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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革命的教训/1967年六千长沙知青大逃亡始末/中國共産党成立前後/习近平不打算退休
發佈時間: 11/1/2017 10:59:01 PM 被閲覽數: 170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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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1967年六千长沙知青大逃亡始末




2017年10月31日


    
    来源:人民网
       
                       1978年的10月10日,云南农场一名女知青因为难产不幸猝死,引发云南知青的愤怒。下乡十年,平均年龄30岁,依然集体住在最初简陋的茅棚里,没有任何医疗设施,知青的生命得不到保障,他们联名上诉,自发组织请愿团一批接一批地向北挺进。
    
    1、不能不说的话
    
    1978年的10月10日,云南农场一名女知青因为难产不幸猝死,引发云南知青的愤怒。下乡十年,平均年龄30岁,依然集体住在最初简陋的茅棚里,没有任何医疗设施,知青的生命得不到保障,他们联名上诉,自发组织请愿团一批接一批地向北挺进。
    
    1978年12月28日,请愿团百名知青代表北上请愿,因为重重受阻,代表们在昆明火车站以东两公里处的羊角凹集体卧轨,他们手挽着手、沉默坚决地坚持了三天三夜······
    
    早在云南的上海知青返城风潮前11年零4个月,1967年8月17日的深夜,湖南长沙的六千知青开始了惊动全国的知青大逃亡。上海知青所有经历过的请愿、游行、绝食、卧轨,长沙知青早他们十几年就一一做过了。这和湖南的上山下乡运动要早全国四年有关,和湖南1964年的“彻底贯彻阶级路线”有关。
    
    1964年9月,长沙市六千初、高中毕业生下放到了湖南偏僻小县江永和零陵等地,其中“黑五类子弟”占85%,这个比例在我们白水知青中还可上升到95%,且不乏学业优秀者。从数字来看,湖南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一开始显然有失公允,使得六千少年下乡的动机中或多或少的带有“原罪”。
    
    在最初的两年里,这些从16岁至20岁的年轻人干得有声有色,他们积极劳动,办夜校、组织农民学文化;有知青为病重的农民献血,有热心的家长捐款给生产队建发电站;他们写诗、写剧本,抒发自己的理想情怀、颂扬村里的好人好事,自编自导自演,很受当地农民的欢迎。不少人写下了豪言壮语:“誓把青春献给党,扎根农村干革命······”
    
    江永知青的表现很快影响到了省内外,一位中央首长说:希望省省有江永。
    
    著名导演谢铁骊拍摄知青专题片《在广阔的天地里》,其中有一个大场景就是在江永,在我们白水公社拍摄的。他指着一座山头上的圳景塔说:“你们知识青年下农村不就是干革命吗?看,那就是延安塔,冲啊!”
    
    临时组织起来的知青有千多人,导演一声令下,大家就向着“延安塔”跑去······
    
    带有“原罪”的单纯少年,他们特别看重“革命的知识青年”这个称号。
    
    1965年新年刚过,江永四个长沙知青的不幸死亡,在知青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一是高泽源林场的男知青汪,因公去广西灌阳招募民工和定打挖山锄头,回场路上在突来的风雪中迷路冻死;二是大远公社两名刚满十七岁的女知青在一场大火中丧生,另一名跳窗的留住了性命,却失去了美丽的容貌和健康的体魄;三是瓦屋下的男知青陈,身体虚弱又不甘落后,在坚持犁完一丘田后咳血不止,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护几个小时之后就停止了呼吸。
    
    他们的死必然地引发出一些问题:知青下放的生产队多是贫困队,本身不具备接收知青的能力,农民只能将老队屋、猪牛栏屋稍加改造让知青住进去,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可言(烧死的两名女知青就是住在猪栏屋搭建的阁楼上,楼下储备着饲料、稻草等易燃物);部分知青身体瘦弱承受不了超负荷的体力劳动,患病得不到医治,意外死亡的情况仍不断发生。
    
    1966年后,随着知青的年龄增长,不满情绪悄然滋生。而这时,有人别有用心地在知青中挑起了一场自觉革命,写大字报,互相批判,互相伤害。这场自觉革命的结果实质上成了日后大逃亡的前奏。知青出身之“黑”被一一披露,令当地农民十分惊愕。
    
    1967年8月13日,与江永毗邻的道县,由派性武斗疯狂演变为对“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的集体屠杀。“贫下中农最高法院”成立,他们的宣言是:“斩尽杀绝黑五类,永葆江山万代红”,画大红勾的杀人布告赫然在目。杀人手段之残酷,不忍再述。
    
    8月29日,湖南省驻军解放军陆军47军奉中央军委命令“坚决制止湖南道县的反革命暴乱”,9月初的几天里还只能动用军用飞机在道县的上空往下投“禁止杀人、杀人犯法”的宣传单。9月27日,47军和湖南省革委会筹备小组联合发出紧急通告,直到10月17日,历时66天的杀人事件才彻底平息。
    
    “暴乱”影响到周边十个地区,与道县相邻的江永县首当其冲,一个夜晚的速度,整个江永县就已经笼罩在血腥之中,“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未能幸免,一条白水河成了污血河。
    
    知青中的“黑五类子弟”不少人上了黑名单。
    
    2、诗人之死
    
    8月17日,长沙知青王百明和一知友在饭店吃早餐时,四个端着鸟铳的农民冲了进来,“谁是王百明?”王百明回答:“我就是。”
    
    “地主崽子王百明!”呯!呯!呯!一连串的铁砂弹在王百明的脸上、身体里炸响,顿时鲜血喷溅,全身乌黑,当即死亡。年仅22岁。
    
    王百明的死绝非偶然。
    
    王百明何许人也?长沙市第三中学62届高中毕业生,中学生歌舞团乐队指挥、“红云诗社”主笔,连考三届大学,因出身问题未被录取,1964年下乡。在江永县成立知青农艺队时,因出众的才华,成了农艺队的一员。
    
    王百明和大多数知青一样,是带着“原罪”下乡的。父亲本人只是普通的会计人员,他的罪恶是在解放前夕为岳父,也就是王百明的外公买了一张去台湾的车票并将他送上了火车。因此事被判刑坐牢几年,逢运动都是斗争靶子,被反复投入狱中,由反革命演变成历史反革命,加之右派头衔,最终失去工作瘫痪在家,对他的斗争才算结束。
    
    下乡后,王百明对农村生活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的一首小诗《吹烟》,写得抒情浪漫:不是虚浮,是向上的表现/虽无云的色彩,也想打扮蓝天/狂风吹不断我的躯体/我啊,和火热的生活息息相连。另一首长诗《新农民之歌》,写得激情澎湃:扶着犁,扬起鞭/赶着我的小黄牛朝前走/紧紧地追赶春天······这些诗句朗朗上口,在知青中影响很大。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无疑有些“左”,而对于1964年下乡的知青来说则颇具代表性。因为出身,他们的心灵深处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种“自虐”。
    
    挑担子只挑得起100斤重的拼着命也要挑上150斤、200斤,以折磨自己、以肉体的疼痛求得罪恶的洗涤、灵魂的升华;日记中经常写些勉励自己的话,写学习心得,对个人的思想行为严格地上纲上线乃至批判。因着一份真诚,对自己有过高的要求;因着父辈的阴影,有着超出年龄的被扭曲的成熟。
    
