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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狀況調查——以上海部分高校大學生爲例/由「榮神益人」到「擁共搵著數」
發佈時間: 8/26/2018 11:39:06 PM 被閲覽數: 324 次 來源: 邦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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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狀況調查


——以上海部分高校大學生爲例 

       
2018-08-09 
     













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狀況調查——以上海部分高校大學生爲例
作者:華 桦
 




                                       華 桦

                          

 

 

[內容提要]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現象成爲近年來社會關注的焦點。調查顯示,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的人數比例高于普通民衆,其與基督教的接觸具有偶發性,信仰曆程伴隨沖突與掙紮,具有虔敬的宗教信仰,信教之後的改變主要表現在精神方面。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的原因包括以下四個方面:應對青年過渡帶來的身份危機、彌合地域共同體解體帶來的歸屬感缺失、填補傳統信仰斷裂帶來的信仰真空、面對大學教育功能弱化的替代選擇。

關鍵詞:大學生   基督教    信仰    上海

 


 

    近年來,中國信仰西方宗教的人數增多。1982—2001年,我國可統計的天主教、基督教、伊斯蘭教信教人數從1000多萬增加到6000多萬,不能准確統計的佛教、道教信教人數增加也在1000多萬以上。[1]據調查,我國宗教信徒中,70%—80%都是20世紀80年代以後入教的,其中青年信徒占到30%左右。[2]在新增青年教徒中,文化層次較高者有明顯上升趨勢。有研究發現,中國目前正在崛起的信教群體正是以大學生等爲代表的“知識精英”群體。與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宗教發展的總體態勢相一致,在大學生中基督教的發展勢頭最快,業已超過其他宗教,成爲信徒最多、影響最大的宗教。


    大學生爲何信仰基督教?他們皈依以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與普通基督徒群體相比,大學生基督徒群體是否具有獨特性?大學教育應當如何應對這一現象?出于對這些問題的關注,研究者對上海市部分高校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的狀況展開調查。

 

   
    一、抽樣設計與樣本數據


    本次大學生基督教信仰狀況問卷調查采取判斷抽樣與隨機抽樣相組合的方法。在上海社會科學院、中國科學院上海分院、華東師範大學、複旦大學、上海理工大學、上海水産大學學生中發放《青年與基督宗教》調查問卷(以下稱問卷1)320份,其中本科生160份,研究生160份。共回收301份,有效回收率達94%。其中男生142人,占47%,女生159人,占53%。本科159人,占52.8%,碩士124人,占41.2%,博士18人,占6%。同時在上述高校大學生基督徒中發放《基督徒宗教認同》問卷(以下稱問卷2)40份,回收34份,回收率爲85%。其中男生10人,占29.4% ,女生24人,占80.6%。本科20人,占58.8%,碩士12人,占35.3%,博士2人,占2.9%。並對其中25名大學生基督徒進行了深度訪談。



    二、結果分析


    (
)大學生基督徒的群體特征


    與普通基督徒群體相比,大學生基督徒不僅具有較高的學曆背景和認知水平,還具有如下群體特征。


    1. 大學生中信仰基督教的人數接近百分之五,遠高于普通民衆信教比例

 

     一般而言,官方對基督教徒人數統計是通過教堂等宗教場所的人數登記情況得出的。但由于有相當一部分大學生選擇家庭教會,使得人數統計遊離于官方統計之外。問卷1的調查結果顯示,大學生中,信仰基督教的人數爲4.7%,遠遠高于上海基督徒1.07%的比例。[3]


