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律师的笔记本



胡锦涛和习近平之间有没有个人层面的纷争嫌怨？可能有，但不论有无其事，这对历史轨迹的影响，大概都微乎其微。（美联社）

我猜想，未来可能会出现一种历史叙事，就是把胡公锦涛形容成锐意改革的领导者，在开明专制之下放宽个人自由与经济发展，实现了“公民社会的初步成长”，但这个迈向光明的进程，却被继起的习公硬生生破坏，从而断送了天朝上国的千古良机云云。“忆昔锦涛全盛日，公民社会好形势。和平演变现前景，民主转型将落实。”诸如此类。

实际状况当然不是这样。

事实上，胡公与习公的统治，属于同一个连续进程。大方向相同，只是採用的手段随著形势变化而有所差异而已。前一个阶段自忖实力不足，故而韬光养晦、先行蛰伏；后一个阶段自恃羽翼丰满，所以逐鹿争霸、挥刀亮剑。

然而，不论前期还是后期，对于“民族伟大复兴”这个神话的执念，乃至于共产党的统治思维，均无二致。既然有了第一个阶段，难免就会走到第二个阶段。或者说，第一个阶段本来就是在为后继阶段作准备，用来吸引猎物、累积资源。

这种多阶段模式在犯罪行为当中十分常见。以摘取器官诈骗为例，在还没有掌控猎物之前，捕蝇草的叶子尚未合拢，诈骗集团自然会和颜悦色，以甘言厚利相诱；等到猎物落入罗网，才到把刀锯鼎镬拿出来的时机。

这是一种阶段分工的关係，但若以为前阶段的白脸担当跟后阶段的黑脸主角，在大方向上会有什么差异？那就未免想太多。

至于说胡、习之间有没有个人层面的纷争嫌怨？可能有，但不论有无其事，这对历史轨迹的影响，大概都微乎其微。更何况，胡公手上的黑历史其实也不少，只因为他现在属于专制权斗中落败的一方，失去的总是最美，输掉的像是好人，所以才显得貌似比较无害。

于是，这就会给未来世代一个关于历史叙事的想像空间，幻想“如果照著胡公的路径走下去会如何”。

大概不会如何。或者说，史实的发展路径是如何，在那个架空世界裡就会如何，顶多只是换不同演员来演相同角色而已。至于什么“民主转型”、“和平演变”，这些前景实现的可能性，打从一开始就比诈骗集团描绘的海外高薪职位还要低。

但却总会有人把希望寄託于此。（本文转载自作者脸书）