    王百明在1965年9月的一篇日记中写道:“要加强文学、艺术修养,在这方面为人民做出贡献来。要快,你的时间不多了!一年之后,将有大的变动发生。”
    
    他敏锐地感到,中国大地即将有一场重大的革命到来。
    
    “文革”一开始,连偏僻小县江永都沸腾了。红卫兵旗帜到处飘扬,派性组织针锋相对。
    
    自觉革命之后,同一批下乡的知青被划分了等级,有人评为劳模,有人已经内定要抓进看守所,有人已经关进了看守所。胆大的直接向省委写信申诉,并提出了江永知青安置工作中的一系列问题。
    
    1966年秋,以零陵(今永州)地委书记宁生为团长的调查团来到江永,对知青的安置工作进行考查。持正反观点的人有过几场大的辩论会,在辩论会上,王百明就知青问题发表了个人观点。他以事实为依据深入阐述,令持反观点的人瞠目结舌。他的锐利的目光,标准洪亮的普通话,给到会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1967年春节零点,江永县保守派以逮捕造反派头头为名,王百明和十几名知青被捕入狱。
    
    可以说,王百明是带有“原罪”下乡的知青中最早觉悟的人之一,他成了第一个被枪杀的目标,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有策划的必然。
    
    3、集体大逃亡
    
    8月17日,王百明惨死的当天,消息传遍了各大农场、各公社知青点,长沙知青极为震惊,他们悄悄地聚拢商议,不能坐以待毙,在当时已经荷枪实弹的民兵到来之前,只能逃跑。当晚,六千长沙知青的大逃亡拉开了序幕。
    
    8月19日,零陵地区的长沙知青9名死于枪杀,15名受伤。之后,桃川农场知青俞沛昌中弹后流血过多死亡。
    
    8月19日,连结交通要道的江永大桥被炸毁,对外联络中断,长途汽车停开。
    
    知青的大逃亡大致分为三路:一是经道县翻双牌山去广西全州;二是走麦岭;三是翻过都厐五岭去广西灌阳。
    
    8月17日,江永铜山岭农场跃进队的知青集中在队部“接受教育”,当场枪毙了两名地主、两名地主子弟,吊死了一名妇女,并说明今天处决的是第一批。在惊慌中度过了一天的知青,挨到夜深时99人( 包括女知青怀里的小孩 )悄悄地聚拢,一个挨着一个摸黑离开了队屋。连夜紧张行军,不敢有半点松懈,当太阳照耀着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时,同时也给予了大路上的民兵更为刺目的光芒。惶恐中他们发现不远处的一片田地里有部队战士的身影,机敏的一群人向着“救星”跑去。他们忘记了满腹心酸,忘记了饥饿困倦,绽开笑脸为军人唱歌,和军人一起割稻。部队派出了一部军车将他们送到接近株洲的火车站,上不了火车,一行人最后搭乘三部“运尸车”回到长沙。
    
    8月18日,一个“特派员”带着武装民兵来到桃川石枧村抓王百明的妹妹立明,就在天亮之前,她和知青点的全体知青已被村民们送走了。石枧村的农民深明大义、可敬可佩,为了安抚悲伤中的立明姐妹(王百明12岁的小妹因为学校停课闹革命也来到了石枧村)和愤懑不平的知青,生产队的青壮年农民都出动了,在村周支书的带领下,为知青挑行李,走四五十里山路,一直护送到驻军6950部队,眼见他们安全了才返回村去。
    
    这时的6950部队的大院里已成了难民所,逃亡知青首先想到的就是向部队求救,部队官兵给予了极大的关怀和妥善安置。像凤亭农场、迴龙圩农场、桃川农场、铜山岭农场等几个大农场的知青,在部队的保护下,一批一批地走广西麦岭,再往全州火车站去。
    
    翻越都厐岭的多是井边公社和大远公社的知青,当地人和广西灌阳的农民有一条往来的山路,因人迹罕至,只有本地人知道,翻过五座山岭就到了灌阳。井边知青先是十几人同行,沿途又汇集各路零散知青四十多人,山上岔路多,走到悬崖绝壁时幸遇灌阳方向而来的山民指引;虽几遭民兵拦截,几位领头的知青沉着冷静、机智应对,又有公社开出的红头证明作保,一路算是有惊无险。
    
    走了一天一夜后,队伍中发出了一个女生的虚弱的声音:“我再也走不动了,你们别管我,快走吧。”她说着身体直往地上倒。“这哪行? 既是一起出来就得一起回去! ”领头的周哥牵起她的手就走,另一名男生王哥在她身后护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不管山路多险,都未将她抛下。
    
    有一对恋人,女知青体弱,她能爬上千多米高的都厐岭就已经拼尽了气力,何况连续翻过了几座山岭,男生挑着两人的行李,边关照体力不支的女朋友,已经累得咳出了血。队伍中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孩,在母亲怀里时不时发出饥饿的啼哭。其他人互相搀扶着前进,体力几乎耗尽。
    
    八月酷暑天山上冷风肆虐,多数人行前匆忙,衣服未带足,有几个知青听说邻队杀了四类分子,还有十几个知青被捆去了公社,吓得连刚煮熟的一锅饭都不敢吃了,拔腿就跑,哪还顾得上拿冬衣。危险眼见过去,衣着单薄的一群人却难挡风寒。饥寒交迫的队伍每前进一步已经显出了万分的艰难。
    
    在前面探路的几个男生发现半山腰里有户农家,赶忙上前交涉,请求弄点吃的东西。山民非常同情,马上烧火做饭,还特别杀了一只鸡。饭后为他们烧了一堆火,男生围着火堆睡在地上,女生享受优待进了里屋;老两口和三个女儿彻夜未眠,守护了他们一夜,第二天还煮了很多红薯给他们带在身上。知青感激涕零,各自掏出仅有的一角两角钱凑拢,以表感谢。
    
    走其他路线翻山越岭的知青并未有如此好运,遭遇民兵的突然袭击挨打之事时有发生。为躲避民兵的搜捕,很多人专抄荒草荆棘里的小道走,弄得遍体鳞伤,衣不遮体。
    
    江永大桥炸毁以后,从道县往永州成了一条回长沙的捷径。白水公社临近道县,先有一队人侥幸混过去了,第二批走的四名男生险些丢掉了性命。他们搭上一部过路邮车,结果在暴乱中心寿雁被抓,关了六天,每天惨遭一拨一拨的民兵殴打。那些人用扁担用砖头将几个手无寸铁的知青往死里打,四人被折磨得毫无动弹之力。命悬一线时竟出现了奇迹,当地有一人认出了他们,这人的兄弟曾在白水搞过社教,他往来白水多次所以认识。他找来了一驾马车,装满稻草,将四人藏进稻草里戏剧性地救了出去。更幸运的是,他懂草药,随即用草药为他们疗伤,四人得以保住性命。
    
    他们写信给留在白水的知青:“我们被抓,生死未知,千万不要再走这条路。”白水知青接到信后马上找到6950部队的政委,请求派人去道县营救遇难者。一位刚刚新婚的连长和几名军人到达了道县,在制止两派的斗争中,那位新婚的连长不幸罹难。
    