    2. 大學生基督徒的信教時間多數發生在進入大學後


    美國著名宗教社會學教授羅納德·約翰斯通(Ronald L. Johnstone)在研究社會個體宗教信仰成長的過程中,具體地指出有必要區分兩種人:一種是一生下來就能使宗教觀念和宗教群體的實踐內在化;另一種人是要在其生命的某個時期經受一種皈依的過程才能實現宗教信仰的內在化。[4]把這兩種區分運用于我國的具體情況,前者可以指具有家庭信仰,從小受洗的基督徒,後者則是後天信教的基督徒。社會學中分別稱其爲“先賦的基督徒”和“自致的基督徒”。問卷2的調查結果顯示,有11.8%的大學生基督徒的信教時間爲“1年”、41.2%的人信教時間爲“2年”,兩項之和爲53%。這表明大學生基督徒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後天信教,並且信教時間發生在大學期間。值得一提的是,即使那些從小生長在基督教家庭、幼年時期已經接受洗禮的大學生基督徒在訪談中也頻頻提到,他們是到大學期間才“真正信仰”。可見,無論是先賦的還是自致的基督徒,大學階段都是信教的關鍵期,因此對于其大學階段信教曆程的研究顯得尤爲重要。


    3. 大學生基督徒並非弱勢群體


    在傳統觀念中,宗教被認爲是弱勢群體的“避難所”。對大學生基督徒的調查並不支持這一觀點。從大學生基督徒填寫的基本信息表明:“家庭關系和睦”占70.6%,“家庭關系一般”占29.4%;家庭經濟狀況“非常富有”和“富有”的共占29.4%,中等水平占17.6%,一般占52.9%;從身體狀況看,“健康”者占70.6%,“一般”者占23.5%,“病弱”僅占5.9%。(如表1所示)總體而言,大學生基督徒無論是在家庭關系、經濟狀況和身體健康狀況等方面都沒有顯露出特別的弱勢。對他們的深度訪談也進一步表明,大學生基督徒的學習態度和人際關系都較好,其中更有不少人擔任班幹部職務,並非處于群體“邊緣”地位。


表1 大學生基督徒基本狀況(%)











































家庭關系狀況

和睦

一般

不和睦

 

 

70.6

29.4

0

 

 

家庭經濟狀況

非常富


中等水平

一般

貧困

5.9

23.5

17.6

52.9

0

健康狀況

健康

一般

病弱

 

 

70.6

23.5

5.9

 

 

 


    (二)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途徑


    在中國這樣一個非宗教立國的國家,大學生和基督徒是相去甚遠的兩個身份,大學生是通過什麽途徑接觸基督教的呢?本研究顯示:人際網絡、家庭影響和書籍閱讀是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三個主要途徑。


    1. 人際網絡

 

    問卷2的調查結果表明,52%的大學生基督徒在回答“接觸基督教的途徑”時選擇了“朋友”,如圖一所示。大學生基督徒的客觀存在爲大學生接觸和了解基督教提供了前提。正是身邊的“基督徒朋友”,架起了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重要橋梁。來自于同輩群體的基督教







         






 






 






  






 
                                 圖一 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途徑



    影響力對受影響者帶來心理上的真實感和可靠性,並具有日常滲透的優勢。只要有人際關系的存在,這種基督徒和非基督徒、基督教世界和世俗世界之間的交流網絡就必然存在。


    2. 家庭信仰


    有20%的大學生基督徒通過家庭接觸基督教。信仰基督教的大學生中,“父母信仰基督教的”占25.3%,而不信仰基督教的大學生中,“父母信仰基督教的”僅占7.7%。卡方檢驗表明,信教和不信教的大學生在家庭信仰背景上有顯著性差異。(X2=22.909,P<0.01)出生于基督徒家庭的孩子,從小受基督教的影響和熏陶,對基督教的認可和接受程度較高,到了一定的年齡接受洗禮,成爲基督徒。


    3. 書籍閱讀


    進入大學校園,大學生面臨更加自由寬廣的知識海洋。在對西學文化的探究中,大學生和基督教發生了文化層面上的接觸,從而開啓了解基督教的窗口。如圖一所示,有11%的大學生基督徒是通過“書籍閱讀”接觸了基督教。“書籍閱讀”這一途徑不僅方便快捷,而且這種建基于文化探求基礎上的了解途徑容易從認知層面上消除部分大學生對基督教的誤解,在理性上更易于被大學生所接受。


