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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谍郭汝槐被划为右派/孔子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反右」和「右派」
發佈時間: 1/14/2018 10:49:11 PM 被閲覽數: 200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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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反右」和「右派」


作者: 朱学渊 我所知道的「反右」和「右派」 2018-01-09
    
    
    我所知道的「反右」和「右派」
   



   「反右」是毛澤東的流氓心術
   一九五七年我才十五歲,但已經蒙朧地感到自己不適應那個社會,開始想知道陰暗面和外國的事情,誘因是厭倦學校的集體活動。前一年,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上作了「秘密報告」後,社會主義陣營的陣腳大亂。那時《文匯報》連載安娜·路易絲·斯特朗的回憶錄《斯大林時代》,我每天放學走到兩里路外的閱報欄去讀它,雖然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了一點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的恩怨。今天回過頭來看這個「國際共產主義運動」覆滅的啟端,也可以認識毛澤東陰謀一生的一個側面。
   早在一九四九年發誓「一邊倒」之前,毛澤東就對斯大林懷恨在心。赫魯曉夫在二十大的講話傳到西方後,一九五六年四月十五日《人民日報》發表〈關於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此文儘管說了些溢美死人的好話,但表白了毛澤東對追隨斯大林的中國教條主義者們的痛恨,它的基調是贊同批判「個人迷信」的,毛澤東是準備要在這場風波中撈點油水的,他以為接替斯大林的地位時機已經到來。
   一九五六年,事態一直朝著不利蘇共的方向發展。是年六月間,波蘭發生波茲南鐵路工人鬧事[註1],毛澤東幸災樂禍。當時的新華社駐華沙首席記者謝文清[註2],在幾十年後告訴我,他曾經寫了一份「內參」,報告波共執政的錯誤和工人鬧事有理的根據。毛澤東看了這份內參後,如獲至寶,親自批示,並在黨內通報表揚謝文清。毛澤東借波茲南事件打壓蘇共,造成赫魯曉夫在波蘭問題上手軟,最後接受哥穆爾卡復出。
   
   1956年六月波茲南工人的口號「我們要麵包」
   
   然而,事態繼續發展。十月間發生的「匈牙利事件」,迅速地把毛澤東的「幸災樂禍」轉化為「憂心忡忡」。他一反當初認為波蘭工人「造反有理」,翻轉臉來逼迫赫魯曉夫鎮壓布達佩斯的「反革命暴亂」。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發表的《人民日報》社論〈再論無產階級專政的歷史經驗〉說:「在過去時期的匈牙利……反革命分子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打擊,以致反革命分子在一九五六年十月間能夠很容易地利用群眾的不滿情緒,組織武裝叛亂。」
   