    军人之死使事态的发展更为险恶,部队官兵坚定了制止“暴乱”的决心,加强了对知青的保护。他们四处搜索,寻找滞留的知青。未有逃亡的白水知青当时正在田里割稻,模样装束与农民一般无二,致使军人未能发现。
    
    白水知青中素有一群思想者,遇事喜欢思考、讨论,在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中寻求答案。危难当头,他们固守原有的精神信仰,还心存着对于事态的一种观望,抓革命促生产的知青难道会被杀? 本村农民说不会,外队的民兵蜂拥而来,将他们赶上了一个山坡。
    
    在经历了一场灵魂和肉体备受摧残的“假枪毙”之后,他们有了清醒的计划,两人一组分散而行,在一个阴雨的早晨,穿上蓑衣、提着篾篓、将斗笠遮住半边脸,从民兵的眼皮底下混了过去。几拨人在县武装部集中后又在军人的帮助下汇集马河等公社滞留的知青一起坐车离开了江永。路上不断遭遇武力堵截,甚至出现了枪口对着枪口的紧张对峙,凭着他们的勇敢机智最终还是闯了过去。
    
    如果没有部队的保护,没有善良的农民的帮助,六千长沙知青的命运必当重写。
    
    王百明死后的三四天里,京广线沿途的郴州、衡阳、株洲以及广西的全州等地火车站所有的月台上,全被逃难的知青占据了。正值时局混乱,列车晚点,知青上不了车。这群人几天的疲于奔命,已是衣裳褴褛、形同乞丐,黑压压的一片,过路司机根本不敢停车。
    
    可以说,大逃亡是知青情绪的大暴发,压抑几年的“原罪”意识彻底清醒了,饥饿者暴发出愤怒的吼声:“黑五类子弟”何罪之有?知识青年何罪之有?他们愤然而起,冲向列车,用石头、扁担砸车窗玻璃,不顾死活地往里爬。火车时开时停,他们被当成暴徒遭驱赶,被机枪团团围住。当了解到逃难知青的真实处境时,才准许上了车。
    
    有一支从牛路口出发的队伍,在离全州火车站六公里的地方集体卧轨。
    
    他们接到了知情人的报信和公社武装部长开出的一张路条:“本来今天晚上要杀你们,是武装部长说了明天再杀······”知青哪还敢有片刻停留,仓皇中连夜奔逃,几天水米未进,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限;有人有钱、有人还有湖南粮票,但是没有广西粮票,在广西境内连一个馒头都买不到。他们的代表向车站、司机多方请求,遭断然拒绝。绝望之中37人走上了铁轨,16名男生在前,21名女生在后,一个挨着一个躺下。如此惨烈的场景,给八月的毒日头抹上了一片凄冷的颜色。相持几个小时后,车站被迫临时加挂了车厢。
    
    8月底,历经千难万险的六千知青终于从各路回到了长沙。
    
    那是一幅幅怎样的流民图! 蓬头垢面、拖着褴褛行李的人,三五人一组、几十人一队,既看不出年龄也难分出性别,爬煤车爬货车回来的更是面目全非。家长最初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孩子,看着就要落泪。
    
    在可以容纳几万人的体育馆里,回城知青为王百明等人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会后,上万人的游行队伍凝成的巨大悲痛,给动乱中的长沙城添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有志者组织成立了“红一线”宣传队,将知青的种种遭遇编成了节目,演出场场爆满;并自筹经费办报纸,《 红一线报 》、《 反迫害报 》等,一时间影响甚广。
    
    政府为了安抚知青,每人每月发了9元钱、30斤粮票。
    
    10月8日,中央安置办下达了《 10·8通知 》,要求知青回农村抓革命促生产,不要逗留城市。与此同时,《 致全国贫下中农的一封公开信 》发出,大意是:知青是响应党和毛主席的号召下乡的,贫下中农要关心他们,爱护他们······
    
    《 10·8通知 》以后,“9元钱、30斤粮票”的待遇停止。
    
    各级领导开始劝导知青回乡,并对其父母施加压力。长沙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针对知青的巨幅标语:“我们都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刚刚惊魂甫定的知青,特别是父母还在监狱、五七干校、挂牌批斗,甚至生死不明的,看着心里就很难过。
    
    《 10·8通知 》以后,各区派出所公开抓逗留的知青,有的派出所一天可抓三四百人,关起来然后用大卡车送回江永。江永方面也积极配合,向知青宣传:回乡的每人可以领5元钱、一担谷。
    
    此时的知青家长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含着眼泪为子女作返乡的准备。
    
    有一位知青徐的母亲将仅有的两百元钱缝进了儿子的棉裤里,然后跳下了长沙北门的一口“彭家井”。那口井从此远近闻名。
    
    按政策知青徐是不应该下乡的,他是独子,出生时就成了弃儿,被当时一位“官太太”收养。解放前夕养父抛下母子俩独自去了国外,从此音讯全无。养母苦熬了二十多年,年老体衰丧失了生活能力,雪上加霜的是经常挨批斗,洁身自好的老人不堪受此羞辱。
    
    老人以为,死可以为自己一生的苦难、为儿子蒙受的冤屈解脱。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苦难也许解脱了,儿子的头上又加了一笔:母亲畏罪自杀。家门贴上了封条,知青徐无家可归,又不敢回乡,只有四处流浪。
    
    10月底,逃亡回城的知青被迫返乡。仍有部分人躲藏下来,在长沙的河码头、建筑工地,凡那些报酬最少、活儿最脏、社会地位最低的人堆中,必有隐藏的知青在。有人投亲靠友走向远方,往新疆、云南、贵州······
    
    4、尾声
    
    1967年11月17日,在王百明被枪杀整整三个月的那一天,回到江永的知青找到了王百明的尸体,有人将他和当天被枪杀的地主富农分子一起葬在了乱草坡上。尸体已经腐烂,大家将他的白骨重新装棺,为他举行了一个迟到的葬礼。
    
    由白水的八个光头男生抬着棂柩。他们先一天就商量好了,王百明既是他们三中的学长,也是引以为表率的一位知青兄长,抬棺的事他们一定要做。八个人一律剃了光头,衣着整齐,神情庄重,步伐一致。后面紧跟着三千多男女知青和自愿参加的本地人。
    
    队伍行至江永大桥时,半空中突然响了一枪,气氛顿时凝固。知青领队马上镇静下来,将队伍迅速调整:男生站外面,女生站里面,作好随时拼搏的准备。顷刻之后,县城里鸦雀无声。没人敢阻拦这支沉默、愤怒的队伍,观望者皆凝神静气,所有的一切为之肃穆。
    
    就在县政府大楼的地坪前,知青们挖了一个很深的墓穴安放王百明的棺柩,为了防范破坏分子,他们专门弄来了三吨水泥加上很多陶瓷片、糯米混合在一起,将坟的四周牢实封住。墓前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长沙知青王百明烈士之墓。
    
