就要被版主当作垃圾清理掉的牢骚而已,而与此同时,他的某某朋友已经成了国内媒体上的“专家学者”,在那些激动人心的关于“转型”的辩论中频频发言······
    
    固然,也不是没有听说某些老同学,甚至大部分老同学,其实混得也不怎么地,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床前明月光里,他还是感到了那些个“如果······”的诱惑。
    
    不错,他的确,或最终会,住上美丽的房子。在经过那么年辛辛苦苦地读书、胆战心惊地找工作之后,“美国梦”实现了。买了大房子,门外有草坪、草坪外有栅栏、栅栏里有花丛。
    
    可是,说到底,有一天,他在院子里浇花的时候,突然沮丧地意识到,这样的生活,不过是那曾经被他耻笑的农民理想“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国版本而已。
    
    那么,他到底还要些什么呢?生活里到底还有些什么比“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婆孩子热炕头”更伟大更性感更值得我们直挂云帆济沧海呢?
    
    更大的房子?他现在的房子已经大得可以闹鬼了。 更正宗的夫妻肺片?说实话,出国这么多年,他已经对辣的不那么感冒了。更多的工资?那是当然,不过他下次涨工资的日子其实也不远了······
    
    说到底,他内心的隐隐作疼,与这一切“物质生活”都没有什么关系,他所不能忍受的,是“历史的终结”,是那种生活的“尽头感”,是曾经奔涌向前的时间突然慢下来、停下来、无处可去,在他家那美丽的院子里,渐渐化为一潭寂静的死水。
    
    窗外的草坪,那么绿,绿得那么持之以恒,那么兢兢业业,那么克尽职守,那么几十年如一日,简直就象是······死亡。
    
    而国内的生活呢?虽然据说有很多腐败,有很多贫富差距,小孩子有做不完的作业,农民有跑不完的上fǎng,工人在不停下岗,甚至据说还曾经有人在路上走着走着就给逮进去打死了。。
    
    可是,对于有志青年,中国这个大漩涡,是一个多么大的“可能性”的矿藏。
    
    愤青有那么多东西可战斗,资青有那么多钞票可以赚,文青有那么多感情可以抒发――历史还远远没有抵达它的尽头,未来还坐在红盖头里面激发他的想象力,他还可以那么全力以赴地向它奔跑,并且从这全力以赴中感受到“意义”凛冽的吹拂。
    
    如果是这样?干嘛不回国算了?难言之痛,一回了之。
    
    这时候,他又开始嗫嚅。他开始怀疑自己对国内的种种向往,也许只是“距离产生的美感”。他开始担心如果凑近了观察,会看到祖国脸上的麻子和粉刺。
    
    “毕竟,在中国创业,是要靠关系的,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回去也白回去。”他说。“美国再怎么不好,基本上还是一个凭本事和能力吃饭的地方,至少还有公平可言,不用平白无故受很多气。”他又说。
    
    接着,他想到国内走到哪里人们都是一拥而上没人排队人们随地吐痰环境污染严重,他感到头疼。又想到国内那些衣衫褴褛的民工一天工作12个小时到年底竟然可能拿不到工资,他感到齿冷。还想到那些个被假药假酒假奶粉毒害的人们,因此又不可避免地感到胃疼。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疼,越想越害怕,最后不可避免地抵达了“文明”、“民主”、“法治”等光芒四射的高度。
    
    于是,他陷入了僵局。一会儿想到国内张三李四王二的刺激生活,一会儿又想到了国外王二李四张三的安稳命运。
    
    国内的生活,他看不到上限,因而充满希望,但也看不到底限,因而特别危险;国外的生活,他看得到底限,因而感到安全,但是也看得到上限,所以特别乏味。
    
    国内的生活象是买股票,可能升得快,也可能跌得快;而国外得生活象是定期存款,你挣不到哪里去,却也亏不到哪里去。啊,海外的游子,一个个高学历、高收入、高素质的三高“白骨精”,就这样被逼成了成天喋喋不休唠唠叨叨自言自语的“祥林嫂”。
    
    有一次回国,我和几个朋友吃饭,其中一个说“刘瑜,你回国吧,中国多复杂啊”。复杂,嗯,就是这个词,恰切,精确。对于一个有胃口的灵魂来说,“复杂”是多么基本的一种需要,而康州阳光下的郊区,美得那么纯粹,那么安静,对于习惯惹是生非的人来说,说到底是一种饥荒。
    
    “我肯定会回国的”,我经常跟人这样说。这跟国内的灯红酒绿花好月圆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想从完成时回到进行时。我想我肯定是因为天地孤绝而对“国内”形成了种种幻觉,其实它没有那么热闹;其实它没有那么复杂;其实它没有那么沸腾······
    
    以我这样不给人打电话不给人发邮件不给人发短信的个性,到哪都会把生活过成一口暗井,但,请允许我想象一下吧,请允许我坐在这个已经曲终人散的历史的终点,想象一下舞台上的刀光剑影吧。
    
    但是,又一个好朋友说了,他说:在今天的世界,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是一个世界主义者。那是6年前,在我甚至没有出国的时候,一封长长的email里面不起眼的一句,可是我一口气记了这么多年,可见这句话里面的确有令我心动的东西。什么是世界主义?6年之后,我渐渐意识到,它也就是一个大的、“比较的”、“融会贯通的”、“批评的”的眼光,以及一份对“坐井观天”的警觉而已。
    
    对“复杂”的向往,以及对“世界主义”的留恋,让我暗暗希望,自己能过一辈子东跑西窜、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个愿望,使我觉得,自己是多么贪婪的一个人。贪图安稳,又贪恋刺激,有了Mr. China,还要Mr. USA。不,回不回国,不仅仅是一个“创业”的问题,甚至不仅仅是一个“文化”的问题,如果说这种贪婪是一种“犯贱”的话,我坚持要把它推卸到“娜拉的悲剧”这个哲学命题上去。
    
    在历史的道路上,人们披荆斩棘、奋勇前进,可是到达了历史的终点之后,啊,站在美利坚五月的美丽风景里,我惊恐而又伤感地想,人们对那坎坷不平然而激荡人心的道路,又犯起了“思乡病”。
    
    ······
    
    谢选骏指出:看完上面这篇文章,也许依然不能明了“历史”为何。这是因为它没有明确指出或其作者依然没有明白:“历史”并非一个“客观过程”,历史其实只是一个“客观思想”。历史说起来不同于主观感受,但也绝非客观事实,而只是某些人类对于外在事物的主观判断。就此而言,“历史”是一个思想;“历史的终结”是一个思想的终结。
    
    “历史的终结”犹如“时间开始了”一样,是一条政治口号。
    
    这么一说不就明白了吗?
    