   1956年十月坦克上的布達佩斯民眾
   一九五六年,赫魯曉夫的處境很困難,只能由得毛澤東任意指鹿為馬。而毛澤東就開始發明什麼「兩類矛盾」及其「轉化」的「理論」,即:「人民內部的某種矛盾,由於矛盾的一方逐步轉到敵人方面,也可以逐步轉化成為對抗性的矛盾。」這不僅圓了他對波、匈事件截然相反的荒唐立場,同時也為一九五七年的「幫助黨整風」轉化為「引蛇出洞」預設了陷阱。從此愈來愈多中國人轉化為共產黨的「敵人」,第一批即是「右派分子」。這一態勢延續了二十年,直到胡耀邦搞「一風吹」。
   一九五七年二月二十七日,毛澤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花言巧語號召「百家爭鳴」、「百花齊放」、「幫助黨整風」,中國的民主主義政治家們未能認識這個專制主義陷阱,還以為是「政治的春天」的到來。五月十五日他就向黨內發佈〈事情正在起變化〉的密示,要「誘敵深入,聚而殲之」。六月八日他在《人民日報》發出「反右」信號彈〈這是為什麼?〉,六月十九日《人民日報》發表〈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說是毛澤東二月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的講話」,其實內容全部篡改,春天已經轉化成為寒冬。
   毛澤東與生俱有惡劣的天性,後天又耳濡目染湖南農村流氓習氣。一九五七年「反右」是他的系列陰謀的一次,「文革」則是「反右」之後續,其間他年年有花樣,而且所向披靡。既然「陰謀」無往不利,當然他也可以無恥地聲稱它是「陽謀」了,這與「我是流氓,我怕誰?」沒有任何區別。
   眾所周知,一九五七年夏天,毛澤東的湖南同鄉羅稷南問他,要是魯迅活著會怎樣?毛澤東回答說:「以我的估計,要麼是關在牢裏還是要寫,要麼他識大體,不做聲。」其實,毛澤東造就一個「無言論環境」的企圖在三十年代就發作了,江西蘇區的「富田事件」殺人如麻,殺的都是不擁護他的紅軍官兵。「大規模的急風暴雨式的群眾階級鬥爭基本結束」後,他則是逐次按比例地將一部分人民、一部黨內同志「轉化」為「敵人」,使整個民族分批發生恐懼,其中又以「文革」最殘酷,「反右」最卑鄙。
   一九六五年,毛澤東與劉少奇為「四清」問題發生爭論,他當著一群「党和國家領導人」惡狠狠地對「少奇同志」說:「你有什麼了不起,我動一個小指頭就可以把你打倒!」今天中共統治集團成員的父輩,大多見識過毛澤東流氓術,但他們的特權又是基於毛澤東流氓術造就的中華民族的恐懼,去年我們紀念「文革四十周年」,今年紀念「反右五十周年」,都旨在消除這種恐懼;而中共統治集團反對我們舊事重提,則是因為毛澤東的流氓小指頭,還有為後人牟利的價值。
   「右派」的受難
   「反右」剿滅了中國民主主義者,使他們的「多黨制」訴求成為「罪惡」,膽小的中國人至今聽了「多黨」還害怕。然而,「反右」又大大超越了鎮壓政治層面的制度訴求,大批科學、文化、藝術工作者,數以十萬計的中小學教師,因為對黨委、對黨支部、乃至對個別共產黨員提意見,或者對中蘇關係、民族政策等提出見解,而被打成「右派分子」,整個中國知識階層受到了無端的清洗和史無前例的恫嚇,甚至一些黨內、軍內的幹部,也沒有逃脫當「右派分子」的厄運。
   毛澤東和共產黨以為階級鬥爭和計劃經濟能解決世間一切問題,一進城就打擊「反動的資產階級社會學」。一九五二年「院系調整」,各高校政治學、社會學、經濟學系科全部被肢解,大批接受西方訓練的學者被降級改行,人類學者潘光旦、吳文藻、費孝通被編入民族學院,人口學者吳景超被編入財經學院,「非馬克思主義」的社會科學被根除。「整風」初期有人呼籲恢復社會學系,共產黨出重拳予以打擊,「反右」期間全國的社會學學者被一網打盡。今天中國人口、民族問題之積重難返,與共產黨著重摧殘人口學、民族學等學科有密切關係。
   以民族學為例。民族學家吳文藻(冰心的丈夫)在關於土家族的問題上與汪鋒(當時中央民族委員會主任)的意見相左;妻子是藏族的藏學家任乃強,對西藏問題有太多的見解。真知灼見與政令不一致,共產黨就把他們打成「右派」。
   