    重回江永的知青中仍有不少人未逃脱被捆绑被殴打的命运。在“一打三反”运动中,再次成为斗争耙子,夜里和“屠杀”中漏网的四类分子关在一起,白天在民兵的枪押下出工。
    
    1968年底,江永知青纷纷转点,往沅江、浏阳等地,又汇入到1968年的全国上山下乡运动的洪流之中。
    
    “文革”之后,王百明之墓的墓顶被炸平了,碑没有了,下面的坟因垒得扎实,岿然未动。
    
    县政府大楼门前已经栽种了一片花花草草,后人想用美丽的鲜花来掩盖历史的伤痕。
    
    附记:八十年代初,王百明的母亲收到了法院送来的一纸通知,字是打印的:“经重新审查(指王百明的父亲),原所判的反革命罪一案系错案,现予以撤消。”没有一句道歉,没有任何抚恤。这样的通知书很多知青都已接到。2005年,几名老知青作为国民党抗日将领的子女,接受了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发的纪念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的纪念章。  博讯




十九大党章中塞进这句话 说明习近平根本就不打算退休




自由亚洲电台



  十九大党章已经“法定”了习近平的终身“核心”地位(Reuters图片)


  笔者在本专栏的上篇文章《原来总书记和军委主席都是习近平自己选了他自己》,已经向读者和听众们介绍了43年前的人民日报社论《党是领导一切的》“声称:“加强党的领导,最根本的,是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和政策”。43年后的人民日报社论《引领新时代的坚强领导核心》声称:“坚决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坚决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才能凝聚中央委员会、中央政治局成员的智慧……”

  如上文章刊登和播发后,中共官媒注明是“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部分修改,2017年10月24日通过”的“习氏党章”在推迟五天时间后终于正式对外公布。

  为什么在大会“通过”之后还要推迟五天对外公布,无疑是习近平和手下群臣又在全体党代表已经“通过”的基础上斟酌再三、权衡左右,又在本已经被代表大会上“通过”的原始件的基础上删改或添加了新的内容。

  这里需要特别关注的是最终出台的“习氏党章”中的一段十九大闭幕时对外公布的“十九大关于《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的决议”中并未出现的内容:“必须实行正确的集中,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坚定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

  这句话因为早在十九大召开之前即已经被广为宣传,所以写进“习氏党章”后并未引起外界关注。殊不知这段表述如果只是持续做为一句宣传口号随时出现整个中共政权的日常政治生活中,那它的存在只不过是阶段性的,就如同江泽民执政时期有“在以江泽民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齐心协力,开拓进取”之类的程式化口号,到了胡锦涛主政时期就换成了“全党同志和全国各族人民要紧密团结在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

  正是因为当时的党的整个领导集体五年一换届、十年一换代是邓小平政治遗产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江泽民还是胡锦涛都要贯彻执行,所以他们才不会要求把自己在位时的阶段性政治口号写进党章。道理很简历,如果胡锦涛要求把“全党同志和全国各族人民要紧密团结在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写进十七大修改的党章中,那么在十八大修改党章时还要再删除。

  还有一个操作上的难题是,党章修改都是要在党的全国代表大会的全体会议上通过的,所以假如十七大修改的党章中已经写进了““全党同志和全国各族人民要紧密团结在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这一句,那么这一句只管五年不说,而且在十八大上只能把这句全部删除,而不能把胡锦涛的名字换成习近平予以保留。因为每届党的代表大会召开期间,按照党章的相关内容,上届总书记及他领导的整个中央领导层都已经完成使命,大会期间他们只是在大会主席团常委会的名义行使权力。与此同时,新的总书记和整个新的领导集体虽然早已经内定,但必需是要等到大会闭幕之后第二天的一中全会上把他们“产生“一次才正式算数。

  综上所述,“习思想”进党章已经不足为怪,“习核心”的表述进党章才是关键的关键。邓小平理论进党章的时候他本人已死,江、胡二人的思想或者观点进党章的时候意味着对他们两人政治生命的“盖棺论定”。 现如今,习近平要求把“坚定维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这句话明白写入党章,很明显的用意是籍此向全党、全国乃至全世界宣示他习近平已经绝没有可能像他的前任江泽民和胡锦涛一样接受十年换代的“陈规”制约。习近平的“核心地位”和习近平的”特色思想“一样”都必须长期坚持不断发展“!

  一九六九年的文革党章产生时,中共政权还是有最高领导人的“接班制度”的,该份党章中明文“以毛泽东同志为领袖的中国共产党,是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党,是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但同时也申明“林彪同志一贯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最忠诚、最坚定地执行和捍卫毛泽东同志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林彪同志是毛泽东同志的亲密战友和接班人”

  一九七三年通过的第二部文革党章中,只有毛泽东思想,没有毛泽东。

  一九七九年通过的十一大党章也没有把时任党主席华国锋的名字写入。

  九大之前,一九五六年的八大党章内容中既没有毛泽东思想,也没有毛泽东。

  比较下来就不难发现,如今的习近平已经比当年的毛泽东更过分。文革中的毛泽东在林彪死后要求在党章中只出现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思想,不再要求把他毛泽东的最高领导人身份用写入党章的形式“法定”下来。

  中共人民日报的相关文章报道说:十九大的党代表们一致表示,在党的根本大法中明确党是领导一切的这一重大政治原则,确认习近平同志的核心地位,对于全党牢固树立“四个意识”,更加自觉地维护党中央权威、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实现党和国家事业兴旺发达具有重大意义。

  事实上,一旦把某个人的“核心地位”在党章中“法定”下来,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任期的限制了。

  日前自由亚洲刊登文章《习说: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干坤》,文中引述一位要求匿名的学者对记者说:    “现在习近平的目标非常清楚,在中共十九大到二十大之间,要把中国共产改造为习党。他有基础,才能终生执政。习近平思想写入党章只是第一步,最终要实现终生执政”。

  该匿名学者发表此说是在“习氏党章”正式公布之前,笔者当时也是持类似看法,认为习近平很可能会在二十大时行恢复党主席制之名,行“法定”他本人终身任期之实。但现在看来, 习近平长期执政甚至终身执政的“法理”已经提前奠定。

  笔者在半年前曾在本专栏发表《恢复党主席制也许是习近平十九大最想实现的目标》一文。文中说:当年胡耀邦刚刚接替华国锋职务时,还是被称之为主席的,只是十二大召开过程中,邓小平和陈云都想限制党的表面上的一把手的权力,所以才把主席称谓改为总书记。这就是为什么 邓小平和陈云相继去世后,中共党内曾经出现恢复党主席制的呼声,虽然没有被当时已经大权在握的江泽民采纳,但如今的习近平要远比当年的江泽民更加利令智昏,借强调“核心”的机会,让自己的所有职务都变成“主席”称谓不是没有可能,即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中央军委主席和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

  更早一些的时候,笔者在相关文章中即已经断定今年召开的中共十九大再次修改党章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并断定当年江泽民主持的中共十四届四中全会公报中的“核心论”极有可能被习近平下令加入新党章的总纲部分。但当时的笔者听信内地传出的信息,相信十九大上修改党章时会“明确最高领导人权限和职责的问题”。把十二大之后的党章中规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负责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并主持中央书记处的工作”,直接改为“中央总书记是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主持人,也是中央书记处工作的主持人”。