    (《欢乐颂》是胡风创作的大型交响乐式长诗《时间开始了》的第一乐章。胡风真聪明,他竟然把贝多芬的终曲拿来当自己的序曲,用来阿谀奉承“东风压倒西方”的政治需要。难怪他要被抓进监狱、精神错乱而死。)
    
    (福山真聪明,他竟然逆向剽窃了胡风的思想。在这一点上,他确实是一个黑格尔—马克思主义者。只是不知,他的结局会是怎样。) [博讯来稿]





中国噩梦很快来临 赶紧系好安全带




2016年12月11日



    
    来源:观察者网 
    
    中国噩梦很快来临 赶紧系好安全带
    
    【大嘴巴特朗普四处招惹各国,观察者网曾报道,美国时间6日晚,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召开集会发表演说时,直指中国是史上最大的工作盗窃国(There's never been a jobs theft like what's happened to this country)。
    
    特朗普不是第一次说中国是强盗小偷国家了。在2011年的某一天,这样的事也发生过。本文作者吴旭清楚的记得那让他惊讶的一幕。作者认为,特朗普对中国的负面印象,恐怕不像克林顿和小布什上台时那样,很快能被收服。2017年,将会是中美关系事故多发年。中国需保持清醒,系好安全带。】
    
    11月19日,在笔者的一篇题为《特朗普逆袭,是不流血的政变与造反》的文章结尾,我做出了如下的大胆预判:
    
    “简而言之:特朗普极有可能成为像里根一样的伟大总统,但是对于中美关系来说,他和他的团队,很快会给中国带来一场噩梦。”
      
    同时,为了给当时国内的盲目乐观情绪泼一盆冷水,我有点刻薄地挖苦道,“目前国内关于美国这次大选的报道和评论中,‘代入感’太强了——一会儿是特朗普的外孙女会背唐诗,一会儿是特朗普的大女儿内外兼修。换句话说,太入戏了,而忘了手上流汤掉水的西瓜了。”
    
    现在读来,这句话中那“挖苦讽刺”的意味已经不那么重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涩和沉重。
    
    仅仅过去两个多星期,或者更准确地说,在过去的五天时间之内,国内的舆论风向标,在特朗普旋风的扫荡下,尴尬而生硬地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虽然早就预料到特朗普的团队们“很快”会给中国带来一场噩梦,但老实讲,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快到连美国最高外交官(国务卿)的提名还没有完成,特朗普就已经在方寸股掌之间,以“电话外交”和“推特喊话”的形式,把一场“政治绞杀真人秀”,从美国赛区原汁原味地搬上了世界舞台。
    
    关于“川蔡”那十分钟电话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各路媒体已经一窝蜂地挖出了一大堆背景资料。此处就不过多赘述了。还是说点儿大家没有说的吧。
    
    先讲讲我为什么认为“特朗普及其团队很快会给中国带来一场噩梦”。得出这个判断,我主要是基于以下三点认知和研判。
    
    对中国的负面印象 与以往总统都不同
    
    第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特朗普本人对中国、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带有强烈种族主义倾向的负面印象。这种负面印象,是深深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中的,而且跟意识形态没有多大关系。
    
    美国领导人里面,对于中国有负面印象的人,一抓一大把。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特朗普这次的手下败将希拉里,包括1993年刚刚上台时的比尔-克林顿和2001年赢得总统宝座的小布什等等。
    
    2014年,克林顿与小布什共同出席活动。
    
    这些职业政客的对华负面认知,大多基于政治意识形态的先入为主;其实暴露出来的,更多是一种貌似高尚、实则虚伪的浅薄和傲慢。
    
    从根底上说,这种反华反共人士,其实不可怕——用我们的话讲,是属于“可以教育改造过来的”。克林顿和小布什在刚刚上台时,都曾经基于道德义愤和战略安全考量,将中国作为排名第一的竞争敌手。
    
    比如,克林顿在其第一年的任期内,将中国贸易最惠国待遇与人权状况挂钩,直接造成双方将近一年时间的贸易战;而小布什在执政初期明言军事保卫台湾,并以高压态势围堵中国,上台三个月就直接酿成了中美南海撞机事件。
    
    但最终的结果如何?这两位基本全被中国收服了。为什么?其中关键一点,就是在得出关于中国的负面印象时,他们接触和了解的中国,都是抽象的,概念化的,肤浅的,意识形态化的,很容易在执政过程中不自觉地被现实的中国所触动,所感染,进而或多或少被同化。
    
    而特朗普却是截然不同的。
    
    特朗普在过去几十年,一直没停止与中国客户打交道、做生意,耳濡目染亲身经历,形成了他特有的对于中国和中国人“非常接地气”的认知,即:
    
    “中国人普遍奸诈狡猾,善于隐藏自己的野心和想法,其实骨子里瞧不起任何人;”“中国商人为达到赢利的目的,欺骗偷盗,无所不用其极;”“中国政府利用与美国不平等贸易中赚取的大量资本,扩建城市、架桥修路,在基础设施上已经将美国远远甩在了后面,”等等。
    
    这些判断,不带任何意识形态的过滤,而且在过去几十年公开、半公开的讲话中,特朗普数十次毫不含糊地大嘴直言。
    
    比如,在2011年中国前任国家主席胡锦涛访美时,在胡锦涛走下飞机舷梯的当口,正在接受福克斯电视网访问的特朗普口出不逊,“这是来自世界上最大骗子和小偷国家的领导人。我们不应该用红地毯迎接他,而应该把它卷起来,直接轰他回去。”
    
    在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对美国进行国是访问时,民主、共和两党的总统候选人,都知趣地保持静默,不给奥巴马总统和中美关系添乱——唯独特朗普不改本色,继续大放厥词。只不过,当时的美国主流媒体,根本没有把他的参选和言辞当真罢了。
    