   最著名的知識份子「右派」費孝通(左)潘光旦
   一九五七年,我就讀的上海鐵路中學的老師中打了三個「右派」。容貌美麗的李家婉老師出身富商家庭,解放初還只是一個大學生,在思想改造運動中,她迷上了一位口若懸河的工農幹部。結婚以後,這位老幹部屢教不改地沾花拈草,她「鳴放」了「工農幹部道德敗壞」的牢騷,於是美女就「化成毒蛇」了。
   一九六五年,我被分配到四川榮昌縣教書,次年文革開始,我結識了一批社會上的「資產階級右派分子」,瞭解了他們「向黨進攻的罪行」。其中,以張建平的「罪行」最荒誕離奇。張建平是安徽六安人,父兄曾參加紅軍。他於一九五○年隨西南服務團入川,其人雖僅有初中程度,但精明能幹,能言善文,被劃定為「右派分子」前,任榮昌縣人民法院副院長。
   五十年代前期,榮昌縣峰高鋪發生一起強姦幼女案,經某女性辦案人偵定系當地一已婚育的農民所為。嫌犯被判長刑後,送某農場勞改。服刑期間,該犯從不洗澡潔身,便溺必無旁人。經農場當局查驗,該犯竟無男器,於是宣佈無罪釋放。原來嫌犯是獨子,年幼蹲便時,被餓犬咬去陰莖。家人長期隱瞞此事,乃至成年成婚,其妻與他人育子,亦未為人知。嫌犯為「無後為大」和「名正言順」,寧受冤屈,甘願勞改,亦不露身。而共產黨辦「強姦犯」,竟也不驗身。此事遂成一大笑話。張建平於「鳴放」期間,以此例批評法院的工作,引起縣「公檢法」負責人陶家賓(老幹部,江蘇東海人)不快,而將他定為「右派」。
   另一名「軍內右派」孟慶臣,山東金鄉人,出身貧農,一九四四年就隨父兄參加了八路軍,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出生入死,身經百戰。孟慶臣所在冀魯豫部隊就是後來進軍西藏的十八軍。一九五○年昌都戰役俘虜阿沛·阿旺晉美,孟慶臣還參與了處置工作。五十年代初,他去張家口高級通訊學校受訓,結業後回西藏軍區,任昌都警備區通訊兵主任,兼地區郵電局局長和黨組書記。一九五五年授大尉軍銜時,年僅二十五歲。
   昌都地區軍政總負責人是中共幹員,西藏軍區副政委王其梅(王在「文革」中為「六十一人叛徒集團」成員,被摧殘致死)。一九五七年,王其梅去北京經年未歸,西藏軍區傳言他有歷史問題。一九五八年西藏軍區開展「整風反右」,昌都警備區找不出「右派」。於是就無中生有,將與王其梅工作關係密切的孟慶臣隔離,組織群眾揭發他的「反黨罪行」;在王其梅返回西藏工作之前,又將孟慶臣送交軍事法庭審判,定為「資產階級右派分子」,開除軍籍,送交地方處理。於是孟慶臣以「軍內右派」的罪身,輾轉來到榮昌。孟慶臣一生悲苦,在「文革」中又被打成「現行反革命」,他的五個子女無一人受過良好教育。
   「左派」的報應
   中華民族從「反右」得到的教訓是「禍從口出」,從此「黨天下」更加發揚光大,不僅黨委即黨、支部即黨,乃至黨員即党,群眾見到黨員噤若寒蟬,看到黨支部點燈,就以為共產黨要整人,而政治審查愈見嚴格,階級路線更加張揚,出身不好的人晉升進學愈見困難了。
   有鴉雀無聲的局面,毛澤東行事就更方便了,一九五八年的人民公社、大躍進就是他的為所欲為。一九五九年廬山會議上毛澤東繼續所向披靡;後續而來的「三年自然災害」餓死了四千萬人,一九六二年七千人會議劉少奇主會,毛澤東暫時吃癟;一九六六年他反攻倒算,這就是「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吳晗可算得上是中國第一號「左派」,一九五七年六月八日,《人民日報》發表〈這是為什麼?〉的第二天,吳晗就奉命點了三個「大右派」的名,把火燒到章伯鈞、羅隆基、儲安平的身上。而翦伯贊是北京大學左派,老舍是文學藝術界的左派。這些左派幫助共產黨強化了黨天下,也就為自己挖好了的陷阱和墳墓。九年以後,上述三人統統自殺身亡。
   
   著名「左派」知識份子吳晗(左)翦伯贊(中)老舍
   我一九六○年入華東師範大學,這也是一所以出「右派」的名校,除了許傑、施蟄存、徐中玉等「大右派」外,還打了無數的學生「小右派」,那時有一部電影《大風浪裏的小故事》就是以華東師大為背景拍成的。不少「右派」在「文革」中尚能死裏逃生;而主持華東師大「反右」的黨委書記常溪萍,卻撞在「文革左派」聶元梓的槍口上,非死不可。