  现在看来,这一预测并未被十九大验证,但笔者还是倾向于相信二十大修改党章时总纲中的理论部份和指导思想部分基本不会再动,但规则部分应该会根据习近平的具体需要而“与时俱进”。把“党的中央全会闭会期间,党中央主席领导政治局和它的常委会行使中央委会职权,对外代表中国共产党”之类的表述加进去。





管见:“十月革命”的教训




2017年11月01日


    管见:“十月革命”的教训


     图(左起)斯大林,列宁,托洛茨基
    
    去年是中国"文化大革命"五十周年,今年,是俄国“十月革命”一百周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据说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其实是送来了列宁主义,后来,实际影响更大的是斯大林主义。
    
    “十月革命”之前,“二月革命”推翻了沙皇,形成临时政府与苏维埃并存的局面。社会革命党人克伦斯基进入临时政府,各社会主义党派在立宪会议中占据多数。即使在这样的形势下,温和社会主义者认为,俄国尚未准备好社会主义革命。
    
    然而,列宁认为“苏维埃共和国是比有立宪会议的普通资产阶级共和国更高的民主制形式”。他和托洛茨基联手,领导武装工人和士兵起义,推翻了临时政府,夺取了政权。此后两个月,就解散了立宪会议。
    
    考茨基严厉批评此举,他指出,“立宪会议可以为了工人的利益做一切可以实现的事情,而且比布尔什维克单独地干要做得更为合理,取得更大的成功。但是,这样就得要求布尔什维克只能站在平等的地位来干,不能作为一个专政的党,从上面来发号施令。”
    
    “十月革命”号称“社会主义革命”,但它的一党专政趋向显露出来,走向了反面。
    
    ■从“四月提纲”到《国家与革命》
    
    二月革命后,列宁回到俄国。他发表《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提出著名的“四月提纲”。
    
    在这个提纲里,列宁态度鲜明:
    
    ──“俄国当前形势的特点是从革命的第一阶段向革命的第二阶段过渡,第一阶段由于无产阶级的觉悟和组织程度不够,政权落到了资产阶级手中,第二阶段则应当使政权转到无产阶级和贫苦农民手中。”
    
    ──“不要议会制共和国(从工人代表苏维埃回到议会制共和国是倒退了一步),而要从下到上遍及全国的工人、雇农和农民代表苏维埃的共和国。”
    
    ──“把国内一切土地收归国有”。
    
    随后,列宁写了一本当时未能出版的小册子《无产阶级在我国革命中的任务》,对“四月提纲”再做较详细的说明,可以说它是小册子版的“四月提纲”。在这本小册子里,列宁断言,俄国革命中出现的苏维埃,是"一种新的国家类型",即“巴黎公社类型的国家”。
    
    七月事变,布尔什维克领导人组织武装示威,迫使苏维埃夺取政权,预演“十月革命”,结果失败。形势一度更不利于布尔什维克,于是列宁认为“全部政权归苏维埃”口号过时。再度转入地下之时,他倾注心血写作《国家与革命》,到“十月革命”后,才发表与出版。这部著作详细论述“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学说与无产阶级在革命中的任务”,可以说是上升到理论著作版的“四月提纲”。
    
    这三个文献,实际上构成为“十月革命”的政治理论和策略的基础。
    
    尽管列宁在宣传中主张以立宪会议解决国家问题,看上去十分重视立宪会议,但他的革命纲领已明白无误地宣称“不要议会制共和国”。他在《国家与革命》中论述马克思学说的国家理论,强调巴黎公社的经验,即打碎旧国家机器,建立公社式的新型组织──它不是传统意义的国家,由此而论述“国家消亡”。
    
    列宁强调马克思总结巴黎公社革命时所说的,打碎旧的官僚军事国家机器“正是大陆上任何一次真正的人民革命的先决条件”。他强词夺理,试图造成一种印象,议会制共和国在巴黎公社式的新型组织出现之后,就已过时,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但是,在欧洲,巴黎公社失败后,议会制共和国仍在现实政治中发展,工人政党也参与其中,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没有就此指责工人政党“背叛”巴黎公社原则,相反,特别是恩格斯,为工人政党参与议会、参与政党政治,做了理论的总结,明确否定了“不断革命”。
    
    俄国在社会发展中较欧美落后,就更不可能毕成功于一次革命,而列宁却在出现革命形势之际,匆忙地对马克思学说做出他自己的论述,为革命设定“不要议会制共和国”的框架,对建立公社式新型组织赋予无限的期望。
    
    议会制仍有成长空间,而公社式新型组织在发展中会经历挫折和失败,在此背后的现实就是,国家消亡的基础要经历长期的发展过程,才能逐渐地形成。列宁要以他的革命一步跨过去,以苏维埃取代议会制共和国,但是,他在书里论述国家消亡,现实中的国家却不能消亡,于是,“十月革命”就不可避免地走向回避议会制发展而步入一党专政的歧途。
    
    列宁的锋芒所向,直指对他和托洛茨基“不断革命”观念持反对意见的普列汉诺夫和第二国际考茨基等领导人──这些反对意见的依据,正是马克思学说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所认定的,“经济发展的状况”对于是否“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具有决定意义。列宁以嘲笑对待基于这种观念的批评。他此时已经同托洛茨基站到一起,主张立即由资产阶级革命转向社会主义革命,即托洛茨基所谓“不断革命”。
    
    ■基于“不断革命论”的错误
    
    托洛茨基的“不断革命”论,以考茨基的判断为依据,即在“德国和英国,无产阶级甚至在现时也几乎拥有夺取国家政权的足够的力量,而经济条件则使无产阶级能够利用国家政权来排除资本主义生产而代之以社会生产。”这样,在托洛茨基看来,就意味着,欧洲的经济与社会已经“成熟”,可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那么,落后的俄国发生革命,也就纳入其中了。
    
    托洛茨基认为,“世界经济就其整体来说,已经成熟到实行社会主义”,这样,即使在俄国也可以“不断革命”,使其革命迅速转为社会主义革命:“一个国家不仅在成熟到进行独立的社会主义建设以前,而且在成熟到采取影响深远的社会化措施以前,就可以'成熟'到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列宁没有做这样的一番分析,他实际接受了托洛茨基的这一理论。在革命形势中,他放下了他与托洛茨基的分歧,在“不断革命”上达成共识,举手迎接所谓“社会主义革命”。
    
    但是他立刻就迎头撞上严峻的现实:现实中的俄国,其“经济发展的状况”远未“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而民主政治,仍有其发展空间。
    
    列宁正视现实,领导布尔什维克党实行“新经济政策”,实际转向市场经济,但是,他丝毫也没有意识到,在政治上也要做相应的转变。他讲话、写文章,提出建议,这些建议被人视为他的“政治遗嘱”,其内容基本上是对布尔什维克党一党专政修修补补,未能反思他“不要议会制共和国”的轻率与错误。
    
    在《国家与革命》里,列宁专门写了一章,“国家消亡的经济基础”。他写道,“我们看到,资本主义目前已经在令人难以置信地阻碍”“在现代已经达到的技术水平的基础上”的生产力蓬勃发展,“因此我们可以绝对有把握地说,剥夺资本家一定会使人类社会的生产力蓬勃发展。”
    