   (三)大學生基督徒的信仰特征


    通過各種途徑接觸了基督教,並不意味著大學生就成爲了基督徒,從他們接觸基督教到最終皈依基督教,實際上經曆了較爲複雜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大學生基督徒體現出如下信仰特征。


    1. 偶發性的困境是接觸基督教的最初動因


    人們常常以“追求信仰”來描述對某種信仰的主動企及過程。然而這種主動追求的過程卻不適用于大學生對基督教的皈依。有64.6%的大學生基督徒不認同“我是通過自己積極主動地尋求而皈依基督教”。

    深度訪談顯示,大學生與基督教的接觸通常出于偶然因素,例如遭遇某種困境和挫折。


    博士研究生A敘述了自己的經曆:大一的時候我們寢室裏全是用功學習的。大家競爭很激烈,一開始跟仇敵一樣。當時我心裏特別郁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甚至覺得自己心理不正常。我從小到大不嫉妒人,但這時有了嫉妒心。我懷疑自己怎麽會成了這個樣。有一天,我認識了一個基督徒朋友,他一個勁兒告訴我真的有神,神創造了世界。我聽了覺得非常可笑,但是因爲當時面臨的環境的緣故,我並沒有完全的排斥。


    在大學生基督徒的自述中,不少人和基督教的第一次接觸都有著類似的背景。在人際關系不良、精神空虛、學業或情感挫折等作用下才導致大學生萌生了接觸基督教的願望。傳統的宗教心理學強調“心理緊張”與宗教信仰的關聯性。例如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nes)認爲皈依主要是由于心理上的劇烈痛苦、混亂、絕望、沖突、罪惡感和其他類似的心理困擾而引起的。[5]本研究發現,偶然的不利境遇成爲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導火索,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此皈依,隨之而來的是漸進式的信教曆程。


    2. 大學生基督徒的信教過程伴隨內心的激烈鬥爭


    大學生皈依基督教的曆程卻並非一帆風順,其間充滿了躊躇和反複。64.7%的大學生基督徒認爲“我是在經曆了內心的掙紮與鬥爭之後才受洗成爲基督徒的”。這種內心的掙紮和猶豫是由多種原因産生的,認爲主要來自于“信仰是否與心靈吻合”、“周圍環境的排斥”、“家人的反對”、“是否能接受束縛”、“文化傳統相沖突”的人數比例分別爲24.5%、23.4%、13.8%、11.8%和11.8%。可見對信仰認識上的遊移不定和現實環境的壓力是信教過程中內心猶豫的主要來源。


    林語堂指出,從宗教信仰內涵來說,被動皈依者是“先信仰後理解”,而主動皈依者則是“先理解後信仰”。對前者來說,信仰之路是平坦的、容易的、舒適的,因爲信仰已經解決了一切,從而不會再産生什麽困惑或問題。事實上,這種信仰的基礎是單薄的,容易受外界的幹擾而産生波動。“先理解而後信仰”的信徒則不滿足于知其“當然”,而且更要探索其“所以然”,在知其“所以然”之後才接受它。這種信仰一旦形成,其基礎是穩固的,不易受外界幹擾。[6]大學生基督徒屬于“先理解後信仰”,盡管有不少大學生都是在危機刺激下接觸了基督教,但他們其後必將經曆不斷了解認識的過程方能信仰。他們多是在對基督教産生個人的、內在的心理體悟之後才做出皈依抉擇的。其宗教認同的過程或多或少更接近一個自我指導與自我建構的過程,即不斷地通過自己對教義的感知,不斷地通過自己的宗教經驗和宗教體驗來融化宗教的信仰體系。


    3. 大多數大學生基督徒能恪守教義,具有虔敬的宗教信仰


    對大學生信仰基督教現象,有學者認爲這是一種“追求時髦”的行爲。換言之,大學生基督徒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夠恪守基督教教義,以教義來約束自己的行爲,不少人對此表示質疑。