常溪萍,山東平度縣人,地主家庭出身,中等師範程度,抗日時期以小學教員的身份,參加共產黨,曾任中共膠東局秘書長,青島市軍管會主任,後調上海擔任「重點大學」--華東師範大學黨委書記。其人黨性堅定,視「資產階級知識份子」若寇仇。一九六三年,低我一屆的李維路等同學「聚眾聽裴多芬交響樂」,常溪萍親自組織批判,一口一個「裴多菲俱樂部」,簡直嚇死人。好在後來發現奧地利的裴多芬不是匈牙利的裴多菲,才銷了此案。
   一九六五年,與學術無緣的農村小知識份子常溪萍,已榮任「上海市委教育衛生工作部」的大部長,據說還將高升中央工作,有些人開始用「馬克思主義者」的頭銜來恭維他。原因是他擔任北大「四清工作團副團長」期間,袒護北大黨委書記陸平,一九六四年底受到「馬克思主義者」、「反修戰士」彭真的接見表揚。然而,陸平和北大黨委辦公室主任彭佩雲,中年氣盛,見好不收,在北大實行反攻倒算,與「四清」積極份子聶元梓結下了冤仇。
   一九六六年彭真的「性質」發生轉化,他先于劉、鄧入了毛澤東的「彭羅陸楊」陷阱。聶元梓貼出「第一張馬克思主義的大字報」後不久,就急下上海專揪「四清運動叛徒常溪萍」。常溪萍得了飛來的叛徒帽子,馬克思主義者的「捨得一身剮」精神,竟徹底崩潰,隔離期間跳樓身亡。
   一九七六年,毛澤東的陷阱挖得太多,竟至共產黨也被他坑了。毛澤東一死,他的「神」的面具就脫掉了,共產黨的神話也破滅了,「反右」製造的所謂黨委即黨、支部即黨、黨員即党等「次級神話」,更是人間不齒的笑話。由於它們太神乎、太荒唐,乃至後人幾乎要把歷史上這兇惡而愚昧的一頁遺忘了。
   結論:流氓畏懼歷史
   五十年前是「黨天下」,大部分中國人是把毛澤東當做「神」的。今天黨天下未變,但「道」已變,因為人們不僅知道毛澤東不是「神」,而且還知道他是一個「流氓」。如果中華民族還有什麼畏懼的話,也不過是畏懼流氓,或者畏懼「帶槍的流氓」罷了,因此「畏懼」的性質也已經轉化。
   一九五七年,流氓毛澤東說的「陰謀陽謀」、「美女毒蛇」、「香花毒草」、「引蛇出洞」、「聚而殲之」,都是世世代代難以忘懷的恐怖,「反右」是永遠抹不去的歷史。死了的流氓畏懼歷史,活者的流氓更畏懼歷史。雖然,我們手中沒有槍桿子,但我們有追求真實和推崇理性的筆桿子,把流氓的惡行紀錄下來,就是使中華民族免受流氓侵害的功德。
   
   二○○七年五月十七日
   
   
   
   注釋
   
   [註1]波茲南事件
   一九五六年蘇共召開「二十大「,赫魯曉夫《關於個人崇拜及其後果》的秘密報告傳出後,六月上旬波茲南機車車輛製造廠工人提出增加工資的要求,並派出三十名代表赴華沙與政府談判。二十八日一萬六千名工人舉著「要麵包和自由」的標語,來到市中心廣場請願,呼喊「打倒秘密員警」、「釋放政治犯」、「俄國佬滾回去」等口號,大量市民沿途加入。市政當局拒見群眾代表,其間又有赴華沙請願代表遭逮捕的傳言,於是群眾衝擊政府,打開監獄,奪取民兵武器,並與警察和保安部隊交火。衝突中至少有五十多人死亡,二百多人受傷。當晚波蘭政府指稱「流氓分子「和「挑釁分子「製造流血事件,次日波共機關報稱帝國主義間諜和暗藏的反革命挑動群眾反對人民政權。七月初政府改口,強調事件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七月十八至二十八日召開的波黨二屆七中全會承認黨和政府要對事件負大部分責任。同年十月召開的二屆八中全會則完全肯定,事件是人民對歪曲社會主義的抗議,其原因應該到党的領導和政府中去找。
   