    这样的论述,在理论上,似乎没有什么错误,但是,在现实中,却是另一番光景。
    
    当时,在欧美及俄国,资本主义已经或正在进入其长期发展阶段。资本家作为企业家,面前还有数十年或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路程。他们尚未失去其现实性或合理性,他们的历史使命尚未完成,远未结束。这时剥夺资本家,可能有短期的好处,主要是政治的好处,而就长期而言,这样的政治行为,会打乱市场经济的正常发展和秩序,而关闭民主政治的发展之路,一定会阻碍而不是推动“人类社会的生产力蓬勃发展”。在俄国的落后的现实中,就更是如此。
    
    很快,列宁就意识到,不能不请那些所谓“资产阶级专家”,来帮助布尔什维克管理他们的军队,管理他们的工厂或企业,他为此做了大量的说服工作,但成效不大。
    
    列宁的论述,无异于断言资本主义当时对于生产力的发展,已经主要是阻碍而不是推动,或者基本是阻碍而难以推动,就和他断言帝国主义乃“垂死的”资本主义一样。这样的判断,看似正确,其实犯了历史性的错误。
    
    ■理论与现实之间
    
    “十月革命”之际召开的苏维埃代表大会,建立了两个政府机构,一是人民委员会,以列宁为首,成员都是布尔什维克,一是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布尔什维克占到60%以上。随后不久,立宪会议被解散,政权似乎归于苏维埃,但实权在布尔什维克控制的政府机构手里。
    
    列宁在《国家与革命》里大讲“打碎”旧国家机器,强调马克思之所说,那是“任何一次真正的人民革命的先决条件”,然而,在布尔什维克的实践中,只有议会制随着立宪会议解散而确定被取消,至于其它的,全都走了样,流于形式──
    
    普选制和随时撤换公仆,实际逐渐恢复为官僚体制;
    
    常备军,先是被红军和工人赤卫队取代,逐渐仍然恢复为国家的常备军,而中共的军队则干脆就是它自己的党军;
    
    而“组织起民族的统一”,也逐渐恢复为帝国对各统治民族的压迫;
    
    ······
    
    而这一切,都罩在“社会主义”光环之中,罩在共产党专政的光环之中。
    
    有意思的是,列宁高度评价苏维埃时,布尔什维克在苏维埃中处于少数地位,他似乎已超乎党派利益之上,但苏维埃的状况更不利时,他就视其为反动机关,宣布“全部权力归苏维埃”口号过时。尔后,情况再变化,布尔什维克成为多数,“全部权力归苏维埃”也再度高昂起来,而夺取政权的政变一旦成功,权力并没有真正落在苏维埃手中。这样来看,苏维埃即使被视为“巴黎公社类型的国家”,其实也未必可靠,它与议会相比,因为失去政党政治的内涵,其命运是沦为橡皮图章。
    
    同样有意思的是,斯大林等其他多数领导人一度与列宁的看法不同。他们认为,漫长的资产阶级性质的中产阶级民主政府时期已经开始,无产阶级专政是很遥远的将来的事情。这与考茨基、普列汉诺夫等人的观点很相近。这不奇怪,因为在当时,这是有其权威的主流观念。不过,斯大林很快转变,站到列宁的一边。
    
    列宁在十月革命后看到它所谓“新型国家”实际上败絮其中,才力图补救。
    
    列宁力主实行“新经济政策”,从“战时共产主义”向市场经济“倒退”,严厉警告布尔什维克,不要玩花样、耍聪明。现实则是,共产党人非常喜欢玩花样、耍聪明,他们对人民许下极其漂亮的诺言,但很少兑现。
    
    “十月革命”展现出在一国建成社会主义的某种希望,而列宁在十月革命后的1922年仍然坚持“马克思主义的一个起码的真理,即要取得社会主义的胜利,必须有几个先进国家的工人的共同努力”。现实是,列宁死后,斯大林即着手创立他的所谓“一国建成社会主义”,从此,落后国家的“社会主义”面对发达国家的资本主义,直到它们一个个地崩溃。
    
    列宁看到了苏维埃俄国国家机器的实际状态。他写道,“在改善我们的国家机关方面,我们已经瞎忙了五年,但只不过是瞎忙而已。五年来已经证明这是无用的,徒劳无益的,甚至是有害的。”他建议,“我们党有理由要求工人阶级出50~100个中央委员,而又不致使工人阶级太费力。”他建议“代表大会从工人和农民中选出75~100名”新的中央监察委员,“他们也应享有中央委员的一切权利”。他直接求助于工人,以及农民,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使我们机关成为旧机关”,可以避免“我们机关照现在这样保留着革命前的糟糕透顶的状态”。
    
    这种建议,后来在中国也有反响。先是大革命失败后把向忠发选为中共总书记,后来则是毛泽东在“文革”中把一些工人、农民党员选拔到中央来工作,所谓“工人造反派”领袖王洪文甚至一度作为毛的接班人来培养。
    
    但是,列宁的这些努力,为时已晚。
    
    ■“十月革命”在“通常的历史顺序”面前黯然失色
    
    马克思和恩格斯否定“不断革命”,是以他们的经济学研究为基础。马克思正视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进入其长期发展阶段。在他看来,市场经济的生产方式,额头上写着的公式,即“生产过程支配人而人还没有支配生产过程”。这是一种异化的状态,然而只有在这样的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这是市场经济的现实性,或合理性,是市场经济的辩证法。
    
    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实践,就是在这里栽倒的。
    
    列宁争辩说,“十月革命”开创所谓“社会主义”实践,其实只是“通常的历史顺序”发生变化。通常的顺序是,文明发展到一临界点,导致政治变化,即“十月革命”的批评者之所谓“建立社会主义需要文明”。列宁则认为,“十月革命”是“为文明创造前提”,即驱逐地主和资本家而建立新政权。
    
    要命的是,新政权在发展工商业文明或市场经济方面,一直受阻于它自己的“计划经济”实践,相应地,披着巴黎公社式新型国家组织外衣的共产党专政,则阻碍民主政治的发展。
    
    列宁对马克思学说也有很深的造诣,然而,他是一个理论家,更是一个政治家、革命家,对于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发展脉络,他的把握和理解,有重大的缺陷。在革命形势出现之际,列宁与普列汉诺夫不同,明显地倾向于忽略经济发展程度的决定意义,低估资本主义进入其长期发展阶段的现实性,断然否定议会制民主的发展潜力,片面强调不可以从苏维埃向议会制“倒退”,从而为走向一党专政开辟了道路。他强调所谓“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辩证法”,指责批评者不理解“马克思说在革命时刻要有极大的灵活性”,而他的灵活性,恰恰表现他在思想理论方面的缺陷,对苏俄的实践造成严重的影响。
    
    20世纪后期,“通常的历史顺序”终究显示出它的决定性。
    
    东欧国家出现政治变化,苏联共产党试图以政变阻止苏联的变革,终于被人民抛弃,苏联随之解体。市场经济与民主政治得以发展,这些国家进入到资本主义的长期发展之中。
    
    不过,列宁写作《国家与革命》,系统地介绍了马克思学说关于国家消亡的观念,是做出了贡献的。
    
    恩格斯为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1891年单行本写了一篇导言,其中,他指出,“国家再好也不过是在争取阶级统治的斗争中获胜的无产阶级所继承下来的一个祸害;胜利了的无产阶级也将同公社一样,不得不立即尽量除去这个祸害的最坏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会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一代有能力把这全部国家废物抛掉。”列宁大段引用了恩格斯的这些论述,认为恩格斯的告诫“现在看起来好像是直接对”那些东方国家的某些人的“教训”,因为他们“正好表现出对国家的迷信和盲目崇拜”。
    