    在本調查中,有88.3%的大學生基督徒認爲自己是虔敬的基督徒。如何考量基督徒是否虔敬?本研究認爲對教義的理解是必要的衡量指標。如表2所示,在 “一個真正的基督教徒,其更深的意義在于什麽”一題中,大學生選擇率最高的是“榮耀神”,占76.5%。“愛上帝及愛人如己”次之,占70.6%。其他選項則爲零。對于新教徒而言,判斷真正信仰的唯一答案就是“有一種足以增加上帝榮耀的基督徒行爲”。[7]基督徒行事不以功利爲目的,而以榮耀神爲終極指向,基督徒愛他人,愛自己,但都以愛上帝爲唯一前提。


表2大學生基督徒對基督徒意義的判斷(%)




















一個真正的基督教徒,其更深的意義在于

敬拜上帝

獲得福報

做禮拜救靈魂入天堂

祈禱忏悔

獨善其身

發揮愛心

服務人群

愛上帝及

愛人如己

榮耀神

0

0

0

0

70.6

76.5


    其次,虔敬的基督徒更需要在行爲上恪守教義。這包括身爲基督徒必須履行的儀式行爲,例如閱讀聖經,禱告,聚會等。如表3所示,有88.2%的大學生基督徒每周參加基督教團體活動;82.3%的人“每天”或“時常”閱讀《聖經》;100%的人“每天”或“時常”祈禱。這表明絕大多數大學生基督徒都能遵照基督教的儀式要求。


    除此以外,日常生活中的行爲表現也是衡量基督徒虔敬與否的重要標准。從下表可以看出,94.1%的人認可自己“努力在日常實踐中實現我的基督教信仰”,100%的人認爲“當我的所作所爲違背我的基督教信仰時,我會感到很內疚”;只有11.8%的人承認“有時,爲了保護自身的社會或經濟利益,我的宗教信念會向現實妥協”。這表明大多數大學生基督徒在實踐中能夠恪守教義、以信仰指導生活。


    當然,更能驗證大學生基督徒信仰虔敬與否的事實是當他們面對切身利益與具體信念發生沖突時,所做出的抉擇。究竟選擇信仰還是現世生活的幸福安康?這是膠著于每一個信徒內心的必然沖突,意味著真正考驗信仰的時刻到來了。例如按照教義,基督徒要找基督徒爲伴侶。然而在世界範圍內,男基督徒人數都少于女基督徒。這就造成了基督徒婚配的困難。盡管如此,仍有70.6%的大學生基督徒認爲伴侶雙方必須有共同的宗教信仰;只有29.4%的基督徒認爲可以選擇非基督徒爲伴侶,然後引導其信仰。


    不僅如此,基督徒身份還會限制他們事業選擇的範圍。例如,最近幾年很多研究生就業都選擇考取公務員或者到高校擔任輔導員,但是,獲得這份穩定工作的機會往往由于基督徒身份而失去。但即便如此,仍有94.1%的大學生基督徒樂意在衆人面前承認自己的基督教信仰。

 

    4. 信教之後的最大變化來源于精神上的改變


    對中國民衆信仰基督教的研究,長期以來有一種論調:認爲中國不存在純粹的基督徒,中國人信仰基督教出于功利性目的。本調查表明,大學生基督徒中的確有部分人出于功利性、實用性的動機接觸基督教,例如希望能改善困境、得償所願等。但是,這些實用的考慮並非是決定其信教與否的核心動因,亦不是維持其信仰的主要原因。從大學生皈依基督教前後的改變可以更爲具體地說明這一點。如表3所示,“皈依基督教後帶來您個人的改變”中,選擇比例最高的兩項是“觀念轉變(人生觀價值觀的轉變)”和 “性格轉變,心靈升華了” ,分別占76.5%和41.2%。


表3  皈依基督教後大學生基督徒的改變情況(%)




