   [註2]謝文清
   河南武陟縣人,出身貧苦而敏學,一九三八年參加八路軍,一九四一年在延安接受新聞工作訓練,長期擔任軍事記者;自五十年代初,長期任新華社駐華沙和莫斯科首席記者,文革後擔任新華社香港分社副社長,改革開放高潮中出任廣播電視部副部長,兼黨組副書記,主持該部的業務和黨務。一九五六年,因如實報導波茲南事件,受到毛澤東的特別表揚,成為新華社重要幹部;但謝文清不忘公義,晚年與李銳等結為「言必誅毛」的摯友。一九八二年夏天,美國國務院邀請在香港任上的謝文清訪美,他在去黃石公園遊覽途中與我等結識,暢談通宵,針砭黨弊,結下友誼。一九八九年五月,謝文清率廣播電視部部員上街遊行,轟動京城。「六四」後被開除出黨,後來中共收回成命。一九九三年,廣播電視部假西京賓館慶祝中央電視台成立三十五周年,謝文清與吳冷西、艾知生等老舊官僚入座主席台,主會人唱名與會「老部長」、「老首長」,會場靜如死灰;惟宣佈「還有我們的老部長--謝文清同志」時,突然全場起立,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附:黃宗英「我親聆毛澤東與羅稷南對話」(摘要)
   
   魯迅之子周海嬰在《魯迅與我七十年》一書中寫到,一九五七年羅稷南在一次座談會上向毛澤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疑問:要是今天魯迅還活著,他可能會怎樣?不料毛主席對此卻十分認真,深思了片刻,回答說,以我估計,(魯迅)要麼是關在牢裏還是要寫,要麼他識大體不作聲。這段「毛羅對話」,我是現場見證人,但我想不起還有哪位活著的人也聽到這段對話。我永遠忘不了「對話」在當時給我的震顫。
   一九五七年七月七日,忽傳毛主席晚上要接見我們……及至我們被領進一間不太大的會場,只見一張張小圓桌散散落落,一派隨意祥和氣氛。我們電影界的人紮堆坐在迎中門方向的兩三張小圓桌邊。五十年代領袖接見並沒有嚴格的規定安排……趙丹和我是坐在毛主席身後,照片右角背影是羅稷南……。
   毛主席對照名單掃視會場,欣喜地發現了羅稷南,羅稷南迎上一步與主席握手,就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他倆一個湘音一個滇腔,我聽出有「蘇區一別」的意思。還是此番為寫此稿查資料時我方得知,羅稷南曾任十九路軍總指揮蔡廷鍇的秘書,在十九路軍被調到福建籌建「革命政府」時,他曾被派赴瑞金,與紅軍將領張雲逸簽訂共同反蔣抗日協定,並向被封鎖的蘇區供應急需的布匹、食鹽、醫療設備和藥品,當年毛澤東曾設宴款待過他。羅稷南有這番軍旅經歷,怪不得我以前總感覺到這位勤於筆耕的翻譯家身上有一股軍人的英武陽剛之氣。
   我又見主席興致勃勃地問:「你現在怎麼樣啊?」羅稷南答:「現在……主席,我常常琢磨一個問題,要是魯迅今天還活著,他會怎麼樣?」我的心猛地一激靈,啊,若閃電馳過,空氣頓時也仿佛凝固了。這問題,文藝人二三知己談心時早就悄悄嘀咕過,「反胡風」時嘀咕的人更多了,可又有哪個人敢公開提出?還敢當著毛主席的面在「反右」的節骨眼上提出?我手心冒汗了,天曉得將會發生什麼,我尖起耳朵傾聽:「魯迅?……」毛主席不過微微動了動身子,爽朗地答道:「要麼被關在牢裏繼續寫他的,要麼一句話也不說。」呀,不發脾氣的脾氣,真仿佛巨雷就在眼前炸裂。我懵懂中瞥見羅稷南和趙丹對了對默契的眼神,他倆倒坦然理解了,我卻嚇得肚裏娃娃兒險些蹦出來……
   
   人物介紹
   羅稷南
   真名陳小航(1898-1971),雲南順寧人。畢業於北京大學哲學系,以「羅稷南」為筆名翻譯了不少優秀作品,如梅林的《馬克思傳》、狄更斯的《雙城記》等。
   
   黃宗英
   中國著名電影演員、作家,赵丹之妻。原籍浙江瑞安,一九二五生於北京。天津南開中學肄業。一九四一年到上海開始從事電影事業。
   
   原載《南方周末》
(我所知道的「反右」和「右派」 全文完




孔子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

   谢选骏:孔子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
   
   网文《是谁误解了柏拉图的爱情? 》2017-01-13说:
   
     柏拉图(Plato,Πλ?τeων,约公元前426年—公元前347年),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