    如果仅止于此,也用不着大惊小怪——至少说明这个在生意场上摔打了几十年的亿万富翁,对人对事都有着自己独到的看法。但是,此处不能不提及的,是特朗普言语神态中暗含的那种种族主义意味。而这个,就严重到家,不能不防了。
    
    指责特朗普有强烈的种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倾向,这肯定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在他身上都不是多么负面的词汇了——特朗普真真正正开始跳上美国的政治舞台,就是从2011年公开质疑奥巴马的出生身份开始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美国人心里都清楚:他认为奥巴马不是出生在美国的根源因素,不是基于政治分歧,而是基于潜意识里的种族主义冲动。
    
    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特朗普旗下所属的物业集团,就因为系统性地歧视非裔美国人,设置种种障碍不出租物业给美国黑人,受到过联邦政府的重罚。
    
    在这次的大选选战中,特朗普在指摘墨西哥非法移民时,也不单是从经济社会议题等方面着手,而是更多地从种族的角度出发。
    
    在谈及防止伊斯兰恐怖主义分子渗入美国的对策时,特朗普的建议也不是甄别、教化、政治制度改革等等,而是直白清晰的种族主义处理方式:限制所有穆斯林入境。
    
    有鉴于此,特里普在看待中国、中国政府、中国议题时的心态和政策导向,会有什么不同吗?也许有人会说,“不对吧。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啊?而且特朗普刚刚任命了华裔赵晓兰入阁啊?”其实,这并不矛盾——美国白人至上主义者追求的,不是种族隔离,而是“白人至上”。
    
    台湾的这一通电话,以及赵晓兰(台湾出生,美国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的夫人)的任命,恰恰从侧面印证了特朗普要重整乾坤,从中国手中夺回主导权,“让美国再次伟大”。
    
    简而言之,这种更多基于种族主义而不是政治意识形态的对华负面认知,将使得特朗普在相关对华政策的立场和表述中,会更加一意孤行、偏执病态、甚至非理性,最终一条道走到黑。
    

中国噩梦很快来临 赶紧系好安全带

    特朗普身边的对华强硬派
    
    第二点,特朗普不仅仅是一个人在冲锋陷阵,他是一个“特朗普团队”的统领者,他也是美国这场“特朗普政治思潮”中无可替代的代言人。而属于特朗普核心圈子的骨干人员,都有这么几个主要特点:强势,冷酷,死硬,口无遮拦,带有较强的白人至上主义印记;当然,还有更关键的一点是:反华(反共就更不用说了)。
    
    从一直追随特朗普左右、不弃不离的两个左膀右臂:前纽约市市长朱利奥尼(Rudy Giuliani)和前共和党众议院领袖金里奇 (Newt Gingrich)(两人都曾经在不同时期竞选总统),到特朗普竞选团队的总策划,现在是特朗普白宫班子总智囊和兼任幕僚长的斯蒂夫·班侬 (Steve Bannon);从特朗普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麦克·福林将军(Michael Flynn),到特朗普的主要经济事务顾问斯蒂芬·莫尔 (Stephen Moore),更不用说美国原驻联合国大使博尔顿 (John Bolton),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对华强硬派。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强硬方式和做派,大大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美国共和、民主两党的所谓强硬派。以当年小布什手下的重要阁员为例,副总统切尼,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副国务卿伍福维茨,这些都是当时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干将。
    
    但是,必须承认,这些人虽然强硬,到底还是懂得腾挪进退、务实并且现实的战略家。
    
    而特朗普现在手下的这批干将则不然。他们超意识形态的冷血和带有明显种族主义/白人至上主义的言词立场,一直是不容于美国的主流媒体及传统政治体系的。包括班侬(其领导的网站是美国极右翼/白人至上主义势力的大本营)、福林(在奥巴马任上因为过激言辞和粗暴领导方式被解职)、博尔顿(上任联合国大使一年即辞职,因为其任命无法获得参议院支持)等,都曾经是被排挤、被边缘化的对象。
    
    如今,一夕之间,驾乘着“大嘴特朗普”这一超常规载体以及其背后的民意错动,突然飞黄腾达,成为执掌世界上最大战争机器的操控者了。
    
    其他不讲,看一看特朗普外交团队的核心圈子成员,是如何看待和评价这一次“美台电话外交”以及随后中国政府的反应吧:
    
    彭斯(副总统):“老实讲,媒体的反应完全是茶杯里的风暴(小题大作)。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和一个民主选举的台湾‘总统’打一个礼节性的祝贺电话,怎么倒成了媒体关注的热点”。
    
    博尔顿(国务卿候选人之一):“我觉得我们应该大幅调整一些(美台)关系了。过去几年,中国在南海领域做出了一些极具挑衅性和侵略性的声索和举措。”“北京无权决定我们可以和谁通话。如果觉得一个电话就能颠覆几十年的一些东西,这真是荒谬的想法。”(注:在今年一月份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上的一篇评论中,博尔顿建议,“美国新当选的政府可以在国务院正式接待台湾的外交官,提升美国驻台机构为正式的外交驻在,正式邀请台湾领导人访问美国,允许美国高层领导人访台,直到最终恢复对台湾的外交承认”[1月17日])
    
    金里奇(国务卿候选人之一,特朗普的核心外交顾问):“美国国务院现在奉行的是一套奇怪逻辑:好像我们需要中国人的许可才能做某些事。这真是荒谬之极。我觉得这通电话显示了特朗普能够自己作主,如果中国想要同美国打交道,他们必须要接受美国做事的方式。他们以后再也别想恐吓我们了。”
    
    叶望辉(中文名)(原副总统切尼的安全事务顾问):“一通礼节性电话就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关于突破常规的指责,恰恰显示了中美关系已经变得多么地荒谬。如果象这些专家所讲的那样:仅仅对于我们盟友的一点礼节性回应和关于台湾现状的一些事实叙述,就能够威胁太平洋和平稳定的话,那我们确实需要重估我们的国防政策,从而拿出更好的办法来了。特朗普在此事上走出了好的开端;根本不需要再去听那些一直在误导我们的专家们。”
    