皈依基督教後帶來您個人的改變是

身體健康

心情舒暢

家庭更和睦,與周圍人的關系更融洽了

各方面的運氣更好了

關心社會公益事業,更樂于助人了

性格轉變,心靈升華了

觀念轉變(人生觀價值觀的轉變)

5.9

23.5

0

23.5

41.2

76.5

 

    一位大學生基督徒B這樣描述了自己的改變:信仰讓我的心靈變得幹淨,心胸寬闊。樂觀、幸福,發自內心的平和快樂、溫馨,這些成爲生活的一種動力。遇到困難的時候,考慮的角度不一樣,不把他看成困難,相反,生活的每一點滴都是神的恩賜,無論事情對錯正負消極積極與否,都能從中得到很好的教訓。


    透過長時段的視野,我們會發現,大學生基督徒的喜樂和內心的平靜並非來自世俗利益,而是來自對于精神世界的信仰。在大學生基督徒的信教曆程中,不難發現一種從“外在宗教取向”向“內在宗教取向”的轉變。[8]每個人的思想都具有一種成長的能力,一個人總是訓練自己去選擇更大的價值而不是更小的價值。基督教作爲人類文化體系的一部分,它對于大學生的吸引力不僅在于爲他們身處困境時提供一種領悟生命意義的超然方式,而且還在于它們也具體地指明了人們要舍棄那個狹隘的自我,實踐仁愛、慈悲與寬恕,活出生命本身的善。[9]


   (四)普通大學生對基督教和基督徒的態度


    盡管和大學生總體人數相比,大學生基督徒在高校中還只是極少數,但他們的存在必然對不信教大學生産生認知和情感的影響。那麽其他不信教的大學生究竟對大學生信教現象持怎樣的態度?


    1. 了解基督教的興趣較高


    問卷1的結果顯示,對基督教“感興趣”的大學生占36%,僅次于佛教的42.5%,遠遠超過“天主教”的13.6%,“道教”的16.6%和“伊斯蘭教”的8.3%。(如表4所示)


表4 大學生對各種宗教感興趣的人數比例(多項選擇,%)


















天主教

基督教

佛教

伊斯蘭教

道教

都不

13.6

36

42.5

8.3

16.6

20.9

 

    2. 對基督教的本質持理性態度


    由于基督教從未經曆過類似佛教在我國曾經出現過的興盛,不信教民衆對基督教的認識往往帶有片面性,而部分信教民衆則對基督教本身賦予了較多的神秘化色彩。本研究表明,大學生對基督教的看法相對理性。在回答“你認爲信仰基督教的本質是什麽”時,58.5%的人選擇“心靈歸屬”、37.9%的人選擇“西方文明的源泉”、17.6%的人選擇“唯心主義”、14.3%的人選擇“高尚的精神活動”、8%的人選擇“真理”、6.6%的人選擇“愚昧迷信”、5.6%的人選擇“麻醉人民的鴉片煙”。大學生對基督教的評價帶有強烈的文化傾向和人文意識,是在對西方文化有所了解之上做出的判斷,與宗教本身特有的功能較爲吻合。

   

    3. 對基督教的認知度較高


    本調查顯示,大學生對基督教的了解程度相對較高。有24.2%的大學生知道基督宗教崇拜的本體是“聖父聖子聖靈”。大部分學生至少知道基督宗教的一種儀式,能全部正確選出“受洗、忏悔、聖餐禮和彌撒”四種儀式中三種以上的占50.9%。對于基督宗教的“原罪說、救贖說、天堂地獄說、末日審判說”四項教義內容,能全部正確選出三項以上的大學生有53.4%。需要說明的是,這些百分比包括多選其它項的比率。這雖然影響到大學生選擇的精確度,但是至少可以證明大學生對這些基督宗教的內容具有很高的“認知度”。

 