     他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希腊三贤。另有其创造或发展的概念包括︰柏拉图思想、柏拉图主义、柏拉图式爱情等。柏拉图的主要作品为对话录,其中绝大部分对话都有苏格拉底出场。但学术界普遍认为,其中的苏格拉底形象并不完全是历史上的苏格拉底。
     除了荷马之外,柏拉图也受到许多那之前的作家和思想家的影响,包括了毕达哥拉斯所提出的“和谐”概念,以及阿那克萨戈拉教导苏格拉底应该将心灵或理性作为判断任何事情的根据;巴门尼德提出的连结所有事物的理论也可能影响了柏拉图对于灵魂的概念。
     最具争议的是柏拉图式爱情,柏拉图式爱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爱情?通常,我们都会认为柏拉图式的爱情,就是精神恋,比如两个人虽然一直相爱,但从没有过肉体的接触,这就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在欧洲,很早就有被我们中国人称之为“精神恋爱”的柏拉图式的爱,这种爱认为肉体的结合是不纯洁的是骯脏的,认为爱情和情欲是互相对立的两种状态,因此,当一个人确实在爱着的时候,他完全不可能想到要在肉体上同他所爱的对象结合。在今天的人们看来,柏拉图的爱情观让人不可思议。
     但是,柏拉图式的爱情,真的就是男女之间的精神恋吗?有一位美国学者却对今人所理解的这种柏拉图的爱情观,提出了新的见解。美国东西部社会学会主席、《美国家庭体制》一书的作者伊拉‧瑞斯,经研究后认为,柏拉图推崇的精神恋爱,实际上指的是同性之间的一种爱,也就是“同性恋”。古希腊人认为,同性恋的过程更多地是灵交、神交,而非形交。而在女性很少受教育的古希腊社会,男人很难从女人中找到精神对手。这就是柏拉图偏重男性之间的爱情的原因。柏拉图坚信“真正”的爱情是一种持之以恒的情感,而唯有时间才是爱情的试金石,唯有超凡脱俗的爱,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伊拉·瑞斯还举倒进行了说明︰柏拉图原名阿里斯托勒斯,却又何以改称“柏拉图”?溯其源,阿里斯托勒斯自幼身体强壮,胸宽肩阔。因此他老师苏格拉底就替他取了“柏拉图”一名,“柏拉图”希腊语意为“宽阔”。后来,柏拉图的名字被延用下来,流行至今。柏拉图出身于雅典贵族,他的母亲是雅典立法者梭伦的后裔,因当时苏格拉底比较出名,所以拜苏格拉底为师。苏格拉底死后,他游历四方,曾到埃及、小亚细亚和意大利南部,一直宣扬苏格拉底理想。公元前387年他才回雅典,在一所称为阿卡德米的体育馆附近设立了一所学园,此后执教40年,直至逝世。柏拉图才思敏捷,研究广泛,著述颇丰。以他的名义流传下来的著作有40多篇,另有13封书信。柏拉图的主要哲学思想都是通过对话的形式记载下来的。在柏拉图的对话中,有很多是以苏格拉底之名进行的谈话,因此人们很难区分哪些是苏格拉底的思想,哪些是柏拉图的思想。
     可以说,在这几十年中,他一直恋着自己的老师苏格拉底,有人称这就是精神之恋,或者说是“同性恋”。这么说,人们是不是真的误解了柏拉图的爱情呢?
     而美国的社会学者对“柏拉图式的爱情”是只有神交的“纯爱情”,还是虽有形交却偏重神交的高雅爱情,也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柏拉图认为爱情能够让人得到升华。他说,对活得高尚的男人来说,指导他行为的不是血缘,不是荣誉,不是财富,而是爱情。世上再也没有一种情感像爱情那样深植人心。一个处在热恋中的人假如做出了不光彩的行为,被他的父亲、朋友或别的什么人看见,都不会像被自己的恋人看见那样,使他顿时苍白失色,失去一切的一切,无力面对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是古希腊哲学家中最有影响的人,而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柏拉图对于后代所起的影响尤其巨大。柏拉图著书以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之口表述说,当心灵摒绝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好的。而当灵魂被肉体的罪恶所感染时,人们追求真理的愿望就不会得到满足。
     有人同时指出,柏拉图的爱情观里压根没提到女性,他笔下的爱情和性爱全是男性间的,柏拉图是公开的同性恋,一生未婚,没有后代。当时男女地位不平等,认为男性的思想比女性的要崇高,男性之间的感情,自然要比异性之间和女性之间的要高一等。从这一意义上,柏拉图式的性爱就是超越肉体和欲望的,是理想化的精神恋爱。还有一种说法是柏拉图用爱情来隐喻对真理的追求,超越物质的纯粹的精神上的追求。
     另外,历史上有学者说柏拉图是女性主义者的前驱,有人说柏拉图是男权至上,举个例子︰他的学园不许女生入学,唯一的两个女生还是女扮男装混进去的,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但矛盾的是,柏拉图又为女权说话,柏拉图的对话录和老子的道德经有一点相似,就是充满睿智的自相矛盾。
     柏拉图的爱情究竟是指异性中的精神之恋,还是指同性之间的神交?依然有待进一步考证。
   