    莫尔(特朗普的经济政策顾问):“台湾是我们的盟国。我们之所以支持这个‘国家’是因为他们遵信自由。我们当然应该力挺我们的盟友,如果中国政府不喜欢,去他们妈的”(原文是“Screw them!”这是英语里的骂人话)。
    
    与这些针锋相对、措辞犀利的回应相比,特朗普在电话后的几个推特短讯,甚至显得克制理性,彬彬有礼了。
    
    在特朗普已经公布的内阁名单中,退役军方将领目前占了超常规的比重。其中,国家安全事务顾问福林的任命,最被美国自由派媒体所诟病。
    
    福林的大嘴风格,不输于现在的老板特朗普。他几个引起广泛争议的言论包括,“伊斯兰是一种政治意识形态,它藏在宗教的假象下,而根本不是宗教。”“对伊斯兰感到恐惧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关于中国在未来美国战略安全中的位置,这个号称“与伊斯兰极端恐怖主义誓死搏斗几十年”的三星将军,竟将中国看作是伊斯兰恐怖势力的天然联盟,共同威胁着西方世界的生死存亡(见其今年七月份出版的最新著作《战场:如何打赢与伊斯兰极端势力及其盟友的全球战争》)。
    
    刚刚获得提名为国防部长的退役四星上将马提斯将军,就更是一位铁血硬汉了。
    
    作为美国中部战区的司令官,马提斯主导了美国二十一世纪在中东最关键的几场恶战。他的强硬果敢的风格,以及博览群书的学识,再加上终身单身汉的身世,为他赢得了军方和媒体的广泛赞誉,同时也获得了几个名头很响的外号,“疯狗”,“武僧”,“当代巴顿”。
    
    在伊拉克征战时,马提斯的“三要原则”被海军陆战队广为传颂,“要礼貌,要专业,要随时准备干掉你面前的任何人。”他惩罚士兵的办法,是让他们挖个深坑;“从这里你能挖通到中国去——反正我们早晚要去那里干一场”。
    
    在马提斯将军看来,所有美国在中东的战争,都是为未来的大战演练。最后还有一个细节就是,这位美国将军熟读《孙子兵法》。

    中美贸易战或不可避免
    
    第三点,特朗普赢得美国大选,在经济和社会领域主要靠的是两张牌:(1)解决就业问题,(2)解决非法移民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
    
    而移民问题的源头,又是与就业、医疗保险、福利待遇、生活水平等实际因素相关的。至于说到解决制造业就业和美国贸易赤字问题,特朗普早早将靶心瞄准在中国的后背:首当其冲的就是人民币汇率和中美之间所谓的“不公平贸易”问题。
    
    提及这一点,就不能不驳斥一下目前国内流行的一种论调,即:特朗普所承诺的将中国定义为货币操纵国,并向中国产品征收惩罚性关税等等,只不过是大选时为了吸引选民眼球的“选举语言”罢了,不用当真的。原因是,于情于理,贸易战的做法都说不过去——比如,中国的人民币过去十几年一直在升值;比如,贸易是两国间互利互惠的行为,制裁中国产品也会殃及美国消费者,引发贸易战,最终两败俱伤,等等。总而言之一句话,“理性务实”的美国领导人在权衡了利弊之后,都会放弃这种鱼死网破、大打出手的下下策的。
    
    可问题是:如果是选“理性务实”的领导人的话,特朗普根本上不了台!他恰恰是靠着激活、鼓动、宣泄那些被“美国梦”和全球化大潮所抛弃和遗忘的美国蓝领工人的集体郁闷才登上大位的。
    
    一直以来,特朗普的立场导向和政策应对,几乎都是情绪化所主导的。所以,在特朗普的任期内将中国宣布为货币操纵国,并向中国商品征收惩罚性关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以想见,如此的大动作,肯定会引发中国政府的报复措施,从而开启贸易战的闸门——而这,我想恰恰是特朗普所要达到的目的。
    
    因为,贸易战的必然结果:无论是迫于美国国内爱国主义的压力,还是因为双方政府制裁措施的双重夹击,外包输出的美国制造业和服务业,都将无法承担相应的经济成本(惩罚性关税)和政治成本(美国民意指摘),而不得不整体撤回美国。
    
    所以短期内,中美贸易战在增加美国老百姓消费成本的同时,也会客观上促成美国制造业和服务业就业的回归。
    
    佐证这一政策走向的最好例证,就是即将被提名的美国商业贸易代表人选:迪米克(Dan DiMicco)。迪米克的名字,即便在华盛顿的政治圈子里,也都并不怎么知名。他一直是特朗普大选的忠实支持者和主要贸易事务顾问。
    
    从1982年开始,迪米克在美国最大的钢铁制造企业努科尔公司任经理,二十年后成为这家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在与世界上其他钢铁公司竞争中,特别是在与中国进口钢材的贸易诉讼中,迪米克为自己赢得了保护美国钢铁制造业的大名。
    
    在自己的博客上,迪米克是这样回应那些关于“制裁会引发中美贸易战”的警告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在打一场不公平的贸易战吗,而且我们一直在输!特朗普清晰地看到了这一点,他会停止这场由中国强加在我们身上二十多年的重商主义贸易战。他会以强硬的立场来应战,因为中国历来欺软怕硬;对于中国来说,停止这种贸易欺骗的行为,也符合他们的最大利益。”
    
    很多国内的分析人士,到现在还没有正确估量出,特朗普作为美国历史上最富有和最成功的“商人总统”,其必然带来的截然不同的执政风格和价值观。
    
    简而言之:特朗普有着所有成功商业巨头所必备的精明,敏锐和果敢。也许在政治折冲方面,他还欠缺老练;但是,作为世界上最大经济体和军事力量的主宰,这一所谓的“缺点”,却成为他横冲直撞、把原有政治秩序和国际潜规则推倒重来的筹码和力量源泉。
    
    美台之间十分钟的电话外交,只不过是他“小试牛刀”的预热罢了。对他来说,刚刚把美国上百年来形成的两党体制和政治规矩都冲撞得七零八落,与之相比,突破“37年中美之间的台海默契”,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有政府工作经验的特朗普,就是个政治素人和野蛮人,其统领一切的核心原则是:“美国利益第一”——管你什么地区安全,管你什么全球变暖,管你什么盟国敌手,只要与美国利益不符(这里指特朗普及其团队所认定的美国利益),都可以推倒重来。
    