    不幸的是,所有受到俄国“十月革命”影响而实践“社会主义”的国家中,都有着浓厚的这种“对国家的迷信和盲目崇拜”,甚至把国家所有,或国有体制,奉为“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
    
    ■中国出了个怪胎
    
    “十月革命”后不到四年,中国共产党成立。这个新生的党成立不久,听从共产国际的指示,与国民党合作,且其党员加入后者。但是,共产国际谋求以中共取代国民党,加上中共的激进,致使合作破裂。国民党“清党”,中共武装反抗,着手建立自己的军队,共和与议会制都被撇到一边。
    
    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上做政治报告《论联合政府》时指出,“只有经过民主主义,才能到达社会主义,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天经地义”。不过,他实际坚持的则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真把民主主义放在眼里。取得政权后,他就宣称“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中断民主政治发展而改行一党专政,与苏俄“十月革命”的趋向一致,而其显露出的对马克思学说的虚伪态度,更为明显。
    
    中共的事情其实相对简单。它基本上不理会什么巴黎公社的实践或原则,因为它听命于共产国际,接受的基本上是从苏俄传过来的列宁主义,而这个主义,再经过斯大林主义的加工,马克思学说在其中已所剩无几,列宁本人的思想也经过滤,变了模样。中共没有普列汉诺夫那样的理论家,它的“马克思主义”和“列宁主义”,东方色彩极其浓厚,很适于毛泽东之类的共产党人掌握,也很容易对它“中国化”。
    
    不过,“文革”开始时,毛泽东要打倒“走资派”,要改造“走资派”控制的国家机器,突发奇想,搬出了巴黎公社原则来为自己所用。“十六条”援引了巴黎公社原则,后来为了对付苏联的“社会帝国主义”,又先是纪念列宁百年诞辰,再纪念巴黎公社的百年,算是让巴黎公社原则在中国也有了些回声。
    
    然而,毛泽东以“继续革命”召唤“不断革命”的幽灵,惨遭失败。
    
    中共手中的“社会主义”旗帜不倒,因为它吸取教训,艰难曲折地接受了市场经济。在此过程中,党内保守派击败开明的改革派,阻止了政治改革进程,而党专政的体制无法抑制权力与资本之间的交易,于是党专政得到经济增长的支撑,孕育出新型权贵阶层,致使中共全面向右翼政党蜕变,“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徒具一副空壳,“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完全背离马克思学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完全背离科学社会主义。
    
    成长中的市民社会立即被权力崇拜与金钱诱惑所包围,公民社会的自然生长趋向则在党专政的严厉压制下被窒息。这样,党国在蜕变之中,腐败愈益猖獗,以其难以遏制之势,铺天盖地般地向全社会蔓延,同时,民族主义狂热伴随着经济崛起而来,中国复兴的梦想中萦绕着古老帝国的幽灵。
    
    习近平掌权之际,全面的腐败已经对党专政本身构成威胁。他一面铁腕反腐败,在选择性地打击腐败势力的同时,不懈地维护腐败之温床,维持国有体制的支配地位和红色权贵的垄断地位,一面复兴红色意识形态,压制公民社会,抑制民间反腐败的自发努力。
    
    具讽刺意味的是,习近平反腐败的铁腕难以阻止他领导的这个专政党本身蜕变和腐烂的趋向。他要将他的红色帝国向全球扩张,难以依靠市场力量的自发蔓延,而需要以行政计划强力推动,运用资本与各国权力相结合,从而不可避免地,与二战后自由市场经济及其全球化为主导的国际秩序相冲突。
    
    习近平曾斥责苏联共产党在苏联解体时“竟无一人是男儿”,其实表现的是他本人的无知与狂妄。
    
    斯大林反复清洗布尔什维克党,列宁时代的“老近卫军”几乎全都遭其毒手,而苏联共产党则匍匐于他一人脚下,早就丧失了男儿气概。斯大林死后,赫鲁晓夫壮起胆子反斯大林,反个人崇拜,苏共才又有了一些人气,再几经周折,才迎来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他领导苏共,居然以男儿气概放弃了它的政治垄断地位,并着手重新塑造苏联。无奈,苏共暮气已深,保守派悍然发动政变,遭到反击而失败,终于走到了亡党、继而苏联解体的地步。
    
    毛泽东痛恨赫鲁晓夫,他的所谓“接班人六项条件”,每一条都申明“决不能像赫鲁晓夫那样”如何如何,而他领导下的中共,与斯大林领导的苏共一样,匍匐于毛泽东脚下。即使毛氏集团已丧尽人心、党心,叶剑英等人也深怀恐惧,声言“投鼠忌器”,到毛泽东死后才发动政变。
    
    然而,民间尚有男儿气概,反对毛泽东专制之声此起彼伏。丙辰清明抗议活动,此后演变出“北京之春”民主运动,以及后来的学潮和八九民主运动,一再表现出中华儿女的浩然正气和向往民主自由而英勇不屈的精神。
    
    在民众感召之下,中共开明派决心改革开放,但他们在政治上终究脆弱,不敌一再发起攻击的保守派,终于面对“六四”之际的政变和镇压而一败涂地。中共再度逐渐恢复匍匐于一人或几个寡头脚下的姿态,而习近平,看似呼唤“男儿”,其实他敌视真男儿气概,恐惧真男儿血性,喜欢山呼万岁或“主席好”的党卫军或习家军,喜欢他自己一言堂。
    
    很可能,习近平根本不懂“十月革命”故土上发生的事情,他至今还在先前那“北方吹来十月的风”中陶醉,迷迷糊糊地梦游呢。
    
    ***
    
    社会主义尚未成熟。“社会主义”的实践千奇百怪,最终要么失败,要么蜕变,回归到市场经济及资本主义的长期发展之中。
    
    这一实践,没有如马克思、恩格斯预言的那样,出现在欧美社会,而是出现在俄国与中国这样相对落后的国家,或如马克思所说,出现在那些"苦于资本主义不发展"的国家。尽管一度兴盛,形成所谓“社会主义阵营”,但难以持续,“通常的历史顺序”恢复其势头,计划经济也终于失败。
    
    这不奇怪。“十月革命”,标志着共产党“社会主义”实践的开始,同时也标志着它们背离马克思学说。最具讽刺意味的就是,列宁著作《国家与革命》,宣传马克思学说对“国家消亡”的判断,而共产党的“社会主义”实践则完全缺乏社会经济基础,结果,从被迫到自觉,越来越倚重政权的力量,完全把马克思学说抛到一边,将国有体制奉为“社会主义原则”。
    
    中国“社会主义”屹立不倒,甚至渐渐地再度显现“东风”要压倒“西风”之势。这其实也不奇怪。“十月革命”开启的“社会主义”实践曾经试图御资本主义与国门之外,而中国的“社会主义”已经走在融合资本主义与其自身的路上,其“社会主义”现在只是中共一党专政的代名词而已。
    