   谢选骏指出:柏拉图已死,他的爱情当然也就无法考证了,学者无非卖个关子,以便继续申请研究经费。其实,只要细细阅读《论语》,不难发现,孔子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例如他对学生颜渊的爱,远远超过了对于自己儿子的爱,所以那些学生才会买里宣扬的他的思想,把他捧成了至圣先师。我看论语中的孔门,有情有义,就像一个大家庭,孔子俨然一个家长,不知是真是假,或者仅仅是学生的追忆,但无论如何,这对缺少父爱的孔子,确实是一个弥补。还有《庄子》书中的人物,也非薄情寡义的,而是互相关爱的;其实佛教的圈子也是这样的充满了精神挚爱的。至于基督教的兄弟之爱,那就是更不用说了。
   
   但该概念并非由柏拉图直接提出,最早由马尔西利奥·费奇诺于15世纪提出,作为苏格拉底式爱情的同义词,用来指代苏格拉底和他的学生之间的爱慕关系。
   
   马尔西利奥·费奇诺(英语:Marsilio Ficino),(1433年-1499年),文艺复兴时期欧洲学者。他主要在他人的资助下,从事讲学和写作。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的新柏拉图主义的捍卫者。他的柏拉图和其他希腊作家的著作的拉丁语翻译为文艺复兴人文主义学术确立了卓越的标准。
   
   由此可见,柏拉图式的爱情,主要来自师生之间的情谊,在新柏拉图主义和结构主义的起源和发展过程中,也都发挥过显著作用。我在《师承的力量》已经有所论及了。
(2018/01/11 发表)






共谍郭汝槐(国防部作战厅长)被划为右派

   
   
   《往事微痕》血泪凝結的一纸《诉狀》(图)
   
   作者: 裴毅然


   
   
   香港一批反右运动研究者,锲而不舍地努力,不让流过的泪白流,不让淌过的血白淌,一套《五七右派列传》记录了许多罕见的资料和感人的故事。令人敬佩。
   
   五十三年了,五十五万余名右派飘零凋谢,最年轻的学生右派也已成了“白头宫女”。这场有史以来最大的文字狱,莫非就以“改正”结案了?可以随风飘去了?右派冤魂当然说不!“右”属也在说不!还活着的右派更不会不说“不”!另一方面,对大陆青年来说,“反右派运动”已是“天宝遗事”。
   
   
   因此,为了当年无法申诉的冤屈,不让流过的泪白流,不让淌过的血白淌,第一步就是必须记录下史实,凝固个人经历为集体记忆,让必将到来的“最后审判”捏有一份份最可靠的诉状。一位老右说得好:“留给后代除了黄金白银,还应当有白纸黑字。”
   
   为右派立传留史,意义虽巨,却是一项繁浩琐碎的大工程。香港依赖独特的人文环境,有许多方便之处。据悉,中大的中国研究中心对右派原始资料的收集已有多年;更令人肃然起敬的是香港有一批民间研究者,如武宜山(凌文秀),申渊(陈愉林)先生等。他们辛苦支撑令人感佩。
   
   近年,当年北外学生右派申渊先生耗时七年推出四卷本《五七右派列传》,为右派立碑。四百余篇列传,涉及一千三百一十八名右派(含少数中右),是迄今为止收集面最广的“右派列传”。重点介绍各路右派的划右原由及受迫害经历。笔者近十年一直关注右派研究,这套列传仍不断突破我对反右荒谬度的认识底线。
   