    于是乎,才有了让北约盟友和日韩盟国负担更多保护费的提议,才有了全面退出美国主导、意图孤立中国的TPP,才有了解放美国煤炭和石油业、同时减削联邦政府对于新能源的扶持;等等等等。
    
    与很多专家分析的正好相反,特朗普不仅不是一个孤立主义者,反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国际主义者:只不过,这里的国际主义,是一个商人眼里的国际主义,是一个以美国利益为唯一绝对衡量标准的国际主义,是一个咄咄逼人、唯我独尊、谁也别想赚美国便宜的国际主义。
    
    除了成功地经营以其名字为品牌的国际商业集团,特朗普还是多本畅销书的作者。其中,出版于1987年的《特朗普:讨价还价的艺术》,连续排名全国畅销书第一位,占据榜单长达一年之久。
    
    另一本,出版于2015年特朗普宣布参选之后,书名是《瘸腿的美国:如何让美国再次伟大》,也是对他未来执政思路的多角度倾诉。




一个恐怖的盛世


2016-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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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的成功在于他的统治纵向看是中国历朝历代最成功的,他的失败在于他的统治放在乾隆所处的18世纪的人类历史上看,又变得黯淡无光。英国人以前从来没想到要说侵略中国,但是马戛尔尼回到英国之后,英国就开始琢磨着以后要是用外交办法打不开中国的大门,就动武。】

张宏杰:乾隆盛世是一个恐怖的盛世

乾隆的政绩

我们今天之所以不停地提到乾隆皇帝,主要就是因为乾隆的统治成绩非常厉害。从纵向说,乾隆时代是整个中国古代史上最富强的一个时代。从横向对比,乾隆统治的大清帝国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这种强大有以下的这些数据做支撑:

第一,经济总量非常大,国家财力也比较雄厚。虽然对那个时候GDP计算的方法有各种争论,但是用大家比较认可的计算方式算出来乾隆时期的中国经济总量占世界总量的30%多,远远比今天美国占世界经济总量的份额要多。乾隆时期,中国在世界制造业中的份额是当时英国的8倍,俄国的6倍,日本的9倍。

第二,乾隆朝的军事实力也非常强。乾隆的一大功绩就是统一了新疆。乾隆24年统一新疆之后,中国的疆域达到了1453万平方公里,正好是今天960万平方公里的1.5倍。所以乾隆朝的疆域是整个中国历史上除了元朝之外第二大的疆域。而且和中国历史上很多朝代不一样,清朝对整个疆域内的实际控制力是最强的。

第三,乾隆朝的人口数量达到了空前的水平。在中国历史上,以前朝代大部分时间人口都徘徊在几千万之间,少数那么几个时点突破了一个亿,像明朝末期就达到了一亿多,到了清朝由于前面有康熙、雍正两代的统治,所以乾隆继位的时候,中国人口是1.4亿,到乾隆退位的时候,人口达到2.9亿。就是说乾隆用54年的时间就让中国的人口翻了一番。在中国古代,人口多少一直是统治者统治成绩的最有利的证明。乾隆朝用10亿多亩的土地养活了当时世界上30%的人口,这在当时是认为非常了不起的统治成绩。

成功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跟乾隆本身的天资有关。乾隆智商特别高,情商也很高。他从小特别喜欢历史,把整个中国通史研究了很多遍。这样他就能够有效汲取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经验,把它们集大成。而且乾隆又特别聪明,特别会运用政治手腕,所以乾隆统治下,他消灭了中国历朝历代对皇权的几乎所有威胁。

中国历史上对皇权威胁一般来讲有以下几种:敌国外患、农民起义、权臣专政、后妃外戚干政、太监擅权、皇族干政、朋党之争、地方割据势力——历朝历代几乎都有这八种势力兴风作浪,好像在乾隆之前还没有哪个朝代把这个八种势力完全都镇压下去了。只有到乾隆朝,他汲取历代的统治经验,用高明的政治手腕把这八种威胁几乎都消化于无形,达到了空前的政治稳定。

当然实现这个过程是很不容易的,我可以举两个例子。首先我们来看一下乾隆是如何消除后妃干政的威胁。首先乾隆要防范的是他母亲,老太后。有很多历史资料记载,乾隆是一个孝子。在老太后活着的时候,他每次南巡都要带着太后。在宫中的时候,他每天都要给太后请安,尽可能的跟太后一起吃饭。老太后过生日的时候,他每一次都花很多钱。但是乾隆绝不允许太后干扰他行政。乾隆在继位之后第三天就给太后身边的太监、宫女发布了一道谕旨,他说:“凡国家政事,关系重大,不许闻风妄行传说,恐皇太后闻之心烦。” 实际上,就是对太后进行了信息封锁,防范她有任何干预朝政的可能。

当然这个圣旨颁布下去不见得每个人都能遵守。后来过了几年之后,太后和皇帝之间发生过一次不愉快。有一次皇帝给太后请安,太后就跟乾隆闲聊天,说她听说顺天府东面有一个庙,特别灵验,谁家有什么事到那儿去求一求,许个愿,过几天马上就应验,但是这个庙年久失修,快塌了,说,你能不能拨点银子把这个庙修一下。乾隆当时赶紧表示说没问题,马上拨款派人去修。

从太后宫中出来之后,乾隆马上把太后身边那些太监叫过来,说,你们谁跟太后说的这个顺天府的庙的事,你们要不说太后怎么能知道呢?把这些人狠狠的惩罚了一次,然后说这是第一次,但是下不为例,要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可能就活不了了。然后又专门把这番话形成了一道圣旨颁发给这些太监。这个圣旨表面上是搬给太监和宫女的,实际上是搬给太后看的。太后也是个聪明人,从此之后,几十年间,太后没再提过任何一次类似的要求,乾隆就有效的杜绝了后妃干政的可能。

乾隆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特别苛刻,特别刻薄,主要是因为他鉴于历史上,从汉朝的吕后到清朝的孝庄太后,后妃干政的事情出现的特别多,所以他必须要防微杜渐。