    然而,社会主义有可能正在成熟。以互联网为代表,生产力在其发展中展现出新的特性、新的态势,而各种社会矛盾,也在展现新的面貌。
    
    “十月革命”百年之际,人类社会更为复杂、多元。或许人们以为还难以分辨“世界潮流”之“浩浩荡荡”,却显而易见,新的大变局就在眼前。
    
    来源:新世纪





中國共産党成立前後鲜爲人知的曆史



  1921年7月1日在中共党成立之前,俄共远東局已派出一批特工人员潜入中國,在華活動一年多,取得豐硕成果,在中國一些地方建立起共産主義小組,並 已于1920年8月建立了臨时中共中央。列甯認爲在中國正式成立共産党的條件已經成熟。于是由共産國際远東書記處派尼柯爾斯基、馬林到中國組織成立中共。 尼柯爾斯基對馬林说:伊爾庫茨克共産國際給他的指示是,中共的會議必須要有他參加。

  尼柯爾斯基生于一八九八年,曾是赤塔商學院的一位學生,来華时僅二十三歲。就是這樣一個小青年,操縱成立中國共産党。馬林爲荷兰人,生于一九八三年,来華时三十八歲。這两個人在上海曾與李達、李漢俊秘密商谈,後又到北京與李大钊、张國焘等人秘密會谈。

  據包惠僧说。在廣州「有一天,陳獨秀召集我們在谭植棠家會見尼柯爾斯基,说接到上海李漢俊的来信,信上说第三國際和赤色职工國際派了两個代表到上海, 要召開中國共産党的發起會,要陳獨秀回上海,請廣州派两個人出席;还寄来二百元路費。」(《包惠僧回憶录》,轉引自叶永烈著:《中共之初》第299页)。

  中共後来说:由于中國工人隊伍壮大,工人覺悟提高,具備了成立共産党的條件,才成立共産党。這純是胡说八道。包惠僧的回憶,说得 清 清楚楚,是 共産國際派人来主導成立共産党;與中國工人階级如何,毫無幹系。资本主義國家社會工人階级更强大,也没急于成立共産党啊!而恰恰在成立中共的代表中,一個 工人階级的代表也没有。

  爲召開中共「一大」,馬林帶来活動經費。「一大」每位代表都收到上海發起組寄的一百元現大洋。臨回去时,每位代表再發“旅差費”五十元。 很可能是怕這些「一大」代表,在上海十裏洋場胡亂花錢,對他們不放心,擔心他們回程时没有路費,困在大上海。所以没有把一百五十元,一次全發給他們。

  這一百五十元現大洋,對個人来说不算少。現时一百五十元人民幣只能買几個漢堡包,还不夠買一條褲子。可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一百五十元現大洋,那就值 錢多喽!例如二、三十年代一小职员每月工资十五元,就可以勉强維持四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不至于饑腸辘辘,衣不蔽體。這也就是说,当时的一百五十元現大 洋,可以每餐有四個豐盛菜肴一個汤。大米白飯,花卷饅头,隨便吃。一百五十元現大洋,可以供應五十個學生吃一個月的夥食;也可以供應一個學生吃五十個月的 夥食。這就是当时一百五十元的價值。所以说,一百五十元現大洋,在当时不算少。

  但是,從另一方面说,這一百五十元又不算多。曹锟賄選,向豬仔議员買一张選票,就用五千元大洋。而俄國人、列甯僅只用一百五十元,就收買了中共「一 大」代表的良心和靈魂。真是廉價動物,一批賤貨。说明俄國人、列甯也很摳門;很會打算盤,非常唯利是图,十分吝啬。俄國人這個小小的投资,以後竟獲得了無 法估計的大利,确实是很有眼光,是最劃算的投资。只是中共代表的身價,低得太可憐了!恐怕這些「無産階级的先進份子」中,很可能都是對赵公元帥見錢眼開, 没有一個代表會覺悟到想一想:「俄國人給他們這個錢是爲了甚么?是要他們幹甚么?」,「俄國人會隨便花這筆錢嗎?」,「難道俄國人用大把鈔票撒給中華大 地,是来替天行道嗎?」

  據陳獨秀在獄中對人透露:「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據他说,全部代表爲十三人),我因事在廣東,没有參加。所以叫我当上總書記,是第三國際根據列甯的意 見,派一個叫維經斯基的到中國来轉達的。说是「中國無産階级还没有走上政治舞台,党的總書記一职,要找一個有名望的人,號召力要大,因此就找到了 我。」(文若:《陳獨秀的獄中生活》,載1989年11月21日《世界日報》)

  據美國『世界日報』一九九一年七月三日社論指出:「当时通過的「中國共産党綱領」也是莫斯科交下来「著令通過」的俄、英两種文本,後来才由中共譯成中文本。」

  中共「一大」通過的党綱,明确標明要「聯合第三國際」。在大會決意中,还規定每月應向第三國際呈送報告一份;必要时,應派代表去伊爾庫茨克远東書記處,與远東各國共産党代表,商討聯合階级鬥爭之事。

  所以,在中國成立的這個共産党,实際就是蘇共在中國産下的「怪胎」,或者说是蘇共的「兒子党」。(關于中共是蘇共「兒子党」的问題,中共自己長期一直 是默認的。直到二十世紀的六十年代,也就是在中共建党四十多年之後,「兒子党」才要造「老子党」的反。這就是中共的所谓「批修」。)

  怎樣看待成立的這個中國共産党?

  陳獨秀認爲是「曆史的誤會」。他認识到,就当时的曆史情況说,中國是患「贫」,而不是患「不均」;中國無産「可共」。如主张要实行共産主義,必先实行 资本主義。他認爲列甯的十月革命是「走在曆史的前面,背離曆史的軌道」。(石灰:「曆史的誤會」,1991年9月8日《世界日報》)

  參加中共的「一大」代表周佛海,在一九四一年回憶说:「現在回顧起来,真如做夢一樣。当时萬萬想不到我們几個年輕的學生,會鬧出這樣的大亂子。二十年 来,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燒了多少村莊,損失多少元氣,都是我們几個青年學生種下的禍根。我現在想起来,真對不住國家,對不住人民。國家弄到現在這樣 危險惡劣的情形,我們不能單責軍閥和官僚,当时在嘉兴南湖的小船中的几個青年,也要負很大的責任。」(叶永烈著《中共之初》第430页)

  瞿秋白在臨刑前,知道自己已經必死,他还是说出多余的话,承認自己參加共産党是誤入歧途,是曆史的誤會。他認识到:共産主義,「它違背曆史發展的規律性」。

  作爲共産党的創始人和領導人,不管他們後来個人的結局如何,在他們生前能對自己過去的行爲做一個交代,這總还算是好的。比那些「死不改悔」的頑固派要好的多。

  自中共成立之後,一直有代表常駐蘇聯;蘇聯也一直有代表常駐中共党內。出谋劃策,互通信息,保持聯絡,不斷指揮。


參考资料:
包惠僧:《包惠僧回憶录》
叶永烈:《中共之初》
石灰:「曆史的誤會」,1991年9月8日《世界日報》
文若:《陳獨秀的獄中生活》,載1989年11月21日《世界日報》
瞿秋白:《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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