   
   反右重要数据触目惊心。从“列传”中,可拣扫出下列重要数字:十三级以上高干右派二八五人,其中省部级百余人,三十九个为“右派反党集团”。
   
   
   一九七九年,胡耀邦请刘绍棠至家说:“你的右派划错了,团中央的右派统统划错了,百分之百的扩大化。现在一个不留,一律改正。当年是迫于毛主席的威望,执行他老人家的指示,没有办法。我是想保护你们过关的。但没有保护下来,否则我自己也会当右派。”
   
   
   从列传可以整理出一份统计表(如图),这当然是全国很少的一部分。大学方面,北大划右六九九名(其中学生五八九人),中右八百名,其时北大师生总数一万零三百八十八人。物理系学生共一百六十余人,划出六十名学生右派(数字不确——编者注)。哈军工抓右一五七人,其中极右二十名,教师三十六名,讲师以上高知十四名。上海十二个区县的中小学,幼教,中专,技校揪出右派教师达八千余人,分别送往新疆,青海,苏北,安徽,北大荒,夹边沟等劳教,相当一部分客死他乡,尸骨无存。
   
   
   民主党派划右九千余名,其中民盟五千一百七十三人,占盟员总数百分之十五点六。全军划右二万余,空军技术含量最高,右派也最多。反右期间,大批基督教徒划右,其中被判刑二千二百三十余人。
   
   
   “最年轻右派”一直似属二十一岁的作家刘绍棠,后滑至雅安十九岁学生右派李天德,再滑至一位十七岁川籍右派。此后,又有十六岁北京冶金中专生佟信顺,云南昭通十五岁学生右派李曰垓。没想到“列传”再破记录,“桂冠”属于十二岁的“右童”张克锦,四川达县一位五年级小学生。张克锦为画童,为邻居的大字报配了一幅漫画,邻居划右,跳桥自杀,画童经领导认定,冠以“右童分子”。一九五八年送狱七年。一九七九年“改正通知书“送交他读书的那所小学。
   
   
   中共名谍刘时平、郭汝槐沦为右派
   
   
   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圣诞之夜的“沈崇事件”,竟有可能是“假冒产品”。当年,两名美兵当街强奸北大女生沈崇,引发全国大规模反美运动。“列传”披露:不仅首报新闻的记者刘时平乃中共地下党员,主角沈崇亦是中共地下党员,奉命色诱美兵,施行“苦肉计”。更黑色幽默的是:立有大功的刘时平一九五五年被“肃反”,一九五七年划右,开除党籍,十三级降至十七级,发配唐山柏各庄农场劳教。沈崇小姐文革中被红卫兵批斗,承认未遭美军强奸,当年的“指控”乃是“为了党的事业”。
   
   一九二八年入党的留日博士彭康(四级干部,左联名士),一九六八年被自己亲手迎创的政权活活斗死。一九八一年杜聿明病重,中共谍界后三杰之首的郭汝槐(国府国防部作战厅长,后为反水中将军长,兵团司令)去看他,杜聿明抓住郭的手:“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时是不是共产党?”徐蚌会战时,杜已疑郭,曾当面责问:“你郭小鬼一定是共谍,你发的命令都是把我们往共军的包围圈里赶!”面对杜聿明的“最后质问”,这位特别党员死守秘密,只说自己与杜“不同政见”。就是这位被周恩来誉为“可抵十万雄兵”的名谍郭汝槐,不仅只得校级军衔,竟也被划为革命的敌人——右派!大陆媒体近年虽然热炒郭的卧底(算是彻底解密),但对郭被划右这一“历史污点”,却予删隐“淡化”。
   
   还有一些因“淡化”而在一般人知闻以外的重要右派与中右:后任福建省委书记的项南,当代神农袁隆平,都是差点戴右的“中右”!东京大审判法官梅汝璈法官,越剧皇后姚水娟,相声演员马三立,著名影星项堃(“南征北战”张军长),郭允泰(“智取华山”侦察排长)居然都是右派!
   
   
   来源: 看中国
   
   
   原文链接:《往事微痕》血泪凝結的一纸《诉狀》
(2018/01/11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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