接下来防范的就是他的亲兄弟。乾隆当了皇帝之后,身边有两个亲兄弟,一个是跟他同岁的弘昼,从小在一个桌上吃饭,一起玩,一起上学,感情非常深。但是当了皇帝之后,这种兄弟情分马上就发生变化了。乾隆登基之后,一心想搞好和这两个弟弟的关系,所以他在金钱上对这两个弟弟非常厚待,给他们封了很高的爵位。但是乾隆从来不忘记敲打这两个兄弟,提醒他们现在不再是兄弟关系,而是君臣关系。

有一次乾隆的这两个弟弟到宫中给太后请安,他们俩一不小心就跪到了乾隆平时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跪的那张席子上,因为皇帝的席子是专用的,乾隆知道之后,马上把他们两个严词训斥一番,并且一个罚俸三年,一个革去亲王,处理是非常重的。所以乾隆就不停地这样在细节上敲打他这两个弟弟。

如此防范之下,乾隆这两个弟弟没有对政治形成任何的干扰,而且乾隆还立下了一条规矩,就是从他这一朝开始,皇族不许进入军机处,这个规矩一直到晚清,到慈禧的时候才被打破。

除此之外对社会的其他各个阶层,乾隆也都采取了非常强有力的防范和控制措施。比如乾隆当了皇帝不久,就编了一部宫廷法典,叫《宫中现行则例》,专门约束太监的,明确规定每一个太监的职责,几点上班几点下班,规定得非常详细,就是说我们今天所说的这种精细化管理。乾隆对太监一直注意防微杜渐,所以乾隆统治的60多年没有任何一个太监能够干政。

乾隆对老百姓更是处心积虑进行控制。他对老百姓的态度有两面性,一方面乾隆对于安分守己的老百姓非常仁慈,他吸取了明朝灭亡的教训,就是税收太多,老百姓承受不起,官逼民反,所以乾隆坚持了永不加赋的原则,而且一生五次普免全国的钱粮。乾隆对救灾也非常重视,知道哪有水灾、旱灾,他总是不遗余力进行救灾。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他眼中所谓的“刁民”,就是那些敢于聚众闹事向上反映情况的,敢于反抗的这些老百姓非常残忍。乾隆一生非常重视的事情就是不允许各地出现群体性的民众聚众闹事事件,只要是聚众闹事的人数超过40人,他就当成叛乱,从严处理。

总之,乾隆统治成功的诀窍就是他总结了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经验,把任何他能够看到的不稳定因素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乾隆的失败

乾隆的成功在于他的统治纵向看是中国历朝历代最成功的,那么他的失败就是在于他的统治放在乾隆所处的18世纪的人类历史上看,又变得暗淡无光。我们用一个现代的概念来说,乾隆盛世表面上看非常厉害,但是实际上这个盛世是一个饥饿的盛世,是一个恐怖的盛世,是一个只有生存权,却缺少发展权的盛世。所以乾隆还没死的时候就爆发了规模很大的白莲教起义,乾隆死后不过才40年,就爆发了鸦片战争,从此大清王朝就一蹶不振。

为什么乾隆盛世实际上是一个饥饿的盛世?我们可以用当时来中国的英国人的眼光来看一看他们所看到的乾隆盛世是什么样——

老百姓很穷

我想在座很多读者都知道英使马戛尔尼访华的事情。乾隆所处的18世纪正好是英国产业革命时期,所以西方世界实际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工业发展得非常快,而且英国向世界各国的出口都增长得很迅猛,但只有在中国,英国的工业品打不开销路,所以英国决定向中国派驻一个庞大的使节团,试图和中国建立一个平等的外交关系,打开中国的国门。这个使团的团长是英国的一个勋爵叫马戛尔尼,他是一个中国迷。

从明朝到乾隆时代,欧洲兴起了一股中国热。全球化之后,欧洲有好多传教士跑到中国来,之后向西方社会传递了很多信息,比如中国是一个大一统的稳定的疆域、治理井井有条的国度。他描绘的这种状态跟当时欧洲的这种小国林立、战乱不休的状态形成了很大的对比,所以欧洲知识分子对中国非常崇拜。他们认为当时的中国经济非常富强,民众的道德素质也非常高,在他们的幻想当中,当时的中国是按照孔夫子的原则,就是按照父权的原则来统治的一个井井有条的大帝国,皇帝像全国人民的祖父一样关爱着所有的老百姓,各省的总督像老百姓的父亲一样关爱着自己的子民。所以马戛尔尼带领了700多人的庞大使团来到中国,想看一看中国到底是什么样。

但是一到中国,他们发现中国实际上整体上来讲很贫穷。他们知道乾隆是一个很自大的皇帝,所以他们来中国的初始名目是给乾隆庆祝生日。乾隆知道后非常高兴,对这个使团也非常重视,嘱咐各地官员,英国使团来了一定要好好招待,所以马戛尔尼使团到天津一靠岸,当地官员马上送来大量的补给,送来了好多活牛活猪,活鸡,活鸭。这些东西因为是从天津各县征集来的,所以经过长途跋涉和碰撞,往船上运的时候有几只猪和几只鸡死了。

西洋人不吃(非正常屠宰的)死物,而且送的东西这么多,船上放两天也有点变味了,他们就扔到海里去了。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景,就是洋人的船到了天津一靠岸,好多中国人都跑来看热闹,这些看热闹的中国人一看洋人的船上扔下了死猪、死鸡,好几十人不顾生死就游到船边来抢这些死猪死鸡。英国人一下就明白了,说中国人的生活水平很低,他们连这些已经变质的死猪死鸡都要抢,可见他们是生活在饥饿当中。

到了天津之后呢,他们就换上了中国的船,沿着白河北上北京,他们也注意到,中国这条运河两岸的民居看上去都很破旧,没有一所中国的民居能够像这个英国小镇的楼房那样整洁坚固。所以英国人对乾隆盛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普通的老百姓生活非常穷。

那么讲到这儿可能有的朋友就感到很奇怪,说乾隆朝毕竟是盛世,为什么还会这么穷呢?乾隆朝确实创了历史记录,其中有一条就是乾隆朝的粮食亩产量是历史第一。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刚才说的,乾隆统治期间人口翻了一番,那么用这个人口一除这个粮食总产量,就出现一个问题——乾隆朝的人均粮食占有量是中国历朝历代最低的。