    4. 對大學生基督徒給予正面評價


    對于身邊的基督徒,大學生給予了正面評價。在“對基督徒的印象”一題中,選擇率最高的五個選項分別是“平和”,占53.8%,“善良”占42.9%,“寬容”占41.2%,“博愛”占41.2%,“真誠”占32.2%。 

 

 

             







 






 
                                           圖二 大學生對基督徒的評價


 

    (五)大學生信教熱出現的主要原因

 

     大學生爲何信仰基督教?我們可以從文化、心理、家庭等各種因素中尋找解釋。但誠如上文所言,大學生活時光在大學生基督徒的信仰曆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即使是對那些從小皈依基督教的大學生而言也同樣如此。因此從研究的針對性出發,筆者認爲把對大學生信教原因的探討集中在 “爲什麽在大學期間信教?” 或者“爲什麽大學階段是信教的關鍵期?”這樣的問題上更有意義。


    1.  應對青年過渡帶來的身份危機


    如前所言,危機和困境是大學生接觸基督教的最初動因。這些危機和困境的發生看似偶然,實則與青年過渡所帶來的身份危機有著必然的聯系。對大學生而言,青年過渡是他們必須面對的人生階段。在從青春期邁向成人期的過程中,由于前後新舊角色不相同,其規範內容及其性質也會有所差異,很可能存在前後兩種規範抵觸、矛盾,從而引發身份危機。在大學裏,青年們第一次感受到作爲獨立個體所要承擔的責任和面臨的問題。但是,並非所有青年都已做好應對新身份和角色的准備。一方面,如何與人交往、解決矛盾、履行責任、規劃未來等問題爲青年的成長帶來壓力和挑戰。另一方面,隨著思想逐漸成熟,獨立思考和行動能力日益增強,面對全新的充滿選擇性的環境,他們也在努力尋求自身的角色定位和價值。基督教信仰正好爲他們提供了一種新的身份解釋,他們是“神的孩子”、是“上帝的選民”。當大學生在身份過渡的漩渦中掙紮時,信仰基督教顯然帶給他們穩定的角色意義。正如大學生基督徒C所描述的:


    上帝按照他的樣子造了我,讓我知道我有哪些本性,我可以做什麽樣的人,我被肯定,我可以接納我自己,從而接納這個世界。


     宗教使個人在社會中的脆弱身份與角色獲得了穩靠的基礎。通過信仰基督教,大學生基督徒建立了與神之間的某種聯系,將自己重新整合起來,實現了對角色分配的內在化,同時也是對角色所承擔的責任的內在化。正如一條阿拉伯諺語所說的:“人忘了的,神還記得”。于是對基督徒而言,上帝成了最可信賴而又最有意義的他人。這種來自超驗意義上的身份也具有了更爲穩定化的特質。


    2. 彌合地域共同體解體帶來的歸屬感缺失


    就中國社會而言,曆來存在一種“情境中心”[10]抑或是“差序格局”[11]的人際關系,所強調的是中國人傳統生活的以宗族爲紐帶的地域共同體。而隨著社會流動的加劇,社會遷移的頻繁,這種以親緣關系爲中心的地域共同體解體了,産生了極大的不確定、不安全、不信任感,以及由此帶來的歸屬感缺失。大多數大學生遠離家庭外出求學,家庭意義上的地域共同體聯結逐漸退出了他們的生活舞台。在他們的生活中,是以學業、興趣愛好所結成的人際關系。但實際上,大學生群體由于異質化程度不斷提高,這些人際關系所提供的情感和歸屬意義相當不牢固。換言之,它無法彌合由于地域共同體消解所帶來的歸屬感和信任感的缺失。據問卷1顯示,大學生在回答“誰是未來最能依靠的人?”時,有52.9%的人選擇了“自己”。


    得不到滿足的歸屬感使得大學生對“家”的渴求更爲迫切。宗教的功能正是給予信仰者以共同體感覺。這種群體感被認爲是對信仰者最有魅力的要素。在歐洲語言中,religion一詞的意思就是“再一次聯結”。在共同的宗教信仰裏,基督徒構築了同類的親密感、“在家感”,這種情感的維系對于離開家庭、步入獨立生活的大學生們而言,是依靠的力量,也是停泊的港灣。