政治的贫困

这个贫困还不仅仅体现在经济上,更体现在政治上。就是说乾隆时代也是一个政治贫困的盛世。为什么?到了中国之后,英国人发现,大清王朝起码有一条是符合他们的想象和期待的,那就是如此庞大的一个帝国,政治统治上确实是井井有条。他们感觉这一路上接触到的犯罪事件很少,社会秩序,社会治安非常好。而且,中国官府的统治效率非常高。因为英国人到中国来,给乾隆带了好多礼物,其中好多工业制成品,包括大的地球仪和天体运行仪,想向乾隆显示英国的科技和国防实力,那么这些东西打成包之后一共是600多个包,从船上经过反复的搬运,拆卸、拼装,英国人认为到最后肯定会有一些东西是损坏的。但是在中国官府的强有力的组织协调之下,这些东西迅速的从船上搬运下来,运到北京,运到承德,组装完毕,没有一件破损,英国人说这种政治效率是全世界第一的。

但是这种政治效率达成的方式是英国人想象不到的。英国人长途航行到达中国的第一个城市并不是天津,因为他们不熟悉中国的航路,误打误撞跑到的第一个城市是浙江的定海。到了定海之后,他们需要当地官员给他找两个领航员,沿着海路给他们领到天津。因为乾隆皇帝给各路官员下了命令,说只要发现英国使臣一定要好好招待,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所以定海总兵当时就发下命令,说赶紧去找领航员。但是定海总兵寻找领航员的方式跟英国人的想象是不一样的。按英国人的逻辑,中国官员应该是高价悬赏。但是总兵不这样办,总兵派出他手下的士兵挨家挨户把那些航过海的人都抓来。

英国人坐在大堂之上,很快就发现一会儿工夫,士兵就带来了好几十个中国老百姓,黑压压地跪在地上,然后总兵一一询问谁到过天津,最后找出两个到过天津的人,说你马上带他们到天津去,一分钱不给你。然后这俩人不干,说他们已经十多年不航海了,而且现在正在经营买卖,去一趟不知几个月才能回来,期间家里的商铺就没法开了。总兵说你要不去,等着你的唯一结果就是挨板子,所以这两个人只能跟着去了。英国人写回忆录的时候就说,总兵的这种专断,反映了中国朝廷的法制并不怎么美妙,迫使一个诚实劳动的公民,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抛家离子从事于己有害无益的劳役,这是不公正的和暴虐的行为,这只有在暴君统治的国家才能发生。

道德水平低

此外,英国人还对中国人的国民性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之前,欧洲人的普遍传说是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普遍非常高,他们说中国普通农民和仆人相互之间的交谈也要比我们欧洲贵族之间的交谈更彬彬有礼。但是到了中国之后,他发现中国人的道德水平和文明素质其实是比较低下的,更让英国人惊讶的是中国人彼此之间的这种冷漠。使团到了天津之后,换上了中国官府的船,沿着运河去北京。

一路之上运河两边挤满了中国人看热闹的小船,结果有一条小船上人太多,英国船只经过的时候,这些人都往一侧挤,结果这个船就翻了,几十个人掉在河里了,英国人惊讶地发现,周围那么多船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人,英国人说那咱们这个船赶紧停下来救人,结果中国的水手说,我们这个船划得太快了,停不下来,就这样一路划过去了,就眼看着几个人淹死在河里。

而且英国人还注意到另外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中国老百姓在有官员出现的场合和没有官员出现的场合,表情是不一样的。没有官员的场合中国老百姓很活泼,很自然,但一旦有官员出现,这些老百姓马上就变得呆若木鸡,一个个看起来神情呆滞,不敢说不敢动。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之后,英国人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说清政府经过长时间的高压统治,完全驯服了这个民族,并且按照自己的需要塑造了这个民族的性格。所以乾隆朝在我们自己看来是一个非常光荣伟大的盛世,但是从世界眼光来看,有很多致命的缺陷。

在北上天津的途中,英国人在山东登州府短暂停留。登州知府闻讯前来拜访,“知府带来了许多随从人员,其中有一个人在知府问到他话的时候,立刻跪下来回答……知府安然接受这种礼貌,似乎他们之间一向是这样讲话……”这让英国人觉得不可理喻。更让英国人无法接受的是中国官场的另一项规矩:在任何场合,上级都可以打下级的板子,这让重视个人尊严和荣誉的英国人无法理解并且非常气愤。

在英国人到过中国以前,中国人在世界上的形象基本上是正面的,被认为是“全世界最聪明最礼貌的一个民族”。莱布尼茨说:“他们服从长上,尊敬老人,无论子女如何长大,其尊敬两亲犹如宗教,从不作粗暴语……”歌德说:“在他们那里一切都比我们这里更明朗、更纯洁也更道德。”

伏尔泰通过《中国孤儿》这样表达他对中国人的看法:“孝顺忠信礼义廉耻是我们立国的大本。”与这些描述大相径庭,那些伺候他们的中国人却给英国人留下了这种印象:“撒谎、奸诈,偷得快,悔得也快,而且毫不脸红。”“有一次吃饭时,我们的厨师就曾想厚颜无耻地欺骗我们。他给我们上两只鸡,每只鸡都少一条腿。当我们向他指出一只鸡应有两条腿时,他便笑着把少的鸡腿送来了。”

英国人认为,中国人缺乏自尊心,是因为政府从来没有把百姓当成年人来看待,而是当成了儿童和奴隶。“在这样的国度里,人人都有可能变成奴隶,人人都有可能因官府中最低级官员的一点头而挨板子,还要被迫亲吻打他的板子、鞭子或类似的玩意,跪倒在地上,为麻烦了官府来教育自己而谢罪。于是荣誉观和尊严感就无处可寻了……人的尊严的概念巧妙地消灭于无形。”

为鸦片战争埋下伏笔

我们在历史分析当中,往往把乾隆朝的这个时代划为古代史,那么中国的近代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算,所以我们头脑中的一个印象,就是说为什么鸦片战争使清朝不堪一击呢?是因为清朝晚期的这些皇帝一个个都懦弱无能,所以清朝才不禁打。如果是碰到了乾隆、雍正、康熙可能就不是这样的了。但事实上可能大家没有注意到,鸦片战争爆发的几方面原因,正好是乾隆皇帝他一手造成的。

首先,鸦片战争爆发的原因跟乾隆年间马戛尔尼访华的原因有一些一样的地方,就是英国人希望打开中国的国门,为什么希望打开中国的国门呢?一个原因是乾隆朝制定的外贸体制,一口通商,造成了广州海关极度的贪污腐败,当时的一艘英国商船到中国,除了正常的交关税之外,还要给海关的官员交上1900多两白银的陋规才能够进口,所以时间长了,英国人感觉不能忍受,而且清政府对英国商人的待遇有很多的约束。

清朝的外商到了广州之后,只允许住在广州城外的十三行街,街两边有中国人把守,不允许他们随便出入,每个月有三天时间当地官员组织他们到周围一个小公园去转一下,平时不允许他们和普通中国人接触。而且绝对禁止英国人学汉语,所以清朝有一个法律,哪个中国人敢教外国人学汉语,就要判处死刑。而且还规定,英国商人到广州不允许带老婆和孩子,所以他们想改革这种外贸体制。

第二,鸦片战争之所以叫鸦片战争,这就说明他们跟鸦片这个物资是密切相关的,那么鸦片是什么时候大量流入中国的呢?他并不是在道光年间,而恰恰是在乾隆年间,因为乾隆年间英国人想方设法也打不开中国的大门,英国的这些工业品卖不到中国去,换不来外汇,他只能用白银来购买中国的东西,时间长了支付不起,英国人就开始动歪脑筋。英国人后来就想一个办法,在印度种鸦片,然后把鸦片卖到中国。这个计划是从乾隆38年开始实施的,所以乾隆年间英国输入中国的鸦片量激增,乾隆早年鸦片占英国输往中国物资的八分之一,到乾隆晚年占了二分之一,所以到了乾隆晚年中国的上流社会已经流行吸鸦片了。

第三,就是马戛尔尼访华对中国的实力有了准确的估计。他回到欧洲之后,告诉欧洲人,中国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庞大帝国,他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访华期间对中国的军事实力有了了解,他们到了中国之后,乾隆命令各省督抚见到英国人的时候一定要举行阅兵仪式,让这个英国人见识一下大清军队的威武雄壮。所以每个清朝官员见了英国人都要搞一个阅兵,但是这个阅兵不搞还好,一搞英国人就知道中国的军队是什么样子。

首先这个精神面貌让英国人感觉很可笑,说这些士兵一个个穿着绸缎衣服,手里都拿一把扇子,有的还别着一个烟袋。那个时候欧洲已经到了热兵器时代了,他们还大量使用冷兵器,拿着大刀弓箭,少量的一些热兵器也是欧洲100多年前的东西。所以,马戛尔尼说,我只需要几艘战舰就可以摧毁整个中华帝国。

所以英国人以前从来没想到要说侵略中国,但是马戛尔尼回到英国之后,英国就开始琢磨着以后要是用外交办法打不开中国的大门,就动武。


    
     从1980年开始,每个美国新总统上台的第一年,都是中美关系的“事故多发期”。认真读过这两本书之后,我只有一个想法,“各位,请系紧安全带。”(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吴旭)

高玉秋  轉



王萬星:有良知的人不能對彭明先生的

無故去世沈默



资料图片:中國異議人士彭明。(博讯網)

资料图片:中國異議人士彭明。(博讯網)




彭明先生突然在獄中去世。流亡德國的著名異議人士王萬星先生,呼籲所有的人不能夠對彭明先生的突然去世沈默。國際社會必須對中國政府對待異議人士肆無忌憚的黑箱作业有所反應。


十一月底,著名中國異議人士彭明先生突然在湖北監獄去世。這個消息和二〇一二年李旺陽在監禁中突然自杀,二〇一四年曹顺利在監禁中突然病故一樣,再次震動了海外異議人士、民运組織及人權团體。流亡德國的著名異議人士王萬星先生,曾經因爲公開要求平反六四而被中國政府当作精神病人關押十三年,零五年在欧盟和德國政府關注下得以安全到達德國。流亡十一年来,他曾經多次向國際社會呼籲,關注彭明问題,要求中國政府立即釋放彭明。爲此,在傳来彭明先生突然去世的消息後,記者采訪了王萬星先生。


關于彭明先生的去世,他對記者说,“彭明先生在湖北漢陽監獄中突然没有了生命,我很是難過!”


王萬星先生说,他在北京被關押时和彭明先生有過交往,真的是没有想到再也不能見到他。對此,他回憶说,“在我被關押时很多人来看我,有的人名字不改,我知道他們是誰。可是有的人的名字在警察的名單上,是不能夠直接来看望的。像彭明,他来的时候是通過朋友把他帶来的,見到他时他说他叫林輝,是彭明委托他来看望的。後来他又说怕別人認识他,所以没有说真的名字。但是他給我帶来了一些錢和食品。再後来我想他可能就是彭明,但是我也不确定,他是誰,是不是彭明。当时来看我是用林輝的名字。後来我聽別人介紹说,彭明先生個子不太高,林輝的個子也不高,我想是不是就是他。他还跟我说過,他的組織要做什么事情。”


對于彭明先生的去世,王萬星先生從自己被關押的經曆,提出强烈的质疑。“彭明先生的遇難说是死于心髒病。這让我聯想到過去,在我被關押的时候我所親身經曆的過去的一件事情。有個病人明明是被迫害死的,却说成是得了心髒病。那個病人叫做李維誠,是由于要跳墙逃跑被困在床上,要其他的病人管教李維誠不要總是喊叫。這個病人把一個枕头放在李維誠的脸上,他坐在上面,由于坐的时間過長,李維誠被窒息致死。後来医院出具的證明是死于心髒病。”


爲此,王萬星先生呼籲,十二月十號是國際人權日,所有有良知的人,都不能夠對彭明先生的突然去世沈默,國際社會必須對中國政府對待異議人士肆無忌憚的黑箱作业采取有效的措施。


 (特约記者:天溢 責編:嘉远)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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