    3. 填補傳統信仰斷裂帶來的信仰真空


    我國目前正處于社會轉型時期。生産力水平的極大提高在帶來物質享受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人們的精神淪喪。傳統信仰無法適應現代生活,顯得滯後無力,造成信仰真空。貝爾指出:“現代主義的真正問題是信仰問題。用不時興的語言來說,它就是一種精神危機,因爲這種新生的穩定意識本身充滿了空幻,而舊的信念又不複存在了。”[12]青年人作爲時代中最具敏銳性的群體,精神生活的缺乏所帶來得不安甯迫使中國大學生一直在發出尋求信仰的聲音。“人爲什麽活著,活著有什麽意義”始終是青年大學生不斷思索的問題。


    現代社會以科學和技術手段來滿足人的各種需要,而信仰問題恰恰是這種手段無法解決的,因此給各種信仰的産生和發展打開了方便之門。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之下,人們對宗教信仰的追求成爲尋求解決信仰危機的某種方式。因爲,宗教産生和存在的社會根源正是壓迫人的外在的“異己力量”。[13]基督教的複興吸引了大學生,尤其是基督教教義中所蘊涵的真善美等倫理價值獲得大學生基督徒的認同,他們對基督教的信仰也正是信仰追求的選擇之一。


    4. 面對大學教育功能弱化的替代選擇


    按照宗教社會學家約翰·羅弗蘭德(Lofland,John)的觀點,生命中的緊張與危機事件是個人成爲“宗教追尋者”的先決條件,特別是當這些緊張與危機如果在既有的架構與方案中不能有效解決,當事人便可能尋求宗教上的替代方案,從而成爲一個潛在的信仰皈依者。[14]對大學生而言,這種解決問題的既有框架與方案首先應該由大學教育來承擔。但是,當大學生在學習和生活中遭遇種種危機和挫折時,大學教育卻表現出教育功能的弱化。


    長期以來我國的教育在“智力至上”價值觀的指導下,過多的側重功利性價值,忽視對大學生的精神陶冶和信仰塑造,導致個體的存在意義喪失。隨著大學生自由、獨立思考的空間擴大,汲取知識的視野拓展,他們必然會萌發對人生價值的進一步思考和追求。大學教育所不能提供的,他們必然從其他地方尋求獲得。對宗教信仰的追求,成爲他們尋求的途徑之一。因爲教育的中心有意識、有價值、有趣味、有尊嚴、有煩惱、有問題也有希望的人。他們不僅關心自己未來的職業,而且時刻感受著自己的存在處境,他們不僅追求著卓越,也追求著意義,而且後一點從來沒有停止過,只不過被我們的社會和教育家們忽視了。


    重競爭輕合作的學習過程導致大學生難以獲得歸屬和互助的體驗。由于大學實行學分制,加上大學生以自我學習的方式爲主,産生的後果之一就是大學生在固定群體中學習的時間很少,群體互助學習的機會非常缺乏。相反,在獎學金等利益的吸引下,同學之間的競爭激烈甚至白熱化,缺乏對他人的憐憫之心、呵護之情、幫助之意。大學生之間交往合作的受限,人際關系的淡漠,使得他們容易爲基督徒群體內強烈的平等性和強大的互助網絡所吸引。對于基督徒而言,彼此關心和支持是不容推辭的責任。在問卷2“維持和鼓勵您在基督教信仰的道路上一路走來的主要原因是什麽?”一題的回答中,有41.2%的大學生基督徒選擇了“基督教群體團結友愛的關系與氛圍”。


    一方面是大學教育的功能弱化,另一方面是大學生尋求價值意義和群體支持的迫切願望,在這種“供需的不平衡之間”,基督教對大學生的吸引“趁需而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注釋:

[1]馮今源、胡安:“對新形勢下我國宗教問題的理論思考”[J],《河北學刊》2002年第5期。

[2]李素菊、劉绮菲:《青年與“宗教熱”》[M],中國青年出版社2000年版。

[3] 2005年上海民宗委對教堂登記人數的調查結果顯示,上海共有基督教信徒18.26萬人,以上海總人口1700萬計算,基督徒比例爲1.07%。

[4]<美>羅納德·L·約翰斯通著,尹今黎等譯:《社會中的宗教——一種宗教社會學》[M],第75頁,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

[6]林語堂著,胡簪雲譯:《信仰之旅》[M],新華出版社2002年版,代序第2頁。

[7]顧忠華:《韋伯<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導讀》[M]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53頁。

[8]Allport,G.W.,The religious content of prejudice,Journal for the Scientific Study of Religion,1966,5:447-457.

[5] [9] [14]梁麗萍:《中國人的宗教心理——宗教認同的理論分析與實證研究》[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版,第21頁,237頁,21頁。

[10]<美>許烺光:《宗族·種姓·俱樂部》[M],華夏出版社1990年版,第63頁。

[11]李向平:《信仰、革命與權力秩序——中國宗教社會學研究》[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26頁。

[12]<美>貝爾著,趙一凡等譯:《資本主義文化矛盾》[M],北京:三聯書店1989年版,第74頁。

[13]卓新平主編:《基督宗教與當代社會》[C]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34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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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許烺光:《宗族·種姓·俱樂部》,華夏出版社199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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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 桦 (上海社會科學研究院青少年研究所 助理研究員 博

士) 郵箱:huahua@sass.org.cn 13524603390

 

 

 

 

作者簡介:華桦,女,出生于1979年12月,籍貫重慶,教育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爲教育社會學、宗教社會學。作者單位:上海社會科學院青少所

通訊地址:上海市淮海中路622弄7號上海社科院大樓235乙室

郵政編碼:200020

電話:021-53060606-2226,13524603390


 

 

      (本文是作者在2008年北大宗教高峰論壇上的發言,感謝作者和會議主辦者授權本網首發。)




由「榮神益人」到「擁共搵著數」



理大應用社會科學系助理教授


梁燕城博士(資料圖片)

梁燕城博士(資料圖片)



在 80 年代初之後有段時間,這個人曾經是宗教界的紅人。不時四出演講、寫文章,內容除了宗教信仰問題之外,還涉及文化分析、社會批判、現代人的困境等等。而且當時也確實頗受歡迎,就算沒有宗教信仰的都會專門去聽他的演講,看他的文章。我學生時,也多次是他演講會的座上客。


但可能是被捧得太高,飄飄然開始離地,也挑動了其抑壓的虛榮與自視。漸漸地,他變成以宣揚宗教作包裝來推銷自己。事實證明,他只是一個九流推銷員。他的那一套也沒有跟隨社會的轉變來提升,自然慢慢就會被其他人趕上,風頭也被蓋過。


我早就認定這人機心太重。因此對他近年的言行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他為中共的野蠻行為說好話也非始於今日,只是越來越核突,越來越露骨。中共也樂得有這一塊在宗教領域用得上的遮羞布。結果自然就是等同於姣婆遇上脂粉客。他這樣的過氣人物,移民後還難得突然被權勢翻閹,也是做足本份交足貨,盡量發揮其剩餘價值為新老細效犬馬之勞。榮神益人之心早就向擁共搵著數讓路。


近年,中共各級政權組織對國內教會及教友的暴行有目共睹,受打擊的也不只是地下教會。不同的媒介也有廣泛的報道,有文字、有相片、有影音畫面。他這次如此為中共塗脂抹粉,其實只是進一步自暴其醜。講少句冇人話佢啞,如今咁講只是把其醜態與空疏更赤裸裸地暴露出來。


伸延閱讀:對華援助協會〈塗脂抹粉還是實事求是? — 簡評梁燕城訪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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